189.是夜白宇的問題（萬更）
189
距離穆同開始給無雙老頭醫治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而他已經儘力了，正如他的預期，無雙老頭的內力只恢復了八成，不過這八成已經讓無雙老頭和陌杉都很高興了。
而夜安然的腿醫治過程並不順利，因為她從小雙腿就被打斷了，又生活在幽冥城那樣天寒地凍的惡劣環境中十幾年，腿部肌肉已經都沒有知覺了。穆同說了可以讓夜安然站起來走路，就有這個把握，只是這並不是短時間之內能夠辦到的，因為必須要循序漸進才可以。
夜安然倒是並不心急，只是覺得太麻煩穆同了。不過作為名醫山莊的莊主，穆同倒是一點都不急著回名醫山莊去，在錦雲城住得也挺開心，尤其是在寧汐月來了之後，他臉上的笑容越發多了起來，每天除了給夜安然醫治的時候，都在陪著寧汐月到處玩。
九指和殷玥在陌杉和夜白宇歸來之後再次進宮開始「角色扮演」，殷玥倒是真挺喜歡這活兒，而且覺得能夠幫到陌杉，當皇后當得很開心，而且還天天在九指去上朝的時候，在御書房裡創作她的春宮圖，在九指回來之後，自然是兩人一起實踐探索，解鎖更多新姿勢了……
這天陌毅突然過來找陌杉，陌杉看他精神依舊不好，就給他倒了一杯茶，陌毅喝了兩口放下，然後開口看著陌杉說：「杉杉，為父想出家。」
「噗……」陌杉剛剛入口的茶水就這麼噴了出來，看著陌毅神色詭異地問，「爹，你沒發燒吧？」出家？這麼有創意的事情陌毅是怎麼想出來的？簡直是醉了……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陌毅神色有些疲憊地說，「正如你所說，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一直都不明白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麼，所以才會一錯再錯，到了如今無法挽回的地步。」
「爹，你覺得出家就能解決問題了？」陌杉看著陌毅問。
「不，沒有什麼能夠解決問題，我只是……想要忘卻過去。」陌毅沉聲說。
「你想要清凈，府里本身就很清凈，沒有人會去打擾你。」陌杉看著陌毅說，「你想要吃齋念佛，我可以吩咐廚房以後只給你做素菜。但是到寺廟去出家，爹還是別想了。」
「杉兒，我意已決。」陌毅看著陌杉神色堅決地說，「我這輩子做錯了很多事，也對不起很多人，如今我無法彌補，只想常伴青燈古佛，求一個心安心靜。」
「爹，你想放下一切，那我呢？」陌杉看著陌毅問。
「杉兒，你可以照顧好自己爹知道，爹留在你身邊，其實更多的是給你拖累。」陌毅看著陌杉微微嘆了一口氣說，「我已經決定了，東西也都收拾好了，明日就出發去天音寺，你不用送我了。」
陌毅起身出門，陌杉看著他清瘦的背影，靜靜地在那裡坐了很久。陌杉知道，自從寧玉離開之後，陌毅就一直不曾好過。而先前在幽冥城，陌毅親眼看著陌萱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秦可情，縱然對秦可情無情，可是陌萱畢竟是陌毅一手養大的女兒，這件事情對陌毅的刺激可想而知。陌杉當時去幽冥城救陌毅的時候，陌毅已經在求死了。如今陌毅雖然還好好地活著，但是好的也僅僅只是那副驅殼，內心早已經千瘡百孔無法彌補了。
陌杉不想讓陌毅選擇出家這條路，是因為她知道出家也無濟於事，真正的放下，並不是在於出家這個形式，而是陌毅心中真的能夠釋懷能夠放開。可是陌杉真的試過很多次了，每次陌毅感覺稍微放下一些的時候，總會有新的事情發生來刺激他想起那些錯誤的過往……在連番的打擊之下，陌毅真的很難再振作起來了，對他來說，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死，那就一了百了了，另外一條就是選擇出家去求個心靜，縱然他並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心靜的那一天……
陌毅沒有選擇了結自己，是因為他這條命是陌杉救回來的，縱然全世界拋棄了他，他還有陌杉這個女兒在，他不想讓陌杉傷心。而他也無法再繼續留在陌將軍府，這個充斥著他人生幾乎所有回憶的地方，他想要離開，去一個真正的清凈之地。
