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只是開始

【防個dao】莫承允不卑不亢，就像是那晚嚇尿的人不是他一般，很是義正言辭道：「那晚若不是我看見他正對我侄兒下手，我又怎會附和你說走？荒月早就對我們莫家恨之入骨，想弄死我們輕而易舉，現在叫我看到他的醜行，自然會殺我滅口，你是他師兄，當時若是我說了實話，你必然會包庇他，那時，我還有命在嗎？」

「豈有此理！你含血噴人！」姬么花被莫承允的話給刺得一急，因為他發現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對方的話來！

平日裏姬么花再怎麼巧舌如簧，那也只是為了在師父面前爭風吃醋，而今碰到正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阿花！退下。」凌夜被姬么花的大嗓門給吼得微眯了眼，看向莫承允，慵懶華麗的嗓音帶着一股子漫不經心的味道，「既然莫家都死得差不多了，何必再留這人？我看啊，要不將莫家的人都給拔掉吧，技不如人，丟人現眼，在我面前告我徒弟的狀，活得不耐煩了？」

凌夜再看旁邊的鴻蒙峰長老。

峰主在閉關，這位拉出來當和事老的長老可是一點主都做不了，見凌夜看過來，他擦了一把莫須有的汗。

凌夜隨意道：「你看，反正你們鴻蒙峰弟子眾多，也不差這姓莫的吧？」

「可你這叫我怎麼跟峰主交代啊！」長老賠笑臉苦訴。

「這就不是我考慮的範疇了。」

莫承允驚訝地看着自己的命竟在三言兩語間便被交了出去，一時之間有些詫異。

反觀凌夜的護短，莫承允一時之間嫉妒竟然大過氣怒，如果，他當年進的不是鴻蒙峰，而是斥道峰……

「人命怎可如同兒戲！」宗主雖然偏向凌夜，但好歹沒有失去理智。

這一聲呵斥，倒是叫凌夜不屑地閉了嘴。

*

荒月找到莫余聆的時候，莫余聆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周身焦爛，而且散發出一種燒焦的氣息。這味道對於嗅覺不是一般靈敏的荒月來說，差點要暈過去。

再探脈息，竟然沒了！但是世界還沒崩塌，是不是說明還有機會？難不成是奇遇？

「恭喜宿主，您找到主角屍體一具。」布偶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來。

荒月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世界何時會塌？我何時會死？」

「你問我我問誰。」自從接手了這個不按劇情來的宿主，布偶都覺得自己對世界的掌控力降到了最弱。

荒月將靈力輸入，但只是白費力氣。

想到遠在斥道峰的師父，斥道峰的生靈，再想到刀鞘上的阿無。荒月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眷念。

下意識地摸向天生牙，此刻，他的天生牙卻不安分了起來。

「我能用？」荒月大驚。

「難不成還能拿我試試？」

荒月暗喜：「或者是，天生牙承認我了？」

「他就是一數據，你又不是它主人。想太多。」

「……」要不要這麼快准狠地一針見血？

荒月有些激動地將天生牙拿出來，而後鄭重的拔出刀。天生牙有反應。

是自己的想法在作祟？還是天生牙承認了自己？又或者，被主角吸引了？

不過，荒月卻沒時間再想，他現在只想救活對方。

莫承允是看着莫余聆死的，又看着被引了過來的荒月。然後他再用剩下的寶器佈置成束縛之陣，讓他一時之間不能身退，再回去搶了先機，而荒月又不善於辯白，到時候就算有嘴也說不清了！

銀白的妖刀反射出異樣的光芒，荒月並沒有看見拖他魂靈的小鬼，倒是看着不遠處正走來的牛頭馬面。

「……這是什麼鬼？」

「地獄來的拘魂使者啊。」布偶一副看點白痴的樣子道。

「我是問，明明都是採用的殺殿系統，怎麼小鬼變成牛頭馬面了？」

「我又不是世界設定者。」

好吧，荒月認了。

牛頭馬面倒不是沒有小鬼好欺負，他們又不是那個世界的人設，完全不認識這妖刀，也就根本沒有感受到危險。

於是，荒月一刀下去，兩鬼使避之不及。

幸好『國外』的刀還是能砍中國的鬼神。這是荒月唯一感謝這大雜燴設定世界的一點。

荒月半蹲半跪地看着莫余聆，他期待着對方的蘇醒。

莫余聆身死跟他也逃不脫干係——如果不是他殺了會保護他的縛思，如果不是他在當時在路上因妖魂耽擱了一會兒。

莫余聆的身上的死氣在消退，隨之而來的是呼吸和心跳的欺負。連附在刀鞘上的妖魂也好奇地多看了兩眼，明明死了，為什麼又活了？

莫余聆一睜眼便看到荒月冷若冰霜的臉龐。外人懼他這張妖冶的臉，厭他有妖的血脈，又嫉妒他的好運與修為，卻往往忽視了他本身的俊美。

當然，莫余聆並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他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又想到自己明明已經走投無路，然後被莫承允一擊而中，難不成他只是被擊昏了？

