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7 無法證明的命題

無論是傳說中還是故事裡講的，孫悟空都是逆天一樣的存在。

想他齊天大聖不但擁有整座花果山不動產，還是天庭公務員，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顧家講義氣，關愛老人小孩小動物。雖然性如烈火，卻也同樣注重細節，難得的講道理，正邪分明。你若是惹他生氣，只要誠懇地道歉，他都會一筆帶過。

這樣的男人，居然一輩子都在打光棍，簡直是難以言喻的哀痛。

穿著金絲鎧甲的猴子被眾人圍著團團轉，手裡的棍子越捏越緊。眼前這些人並沒有妖氣，也沒有惡意，就是眼睛亮亮的看著如同深夜的狼群。

顧誠人讓艾茉莉扶著坐了起來，抬頭就看到眾人如同在動物園一般的架勢圍觀齊天大聖。

「別這樣成么，你們想嚇死猴哥啊？」顧誠人哭笑不得。

蒼麒慶麟臨也圍著轉也就算了，連左及川和白澤也圍了過去。更別提中途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的梅菲斯特閣下以及許久沒有出場的大長老。哎喲，猴哥快嚇死了吧？

辛普森微微皺眉，眼前這個……直立行走應該是人吧？畢竟還穿著衣服呢。可是怎麼長了一張猴子的臉呢？因為是外國人，所以他一直覺得西天取經里描寫的動物應該跟日本傳說中的桃太郎差不多。形容的神話，其實就是動物才對。但是這個明顯不是動物啊！

艾茉莉這會兒也好奇死了，可是顧誠人拉著她的手，她又不能甩開他跑過去看個究竟吧。

梅菲斯特和大長老則是用探究的目光研究著眼前這個……猴兒。

直立行走，看樣子有一定的智商，手裡拿著個棍子，身上還穿著鎧甲。

顧誠人終於看不下去了，示意艾茉莉扶他過去。艾茉莉巴不得他這一聲，趕緊攙扶著他往那邊走。走到落地玻璃門邊上，顧誠人鬆開艾茉莉的手，雙手抱拳恭敬地行了個禮。

「有勞大聖了。」孫悟空的出場費雖然不高，但是難得人家有空啊。

被稱為大聖的金絲鎧甲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客氣客氣。」

「你們……」被砸倒在一旁的上帝總算是爬起來，原本乾淨整潔的衣服頭髮亂七八糟的如同被人打劫了一般。

沒人理他，這會兒大家都簇擁著一臉懵逼的齊天大聖進屋去了。

「……」上帝的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花廳里，齊天大聖有些局促地坐在沙發上。

「娘娘的意思，是希望大聖能夠幫忙我們尋找這個世界的生機。」顧誠人覺得還是說明白比較好。跟孫悟空你就得直來直去，繞彎子神馬的跟作死沒什麼兩樣。

孫悟空眨眨眼：「娘娘叫我來的？」

顧誠人迷茫了個：「不是娘娘叫你來的？」

孫悟空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

圍觀的眾人：……？！

顧誠人這次也愣住了，什麼叫不小心掉下來的？能被稱為頑石的除了孫悟空，還能有第二個人？再說了，除了孫悟空誰能夠引導他們走向新生活啊？這位可是不遠萬里取經造福百姓（雖然並不是自願的）的斗戰勝佛啊，不是他？那能是誰啊？！

轟隆……

眾人齊齊轉過頭去看向院子里。

臨也撇撇嘴：「這個上帝看著不怎麼樣，作起來倒是挺有架勢的。看看花園都成什麼樣了。」

上帝這會兒都冤死了，剛才那個坑也特么不是他砸出來的啊。被彈飛了不說，這會兒勉強剛站起來就被天上砸下來的雷給崩飛到一旁撞在了樹上，好累，不想再愛了，不想再爬起來了。

地上的塵土漸漸沉下來，露出一個披著玄色披風的人。

「額……看著……略眼熟啊。」慶麟嘟囔了一句：「就我一個人這樣想么？」

梅菲斯特皺了皺眉，想不到居然有這樣多的能人異士，他原本以為作為魔鬼，已經是這個世界食物鏈的最頂端了。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撒旦，好吧，退一萬步講，他們魔鬼可以屈居於撒旦之下，可是眼前這個猴子卻能夠將天庭的大天使長們打到魂飛魄散的地步。是他太過於低估現在的人類了。