第二日一早，陌毅出門，一輛馬車已經等在那裡了。陌毅並沒有告訴別人，只告訴了管家福來，而已經回家頤養天年的福伯一大清早就過來了，看到陌毅如今形容憔悴的樣子，想起福來說陌毅此行是準備到天音寺出家，福伯心中傷感不已，臉上已經老淚縱橫了……
「福伯，不用擔心我，你們回去吧。」陌毅沒有帶下人，只有一個車夫送他走。福伯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如今看到他成了這副模樣，心裡怎麼會好受。陌毅知道，可是他想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是開口讓福來帶著福伯回去……
「爹。」陌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陌毅轉頭就看到陌杉已經出了門。
「少爺，你快勸勸老爺吧！」福伯看著陌杉老淚縱橫地說。
「福伯啊，你也知道爹的脾氣，勸他也沒用，倒不如讓他去天音寺吃幾天苦，到時候他受不住就自己回來了。」陌杉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示意福來趕緊帶著福伯回去，自己直接拉著陌毅上了馬車，「爹，我去送你。」
馬車已經離開了陌將軍府的大門口，福伯依舊站在那裡，而馬車裡面，陌毅開口讓陌杉回去不用送了。
「爹你別誤會，我沒想送你去天音寺，只是送你出城而已。」陌杉微微一笑說，「我也想清楚了，你想出家其實是件好事，每日里吃齋念佛抄寫經書，總比在府中無所事事傷春悲秋來得好。」
「你這孩子。」陌毅本來有些傷感，這會也哭笑不得了。
「爹其實可以在抄寫經書的時候練練書法什麼的，說不定等哪天還俗了，就成了書法名家了。」陌杉看著陌毅說，並不見有一絲傷感。
「你回去吧。」馬車已經出了城，陌毅看著陌杉說。
「好，我走了，爹你記得多保重，哪天你家姑娘生個娃娃，帶去見你，讓他叫你一聲外祖父，祖父也行，你也算給陌家傳宗接代，對得起我那死去的爺爺了。」陌杉話落已經出了馬車，陌毅掀開車簾，就看到陌杉笑容燦爛地站在不遠處對他揮手，陌毅猛地放下車簾，兩行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馬車漸漸遠去，消失在視線中，陌杉坐在錦雲城外樹林中的一棵大樹上，微微嘆了一口氣。人各有志，她不能阻止陌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陌毅不想讓她送，她就不去送，暗中已經安排了高手去保護陌毅的安全。
縱然很多人覺得陌毅這個父親不值得陌杉如此，只是陌杉自己知道，陌毅從來都不是一個壞人，也從來都不是一個不好的父親，他只是不夠清醒不夠理智，最終害了的人，終究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陌杉送走陌毅，回府之後就看到寧汐月歡快地跑進了一個院子里，那是夜安然的院子。陌杉微微一笑，抬腳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院子里，穆同已經給夜安然醫治過離開了，夜安然坐在院子里，沒有抄寫經書，也沒有看書，而是在做女工。
「安然姐姐，我來啦！」
聽到一個歡快的聲音，夜安然微微一笑，就看到一身鵝黃衣裙的寧汐月跑了進來，就像是早春盛放的迎春花一樣，燦爛又溫暖。
「汐月。」夜安然是最近寧汐月來了之後，才真正認識陌杉這個小表妹的，她很喜歡寧汐月，因為寧汐月的現在，就像是夜安然小時候做過的美麗至極的夢一般，在夢裡面，她也可以跑可以跳，可以縱情恣意地笑，有一個無憂無慮的人生……
「安然姐姐，你在做女工啊？」寧汐月看到夜安然手中尚未完工的荷包，好奇地看了一眼，「安然姐姐是做給誰的？」
「我哥哥。」夜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教過她女工，她也是這幾天才開始學，做得不好看。
