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52 終章

隨著三大戰神的加入，戰況並沒有所好轉。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從天而降，簡直就跟瓶蓋壞掉的黑芝麻罐子一樣。光是圍觀群眾們就已經有出現密集恐懼症犯病的患者了。

顧誠人這會兒就跟一口氣跑了1500米的狀態差不多，氣喘吁吁都不能充分地表達他目前的身體狀態，應該是頻臨氣絕才對。

別管他了，饒是艾茉莉都有點要扛不住了。這種密集程度的敵人，光是用砍的就足夠消耗體力了。甚至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幸虧她的體質特殊，有那麼一兩次她確實有點顧不到，讓黑衣人砍了一兩刀。

「人越來越多了，怎麼辦？」艾茉莉一路砍到顧誠人身邊，大聲喊道。

顧誠人咬緊了牙：「藤壺，外圍撤退的怎麼樣了？」

漂浮在天空的藤壺俯視著下方：「主人，左先生他們撤出戰線了。」

顧誠人雙指放在嘴邊，打了個嘹亮的口哨，方才幫忙逃生的式神全部歸位。彷彿光的洪流一樣朝著他們撲了過來。黑衣人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瞬間被衝散了許多。

目前還能堅持住的恐怕只有齊天大聖了，就算是二郎神都有點要招架不住了。顧誠人的式神們撲過來的時候，大家才稍微喘息了一下。

「這幫究竟是什麼東西？」二郎神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氣喘吁吁地問道。

顧誠人努力儘快調整自己的呼吸：「光靠咱們幾個恐怕是不行了，你們如果不能出人幫忙，我就要召喚能幫忙的人了。」

二郎神皺著眉看了一眼顧誠人：「你什麼意思？」

顧誠人眼睛緊盯著那仍舊如同潮水一般的黑衣人，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一道冷冽的銀光閃過，莫名的冷氣讓所有人都皮膚收緊起來。二郎神敏感地發現周圍的空氣緊繃起來了，哪吒更是緊張地捏緊了手裡的鋼圈，警戒地看著周圍。顧誠人究竟是召喚了什麼東西出來？

大聖那邊打過一輪沖了過來：「你們是要休息了么？對了，這個氣息好熟悉啊。」

艾茉莉緊張地握著劍，她有一種感覺，顧誠人召喚來的人不光是能夠消滅黑衣人，說不定連他們都能順便消滅掉。

天空再次劃過一道閃電，銀色的冷冽之光漸漸消退，霧氣瀰漫開來，突然殺氣肆意。

噗……一澎鮮血噴向天空，不知道是誰挨了刀。

二郎神眼皮一跳：「陰陽師你瘋了，你居然召喚了夜叉！」

顧誠人用長刀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嘴角一抹冷笑：「光是夜叉，哪兒夠啊。」

二郎神震驚地轉過頭就看見一群美艷清冷的少年正在手起刀落收割人命，二郎神捏緊拳頭，這個陰陽師是真的瘋了，不僅是召喚了三界最恐怖的夜叉一族，居然將阿修羅一族也召喚來了。他是想毀滅這個世界么？

顧誠人靠著牆邊：「我本來也是試試看而已，沒想到還真的能召喚來。」

如果他的猜想是對的，那麼他就有可能無限制地召喚任何族群過來，本來是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想法，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成功了。

艾茉莉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兩股黑暗的洪流如同狼群入羊群一樣吞噬著黑衣人，頓時覺得自己剛才那點奮戰簡直是不值一提。

顧誠人捂著胸口，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場景，他已經到極限了，再來一次肯定是扛不住的。

「小茉莉，這裡不宜久留，你去尋你的族人吧。」顧誠人笑著說道。

艾茉莉回過頭來，有些差異地看著顧誠人，他這個口氣不太對：「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顧誠人搖搖頭，伸手理順了一下艾茉莉的頭髮：「本就不該將你們牽扯進來，如果這個世界當真是某人的夢境，那麼咱們恐怕是要死在一起了。你應該跟你的族人在一起，而不是在這兒陪我等死。」

艾茉莉愣愣地看著顧誠人，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酸酸軟軟的：「按照你的猜測，在哪兒等死不是死。」

