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作者君心好痛
「也好。」倒是未曾料到會這般的積極主動，先是一愣，隨即點頭，心想這應當也是個不錯的歷練的機會。
孟凡亦是如此，不曾料到這些，也未想過拒絕。
的確是個難得的覬覦。
顧軒先是答應下來，隨後面帶笑容，似乎是在疑問，「貞兒，可需要父皇的幫助？」想來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需要。」顧貞倒是很堅決，不帶一絲絲的遲疑，瞬間變回答了下來，彷彿，不覺得這一切能難倒他一般的話，話語間滿滿的從容自然的氣息，可謂是英雄出少年。
……
日子過得很快。
沒過多久，顧貞便在四處張羅了起來，先是一點點的傳出風聲，惹來不少人的猜疑，隨後這才慢慢悠悠的將一切計劃給吐露出來，惹來不少人的反對。
這天。
便有不少大臣們開始聯名討論了起來，甚至還將奏摺遞給了顧軒，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還順手摸了摸滿嘴的鬍子，做出一副文人並且為天下社稷着想的姿態來。
早朝。
顧軒來的和以往差不多早，自然察覺到了四周明顯變了的氣氛，彷彿，是在醞釀着大事一樣的，不免無奈，卻也只當不知，坐下，聽着各位大臣們稟告了起來。
朝堂之上最是無趣。
等事務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顧軒身旁的公公這才細聲的尖叫了起來，「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顯然，一時之間還是很難退朝的。
不少的老臣們對視幾眼，十分默契的同事開始，順帶下跪，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似乎是在為國家犧牲一般的，「臣有事啟奏。」
顧軒自然預見了這一點。
實在是，顧貞搞出來的動作太大了一點，況且，就算是低調行事，那也是要被不少的老臣們頭一張反對票的，對此，大家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誰也不會點破。
顧軒依舊坐在那裏，微微頷首，示意大臣們可以說了。
大臣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話語之間還是滿滿的嚴肅的氣息，叫人一瞬之間覺得怕怕的。
顧貞也在朝堂。
並且已經做好了被人好好的參一把的準備。
可打底還是有點緊張，只是未能外露而已了，看向自己的父皇，心底下的感覺亦是更甚了。
「皇上，臣等要說的，自然是皇子籌謀著推行新政的事情，皇上，且聽微臣一眼，女子本該相夫教子，在後院之中好好的待着就可，出來晃悠這個上面勁兒，老臣斗膽一言，此時萬萬不可。」
其實，本就有許多的大臣開始在心底下反抗了。
只是誰不知道。
顧貞之所以能這麼大搖大擺的，其中必然是有了皇上的允許，那便只好將心底下的那份不甘願給遮掩起來了，現在被人說了出來，心底下不由得暗自贊同著。
「是啊，請皇上三思，女子本該三從四德，來朝堂上做什麼，更有歷史中的禍國妖妃，干預朝政，只會落得個民不聊生的地步，更不要說是其餘的了。」另外一位大臣也開始勸說了起來。
一副顧軒就是個昏君的模樣。
瞬間，朝堂之上也變得吵吵嚷嚷了起來，大夥兒似乎都不是很看好這個所謂的新政。
顧軒神色一變。
雖說，顧軒也是預料到了會有不少的反對的聲音，卻也未曾料到，大夥兒居然會這麼的不給面子，直接鬧騰了起來，顯然，是十分的不願意就此放過這件事情的。
心底下暗自嘆息。
卻也無可奈何，顧軒是皇帝，雖說權重，卻也不可完全不顧大臣們的意見，瞬間便將自己的目光轉而投向了顧貞，彷彿是很期待自己的孩子的回答。
顧貞的內心自然也是慌亂的。
未曾料到大臣們會在朝堂之上直接吵嚷了起來，好在年少，只是一會兒的晃神，沒過多久就察覺到了顧軒的眼神示意，連連點頭，一副很是贊同的模樣，惹來了不少的人的狐疑的光芒、
「父皇，且讓兒臣辯解一二。」顧貞上前一步，雖然知曉自己一時半會兒之間沒法子直接叫人放棄，卻也只好硬著頭皮解釋了起來。
好在，緊張的也只是內心而已，表面上還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叫人看了亦是忍不住感嘆，好一個少年郎。
顧軒頷首。
