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180章
托尼的臉蛋被覆蓋在鋼鐵戰衣之中，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或許只有賈維斯知道，即使是他抬起手的時候，掌心裡的電弧脈衝炮也無意識地一直都沒有瞄準鎖定。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改變，對於托尼來說，對於吧唧的印象已經不再僅僅只是史蒂夫最好的朋友，基地的大廚，他們在五分鐘之前還坐在一起聊天，在戰鬥的時候，還是可以互相託付彼此後背的戰友。父母被殺的痛苦和被憎恨沖昏的頭腦，因為愛華的打斷而停滯，在看到那幾個九頭蛇老傢伙的時候，他的心裡卻莫名其妙的升起一些解脫的錯覺……
他還保持著抬起手，啟動電弧脈衝炮的動作，他的手指動了動，在一瞬間握緊拳頭，隨後繼續朝著吧唧走了過去。看到這一幕，史蒂夫立刻繃緊了身子，手心裡溢出的汗水，讓握住盾的手都有些發燙，這種抉擇對於夾在中間的人來說是最痛苦的，吧唧是陪伴自己整個曾經的朋友，而斯塔克卻是當他被時代拋棄之後，接納他，讓他融入這個世界的好友之一。史蒂夫左右為難，但他必須阻止托尼激情殺人，但就在托尼快步走來的瞬間，一切在瞬間又一次扭轉，一直沒有動作的吧唧在這個時候，居然忽然出手將擋在自己面前的史蒂夫推開，他直視著托尼，道：「托尼，抱歉……」
那張覆蓋在鋼鐵戰衣下的面孔有瞬間僵硬，接著血絲一點點的充滿了托尼的眼眶，他猛的揮起拳頭，直接一拳打在吧唧的左臉上，將他重重的擊飛了出去。這一拳打的結結實實，吧唧整個人向後踉蹌了數步，隨後撞在後面的牆壁上。他的頭髮變得亂糟糟，被汗水貼在臉上，整個半臉已經在重擊下變形，嘴角撕裂，連左臉下的牙齒都已經鬆動。
毫無防備被吧唧忽然推開的史蒂夫錯愕的回過頭去，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想要阻止，但最後卻還是收了回來。至於愛華，在將九頭蛇的老傢伙們帶到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吧唧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跡，便又沉默的站了起來。他記得自己殺過很多人，即使是現在也依然會被噩夢纏繞，他的心中一直抱有著愧疚，可是卻沒有想到，朋友的父母，會是他手下的受害者之一。他無法想起當時的畫面，也不能為自己辯解，甚至在瞬間失去了語言，他有很多愧疚和歉意想要說出來，但是那些話又顯得太過蒼白。他明白作為一個兇手，自己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往托尼的傷口上撒鹽而已，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的，為自己的曾經付出代價。
但是在狠揍了吧唧之後，托尼便直接轉過身不在繼續看他，只是那一拳像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隨後托尼的目光挪到那群九頭蛇的身上……但是這一次，史蒂夫卻又一次阻止了他。他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勸道：「托尼，把他們交給澤莫吧。」
「別告訴我，這又是你的朋友？」托尼的語氣有些發狠道。
史蒂夫的阻止在現在看起來很不明智，但是卻也在側面證明，他並不是在托尼和吧唧之間選擇了吧唧，而是真的想阻止托尼殺人，無論對方是誰。
「我只是不想你殺人，為了他們成為罪犯，這不值得。」史蒂夫指著那群九頭蛇，道：「我和你一樣無比的憎恨他們，但是殺死他們並不能讓這份恨意消除，看看現在他們的樣子吧托尼,你還有更多的事要做。」即使是這群傢伙是一群貨真價實的人渣，但超級英雄也不是可以隨便殺人的，特別是現在他們還在被聯合國監管，史蒂夫不希望因為這種傢伙，讓托尼背負上罪名。
托尼沒有回答，只是看向那幾個九頭蛇。這些曾經的主使者們，早就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已經風燭殘年的他們鶴髮雞皮，有的甚至是痴痴獃呆的留著口水茫然的看著他，曾經叱吒風雲的九頭蛇首腦們，在幾十年後，卻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愛華的時間趕的很急，這些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她從各自隱居的地方挖了出來，因為是被擄走的關係，還有兩個穿著睡衣，其中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只穿著一條泳褲，在開著冷氣的屋子裡面，被風吹得赫赫發抖。