「嘻嘻，」寧汐月笑嘻嘻地說，「安然姐姐做得已經很好了，曾經我也想學女工給我哥哥做一個荷包，可是我做好之後可丑了，我明明繡的是個青松，我哥哥卻問我為什麼要綉一棵雜草給他，可是他還是戴了很久。」
夜安然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覺得寧汐月真的好可愛。陌杉走到門口正好聽到寧汐月的話，突然覺得寧汐月跟姚瑤姑娘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聊，因為他們都能把青松繡得跟雜草一樣……
「表姐！」寧汐月轉頭看到陌杉，歡快地沖陌杉招手，夜安然也看了過來。
陌杉走過去坐了下來，就聽到夜安然問：「嫂嫂你剛剛去哪裡了？哥哥到處在找你。」
「姐夫肯定是一會兒見不到表姐就著急，嘻嘻。」寧汐月笑著揶揄陌杉，夜安然覺得寧汐月說得很有道理……
「我剛剛出城去送一個人。」陌杉微微一笑說。
「送誰啊？」寧汐月好奇地問。
「我爹要去天音寺出家，我出城去送他。」陌杉微微一笑說。
夜安然神色十分驚訝，而寧汐月小姑娘一聽到陌毅的名字，就沒好氣地說：「哼，那個人人品太差了，出家佛祖都不會收的！表姐你幹嘛還要去送他？」
夜安然有些愕然寧汐月竟然在陌杉面前如此評價陌毅，她所見到的陌杉對陌毅是很孝順的。只是陌杉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安撫了一下寧汐月：「月兒你又生這麼大的氣？我爹都出家去了，你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哼，反正我就是討厭他。」寧汐月氣鼓鼓地說。
「汐月。」穆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小木頭哥哥！」寧汐月歡快地叫了一聲。
「要不要去城外騎馬？」穆同對夜安然微微點頭，目光又回到了寧汐月身上，卻是完全把陌杉當成了空氣……
「好啊好啊！」寧汐月歡快地跳了起來，對夜安然和陌杉擺了擺手，就跟著穆同跑了。
「嫂嫂，你爹出家，你覺得沒關係嗎？」夜安然有些好奇地問陌杉。
「有什麼關係？」陌杉無所謂地笑笑，「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只能祝福他真的能夠忘卻前塵往事吧。」
夜安然突然有些明白陌毅為何要出家了……因為夜安然也聽說過關於陌毅和寧玉以及秦可情的過往，夜安然倒並不同情陌毅，也突然理解了寧汐月剛剛為何一聽到陌毅的名字就生氣，只是陌杉的表現讓她有些不解……
「嫂嫂為何……」夜安然不知道該怎麼問。
陌杉看到夜安然的樣子，瞭然一笑說：「安然是不是想問我為何沒有拋棄我爹？還想問我為何聽到汐月那樣說我爹都不會生氣？」
夜安然微微點頭，就聽到陌杉接著說：「我爹對不起我娘，這是不爭的事實，而當初也是我一手促成我娘離開這裡，因為他們繼續在一起，不過是互相折磨。但是我沒走，我當時沒走是因為你哥哥不讓我走，而我還認我爹，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或許他曾經偏愛我那個所謂的妹妹，但是父母難免都是偏心的，我不至於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記恨他。月兒那麼說我爹，是因為我爹對不起她的姑母，也就是我娘。我爹對月兒來說，就只是一個討厭的人而已，站在月兒的立場上，我並不覺得她有錯，因為她有理由討厭我爹。」
「嫂嫂，你真的是我見過最理智的人了。」夜安然看著陌杉神色敬佩地說。道理說出來誰都懂，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理智地去面對感情的事？就像陌毅，就算陌杉因為寧玉而不認陌毅這個父親，也沒有人有權利去苛責她，可是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是不是覺得你家嫂嫂我比你哥哥還要聰明？」陌杉對著夜安然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端的是風流倜儻的樣子。