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然而老臣們卻不樂意了，心想，自個兒都苦口婆心的勸了許久，也未曾瞧見皇帝有什麼想法，倒是顧軒，三言兩語之間的就讓人家點頭了，哪怕，此時的顧軒什麼也都還沒說。
不贊成就是不贊成，從來不缺少理由。
內心下不免覺得糾結，老人們隨後便出聲反對了起來，顯然，是對此頗為不滿了，「禍亂朝綱之言，不聽也罷。」這還是其中一個比較大膽的人開口說的。
大殿上一排的安靜。
顯然，也是被這句話給嚇到了。
顧軒面色又是一遍，心下想着，這幫老骨頭，以往也沒瞧出多大的膽量來，倒是現在，先是苦口婆心的勸說了許久，現在的話又直接開始喧嘩了起來，果然是，這個不得人意嗎。
只是……
若是有緣由也就罷了。
可是，連一個像樣的理由也拿不出來，只是一味的說着女子禍亂朝綱，這就不太好了，至少，顧軒的內心已經埋下了不滿的種子。
一片的靜默。
大家也都愣住了，這句話說出來，着實嚴重了一下。
顧軒微微頷首，神色卻不是那般溫和了，「那麼照愛卿說來，這個江山，不如也歸您來治理了？」顯然，也是動怒了。
老臣微愣，立刻跪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語出來，先是一陣的懊惱，隨後倒是正常了許多，只是話語之中還滿滿的不悅，「老臣惶恐，未曾覬覦陛下的皇位。」
哼。
顧軒卻不在理會，反倒是遠遠的沖着顧貞擺手，一副自己會秉公處理的樣子，心底下則是在暗自思量著，顧貞能不能拿出一個完美的理由來了。
顧軒本想親自來的。
奈何自己是皇帝，若是真的親力親為，恐怕，就和孟凡所說的那樣子，惹來更多的猜測了。
那便更加的不可以了。
顧貞亦是覺得有些不耐，但在朝堂之上，只好有頭有尾的解釋了起來，「都說女子不得干政，只應在小院裏相夫教子，可兒臣卻也不那麼認為。」
「你且說說。」顧軒的眼底下閃過了一絲絲的滿意的樣子，顯然也是覺得，顧貞此時的表現還算是可以。
「稟告父皇，您且想想，您的母后，也便是兒臣的皇祖母，不也是女子出生，想當年是何等的英姿颯爽，絲毫不輸給男子。」顧貞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示了一下自己對孟凡的尊敬。
這一點，大家無可否認。
縱然心底下覺得不服，可還是憋了回去，當年的孟凡，的確是很利好的，就算是到了現在也是個佳話。
於是乎。
就算是到了如今，還有不少的人家在傳唱着當年的孟凡的事迹，也就很成功的激發了不少的女子想要登堂入室的決心。
管都管不住。
可人家現在是皇太后了，縱然大家心中懷有不滿，卻也只好生生的遮掩起來。
其實，這幫大臣們不同意的理由也很簡單。
自古以來都是男尊女卑，男子在朝堂上英姿颯爽，女子則是成群結隊的守在院子等著丈夫的歸來，向來心底下也是覺得習慣了，若是突然改了，若是自己後院的女子真的發揮到了才能，那便就真的比他們高一等了。
那就糟糕了。
其實這也是一部分。
另外的一部分則是在想，若是女子上朝，是真的會惹來天下的不滿的，對國對家都不是好事，既然不是好事，那麼自然也就沒有實行的必要，漸漸的，大家的心底下也就都有了這麼一個意識。
叫人無言以對。
於是乎，很快，顧貞就感覺到了更多的不滿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想來，也是被誰給刺激到了，不由得暗自搖頭，表面上還是一副很正經的模樣，「父皇，其實女子的能力也不比男子差，只是，拘泥於後院之中，久久未能綻放光芒，何不試試看，也好發掘點國家的棟樑。」
一大堆的大臣們開始嘰嘰歪歪個沒完。
縱然是顧軒，也是借的有點頭疼了。
簡直了。
很快，顧貞也是有了同感總覺得，這幫老大臣們是很頑固的，就算是自己說出來的理由是有多麼的天衣無縫，可是在人家看來的話，卻還是在強詞奪理。
這就不會讓人覺得很愉快了。
但要忍着。
許久以後，朝堂之上終於安靜了下來，顧軒才算是鬆了口氣，這才威嚴的開口了，話語之中滿滿的都是神秘兮兮的味道，彷彿，也是對於這一切很好奇一般的。
「愛卿們可多說完了？」顧軒畢竟當了這麼久的皇帝，自然不會一點威嚴也拿不出來，微微抬眼，只是輕輕的往下掃了幾眼，原本還在不斷的鬧騰的大臣們此時都很默契的安靜了下來。
沉默了良久。
終於有一人開口了，彷彿一切都是很自然的樣子，「還請皇上三思。老臣為朝廷鞠躬盡瘁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皇上多聽聽微臣們的想法和意見。」完全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顧軒……
