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鄭爺爺離世

回到寢室，洛曉妍拿出背包中的死神筆記本放到桌上。雖然到最後曉妍也許不得不在第一頁寫下鄭爺爺的死亡時間，可至少在生命的最後，鄭爺爺是處於幸福之中的。如今，曉妍也只能這樣勸說自己了。

死神筆記本最終沒有打開，至少此時的曉妍還不想讓鄭爺爺離去。

筆記本被放在桌上，曉妍躺在床上發獃。似乎從這個學期來校之後，身邊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死神、筆記本等等，直到現在，曉妍都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也許是疲憊了，躺著躺著，曉妍就睡著了。夢中，身邊這些糟糕的事情都沒有了，而她也在家裡和家人一起吃飯聊天，其樂融融。

而在醫院裡，被家人陪伴了一整個下午和半個夜晚的鄭爺爺心裡也是樂開了花。只是在家人都離去之後，鄭爺爺看著之前被護士送進來的洛曉妍買回的食物，卻又不禁嘆了口氣。雖然肚子並不餓，雖然曉妍買回的食物早已冷卻，可鄭爺爺還是獨自一人在病房中吃完了這些食物。

深夜，學校寢室里的曉妍沉浸在夢中的美好中，沒有發現被放在桌上的筆記本自動翻開到了鄭爺爺那一頁。纏繞在鄭爺爺名字上的彼岸花盛開，花瓣蔓延整頁紙。

「怎麼會這樣？」死神幽突兀地出現在桌前，表情驚訝的同時也有些惱怒，「該死的，大半夜的還要工作，這是壓榨！」

「你自己答應的幫忙，我可沒逼你。」另一道黑袍人也隨之出現，嗓音帶著淡淡的沙啞，不過倒是很有磁性。

死神幽卻一點也不驚訝突然出現的黑袍人，甚至連頭都未抬：「大晚上的，你也沒事，自己去引渡吧，小爺我該休息了。」

說完，死神幽準備離去。可是卻也在此時被黑袍人拉住，接著在還未反應過來時被強行轉身靠上了桌子。黑袍人一手撐著上鋪的床沿，將死神幽堵在身前。

「該死的，你想怎麼樣？雖然你是第七殿殿主，可我也是第六殿殿主，你不一定能打得過我！」死神幽說著話，可上身卻不禁往身後躲了躲。

黑袍人伸出手，沒有戴著手套可以看清一隻骨骼分明，指節細長的手。就連皮膚雖然白皙，可也不是如同死神幽的慘白那種。幽藍的火焰在黑袍人手上燃燒著：「想試試嗎？」

「你讓開，擋著我了怎麼去？」死神幽似乎很怕黑袍人手中的幽藍火焰，立馬妥協。

「接引了鄭中秋的魂魄，先帶過來和洛曉妍見一面。」在讓開阻擋死神幽的身體時，黑袍人囑咐了一句。

死神幽無力地點了點頭，身影逐漸地消失。可就在完全消失之前，一句低語在這個安靜的寢室還是聽得很清楚：「有什麼好見的，還不夠小爺累的！」

黑袍人多看了一眼死神幽消失的地方，這才轉身合上了桌上攤開的死神筆記本，接著也消失在了寢室之中。自始至終，洛曉妍都沉浸在睡夢中，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曾知曉。

醫院裡，鄭爺爺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而在病床的上方，一位虛幻的鄭爺爺正懸坐在那裡，看著床上的自己。

「魂魄都已經離體了，沒想到還待在這裡。」死神幽突然出現在虛幻的鄭爺爺身邊，「沒有逃跑，倒是省了不少事。」

虛幻的鄭爺爺聽到聲音，轉頭看向死神幽，嘴唇張了張，卻沒有聲音傳出。

「才離體的魂魄沒有任何法力，也沒有聲音，不用做無用功了。」死神幽提醒了一句，手中一道鎖鏈扔向虛幻的鄭爺爺。

鎖鏈鎖上了虛幻的鄭爺爺的身體，死神幽的身體再度消失，與之同時消失的，還有那位虛幻的鄭爺爺。而依舊躺在病床上的鄭爺爺，早已沒有了呼吸。

再度出現時，死神幽帶著鄭爺爺的魂魄到達了洛曉妍的寢室。可是洛曉妍還在熟睡中，就連之前的黑袍人也已經離去了。

「該死的祁，讓我帶人過來，自己又跑了！」死神幽咒罵了一句，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洛曉妍給叫醒來見一眼鄭爺爺。