夜安然捂著嘴笑了起來，用眼神示意陌杉看身後，陌杉神色一僵，轉身就看到夜白宇黑著臉站在那裡看著她……
「呵呵，」陌杉起身微微一笑，「阿夜你也來看安然啊，過來坐唄。」
「你剛剛去哪裡了？」夜白宇也不管夜安然在，伸手就把陌杉給拉到了懷裡，看著她的眼睛問。
「我去送我爹了。」陌杉弱弱地說，知道自己把夜白宇給惹毛了……其實並不是因為陌杉去送陌毅這件事情，而是陌杉一早起來，在夜白宇去凈房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要去送陌毅，直接偷偷溜了出來……
夜白宇一出凈房不見了陌杉，當即滿府到處去找，可是誰都說今天沒見到過陌杉。夜白宇剛剛又去了呂侯府和皇宮找了一圈兒都沒見到人，結果回府竟然看到陌杉正在跟夜安然談笑風生好不開心的樣子……
「跟我走！」夜白宇直接單手攬著陌杉的腰，提起來就走……
「安然救我！」陌杉朝著後面伸出一隻手，夜安然卻是坐在那裡笑得樂不可支，看著夜白宇提著陌杉走了，覺得自家哥哥嫂嫂真的是很恩愛啊……
當然了，後來的後來，陌杉記住了一個教訓，要去哪兒的時候，一定要跟夜白宇報備一下，因為那天她被夜白宇扛回去之後，又是一天一夜沒下床……
回到這天，被穆同帶著去錦雲城外騎馬的寧汐月，很快跟姚瑤打成了一片。因為這天算是呂寶元夫妻和穆同寧汐月的四人約會……
其實寧汐月曾經在名醫山莊見過姚瑤，不過那會兒兩人並沒有什麼交流，如今再見只覺得相見恨晚，湊在一起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小木頭，你趕緊把汐月公主娶了，然後把名醫山莊搬到錦雲城來，咱們就可以經常一起玩兒了，哈哈！」呂寶元笑得傻兮兮的。
穆同白了他一眼：「名醫山莊搬不過來。」穆同真心覺得呂寶元成親之後整個人更傻了。其實陌杉也說過讓穆同把名醫山莊搬到錦雲城來，穆同也考慮過，不過可行性並不高。因為名醫山莊並不僅僅是一個山莊那麼簡單，名醫山莊之所以選址在那裡，是因為那裡有大片適合藥材生長的土地，都是名醫山莊在經營的葯田，錦雲城這邊還真沒有。
「那你乾脆別幹了。」呂寶元笑著說，「回來當軍醫得了，反正你也老不在名醫山莊。」
穆同又白了呂寶元一眼：「能別說廢話么？」名醫山莊莊主並不是他想不做就不做的，因為名醫山莊還有那麼多弟子都是追隨穆家的，他既然是穆家後代，就不能不管他們。
「真沒意思，你是不是把福安長公主治好就要走了？」呂寶元看著穆同問。
「嗯。」穆同微微點頭。夜安然的腿一時半會兒治不好，他暫時會留在錦雲城，只是終歸還是要回到寧國名醫山莊去的。再說尹青蓮寫信過來說已經在跟寧國皇室談他跟寧汐月的婚期了，如果婚期定下來的話，他肯定是要回去成親的。
「還好小瑤沒有身孕，我們還能這樣出來玩兒。」呂寶元笑著說，「不過昨天我娘還在嘀咕呢，說大哥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身孕？」陌杉和夜白宇成親已經一年多了，其實不僅呂夫人，朝中很多大臣都盯著陌杉的肚子呢，畢竟夜白宇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發誓此生只有陌杉一個女人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雖然夜白宇和陌杉不覺得，但是外人可都認為陌杉身上有為夜國皇室傳宗接代的重任……
穆同眼眸微閃說：「不是陌杉的問題，是夜白宇的問題。」
「啥？」呂寶元神色立刻變了，不可置信地看著穆同說，「你說皇上那個……那個……那個……不行？！」
「我沒那麼說。」穆同神色坦然地否認了，可是他的樣子更讓呂寶元覺得有問題，大大地有問題……
當天回到呂侯府之後，呂寶元就心事重重地去找呂夫人了。
「你說什麼？」呂夫人被呂寶元的話給驚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小寶，你可別胡說八道啊！」