簡直是廢話一樣，如果這個世界當真是夢境，無論去什麼地方，都難逃一死。

就如同當年重華在洛琛的異世一樣，整個世界分崩離析，並不是能逃的。就算是去了任何地方，也只有死路一條。

顧誠人嘆了口氣：「行吧，那你就留在我身邊。」

說罷咬了咬牙，用力將長刀拔起來，握緊了刀把，迎著一批黑衣人沖了過去。艾茉莉看著他，滿心疑惑卻沒時間再問，只能舉起刀跟著他往前沖。

不得不說夜叉一族和阿修羅一族確實很有效果。黑衣人明顯地有所減少。二郎神雖然硬著頭皮抵抗著，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夜叉和阿修羅算是法外編製，放眼三界恐怕也只有如來能鎮得住他們，偏偏也不能因為這點子小事就將如來請出來。想到這兒二郎神咬牙切齒地瞪了正在拚命砍人的顧誠人，都是他招惹來的事端。

唯一開心的恐怕只有孫悟空了，自從他做了斗戰勝佛，基本上就沒放開手腳跟人對戰過。天界的人沒人敢惹他，下面的人都不知道真的有他，天天端坐在蓮花座上給人參觀，別提多憋屈了。

上次下來就是他硬搶了二郎神的活，簡直是找到了年輕時候的感覺。所以這次他又跟著下來了，其他人面對黑衣人的時候更多的是擔憂和凝重，只有他，開心死了有木有！

「哇哈哈哈，都放馬過來吧！」齊天大聖玩high了，徹底放開了手腳。一根金箍棒簡直是如同出水蛟龍一般。

在他周圍的夜叉族和阿修羅族都下意識地躲開些，生怕自己也牽扯進去。

腳下的大地在一次地動山搖，顧誠人勉強穩住重心，尼瑪不划算了，其他人都是可以漂浮在半空的，不需要擔心站不站得穩，眼角掃到艾茉莉就看見這位少女緊緊地抱著地上一個消防栓。

顧誠人：……哪兒來的消防栓？

艾茉莉可不是能飛的，地震再來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抱緊了身邊的某一樣東西，因為方才的翻找，地面上的電線杆被翻找了出來，乍一看跟消防栓還真挺像，艾茉莉才不管那些，先穩住自己再說。

「想想辦法啊！」艾茉莉在劇烈的晃動中尖叫著。

顧誠人搖搖晃晃走到她身邊：「地震，我哪兒有那個能力去管大地啊。」

艾茉莉緊閉著眼睛承受著劇烈的晃動：「你不是能操縱四大元素么？你身體還沒到極限嗎？」

顧誠人一愣，他倒是忘了這茬了。可是他現在除了累一點沒有其他的問題，應該是沒辦法啟動自保裝置吧。

又一陣劇烈的晃動來襲，顧誠人一個沒站穩就撲到艾茉莉抱著的柱子上，也幸虧之前的地震將這根電線杆的根基埋的很深很結實，否則就這種晃法，他們早就被甩出去了。

放眼望去，戰鬥仍然在繼續中。

顧誠人扶額，天災人禍的，難道做夢的人都喜歡看悲劇么？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要毀滅一下地球才算是達到了畢生的夢想？

「我堅持不住了！」艾茉莉尖叫著抱著半截柱子飛了出去。

顧誠人抱著下半部分一把扯住艾茉莉的胳膊將她甩進自己懷裡，將艾茉莉箍在胸前。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顧誠人陰沉著臉，方才讓左及川先走是對的，但是地震的這麼厲害，左及川有沒有帶人安全撤離都沒辦法確認。

「看前面啊！」艾茉莉突然喊道。

顧誠人一抬頭就看見一群黑衣人朝著他們沖了過來，完全無視地球引力。

卧槽不帶這麼作弊的，憑什麼地震對他們有效對黑衣人無效啊！這幫黑衣人是什麼材質的啊！

「抱緊了。」顧誠人騰出一隻手來，長刀一揮，砍倒了三個黑衣人。可因為劇烈的搖晃，重心不穩，這一刀揮出去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這樣下去就跟坐以待斃沒什麼區別。顧誠人掃視了一旁，有一個已經倒塌的樓房根基前面沒有任何碎石，咬緊牙一把扯起艾茉莉朝著那邊甩了過去。艾茉莉猝不及防被扔出去老遠，還沒等罵就見顧誠人撲到她身前，鮮血濺了她一臉。