他渾身上下的傷口可不是作假，而且如今哥哥守在自己身邊，他就算再傻也能想到是對方救了自己。

「拿去。」荒月並沒有給他輸送靈力，畢竟荒月這個人不會輕易與外人有肌膚接觸，於是只是給了莫余聆大補的丹藥。

莫余聆也知道荒月能不殺了他已經很好了，再看到這丹藥，一時之間身上的疼痛再難受他也能忍了，手裏拽緊了丹藥，雙手環上荒月的脖子。

「哥！」莫余聆這一聲喊得聲嘶力竭。

剛剛經歷了莫家之痛，又遭受堂叔暗害，如今又被荒月就醒，饒是莫余聆以後再強大，他現在也接受不來。

莫余聆如今不過一少年而已。

當然，荒月心底沒有一絲同情。

對方是少年，所以自己這個『青年』就要拿來給他當做踏腳石，這還是那『親媽』作者一早就設定的了，荒月徹底融入劇情之後，非但沒覺得這本文很爽很high，反而覺得這些反派人物當真是悲慘至極。

試想一下，如果縛思那傢伙也跟主角家有血海深仇，那是一時半會兒能平復下來的？縛思還以妖的身份和莫余聆在一起，甚至會直至天荒地老，於是這本文就將本該相殺的對立方成了『天下大同』的墊腳石。

——最後，主角開闢了人妖兩族友好往來的局面。

荒月一想到這些，就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任重道遠。要助主角成神，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成的。於是，要讓如同阿無這樣無辜犧牲者少一點，也是很難做到的。

莫余聆抱得很緊，而被突然抱住的荒月只是莫明地僵硬，他也沒了之前裝逼的架勢，沒了憂前途憂妖族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埋藏許久的本性突兀地冒出來：「難道主角這是要將我收入後宮的節奏！？」

「該說一聲恭喜嗎？」布偶的聲音依舊如初，聽不出一點是在調侃還是真的會發展成這樣。

「這是喜嗎？」明明布偶就知道自己心有所屬！

「至少有主角罩着不用擔心小命不保了。」

「不是說好了不亂－倫嗎？」荒月一副誓死不從的態度。

「誰跟你說好了。」布偶一字一頓，陰測測道：「你不是想亂嗎？」

「……」

如果莫余聆真的對自己有企圖，說不定可是一件好事！主角光環什麼的，他雖然沒有，但跟着莫余聆就有了啊！

但是，他怎麼可能會為了主角光環就……

就在荒月舉棋不定之時，莫余聆一陣頭疼地推開了他。

荒月見其痛苦的樣子，思索，難不成是後遺症？還是妖魂動了什麼手腳？

他看了一眼阿無，阿無雖然面上依舊顯露出怒火，但是看起來真的不是她做的。

當然，也不能避免阿無在迷惑他。荒月也知道自己身邊的人都有點護短，現在倒是令他有些頭疼了。他害怕護短會破壞他默默培養主角的計劃！

就在荒月胡思亂想的時候，莫余聆抬頭，看着荒月的眼睛道：「哥，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

「……」

荒月聽后心底一沉，面上不顯。

此刻，他突然覺得更頭疼了，這該死的主角光環！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玄天宗。

上上下下差不多都知道了荒月的惡劣事迹，而且還是不能饒恕的那種。于是之前不管確有其事給誇大還是惡意謠傳一下子就跟雨後春筍一般冒出。

不少峰不少人早就看這對師徒不爽了，現在正好趁此機會要讓他們更加難堪。

就算凌夜當真是勢力與後台都硬，但只要宗主不會昏了頭，為了凌夜而得罪其餘七大峰，就不會在這個時刻公然讓凌夜得償所願，到最後傷了七大峰的心，縱然那凌夜再厲害，能以一敵七？

凌夜不過是武力值炸天的蠢貨而已，最後鹿死誰手，大家都拭目以待。

於是反觀凌夜，雖還未到騎虎難下的境界，但也差不多。其一，他本就『惡名昭彰』；其二，他徒弟名聲也不大好。

於是，整個斥道峰也不咋地。

姬么花回來就向凌夜說起了那妖魂之事，凌夜聽荒月對妖魂態度親切，也是嫉妒地都想和妖魂過兩招了！

由此可見，這兩師徒倒是一脈相承，都見不得荒月對外人另眼相待。

而現在，凌夜又被『大義』逼至此地步。保下荒月，就意味着凌夜的名聲更臭，而宗主也會遭牽連。

但是不保，宗主時開宇不由得看向師弟那張信誓旦旦的臉……看來不保，那根本不可能的！

就在莫承允被凌夜逼至絕境時，鴻蒙峰的長老沒敢為他說話，其餘弟子不敢亂言之時。餘下五大峰倒是派人來了。

差不多的說辭就是，「你斥道峰主這樣做，不過滅了一時流言蜚語，但往後你斥道峰的名聲更差，到時整個靈光境都知道我玄天宗有一方峰主乖僻至極，作風敗壞！不說你斥道峰，就說我們玄天宗，你要那些優秀弟子作何感想？往後我們玄天宗還有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