「娘，這是小木頭說的。」呂寶元相當憂愁地說，「小木頭可一直都在大哥家裡住著，肯定都很清楚。如果大哥遲遲沒有懷孕，肯定會有人說三道四的，這可怎麼辦啊？」
「可是這跟陌杉也沒關係啊！」呂夫人神色焦慮地說，「穆同不是說是皇上的問題嗎？」可是呂夫人又一想，這種事情不管是誰的問題，最終所有人都會認為是陌杉的問題，這可怎麼辦才好？
一籌莫展的呂夫人神色嚴肅地叮囑呂寶元：「記住，千萬千萬不能再告訴別人，連你爹都別說！」要是讓外人知道夜國皇帝不行，那事情可就大發了……
於是，當陌杉再次見到呂夫人的時候，就發現呂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似乎帶著一絲心疼？
「呂伯母，這是怎麼了？」陌杉莫名其妙地被呂夫人拉進了她的房間，又看了看周圍沒人才關上了門，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
「杉杉啊！」呂夫人握住陌杉的手，一臉心疼地說，「你真是命苦啊！」
額……陌杉表示這是唱的哪齣戲？她怎麼就命苦了呢？呂夫人看著陌杉接著說：「穆同都告訴小寶了，我說你怎麼遲遲沒有身孕呢，原來都是……」呂夫人一副不好說的樣子，看著陌杉的眼神更加心疼了……
「都是什麼？」陌杉表示這都什麼事兒啊……她沒懷孕是因為她跟夜白宇都不想現在要孩子，沒有別的問題啊……
「杉杉你還不知道？」呂夫人一臉驚愕地看著陌杉，「穆同說你的身體沒問題，是皇上身體有問題。想想也是，皇上從小在冰天雪地的幽冥城長大，說不定身體凍壞了……」
聽著呂夫人還在分析，陌杉真的徹底無語了，而且覺得有些牙痒痒……穆同你個缺德貨，都胡說八道什麼啊……能不能有點醫德了？竟然讓人懷疑夜白宇那方面的能力？！要知道陌杉都快被夜白宇給「折磨」得下不來床了……
「呂伯母啊，這件事情我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陌杉神色有些尷尬地對呂夫人說，「我沒問題，皇上也沒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呂夫人當即愣住了。
「是穆同的問題。」陌杉沒好氣地說，「就因為上次我跟皇上在汐月面前說了穆同的壞話，結果穆同就記恨在心，竟然在小寶面前敗壞皇上的名聲，真是太缺德了！」
「啊？！」呂夫人快要暈了……這都什麼跟什麼？穆同是個這麼缺德的孩子嗎？顯然不是啊……可是陌杉說得跟真的一樣……
「那……」呂夫人還是有些不解，「你們成親都這麼久了，為何還沒有……」
「這個……」陌杉神色有些尷尬，「其實是我練功到了一個瓶頸，在突破之前不能……那個……所以……」
「啊？！」呂夫人瞬間恍然大悟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皇上還真的是對你一心一意呢！」說著又笑了起來，然後沒好氣地罵了穆同和呂寶元一句，「那兩個傻孩子，怎麼什麼話都敢說，真是欠揍！」
「不過……」呂夫人握著陌杉的手說，「杉杉你這要什麼時候才能突破啊？你現在畢竟是皇后，夜國皇室又人丁凋零的，你如果遲遲沒有身孕的話，其實也不好。」
陌杉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多謝呂伯母，我知道。放心，我今年肯定可以突破的。」至於生孩子，這個真的要看他們倆的心情了……
陌杉從呂侯府出來，直接殺回陌將軍府了，一見到穆同，就揮舞著拳頭砸了過去。
穆同沒躲，就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著陌杉，當陌杉的拳頭距離穆同的臉還有一公分的時候，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你抽什麼風？」穆同看著陌杉問。
「你跟小寶胡說八道什麼？」陌杉看著穆同沒好氣地說，「能不能有點當大夫的醫德？」
「哦，你說那個啊。」穆同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確實是我隨口一說，沒想到小寶會當真，我跟你道歉。」
