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惡毒

在他們家二裡外住著一個單身的老者，他這些年一直都是一個人，似乎是無妻無子，平時都是靠著附近的人家照顧，衣裳也是左鄰右舍的婆娘幫著縫補。

走進那老者的院門，就看到他正在院子里曬太陽，雖說現在是十月天，天氣有些寒冷，但是午後的太陽卻還是能給人一點點暖意，而在他旁邊杵著的拐杖，很是扎眼。

「莫德爺爺，您不冷嗎？」

老者看到她進來，抬手招呼他去他旁邊的小板凳上坐下，笑道：「今天那婆娘倒是捨得讓你出門。」

「嗯，他們都不在家，我也忙完家務事了，就能過來看看莫德爺爺，再聽爺爺說說傭兵的事情。」她所知道的有關傭兵的等級制度都是從他的口中知道的。

莫德曾經做到四等傭兵的位置，但是後來在一次任務的時候，被一頭蟹甲怪給夾掉一條腿，之後就回到了老家，一直靠著自己年輕時存下的金幣過活。

「你三五不時的過來聽傭兵的事，難不成也想去做傭兵？」莫德慈愛的看著顧暖煙。

「嗯，我想離開顧家。」她輕輕的點點頭。

莫德看著顧暖煙的眼神有些不忍，但還是說道：「離開也好，反正在這個家你這孩子也是生不如死，只不過傭兵也不僅僅是有榮耀，還要隨時面臨著死亡的威脅，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我知道。」她點點頭，「就算如此，我也不想一生都被囚禁在這個牢籠里，莫德爺爺，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顧暖煙也算是莫德看著長大的，算算到現在，兩人也認識十年了。

那一年她三歲，被她的兩個姐姐打的差點咽氣，還是他看不過去，給了鄰里一塊金幣，讓人去請了醫生，否則這個孩子早就沒有了。

不過就此結下了善緣，這個孩子有事沒事就會來幫他收拾一下家，做做飯菜，他卻最喜歡和這個小丫頭聊天。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個小丫頭別看年紀不大，但是聊起天來，很是有大人的思想。

「傭兵是從十歲開始，你今年十三歲了，當然可以去報名，只是最低等的傭兵任務都很簡單，大多都是在聖都做些粗實的活計，累積滿經驗之後，就可以編入九等傭兵，那樣的話就可以組隊出城去了。」接下來的時間一直到黃昏，莫德都是和他說著聖都的事情。

一直到四等傭兵他都講解的極盡詳細，但是四等傭兵以上，他因為沒有到達那個位置，所以知道的也並不多，以後如何就要看她自己的努力和機緣了。

提早幫著莫德做了晚飯之後，顧暖煙就告別了他回去了。

莫德看著那抹纖細的小身影，滿是風霜的臉上，是難以言說的憐惜和疼愛。

他看著面前的兩菜一湯和籃子里裝著的三塊粗面麵包，微微的嘆口氣，然後拄著拐杖，走進卧室。

單手掀開被褥，土炕下面是一個長寬不足二十厘米的鐵盒子，表面和炕面持平。

食指伸進鐵盒上面的圓形窟窿，很輕易的就打開了，裡面放著約么有二百左右的金幣，他從裡面慢慢的數出來一百個，然後用一個粗布包好，想著等到那丫頭離開坎北城的時候，帶給她應急，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總不能還和家裡這樣穿的破破爛爛的，她即將要去的地方畢竟是聖都傲龍城。

他這一生無兒無女，年輕的時候有過愛人，卻也在那次的任務中身亡，但是他卻把那丫頭當成自己的孫女一般。

回到顧家，兩個大人已經回來了，而郭翠花看到顧暖煙，就是一陣翻白眼。

「你這死丫頭，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不趕緊做飯，整天就知道亂跑出去玩，你當咱家是富戶不成？你當自己是大小姐不成？還不快點，瞎磨蹭。」

她也不爭辯，走到一邊的柴火堆，抱起一懷，就去了廚房。

平時廚房裡都有她和兩個大姑娘，此時兩人都不在，只有她自己。

她也沒有去探究，手腳麻利的開始做飯。

今天的晚飯所需要的才，郭翠花已經準備好了，只需要她做就行。

一大鍋的土豆燉肉，這似乎衣襟是顧家很常見的菜了，這些肉是野豬肉，都是顧大海去幾十裡外的林子里打的，因為都是土生土長的，所以沒有太大的危險，當然也有家養的，但是卻因為肥膘很多，大多都用來煉油，誰家也捨不得這樣胡吃海喝。

飯菜的香味順著廚房的門飄出去，顧家大郎聞到味道，領著三個蘿蔔頭就衝擊來，沒等顧暖煙反應過來，他就掀開鍋蓋，想要舀出一勺子來先吃，卻因為那蒸騰的熱氣，燙的他一陣大叫，鍋蓋被扔到地上，打著轉切過他的腳板，然後咕嚕嚕的衝撞到牆角上停下來。

顧大郎一哭，二郎四妞五妞頓時也啼哭起來，眼淚好似不要錢似的，使勁的往外噴。

在外面收拾菜地的郭翠花聽見聲音，甩甩手上的泥土就衝進來，看到她親生的四個孩子哭得這麼厲害，這心當時就疼了，抱著他們就怒氣衝天的看著顧暖煙。

「怎麼回事？你多大的人了，怎麼這麼狠的心？他們又怎麼招惹你了？小賤人。」邊說，還邊撩起衣袖，上前來，沖著顧暖煙一陣劈頭蓋臉的狂揍。

顧暖煙心裡極其的無奈，忍著她的拳頭，走到角落建起鍋蓋，用乾淨的抹布擦了擦灰塵泥土，回身重新蓋好。

「菜還沒有熟，現在吃會拉肚子，再忍忍吧。」

郭翠花也不是傻的，聽到這話自然就知道了肯定是兒子又爬鍋灶了，這是很平常的事情，以前顧暖煙年紀小，她在旁邊看著做飯的時候，幾個孩子總是等飯菜出鍋后，先吃一口的。

但是現在打也大了，而且顧暖煙從來不會因為挨打挨罵而還手還嘴，似乎也讓人習慣了，她半點壓力都沒有。

「明知道不熟，你就不能說句話，啞巴了？揍你揍的活該。」郭翠花說完，蹲下身脫下大兒子的鞋，看到腳背上不過一道淡淡的粉色印子，沒有傷到一點，這才放心了。

「你呀，待會給你很多肉吃，現在急什麼？廚房裡髒兮兮的，趕緊出去等著。」

說完，就帶著四個孩子離開了。

－－－－－－題外話－－－－－－

這婆娘壞透了，她奶奶的，好在是個醬油，很快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