他哪裏沒讓人家說話了，還聽的很仔細好不好，倒是這幫大臣們，一句話也聽不下去。
態度若是太強硬了也不好。
顧軒最後只好嘆息一聲，只當一切都不知道，這才慢慢悠悠的開口了，「貞兒，給這幫人好好的說說。」
隨後，又趕在老臣們準備阻攔的前一瞬開口了，話語很溫和，還帶了一點點的反問的味道，可還是恰到好處堵得人說不出話語來，最後一切歸於沉默，「也請各位愛卿們好好的聽聽。」言下之意就是，還有沒有將他這個皇帝給放在眼裏。
原本還念念有詞的大臣們終於安靜了下來。
久違的安靜。
顧軒原本皺着的眉頭也輕輕的鬆開，顯然，對此表示愉悅了許多，也是，換誰都是如此，被吵鬧了這麼久，得到了久違的安寧，心底下自然是覺得舒心不少的。
顧貞卻鬱悶了。
自個兒是要說出多少的好處來才行啊？
簡直了。
不免心底下覺得懊惱，顧軒還是一本正經的開口了，話語之中還帶了一絲絲的隨意自然的味道，心底下則是在打算，破罐子破摔算了。
的確。
破罐子破摔了。
於是乎，在顧軒的鼓勵之下，顧貞又說出了一大堆的東西來，無非就是為了體現女子是多麼的有才華，完全不輸給男子，差點，就將老臣們也都給洗腦了……
隨後，老臣們對視一眼，依舊很堅強的保持着反對。
一上午下來，也未曾討論出格大概來，最後還是退朝了。
只是，這也不是很太平。
老臣們紛紛表示不滿，少許的幾個暴力的，直接回家砸起東西來了，還有幾個則是直接對着妻子各種的……那個啥。
「荒謬，太荒謬了！」為首反對的那個老臣一回家就開始抱怨了起來，砸了不少的瓷器，也不覺得心疼，反倒是感覺太少了，紛紛開始尋找了起來，惹來了家中妻子的不滿。
「老爺，你這是作甚，可都是很值錢的古玩，老爺可不要一時怒了，就將一切都給毀掉了……」出於愛惜財務，一位中年婦女還是過來了，在丫鬟的帶領之下急匆匆的趕來，話語之中還帶了一絲絲的惋惜的味道。
顯然，也是覺得，太浪費了。
殊不知，老臣的心情本就不好，如今聽見了自家夫人的聲音，也覺得煩悶的慌，想也不想，直接將一個瓷器給砸了過去。
不帶一點手軟的。
直接砸在了自己的夫人的腿上，隨後傳來的，就是夫人的一陣陣的被劇痛給嚇到了的尖叫，顯然沒能想到，平日裏雖然暴躁但不會傷人的老爺居然會做出這番事情來。
心底下覺得委屈。
這夫人也是忍不住哭泣起來，抽抽搭搭的，眼淚就和不要錢一樣的一股股的流了出來。
叫人心底下覺得頗為鬱悶。
然而要是在以往的話，老爺還是會去好好的安撫一下妻子的，畢竟妻子娶來就是為了娘家的勢力，既然如此，那邊不能虧待了，反正都是個娘們，自己在家裏面養著就可以了，也翻不了天。
可現在卻不同了。
皇上和皇子居然在推行女子行政，他們反對了半天也沒用，這就讓人覺得不開心了，看見女人以後，心底下的煩躁的味道也是越來越濃郁了的說。
「哭什麼哭，你們女人不是很厲害嗎，還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想什麼樣子。」這位大臣直接將自己在朝堂之上的不滿給發泄在了妻子的身上，也不管自己的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老爺，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女人，最重要的還不是丈夫嗎？」顯然沒能料到居然會被這樣子對待，眼底下劃過了一絲絲的不滿，可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很自然的，自然的哭泣。
哼。
這還差不多。
大臣臉上的表情總算是緩和了過來，瞧見自己妻子的衣服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心情也好轉了不少，忍不住在心底下告訴自己，不就是女人們，全都要靠着男子才生活下來，且不說這個新政能不能舉行了，就算是真的舉行了，區區的幾個女人還能翻天不成。
想當年的孟凡的確厲害。
可，孟凡是被當成男兒養大的啊，不想其餘的女子們，一個個嬌滴滴的，動不動就哭的梨花帶雨的，還能有什麼威脅不成嗎。
想到這裏，大臣還是扶起自己的妻子來了，不由得放低了聲音，「夫人，是為夫不好，在朝堂上不開心，以後不會了……」男子最會的就是情話連篇了，並且還讓人說不出帆布的話語來。
「老爺自然是有原有的，妾身不敢怪罪。」見到自家的丈夫總算是恢復了正常，中年女子自然也是收起了哭聲。
