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76.第七十六章

這聲音,雖然因為大聲而帶了些沙啞,可慕容浩鑫和慕容浩然還是很快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阿笙呢?」回頭確定了來人是董文燁之後,慕容浩然問道。

董文燁卻仿若沒有聽到慕容浩然提出的問題,目光死死盯著正被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吊在樹上的董月皎。雖然有些日子沒見了,董月皎的模樣卻與他上次見到的時候差別不大。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狼狽凄慘過。

「董-月-華」咬牙切齒地,董文燁從齒間擠出這三個字。

見董文燁並不給任何回應,一向沉不住氣的慕容浩然幾步上前,一拳將董文燁打倒在地上。董文燁因痛稍稍回神,正待翻身而起,他卻欺身而上,用手肘緊緊地壓住了他的脖頸,「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弄死你。」

一旁的慕容浩鑫卻看出了點什麼,沒有幫著弟弟一同壓制反抗劇烈的董文燁,只是快步走到了吊著那個女子的樹邊,伸出了手,掌心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你若再不說些有用的,我就直接切斷繩索。」

這個威脅十分有效,董文燁先說了句『不要』,而後忙道,「我沒對梁靜笙怎麼樣,她現在還在迎福客棧之內,只是換了個房間。」似乎怕兩人不信,董文燁將弄暈梁靜笙之後的事簡單明了地說了遍。甚至在最後還發了個毒誓。

聽到這裡,慕容浩然和慕容浩鑫心中都暗叫不好,慌亂之中,還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兩人對視一眼,立馬就統一了意見,立刻回返。

兩人到了馬邊,正待翻身上馬,衝到近前查看董月皎情況的董文燁卻突然喊了聲,「等等!」

董文燁為何喊這一聲,便是他不說,兩人也是明白的。在董文燁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查看過這個女子的情況了,綁她上樹的人顯然除了想讓她更痛苦些已然沒有了別的想法,因為那人不但打斷了她的腿,還將她的斷腿反吊在身後,光是看著都能想象出那種痛楚,也難怪她臉色煞白,冷汗不斷。

她這會兒的情況,若是要避免傷上加傷的情況將之放下來,單憑一個人是很難做到的,畢竟每個人都只有一雙手而已。

雖然意識已經很模糊,可她好似還是聽到了董文燁的聲音,在他靠近的時候,輕輕地呢喃了句,「哥,好疼。」

聽到這話,董文燁忙回答,「別怕,哥哥馬上放你下來,咱們去看了大夫,就不會痛了。」也不管,她是否能夠聽進去。

看到兩人回過了頭,董文燁膝蓋一軟,雙膝就著了地,「求你們,幫我救救她。之後要殺要剮,都任由你們。」

慕容浩鑫抬頭望了望天,他們這一番出來,再回去,要將近三個時辰。

慕容浩然似乎明白了他大哥看天的含義,不同於兄長的沉默,只出口嘲諷道,「全天下只有你的妹妹金貴?你是不是將阿笙交給了把她弄成這樣的人了?你讓我們幫著你救妹妹,那誰救阿笙?」

「若……我願以命相抵。」

「誰要你的命了?我們要你的命做什麼?」

「別說了,先救人。」遠水救不了近火,阿笙那裡,他們已經鞭長莫及了。

即便三人協作,將董月皎放下來的時候,她依舊尖叫不止。似乎不論你碰觸到她身上的哪個部分,她都疼的厲害。

董文燁慌亂地安慰他,手都不知道擺在哪裡好。慕容浩然嫌棄地捂住了耳朵,慕容浩鑫一個手刀利落地劈下,敲暈了她。

見董月皎暈了過去,董文燁和慕容浩然兩人俱是一愣,一時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慕容浩鑫嘆了口氣,幸虧剛才他沒有先走,而只是將浩然留下來幫忙。

「還愣著做什麼,先……」事實上,慕容浩鑫也不知道要先做些什麼,這腿骨複位,他是做過的,可這斷骨戳出皮肉的情況……他也是首次見到。

慕容兄弟匆忙趕回迎福客棧的時候,距離他們離開已經過了將近四個時辰。這一踏入客棧的門,他們便愣了一愣,因為倆人都覺得自己的眼睛大約是出了問題,居然看到阿笙好好兒坐在正中間的一張桌子邊喝著水,看見他們還猛地起了身。

雖然形容狼狽不堪,甚至看著有些像被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的模樣,慕容浩鑫依舊是極吸引人目光的。一個時辰前,梁靜笙不顧墨竹的阻攔,坐到了這個位置后,目光一直都落在門口處。看到兩人如此狼狽的模樣,梁靜笙慌忙起身上前,「大表哥、二表哥,你們身上怎麼有這麼多血,哪裡受傷了?」