「你道歉能不能有點誠意？」陌杉看著穆同問。
「不能。」穆同表示跟陌杉絕對不能妥協，如果他問陌杉想要什麼誠意，陌杉絕對會獅子大開口奴役他的……
「小木頭，」陌杉突然唇角微勾對著穆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還不是我表妹夫呢？如果不想我在月兒面前說你壞話的話，你最好不要亂說話。」
穆同無語地看著陌杉飄走了，而在他不久之後見到寧汐月的時候，非常鄭重其事地跟寧汐月說，如果陌杉在寧汐月面前說了他什麼壞話，讓寧汐月一定不要相信，因為都是假的……
而寧汐月說的一句話讓穆同差點吐血，因為她看著穆同十分認真地說：「我家表姐說什麼都是對的。」……
如果陌杉在場，一定會仰天大笑三聲然後毫不客氣地嘲笑一下穆同的不自量力……
一個不知名的山洞中，蘇紅綃幽幽醒轉，就感覺自己全身無力，她神色驚恐地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穆煜的背影。昏迷前的事情湧入蘇紅綃的腦海，她看著穆煜的背影，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你這個孽徒！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蘇紅綃現在自然意識到她被穆煜給騙了，吃下了假的清心丹，導致一身功力盡失，如今成了廢人……
「師父你醒了。」穆煜轉身，面無表情地看著蘇紅綃說，「師父最好不要動怒，不然對身體不好。」
「你……你……」蘇紅綃看著穆煜，氣得一口老血吐了出來，臉色又白了幾分，「你這個孽徒……」
「沒錯，我是孽徒。」穆煜就在旁邊坐了下來，看著蘇紅綃面無表情地說，「我的武功的確是你教的，可是從小到大你對我非打即罵，多少次我差點被你掐死被你打死？你這個**的女人，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就對我投懷送抱，我不願意，你竟然對我下春藥！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秦可情死了我不在意，可是你竟然逼我選擇我自己的命還是我兒子的命？呵呵，我就那麼一個兒子，你都不能容忍。這次的事情你也別怪我，我是被陌杉騙了，讓你先試藥也不是我決定的。」
「是他……」蘇紅綃神色大變，看著穆煜說，「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麼會這樣對我……」
「為什麼不會？」穆煜冷笑一聲看著蘇紅綃說，「你在他眼中，也不過就是個傀儡而已，可笑你自己還覺得自己的地位有多高。你是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可是他如果在意的話，也不會讓蘇眉慘死，讓蘇玥到現在如喪家之犬一般一無所有了。」
「你胡說！」蘇紅綃大吼一聲，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最清楚。」穆煜看著蘇紅綃冷笑著說，「其實這次我本以為他會讓我試藥，沒想到竟然是師父你，看來你在他眼中的價值還不如我。不過師父你放心，他說了讓我留著你的命還有用，我想有朝一日你應該可以再次見到你心心念念的無雙公子，只是到時候是什麼情景，就不得而知了。」
穆煜話落，直接一掌把蘇紅綃給劈暈了，然後給蘇紅綃灌了兩大碗黑乎乎的湯藥。裡面不僅有傷葯，還有大量的迷藥，因為他不想看到蘇紅綃醒過來，看到蘇紅綃那張臉就能想起年少時候受過的恥辱……
「師父。」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穆煜轉頭就看到一個戴著白色面紗的女子站在那裡。
「過來。」穆煜開口，那個女子走了進來，站在了穆煜面前。
「你的武功練得怎麼樣了？」穆煜說著已經握住了女子的手，探上了她的脈，感覺到依舊很微弱的內息，眼神一冷，猛然出手，狠狠地抽了那女子一巴掌。