哭出來自然楚楚可憐，可要是哭多了，那眼淚也可就不值錢了，別說是期望丈夫來哄哄了，估計，人家大男人看見你就覺得煩！
做了這麼多年的正室，這些還是看透了的。
滿城都在風雨中。
這風雨當然不是所謂的風雨，而是在討論，所謂的新政到底如何。
一面是贊成的，當然，贊成的都是女子，甚至還有一些女子也都是不贊成的，向來，也是那些在詩書的熏陶之下長大的女子了，所謂的觀念自然也是根深蒂固。
看來，想要一時之間改掉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好在，孟凡不慌，顧軒不慌，那麼，顧貞自然也更加不慌了。
漸漸地。
周圍的議論也是越來越大，大多數的男人都是不贊同的，唯有幾個紈絝子弟，則是在暗戳戳的思考着，要是女子也能四處溜達了，那能瞧見的美女豈不也是更多了嗎？
就算不能一親芳澤，飽飽眼福也還是可以有的。
頓時，眼冒金光。
幾個紈絝子弟湊在了一起，約定着，要是真的實施了這件事情的話，那麼大家一定都做官去，反正家裏的老爹職位高，安排個小官員當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皇宮之中。
眾人圍坐着，顧軒揮揮手，示意在房間裏面伺候的丫鬟們趕緊退下，隨後這才開始討論了起來。
最為出聲的自然是孟凡，依舊帶了幾分氣勢，但也多了幾分柔和，「如何了，反向還是很大？」顯然，一切，孟凡自己也都是有耳聞的，自然是覺得，很鬱悶。
「是很大，不過，也有不少的人贊成。」顧軒點頭，隨後繼續補充了起來，「不過贊成的都是一些不惹人注意的姑娘家們，至於那些世家千金們則是覺得，不倫不類的。」在孟凡的面前，顧軒自然是一切都老老實實的招了出來。
孟凡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倒是一旁的顧貞，露出一副在思考的模樣來，淡淡的點頭，「皇祖母，父皇，我想，恐怕一時半會兒很難搞定吧。」此時的顧貞也覺得，很難了。
起初，還未開始的時候，顧貞倒也覺得，只要自己好好的說一說，顯得有道理一下，那些老臣們自然不會大力反對了，可是現在看來的話，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
和那幫老臣們講什麼道理啊！
人家估計直接就甩甩衣袖走人了，完全不打算好好的聽一下。
「這也是自然的。」顧軒見兒子還有些不解，也不遲疑，直接開口分析了起來，「貞兒，仔細想想，這數年以來，女子都比男子要低一等，可以說，女子是男人的衣裳，不要了就可以丟掉，可現在推行新政，就是給了女子和男子一較高下的機會。」
「這樣一來，但凡對現狀有些不滿的女子自然會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自己的贊同，而那些在世家長大的女子，從小的日子都如魚得水的，自然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可若是推行新政，那便是給了其餘的女子改變現狀的機會。」
「世家千金已經過得很好了，自然不希望有女子高自己一等，反倒是在底層的人，渴望着上進。」
顧軒一口氣說出一長串的話語來，隨後便直接沉默了，隨時沉默，其實也是在看看，看看顧貞會是什麼樣子的反應。
若是滿意的話，那便是最好了。
「所以，男子不願意，也就是害怕原本比自己地位低的女子會與自己平起平坐，甚至高他一等？」若說，先前顧貞只是覺得那幫人頑固的話，那麼現在，應當就是覺得，自己想的太少了！
果真是老奸巨猾！
顧貞的眼底下也帶了一絲絲的后怕。
「不錯。」顧軒點頭，看見自己的兒子總算是明白了過來，這才露出一個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來，繼而繼續開口，「也有少數的，是真的不看好女子。」也不好一竿子打死所有的人。
顧貞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新政在民間自然也是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大家都各抒己見。
很快，便成了滿城的飯後的話語，彷彿要是不聊聊，就顯得很落後了一樣的。
朝堂之中亦是不太平，只是，就算是不滿，也只好在嘴上說說，行動上面，還是沒人敢做出出格的事情來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