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洞房花燭夜（下）

不一會兒，她身上被各種各樣的鮮血沾染，染紅了潔白的婚紗，她躺在高台之上，感覺天空觸手可及。

血祭結束了。高台下的人又開始了奇怪的吟唱，聲音在夜空下回蕩著，歌聲就像有魔力一樣，將她的感官打開，她看着天空，仿若置身宇宙。

她以為儀式已近尾聲，卻萬萬沒想到，變態的莫家人，儀式的最後一步是……

「莫古！」她用儘力氣低吼一聲，再狠狠扯了扯手腳上的藤蔓，卻已無法動彈，「你幹什麼？！放開我！」

他俯身而上，強有力的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炙熱的雙眸來回掃視着她性感的紅唇，有什麼東西，早已遏制不住。

「婚禮最後一步，自然是入洞房。」

胡小妖轉頭，看了看齊刷刷跪倒一片的莫家人，他們雖然全都恭敬地低垂著頭，可是，要讓她在如此多人面前和莫古……

「我不要！我沒答應和你結婚，你放開我！快放開我！」她絕望地怒吼，雙眸里盈滿了淚水，「我不要！我不要！」她搖頭，瘋狂地搖頭，「啊！你這個變態！放開我！啊啊！」

莫古閉了閉眼，嘆息一聲，「我警告過你，不想讓我變成野獸……就聽話一點。」

她的手腳都被藤蔓死死纏住，呈大字形躺在祭祀台上，這是一個屈辱又危險的姿勢。而這樣的屈辱還要被眾多人目睹，她沒有辦法……

「莫古，好，好。」她點頭，投降，「我聽話，我會很聽話。我們換一個地方好不好？我不想在這裏，我……」

「莫古？」他笑了笑，「不是莫少嗎？」修長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細嫩的脖頸，再慢慢地一路而上，「剛剛不還理直氣壯，得意忘形著嗎？怎麼現在又要聽話了？」替她捋捋凌亂的頭髮，將她那張精緻而美麗的小臉露出，手又往下移動，來到婚紗的繃帶旁，輕輕一抽，固定婚紗的結散開……

她覺得腰間一松，更加慌亂，「不，不，是我錯了，我錯了……你別生氣……」

莫古一隻手撐在胡小妖的身側，一隻手緩慢地剝開一層層婚紗，「胡小妖，你真是沒有骨氣。每一次任性之後又求饒；每一次知道自己沒有勝算之後又妥協。你就不知道把你的驕傲和氣勢一直堅持到底嗎？你越這樣，我就越是想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

「求我啊，把你祈求妥協的功夫全都用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胡小妖咬咬牙，猛然一用力，扯動着雙手，可是她越用力藤蔓便纏得越緊，它們就像一根根從莫古身上伸出的觸手，隨着她的肌膚，一點點地遊動，仿若也在感受着她肌膚的觸感和溫度。

這種感覺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說過要好好對我的，你不能這麼欺負我。」她的聲音那麼軟，那麼糯，帶着撒嬌，「我害怕，蘑菇，我害怕……」她聲淚俱下，那模樣我見猶憐。

「現在知道怕了？」眸光一冷，他狠狠地盯着她，「和艾克交流的時候沒想過怕嗎？」

胡小妖掙扎著，可她越是掙扎，手上腳上的束縛就會越緊，而越緊她又越想掙扎。

她感覺到了，那冰涼的藤蔓，像蛇一樣，它們全在她的身邊蠕動，觸摸着她的肌膚，又癢又難受。

……

「莫古！」她大吼一聲，全身都開始用力地掙扎抖動，想將那一根根噁心的東西從身上弄開，「我錯了，我不會再和艾克有任何來往，你原諒我，我求求你原諒我！」

「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這樣你才會長點記性……不要怪我。」

「不！」她撕心裂肺地吼，掙扎到全身無力，「你這樣對我，我會恨你的！不要讓我恨你！」先前的軟弱被瘋狂替代，她瞪着那雙美麗的雙眸，盯着眼前的男人，這個眼神就像要將他千刀萬剮，「你放開我！莫古！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她吼得聲音嘶啞，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可是，伴隨着她的怒吼，身上的男人沒有絲毫的猶豫。

……

他的目光讓她感到無限的羞恥，只能偏過頭，死死咬着唇，看向另一邊。

「莫古，你混蛋……」她低聲咒罵一句，「男人都是騙子。」

「你說什麼？」莫古俯下身，貼近她，「我沒聽見。」

「我說你變態！」她憤然一吼，「你別指望我會討你開心！你讓我覺得噁心！噁心！」她激動得噴了莫古一臉的口水。

莫古用手擦了擦，冷冷一哼，無所謂地笑笑，「我現在就很開心，看見你這樣，我很開心。」

胡小妖轉過頭，不再看他，也不再與他說話。

「對，就這麼聽話……乖乖的。」

她可不是想聽話！她是想漠視他！

可是，有些時候真不是漠視就能起到作用的。

……

吻順着耳畔一路來到她的紅唇。

……

她想咬他，可是他能猜到她的意圖，她越是掙扎，越是用力，他就越是火熱，更加狂躁。但儘管這樣，她還是用足了力氣，狠狠咬下，咬爛了他的舌頭，一股血液的味道頓時在彼此口腔之中蔓延而開。

「胡小妖！」莫古往後退退，見胡小妖一臉得意地瞅着他。

「我知道反抗沒有用，但是你也別想讓我乖乖聽話！我們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以後…。誰也別想好過。你敢折磨我，我也可以折磨你，我們就試試看！」

「好啊！」他不甘示弱，怒吼回去，壓抑不住胸口即將噴薄的怒火，提起手，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互相折磨嘛，就看誰會比較痛苦。」