艾茉莉瞪大了眼睛，顧誠人雙手撐在她頭的兩側，整個人弓著身子罩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場景不對，這就是個標準的壁咚。但是現在鮮血正順著顧誠人的胸口滴到艾茉莉的臉上。刀尖就在艾茉莉眼前，一個黑衣人刺穿了顧誠人的胸口。

「顧……」艾茉莉啞聲。

顧誠人嘴角滲出血來，眸子已經變成了淺灰色。

「水……龍……」顧誠人豎起雙指，艱難地開口。

一瞬間，所有的黑衣人都被地底衝出的水柱卷向天空。二郎神和哪吒躲閃不及也殃及池魚，但很快就被水柱給扔了下來。這水柱彷彿有生命一樣，只衝黑衣人，其他的人直接繞過。

顧誠人腿一軟整個人撲到艾茉莉懷裡，艾茉莉一把將他抱住，可顧誠人胸口的血還是繼續流出來，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

「怎麼辦？怎麼才能幫你止血？」艾茉莉都要哭了。

顧誠人整個人癱軟在艾茉莉肩頭，呼吸急促：「死……不了……」

艾茉莉抹了一把眼淚，白皙的臉頰上混合了泥和血：「怎麼才能幫你，你告訴我啊。」

顧誠人頭搭在艾茉莉的肩頭，輕聲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在你面前總是這麼狼狽。」

艾茉莉抱著顧誠人，雙手都在發抖。

「吶，你知道么。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喜歡你，可是……我喜歡看你牙疼的樣子……很可愛。」顧誠人在艾茉莉耳邊嘟囔著，聲音越來越小。

艾茉莉怔了怔，一把抹乾了眼淚，將顧誠人扶了起來，眼中閃爍著寒光。她還有個最便捷的方法救他的命，如果他不提牙，她幾乎給忘記了。

將顧誠人扶起來，艾茉莉看準了顧誠人纖細的脖子，雙眸腥紅，獠牙立現，低頭就朝著顧誠人的脖子咬過去。

顧誠人彷彿知道艾茉莉要這樣做一樣，雙手一撐一把箍住了艾茉莉的頭。獠牙距離脖子不過一公分。

艾茉莉發現自己的頭無法再往前進了，顧誠人的手就彷彿是鐵鑄的一樣，竟然無法移動半分。

「我不要。」顧誠人的聲音仍然透著虛弱：「我不要永恆的生命。」

艾茉莉聲嘶力竭：「可你這樣會死！」

顧誠人捧住艾茉莉的臉頰，雙眼有些迷濛地看著艾茉莉，微微一笑：「所以啊，我一向……都這麼討人厭。」

艾茉莉瞪大了眼睛看著顧誠人輕輕吻住她冰冷的唇。輕輕淺淺的，溫柔的吻。

顧誠人失去支撐，整個人摔在艾茉莉的懷裡，再也沒有起來。艾茉莉愣愣地抱著顧誠人，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朝著她沖了過來。

「啊！！！」艾茉莉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喊叫聲。

一個軟墊不偏不倚砸中艾茉莉。

「你給我閉嘴！」白鹿鹿剛睡醒的時候起床氣很重。

艾茉莉睜著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整個人都是呆愣的狀態。

「做惡夢也別喊啊，難得的周日。」白鹿鹿翻了個身將自己埋進被窩裡。

艾茉莉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頭上全是冷汗，她剛才夢見了什麼？

緩緩地坐起身，從針頭下面摸出來手機，時間剛剛八點多。今天是周日，學校沒課。昨天晚上說好了今天睡懶覺的，艾茉莉轉頭看著另一個床上的白鹿鹿，又轉頭看著窗外明媚的日光，明明是個好天氣，為什麼她卻一身的冷汗？

白鹿鹿從枕頭上露出個眼睛來：「莉莉，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艾茉莉疑惑地看向白鹿鹿：「作業論文昨天就交上去了，實習報告也交了，還有什麼？」

白鹿鹿翻了個身，嘟囔道：「你今天不是要去修牙么？不疼就不管它了？」

艾茉莉猛然驚醒，尖叫一聲，迅速爬下二鋪，拿著洗漱用品衝進洗手間。麻個雞的居然給忘了，牙疼了五六天了總算是預約到了牙醫，要是錯過去恐怕就要再疼一星期了。

看著鏡子中臉色蒼白的自己，艾茉莉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