女子的面紗被打得掉落在一旁，露出了她原本的面容，赫然正是陌萱，而她臉上曾經在西岩國太子府留下的傷疤，如今已經都被穆煜治好了。如今她被穆煜打得嘴角流血跌坐在地上，好大一會兒都沒有起來。
「你這個廢物！」穆煜看著陌萱冷冷地說，「如果你有陌杉的一半資質，今日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聽到穆煜提起陌杉的名字，陌萱眼中閃過一絲深入骨髓的恨意，拳頭也緊緊地握了起來。穆煜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陌萱冷聲說：「你是不是很恨？同樣都是陌毅的女兒，陌杉是天定鳳女，可以做夜國的皇后，得到了你想要的所有的一切，而你是個卑賤的私生女，只能受盡苦楚任人踐踏！」
陌萱咬著牙坐在地上，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穆煜踹了陌萱一腳：「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很恨？」
「是！」陌萱開口，聲音彷彿淬了毒一般。
「你恨誰？」穆煜看著陌萱冷冷地問。
「我恨陌杉！」陌萱冷冷地說。
「哼，光有恨是不夠的！」穆煜看著陌萱冷冷地說，「你要有報仇的資本！如果下次再見到你，內力還是這麼弱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教徒弟需要耐心。」
一個蒼老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穆煜神色一變，轉身躬身一拜：「參見主子。」
一個全身上下包裹在黑布中的男人走了進來，走到陌萱身旁的時候，俯身把她給拉了起來，看著陌萱的眼睛說：「你的敵人很強大，你並沒有與之抗衡的實力，所以才要更加努力知道嗎？」
陌萱看著眼前這雙滄桑的眼眸，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知道，多謝主子教誨。」
「好了，去修鍊吧。」男人放開陌萱，陌萱躬身一拜，很快退了出去。
「她怎麼樣了？」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蘇紅綃的身上。
「回主子的話，師父剛剛醒來一次，情緒太過激動，屬下又給她服了葯。」穆煜恭敬地說。
「嗯，不死即可。」男人說著隨意地坐了下來，看著穆煜問，「你可知道，我為何要讓她試藥而不是你？」
穆煜心中一跳，垂手恭敬地說：「屬下不知。」
男人眼神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蘇紅綃：「她實力高強，也夠狠，只是……太蠢了。」穆煜低著頭站在那裡神色莫名，就聽到男人接著問，「你可知她蠢在哪裡？」「屬下不知，請主子教導。」穆煜恭敬地說。
「她先前出關，實力大增，本可為我所用，誰知她竟然迫不及待地去找蕭家兄弟和蘇青璇的麻煩，還去招惹陌杉。」男人聲音有些可惜地說，「幾十年前的陳年舊事，她到現在都耿耿於懷，念念不忘當年她愛上的那個男人。如果那個男人心裡有她就算了，可偏偏那個男人對她只有恨，你說她做了那麼多，究竟是圖什麼呢？」
男人似乎沒想讓穆煜回答，自己接著說：「想要成就大事，切記一點，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而留著這樣一個不受控制的女人在身邊，對本尊來說，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為她已經瘋了。」
「是，謹遵主子教誨。」穆煜恭敬地說。
「你那樣對待陌萱，是不是覺得她跟當年的你很像？」男人突然提起了陌萱。
穆煜心中猛然一跳：「屬下……」
男人沒等穆煜說什麼就接著說：「你們的確有相似之處。你的孿生兄長是人人敬仰的醫仙，過著安然無憂的生活，有嬌妻愛兒在側，而你，身邊只有一個以虐待你為樂的師父蘇紅綃。跟陌萱同一天出生的陌杉，如今得到了陌萱夢寐以求的一切，而陌萱卻落得如此境地。本尊知道，你們心中都有恨，這份恨意並不是因為穆航或者陌杉對你們做了什麼，只是因為你們覺得不公平，覺得嫉妒，以為殺了他們就可以得到他們的一切。」