顧誠人疑惑地看著院子里的人，一個名字就在嘴邊呼之欲出。

孫悟空撓撓頭：「可能你們找的是他。他才是經常被派出來辦事的那個。」

眾人齊齊回頭看向顧誠人，眼中的疑惑全都寫在臉上。

「他不會是……」蒼麒幾乎就要喊出這個名字來了。

顧誠人微微眯了眯眼，雖然與他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可是顯然，這個人就是他們正在想的那個人。

「二郎真君……」顧誠人走到玻璃門邊上，看著下面那位……正太。

之所以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是因為這位二郎真君簡直是太迷你了。乍一看上去也就小學五六年級的個頭，白白凈凈的一臉傲嬌。如果不是額頭上當真有第三隻眼睛骨碌碌在轉，他們都要以為是哪吒來了呢。

「人界靈氣稀薄，本君只能維持現狀這個樣子。」小正太頂著個嚴肅臉，冷冷地說道。

圍觀眾人：……

「噗……」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了聲。

「嚯，你這個架勢，看著倒是比先前討人喜歡的多。」孫悟空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捏著下巴一臉讚揚地看著小正太。

小正太陰冷地瞪了一眼孫悟空，看到他居然是正常比例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怎麼，以為俺老孫……會變成小猴子？」孫悟空哪兒看不明白二郎神眼睛里那些內容，笑眯眯地繼續戳人家。

這對兒從有記錄開始就相愛相殺，這點子鬥嘴內容也不過是打情罵俏的程度而已。大家都眼睛亮亮地看著那白嫩嫩的小正太，完全無視二郎神越來越黑的臉色。

「行了，都別鬧了。大半夜的都站在院子里做什麼，進來坐下說。」左及川輕咳一聲，出面阻攔事情變得更加失控。

至於掛樹上那位上帝么……估計天亮了自己就能回去了吧。

繼續坐在花廳里，這次眾人圍觀的不再是方才騷包拉風的猴子，而是眼前高貴冷艷的正太。

顧誠人靠在沙發上扶額，所以女媧娘娘您是不是逗咱們玩啊，派個靠譜的來不成么？偏偏是這樣一個cp。

「二郎神……居然是這樣一個高冷正太，簡直是刷掉了我所有的下限。」慶麟忍不住感慨道。

同樣是鎧甲，孫悟空穿著就各種霸氣，二郎神穿著就跟小學生cosplay一樣。雖然也很大氣，但是就會莫名地有一種喜感在裡面。

「你們的事娘娘同我說過了，想要找夢境的主體並不難。」二郎神端著范兒捧著一杯香茶優雅地抿著。

這架勢看的眾人一陣牙酸。主要是畫面跟理想衝擊性太大了，讓人一時很難接受。

「既然娘娘說過了，我就明說了吧。目前這個城市有許多人靈魂穿越。具體去了什麼地方我們不得而知。可正因為這樣，我才察覺到，或許連我們所在的世界都是某個人的夢境。今天這個念頭得以證實，可我並不想坐這兒等死，所以才越性求了娘娘。」顧誠人誠懇地說道。

二郎神眼神深邃地看了顧誠人一眼，緩緩將茶杯放下：「你是什麼身份？」

顧誠人直視二郎神：「我是陰陽師。」

二郎神一挑眉：「陰陽師也能求來娘娘？這倒是娘娘偏疼與你。」

顧誠人並未因為二郎神這句話而欣喜，反而有些哀傷：「知道自己並非真實的，實在是……很難接受。」

這回，眾人是真的聽明白了顧誠人話語中的意思。

「等一下，你說我們都不是真實的？！」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臨也：「怎麼可能！你看，我們也會受傷也會流血啊，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顧誠人看了他一眼：「在重華的夢境里重華還讓人抹脖子了呢，那樣的真實，但是也只是重華的夢境啊。」