面對這樣的一些已經老得走不動的傢伙，托尼只有濃濃的無力感，他連親自報仇都做不到。
在這個時候，之前在將九頭蛇的頭目們抓來之後，就一直袖手旁觀的愛華終於開口說話了，她伸手拍了拍那個一米多高的文件，跟著史蒂夫一起勸道：「是啊托尼，這群人的背景處理的蠻幹凈的，肯定有政府人員在背後幫著他，你要是這個時候殺掉他們，就要蹲局子了。如果那樣的話，你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那這些清理這些九頭蛇的任務，你肯定是無法參加了。」說完她拍了拍手下的那疊九頭蛇分部的資料。
托尼沒有心情聽愛華說什麼，他褪去了身上的鋼鐵戰衣，徑直走到愛華身邊的那攤資料旁，彎腰從最低端將它抱起來。對於沒有穿戰衣的托尼來說，這個重量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級別，他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從房間里離開，身邊還響著賈維斯提醒超重的聲音。在走到門邊的時候，托尼手上的大疊資料落了下來，吧唧連忙走過去想要幫他撿撿，但是在他伸手的同時，托尼已經先一步將那幾張紙撿起來，隨後無視想要做些什麼的吧唧，一個人離開。
雖然……或許想要恢復以前的關係已經不可能了，但是現在這樣，總比自相殘殺要好。或許有一天，時間能帶來奇迹吧。
大家都知道，接下來需要留給托尼一些時間，這個時候他們旁人的安慰，不過是將他的傷疤一層層的揭開而已。史蒂夫擔憂的看先還蹲在原地，遲遲沒有起身的吧唧，他走到他身邊，一手按住他的肩膀道：「巴基，你……」「不用擔心我，史蒂夫。」吧唧直接開口打斷了史蒂夫想要安慰他的話，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臉上的傷痕越發青紫腫脹，但他本人卻像是沒有知覺一樣，淡道：「……無論找什麼借口，那都是我做過的事。其實他們說的沒錯，冬日戰士就是個惡名昭彰的恐怖份子。」他就是一個活著的兇手，什麼自欺欺人的借口，都不過是對亡者的侵犯。
史蒂夫很擔心吧唧會就此沉淪下去，但是吧唧卻並沒有他先前所言一樣消極，他回過頭，對關心著自己的夥伴道：「…但我不想做冬日戰士，我現在還是巴基。我還活著，托尼他給了我做出彌補的機會。」就像是或許現在來說，和自己情況非常相似的威震天所說的那樣，那些憎恨和時不時湧現的噩夢片段，都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而只是愧疚消極，改變不了任何事。
聽到吧唧的話，史蒂夫原本提著的心漸漸地放了下來，他道：「我會陪著你的。」在解決了吧唧的事情之後，史蒂夫便立刻想到了正事，他轉頭看了眼被愛華捆在一起的九頭蛇們，蹙眉道：「我先去通知澤莫先生……而且托尼和吧唧的事情，也支會他一聲比較好。」
愛華聞言一邊用賽合金鏈將他們綁在一起，一邊道：「吧唧和托尼的事情就不用跟他說了，他已經知道了，所以我才會抓來這些九頭蛇，原本是像抓他們回來之後，在告訴你們的。」
「這麼說的話，看來是神盾局內部，依然還有心懷叵測的人。」史蒂夫看了眼擺放在桌子上的兩份加密文件，說完之後，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看向愛華疑惑道：「你是在哪裡找到那麼多九頭蛇的情報的，是澤莫先生給的嗎？我記得先前，就算是汽車人也沒有找到太多的信息。」當然最重要的是，擎天柱不准他們更深入的搜尋。
「不是啊，我是帶著迷亂去找了霸天虎的聲波，他很乾脆的就把情報給我了。」愛華說完，忽然壓低聲音小聲道：「噓，別說出去，擎天柱知道了肯定不同意我私下接觸霸天虎的，他會沉著臉說太危險了。」沒錯，柱子哥的個性絕對不會懷疑你通敵，但是卻會覺得這種行為太冒險。
愛華那邊話音剛落，就見史蒂夫那雙藍眼睛，正無奈且同情的盯著她的背後。
愛華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她轉過頭往後看去，果然就見到了擎天柱那張嚴肅的臉，和光明正大竊笑的爵士。
「……」
果然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
……
此時的聲波正背著能量塊用光的迷亂往回飛去，迷亂抬頭看了下四周，疑惑道：「不是南邊基地了嗎？」
「紅蜘蛛認為北方更安全。」聲波回道。
「哦…不過有點可惜，我覺得南邊基地的能量塊更好吃。」
聲波沒有回答他的自言自語，只是卻調轉了方向，朝著南方的舊基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