穆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聽到男人接著說：「其實這樣想並沒有錯，你曾經一度也取代了穆航，只是在本尊眼中，你從來沒有成功過，因為在穆航的兒子對天下宣布穆航死了的時候，你就應該意識到，你，穆煜，過去曾經得到的一切，都被抹去了，沒有人會記得穆煜這個名字，沒有人知道你曾經也是醫術高明的醫仙。」
「請主子教屬下該怎麼做。」穆煜垂手恭敬地說。微微顫抖的雙手表明他的內心很不平靜……
男人看著穆煜說：「其實很簡單，你想成為人人敬仰的醫仙，那就把現在的醫仙殺了，讓你自己，讓穆煜這個人當上醫仙，而不是取代穆航的身份。陌萱想要做夜國的皇后，需要做的是殺了陌杉和夜白宇，讓她的男人成為夜國的皇帝，而不是取代陌杉在夜白宇身邊的位置。穆航是無法替代的，因為他的妻兒還活著，而且都不會認你；陌杉也是無法替代的，因為夜白宇不會喜歡陌萱。」
「請師父助我一臂之力！」穆煜恭敬地說。
「事到如今，你最需要做的，就是稍安勿躁。」男人看著穆煜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成竹在胸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是，主子。」穆煜恭敬地說。
「好好教導陌萱，她未來會很有用處的。」男人走之前對穆煜說。
男人快要出去的時候，突然回頭看著穆煜說：「清心丹的藥材已經找得差不多了，就差修羅草，你可以出去在山中找一下，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是，主子。」穆煜恭敬地說，話落就看到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蹤影。
穆煜抬腳往山洞入口走，走到洞口停了下來往外面看，只見外面雲霧繚繞，而下方則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山洞雖然只有這麼一個出口，不過山洞裡面又被人工鑿出了幾個房間，蘇紅綃所在的是最外側，裡面有一個房間是陌萱的，還有一個房間，是蘇玥的。
穆煜轉身，抬腳朝著蘇玥的房間走了過去，房間里，蘇玥披頭散髮眼神獃滯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髒亂不堪，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月國攝政王那副光鮮的樣子了……
「你這個廢物！還不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蘇玥看到穆煜，直接抓起地上的一個破碗，就朝著穆煜砸了過來。
穆煜伸手，把破碗接在手中，看著蘇玥冷冷地說：「時至今日，你還以為自己是可以對我頤指氣使的少主嗎？」
「我知道，我母親的功力被你廢了，但是你現在的主子是我的親生父親！」蘇玥看著穆煜冷冷地說，「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這句話同樣送給你，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穆煜話落，已經把手中蘇玥扔過來的破碗朝著蘇玥砸了過去，蘇玥並沒有穆煜的功力，感覺到一陣痛意，抬手就摸了一手的血，直接開始破口大罵，只是穆煜已經出去了，而這裡，蘇玥出不去……
－－－－－－題外話－－－－－－
亂七八糟小劇場：
夜夜：那根爛木頭，竟然敢敗壞我的名聲？！我這麼帥這麼強！
杉杉：你去揍他啊，我絕對不攔著。
穆同：你們倆無良夫妻，現在、立刻、馬上把我的清心丹給吐出來！
夜夜：什麼丹？沒聽說過。
杉杉：呦，還真是巧了，我也沒聽過。
穆同：……思想有多遠，你們給我滾多遠……
↖（^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