「那你又怎麼能證明這個世界就是夢境。」臨也上來執拗的勁兒誰也攔不住。

顧誠人皺著眉：「你不覺得到現在為止，傳說中的生物太多了么？」

臨也：……

左及川點了根煙，腦子有點不太轉軸：「你的意思是，有吸血鬼，有變種人，有傳說中的生物，可實際上這些生物都是不應該存在的，所以咱們其實都不是真實的？」

一句話說下來已經有人眼睛轉圈圈了。

「少爺你這個說法太含蓄了，誠人的意思大概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就不真實了。應該是這個意思。」蒼麒感覺腦子都要打結了。

艾茉莉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意思啊！吸血鬼怎麼了？吸血鬼怎麼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上了啊！」

顧誠人猛地捧住艾茉莉的臉頰：「對，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吸血鬼，你們是人們臆想出來的產物。」

艾茉莉咬著牙，她能抓花顧誠人的臉吧？是吧？是吧？

「那他呢？」琉璃指了指孫悟空。

這還在這兒坐著呢，肯定是真實存在的吧？

顧誠人淡淡地看著琉璃：「琉璃……建國以後……就不許成精了。能拿著棍子打人的猴子，不是成精是什麼？」

別說大家接受不了，一開始的時候顧誠人本人都無法接受。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天地異變，神魔亂舞，不是夢境，又是什麼呢？

艾茉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霍地起身一把甩開顧誠人的手。冷冷地看著顧誠人。

「如果你沒有勇氣去面對真實，非說是夢境，那麼你就一輩子都別醒過來了。」

說罷轉身一把扯起看熱鬧正high的大長老往大門走去。

顧誠人皺了皺眉：「茉莉，你不願意接受也沒辦法，這個世界正在崩塌。」

艾茉莉悶不做聲只是拉著大長老往外走，劇烈的關門聲從正門響起。

左及川愣了一下，看著顧誠人：「她這是……回家？！真的走了啊，你不去追？」

顧誠人抿了抿嘴，坐下，看向二郎神：「事情就是這樣了，二郎真君若是能幫忙還勞煩您。」

二郎神看了一眼顧誠人，又看了看方才艾茉莉離開的地方：「倘若我不幫忙呢？」

顧誠人凄冷一笑：「那二郎真君也難逃一死。哦，當然了，死對你們來說不太重要。您盡量幫幫忙。找到本體就行了，其他的我們來想辦法。」

二郎神無語地看著顧誠人，剛才說難逃一死什麼的，他的小心肝也跳了一下。雖然他是神籍，可是若是世界坍塌，他們也自然會跟著毀滅。

「哎，我說你就不管莉莉了啊？」琉璃突然插話進來。

顧誠人並不理會她，眼神灼灼地看著二郎神。

二郎神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顧誠人的眼神看似灼熱實則冰冷，二郎神沉默了一會兒，轉頭對孫悟空說道：「先回去復命，回頭再說。」

顧誠人也知道，女媧娘娘肯幫忙或許也是質疑自己的真實性，所以二郎神是肯定會想辦法的。等到他們找到了夢境的主體，顧誠人就可以判定出他們是異世穿越，還是真實的夢境。

送走了二郎神和孫悟空，其他人都沉默地坐在花廳里。

梅菲斯特自然是不相信顧誠人說的話，可是若是細細地盤算下來，也確實有些詭異之處。越想越覺得哪兒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好哪裡不對勁。

左及川連抽了三根煙，就不再抽了。靠在門邊坐了一會兒，起來推了推顧誠人。

「那小丫頭不是有靈視的能力么，你把人家氣跑了，怎麼開掛？」

顧誠人靠在沙發上眼神放空：「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誰知道呢。」

艾茉莉生氣的點跟其他人確實不太一樣，之前折騰的那麼狠也沒見她齜個牙，這次直接拉著大長老甩臉子走人了，還真有點措手不及的。

顧誠人歪了一會兒，豎起雙指：「七星。」

金色身影閃現，恭敬地站在一旁。

「去跟著艾小姐，別出什麼亂子。」顧誠人擺了一下手，七星便消失不見了。

左及川無語地看著他，口嫌體正直，還不是擔心人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