慕容浩然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半天才把話說出口,「阿笙?你……沒事?」

「我沒事,二表哥和大表哥都哪裡受傷了,快告訴我。」而後想著她也不會醫術,告訴她也沒有多大用處,忙補了句,「咱們還是去醫館看看吧。」

提起醫館,想起了那股子濃重的夾雜著血腥氣息的藥味,慕容浩然忙搖了搖頭,「不去不去,我們剛從那兒回來。這些血都不是我們的。」

聽慕容浩然說出最後那句,周遭的人頓時更安靜了些,然後呼地一下,散了一大半。

「那…..這血都是誰的?」

「這兒說話不便,咱們去樓上再細說吧。」

「這樣,你們先上樓去換身衣裳,我和墨竹去點些飯菜,先吃點東西再慢慢說。」反正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早些知道晚些知道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慕容浩然捏起了身上帶著血沁著汗的衣裳,嫌棄地撇了撇嘴,「換衣裳用飯之前,還是先讓小二的給我們先各送一桶洗澡水吧。」

風捲殘雲地吃過飯,慕容浩然滿足地喟嘆一聲,慕容浩鑫已經開始說起今天下去去鳳鳴山的事。

聽了董月皎的事,梁靜笙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萬萬沒有想到,董月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若早知道,她便不會那樣輕易地放過她了。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她根本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了。

「那她的腿……?」

「馬車雖然平穩些,終歸比不得騎馬快。」慕容浩鑫話中的意思,似乎是送遲了些。

本來只在一旁聽著的慕容浩然有些不服氣地插了嘴,「就那荒山野林的,咱們能找到輛馬車就很不錯了。雖然,確實破了些。」最後那句話,慕容浩然的聲音明顯小了不少。不過很快,慕容浩然便又繼續說,「咱們去之前,也不知道她都被吊著多久了。那腿黑的呀。」一邊說,慕容浩然一邊比劃了一下大概的位置:「在這兒,扎了根布條,綁的可緊了,把那腿勒的……」

慕容浩然還要繼續說,卻被慕容浩鑫出聲打斷了。慕容浩然這才注意到梁靜笙有些微妙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麼,忙解釋道:「額,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們都是很守規矩的,只是看她那腿的顏色不大對勁,咱們還以為她被什麼毒蟲給咬了,才讓她哥哥幫著看看。她哥,就是董文燁那個混小子,看到那根布條,反應很大,我才隨便看了眼。他把那布條一鬆開,那血就嘩啦啦地……」

見梁靜笙變了臉色,慕容浩鑫瞪了慕容浩然一眼,迫他噤了聲。似乎有些不太甘願,慕容浩然靜了好一會兒,又低聲嘟囔道:「阿笙也不是外人,說說怎麼了?」

後來的情況,都是慕容浩鑫描述的,很多地方都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最後說了結論,「要看恢復情況,大夫說她勝在年紀還小,就算……走得慢些,若不仔細看,也許也看不出來。」

梁靜笙嘆了口氣,前輩子董月皎是被她所累,這輩子卻是被親人構陷,這命數……

奔波了大半天,慕容浩然有些疲累,打了個哈欠。梁靜笙注意到了,「大表哥,二表哥,你們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先回屋去了。」

「先等等,說說看,你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一聽慕容浩鑫問起這話,本來昏昏欲睡的慕容浩然頓時有了精神,「對對對,你和那個董月……遇上的真是同一個人?怎麼她那麼慘,你……我不是說一定要你有事,只是覺得吧,我們家阿笙特別本事。」

前頭的情況,慕容浩鑫轉述的是董文燁坦白的那些,梁靜笙聽了后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前頭帶出去,後頭送進來的,他們也不嫌累。至於後頭梁靜笙醒來之後的事,便要她自己說了。

這個不能說,那個不能提的,梁靜笙三句兩句就把事兒給說完了。一直到她說完了好一會兒,慕容浩然才回過神來,「就這樣?說完了?」

梁靜笙略微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

慕容浩鑫先發了問:「你是如何會武的?」那一回在梁家看梁靜笙使的那一手擒拿,他就覺得奇怪了,她那個妹妹看樣子是不會的,難道是姑姑教的?

聽慕容浩鑫問起這個,梁靜笙的眼睛慌亂地轉了轉,不能說是跟傅昭學的,娘親會不會武她並不知曉,「……是小時候看著護院對打,覺得有意思,就偷學了和墨竹她們練,然後……熟能生巧。」

「阿笙不愧是咱們慕容家的孩子,光看著就能學會,這天分,要是咱爹知道,肯定高興壞了。」慕容浩鑫還來不及說什麼,慕容浩然已經先把梁靜笙誇上了天。他那蠢弟弟都那麼說了,他再說些什麼懷疑的話,就顯得他這個表哥刻薄了,於是只點了點頭,讓這事過去。能學些防身的本事,也不是什麼壞事。至於跟誰學的,只要有那麼個人,他們就總有知道的一天。

梁靜笙剛鬆了口氣,就見慕容浩然巴巴兒湊到了她跟前,「阿笙,那個反手解繩扣的本事,教教我唄?」

梁靜笙:「……」難道重點不應該是她要划花我的臉嗎?

慕容浩鑫一腳踹在了他腿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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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為君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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