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點希望

第74章 一點希望

「這倆人又怎麼了?」花岸偷偷扯了扯楚衍的袖子,壓低聲音道。

瞥了一眼花岸,楚衍咳嗽了一聲,走到花渡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之前……之前誤傷解語,一直沒能當面道歉,衍這廂告罪了。」

「無妨。」花渡起身,扶起了楚衍,淡淡道,「哀傷過度,可以理解。」

知道自己做錯了願意承認錯誤,楚衍倒是令花岸刮目相看。楚衍笑著道:「解語要留在長安養傷,那盡可放心住這,但凡所要,我會讓府上的人一應供給。」她眼神中卻帶著暗示,似乎想要告訴花渡些什麼。

「你們都要去花城么?」花渡無視了她的暗示,轉向花岸道。

「呃……啊!對,我們要去花城。這花城裡面有天下花卉,說不定我們去了能趕上花朝節,到時候百花齊放,你不就有可能找到玲瓏塔的消息了么?」花岸嘴快地道

捕捉到一個詞,花詢出聲道:「玲瓏塔?什麼玲瓏塔?」

驚覺自己再次說漏嘴了,花岸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小聲嘟囔道:「這張破嘴,怎麼就這麼守不住秘密啊!」

花渡皺了一下眉,感覺到了花詢對她偷來的視線。她知道花詢是不會輕易再被她糊弄過去了,但是她不想提這事,尤其是關於玲瓏塔,花詢根本辦不到,她怎麼可能說。因此她只是轉過臉道:「沒什麼。一座浮屠塔而已。」

花詢根本不信,上前扯著她的袖子,急切地逼問:「你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之前你瞞我你的身份,現在你還要瞞我這些那些。你的身子撐不住多久了,這個玲瓏塔是不是能救你的地方?」

「……什麼叫『你的身子撐不住多久』?」楚衍聽得一頭霧水,忙打斷花詢的話,「難懂是我那一劍把解語刺傷得太過嚴重了嗎?」

「不關你的事。」花岸拉著楚衍道,「是解語自己太狠,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你那劍傷根本算不得什麼。」

「那這……」

「你眼前站著的花解語,身體五臟六腑早就沒有了活氣,七經八脈也斷得差不多了。就連那個情根都是碎了一半重新長出來的,她如果有一天消失在你面前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為她每一天都有『死』的危險。」

楚衍大吃一驚,面向花詢道:「你怎麼不早些告知我!我可以去宮中延請太醫令啊!」

「我……」

「你知道什麼啊!別說是宮中那群連吃五穀雜糧生的病都不會醫治的太醫了,就是你把神仙請來都無效!」花岸嗤笑道,「花解語按照你們能夠理解的話來說,就是燈枯油盡。如果早那麼半年她不這麼折騰的話,說不定請來神仙還真有救,可是現在,唉……」她惋惜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唯一一個可能找得到辦法的就是玲瓏塔,但是這玲瓏塔根本就沒人知道它在哪裡。虛無縹緲,只是聽說有這麼個地方。」

「所以玲瓏塔真的能救解語嗎?」花詢緊張地望著在場知道真相又願意說出來的花岸。

「呵呵。」花岸攤手,無奈地笑了笑,「不能。我只知道,玲瓏塔原本是蓬萊神界的藏書閣,裡面藏著三界六道的奇書,千千萬萬冊的竹簡裡面記載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你所疑惑的在那裡都能找到答案。它隨著蓬萊的開始而存在,到後來蓬萊眾神殞落,玲瓏塔之主消失不見,就很少會有人知道玲瓏塔藏在哪裡了。究竟裡面有沒有關於……解語的救命法子,我也不得而知,只是覺得可以一試罷了。可是你看看她現在,連跟我們去花城都做不到,要怎麼能夠撐到找到玲瓏塔,從千千萬萬冊竹簡中翻出一個救命的藥方呢?」