可是，死神幽叫了半天都沒把洛曉妍給叫醒，氣惱之下，飄在空中對著洛曉妍踢了一腳。熟睡中的洛曉妍便被這一腳滾下了床，掉落在地上的疼痛直接將她疼醒了過來。不過，剛剛蘇醒的洛曉妍還是有些茫然，除了覺得疼以外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掉到了地上。

一旁鄭爺爺的魂魄看到這樣一幕，嚇得目瞪口呆，一時間沒了反應。

「醒了嗎？」死神幽湊到洛曉妍的面前，四目相對地問道。

原本還有些茫然的洛曉妍被嚇了一跳，尖叫一聲后直往後躲。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安靜了下來。不過看向死神幽的眼神裡帶著強烈的幽怨，可是因為對他的害怕還是不敢抱怨什麼：「你怎麼出現了？」

「該死的，小爺我大半夜的幫你引渡，你那是什麼眼神啊！」不過，死神幽卻比洛曉妍還要生氣的樣子。

「引渡？」洛曉妍想了一下，表情變得緊張了起來，「鄭爺爺怎麼了？我還沒寫時間，怎麼就要引渡了？」

死神幽狐疑地看了一眼洛曉妍，又看了在一旁處於呆愣狀態的鄭爺爺的魂魄，表情很是怪異。洛曉妍跟著死神幽看了半天，卻是一臉的疑惑。

「你看不見？鄭中秋的魂魄不就在這裡嗎？」死神幽還有些不相信地指了下鄭爺爺所在的地方。

洛曉妍順著死神幽指向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時依舊是空蕩蕩的一片，並沒有鄭爺爺的身影。

「不應該啊，死神筆記本的擁有者可以看見名單上的魂魄，你怎麼就看不見呢？」死神幽圍著洛曉妍飄蕩了兩圈，語氣里滿是不可思議。

可是，洛曉妍卻沒有再理會死神幽。雖然看不見鄭爺爺的魂魄，可洛曉妍相信死神幽的話，也相信鄭爺爺就在那裡，她只是看不見而已。

「鄭爺爺，我看不見你，可是你應該可以看見我，聽見我說話。」洛曉妍邊往鄭爺爺所在的方向走去邊說道。

死神幽跟在洛曉妍身邊，聽到她的話后不禁插嘴道：「這也不一定，新魂一般都眼不能見，耳不能聽，口不能言。魂魄之間倒還能聽見看見，人類就不一定了。」

洛曉妍還是沒有理會死神幽，自顧自地繼續說著：「鄭爺爺，我知道總有一天您會離開，可我沒想到會這麼早。還好，還好今天您和家人團聚了，至少心愿已了。爺爺，能認識您我很開心，去往冥界我不能送您了，您一路好走。鄭爺爺，再見！」

鄭爺爺在洛曉妍面前對她點了點頭，嘴唇開合，雖然沒有聲音，卻可以從口型看出來，鄭爺爺說的是：孩子，再見！

「他看見你了，應該也聽到了你說的話。還有，他還和你說了再見。」看到這一幕，死神幽嘆了口氣告訴了洛曉妍鄭爺爺的話。

「幽，去冥界的路上好好照顧鄭爺爺。」洛曉妍點了點頭道。

死神幽伸手收回了鎖在鄭爺爺魂體上的鎖鏈，對了洛曉妍點了點頭，帶著鄭爺爺的魂魄離開了。洛曉妍站在原地對著死神幽和看不見的鄭爺爺揮手告別。

等到死神幽徹底消失之後，洛曉妍還久久不能回神。雖然早已知道了鄭爺爺會離開人世，可當事實擺在眼前後，洛曉妍還是覺得有些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