「咳咳~」腹部的疼痛讓她想彎下身，她剛剛咳嗽了兩聲，脖子上就被一隻大掌扼住，莫古微微收緊手，掐住她的要害部位。

她說不出話，只能用眼神表露她的決心。

「胡小妖……你變笨了。」莫古雙眼一眯，盡顯殘忍。

「胡小妖，我不會殺你，但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他的笑容那麼殘忍，「你還是得求我，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趴在我的腳下，像狗一樣。」

其實她很怕。當一個女人以這樣的姿態呈現在一個男人身下時，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有的，只是恥辱，和無法預料的恐懼。

……

來到她的脖子旁，張開嘴，尖銳的牙齒刺入她的肌膚。

滾滾的鮮血湧入。他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徹底操控著，把持着她的感覺。

可是，這樣的滿足並沒能持續太久。胡小妖的靈魂現在一片混亂，他在她的腦海里看到了種種片段……

她和丁科人的。

她和艾克的。

雖然混亂，但他也看見了。

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和艾克接吻！還如此主動，如此放蕩！她穿着他的婚紗，和另一個男人躺在桌子上纏綿悱惻！

「胡小妖！」猛然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信不信老子殺了你！」一個耳光抽過，這還不夠，他一把固定住她的頭，接連又抽了幾個耳光。直接把她打得吐血。

「你這個賤人！去死！去死！」伸出雙手，緊緊扼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掐，他雙眼緋紅，背上的圖騰蔓延到了全身，他的表情猙獰了，臉部變得恐怖而扭曲，「你敢背叛我！」若不是不停在心裏提示著自己，他真的會把身下這個女人直接掐死算了！

……

「啊~！咳咳~！」胡小妖咳嗽著，痛哭着，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她無計可施，忍無可忍，伸出手抵在莫古的胸膛，「蘑菇……放過我……我不行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無所適從，「我錯了……我錯了……」

……

她哭得失了聲。

莫古還是心軟了。看着正不停湧出的鮮血，於心不忍。

祭祀台下跪着的莫家人還在恭敬地吟唱着。儀式還不算正式結束。可莫古實在無法繼續。

最終，他忍住憤怒和**，就此作罷。

伸出手，黑色的華服隨風而來，他將衣服披在胡小妖的身上，再將胡小妖從祭祀台上抱起，看着一片狼藉的祭祀台，看着渾身是血的胡小妖……

他漂亮的眉頭微微蹙了蹙。深吸一口氣，對着祭祀台下的人群揮了揮手以示結束。

璀璨的夜空之下，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閃過，他抱着胡小妖回到了別墅，進入卧室，再將陷入半昏迷狀態的人放入浴缸之中。

由於過度的掙扎，她的手腕腳腕，以及雪白的脖子上都有被繩子勒過的痕迹。她全身還在時不時地顫抖抽搐，雙腿更甚。

莫古靜靜地坐在浴缸旁，伸手扶額，揉了揉太陽穴。

他的頭很疼。胸口很很疼。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只是想……只是想……

默默地給胡小妖放好溫熱的水，透徹的水不一會兒就被胡小妖身上的鮮血給染紅了。莫古盯着血紅的水微微出神，再把視線放在臉色慘白的胡小妖身上。

想起她今晚說過的——互相折磨。

心頭有一陣苦慢慢發酵。他慌亂地站起身，褪去襯衫，立在鏡子前，轉身看着背上碩大而茂盛的圖騰，其中有幾個圖案正在一點點地消失退散……

他伸手捂住胸口，跳動的心臟，每動一次就牽扯着他的神經，那麼疼，那麼苦，那麼心酸難受。

……這就是傷心的滋味嗎？

儘管他已經和她結婚了，儘管他已經做了朝思暮想的事情。他不是已經擁有胡小妖了嗎？可為何……

「咳咳~」一陣咳嗽聲打斷他的思路。他又慌忙地回到胡小妖的身邊，仔仔細細地替她洗去身上的血跡。

一小時后，他抱着胡小妖走出浴室，再輕輕將她放回床上。她已經開始發燒了。

「媽！」習慣性的，他走出房門對着漆黑的走道大喊一聲，這才想起江暖似乎被莫宏君和蔣秀二人截走了。

頭又開始疼。

折回房內，走到床邊，胡小妖閉着雙眼，皺着眉頭，嘴裏時不時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囈語。

「不要……」

「疼……」

其他的，就聽不清晰了。

在她旁邊輕輕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他的心又往下沉了一點。片刻后鑽入被窩，將胡小妖緊緊摟入懷中。

她好脆弱。

明明是千年狐妖。為什麼這樣的不堪一擊。

就這麼摟着都彷彿隨時會消失一樣。

埋下頭，在她的頭頂落下一吻，抓住她的手，輕輕撫摸她的無名指，想起今日中午，他在眾人的見證下為她套上婚戒的那一刻。

從來沒有那樣開心幸福過。

從懷裏拿出她脫下的那枚鑽戒，再為她戴在無名指上。此時的胡小妖很安靜，很乖，也聽話。不會刺激他，抗拒他。更不會惹他生氣。

窗外群星璀璨，一條銀河橫貫天際。他仰望着，想着今天發生的點點滴滴，心裏五味雜陳。

他的洞房花燭夜，似乎被他親手摧毀了。

儀式沒有成功，也沒有給她留下美好的回憶。

江暖被劫走，而懷裏的人……應該恨死他了。

「小妖。」緊緊抱着懷中的人，他只知道，不論她恨或者不恨，他都是不可能放手的。

互相折磨也好，總好過再也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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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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