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欠了她多年的溫柔細語

第一卷 欠了她多年的溫柔細語

沈宓一個人徒步走回沈宅。

深色的牆垣內,有溫暖的燈光傾灑出來,她站在門口望着,心中莫名泛起了一陣錯覺。

也許,歲月也並不只是一味的殘酷無情。

那盞燈終究還會亮,失去的溫暖終究還是會回來……

沈宓推門走進去,原本面部全非的廚房早已經恢復了整潔乾淨。

爐火上,溫著一鍋解酒湯;灶台上的玻璃水壺裏,倒滿了檸檬水。

窗前的寬頸水晶酒杯里,插著幾朵清香潔白的茉莉花。

沈宓盛了一碗醒酒湯,又端了一杯檸檬水,緩步往二樓的卧室走去。

阿沐早已經不知去處,房間里只有京墨和衣躺在床上。

月色離離。

沈宓覺得這個男人不過是偶然醉了,偶爾糊塗了,所以才會在這樣的一個夏夜之中陰差陽錯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的呼吸很輕,鼻翼微動,雙臂輕枕着頭顱。

沈宓將手裏的東西暫時放下,去洗手間取了溫毛巾,然後就這樣席地坐在床邊,手勢柔緩地替他擦臉擦手。

時間像沙漏一般無聲地走着。

京墨偶爾會忍不住將雙眸眯成一條縫,從光影燈輝之中無聲地注視她。

她的柔軟那麼淺,像一縷氣息纖弱的茶香,卻能透過浮世喧囂,深深地沁滿了他的心。

她要離開……

她怎麼能離開呢?

京墨輕輕地閉上眼。

不急啊不急。

來日方長。

總有一日,他終歸會找到法子暖化了她的一顆心。

這一夜,為了遷就醉酒沉睡的京墨,沈宓蜷縮在床尾,打算就這樣將就一晚上。

看着空調的卧室里也插上了幾朵茉莉,清新的花香遮住了京墨身上的杜若氣味。

沈宓睡意很淡,她不時望向那一頭安靜睡着的京墨。

心中總覺得他的氣息很熟悉,彷彿是她每晚睡着之後都能遇見的夢境,又像是她模糊的印象中那個曾經給過她片縷微暖的陌生人。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瘦削的背影,抱着被子蜷縮在一角的姿勢,那是她最最慣常的睡姿。

但京墨卻不喜。

那樣缺乏安全感又小心翼翼的姿態,對於一個19歲的妙齡女子而言,究竟要承受多少的失去,才會變成這樣?

他換了個頭躺在她身邊,耐心地側卧靜候。

果然,沒過多久,沈宓就在睡夢中輕輕翻了個身。

京墨眼中泛起笑意,這才伸出手,順勢將她輕輕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拉過薄被,蓋在兩人身上。

京墨的溫柔繾綣,總是在夜闌人靜時分蘇醒,又總是會在白日陽光下掩藏。

手掌輕拍着她的背脊,唇輕貼着她的髮鬢。

他無聲靜謐的情感里,匱乏的是欠了她很多年的溫柔細語。

*

第二天一大早,京墨獨自駕車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客廳里,殷念雨正帶着沈菲母女在等他。

見他走進來,沈菲臉上泛起一陣希冀的光彩。殷念雨倒是不急不躁,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笑着道:「墨,沈阿姨的女兒你還有印象嗎?」

京墨淡淡挑了挑眉,算是回應。

沈菲討好地沖京墨笑了笑,道:「都說你除了會做生意,醫術也是一流,蘇煙的臉昨天被賤人燙得全然毀了模樣,她還那麼年輕,以後可怎麼過呢?所以,所以……」

殷念雨替她說完:「墨,你就替蘇煙治一治臉上的傷吧。」

京墨勾唇笑了笑,對沈菲道:「你既然知道我懂醫術,就該知道我醫人的規矩。」

「這……」沈菲為難地看了眼殷念雨。

誰知,殷念雨卻裝作低頭喝咖啡,視而不見。

她用力地咬了咬唇,裝傻道:「什……什麼規矩?」

京墨冷笑,道:「你要讓我替你女兒修復臉上的傷,就得毀去你自己的一張臉來換。」

他說着,極殘忍地看了沈菲一眼,道:「只不過,我對你這張徐娘半老的臉實在沒什麼興趣。」

沈菲被他羞辱,心中雖然氣惱,卻不敢回嘴。她隱忍地道:「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治我女兒臉上的傷?」

京墨臉上笑容很妖冶,他笑吟吟,對沈菲說:「如果那一年,大學實驗樓沒有爆炸,沈宓的臉沒有被燙傷,沈恆之也沒有死。」

「或許,我會考慮救你女兒。」

京墨的這話一出,沈菲的心陡然一涼,整個人頹然地跌坐在了沙發上。

而一旁,殷念雨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京墨,思緒輾轉之間,她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在兒子的心中,沈宓從來不僅僅是一個下屬。

他今日對沈菲母女的殘忍涼薄,夾帶報復,又何嘗不是對殷念雨的一種變相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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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愛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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