花詢臉色一白,茫然地後退一步。

「不必擔心。」花渡沒有阻止花岸把事情說出來,她只是冷冷地直視著滔滔不絕和盤托出的花岸,看見花詢這副心碎的模樣,略有鬆動道,「我並非不能同你們去花城。無涯說得是有理,可是我的身子並沒有你們想得那般糟糕。若要同你們去花城不是不行。」

「不……」花詢否決道,「你已經虛弱成這副模樣,要如何長途跋涉?我不同意。你留在長安先休養著,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玲瓏塔,並且從中得到醫治你的方子的。」

花渡眼睛亮了一些,如同漆黑夜空飛起了一點螢火。她笑道:「我與你去花城是有原因的。除了玲瓏塔,我還有一個法子,還有一個人能救我。」

「……花城小巷的酒肆掌柜么?」知道花渡的意思,花岸也想過這個可能。她剛想反駁花渡,看到花渡警告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錯。她的酒之前能讓我有所恢復,說不定她真的有法子……」她認真地看著花詢,望見花詢眸底的期望,含笑道,「萬一,她就是玲瓏塔塔主呢?」

「不……」花岸又想開口,卻被楚衍悄悄捏了捏手。

花詢看了看在場的諸位,點頭答應了:「好,你隨我們回花城。」

需要收拾的東西並不多,花詢本來就是客人,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只是她還需要過府去找顧尚儒,本來她是與顧尚儒一道回去,從河東回花城,可現在這麼多人要跟著去,怕是有些麻煩。顧尚儒同她來長安,在王府別業里住了幾天因為男女授受不親,也不常見面,而自從楚衍成婚那日後,顧尚儒僅僅只是遣人來告知花詢他在城中客棧落腳,等花詢回復歸期。花詢為了守在花渡身邊,沒有離開去找顧尚儒,後來顧尚儒又催促了幾回,她才答覆說要離開。

帶著鈴蘭去了城中顧尚儒落腳的客棧,顧尚儒並沒有多問為什麼楚衍也要跟著離開,只是道:「郡主大人的安危,可安排妥當不曾?我們還依舊走原來的那條路,然後你們從河東再回花城嗎?」

「不,我們不去河東了。若走河東,還得去見外祖,仲辭身份敏感,外祖之前又在太子的事情上鼎力相助了……」言外之意不必說也呼之欲出。

「也好。」顧尚儒沉默了半晌,點點頭道,「花無涯畢竟不能回顧家,她與郡主大人都不能走河東。那我們出了長安就分道揚鑣各自分開。我聽說花大家身體不好,恰好我這些日子去尋了一支老參,我是用不上了,讓我喝了可惜,就贈給表妹了。」

「……尚儒哥哥。」花詢知道他的那支老參必然是精心搜羅來的,有意要送給花詢,拿去給花渡補身子的,花詢不好拒絕,只是感激地點了點頭。

「表妹何時出發呢?我在長安耽擱許久了,父親已回了河東,我怕他許久不見我會想念,所以我們最好儘快動身。」

花詢看著鈴蘭從顧尚儒手裡拿到人蔘,行了一禮道:「明日便早些出發。尚儒哥哥請替我向舅父問安,等我回了花府,定然會尋時間再去河東親自問候的。」

「哦,表妹有心了。明日走也好,我今日還可以去長安坊市之中逛逛呢,說不定能給你淘到一些好玩的物什來。」送著花詢出了客棧,顧尚儒囑咐道,「表妹回去小心,我看這長安裡頭還不平靜。」

上了轎子,花詢由衷道謝:「尚儒哥哥快回去罷,我自己省得的。」

離開了客棧,鈴蘭捧著那一盒人蔘,瞥見轎子里的花詢似乎悶悶不樂,她想著約莫是和顧尚儒有關,不然多少也和這次要離開長安有那麼點關係。她試探地問道:「主子是在憂心表公子么?」

花詢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被這麼一問,當即驚醒,聽清了她的問題,花詢卻更沉重了:「尚儒哥哥要回顧家,我是怕外祖會因為這次廢太子風波被牽連。可是不管怎麼說,太子的勢力在朝中還是根深蒂固,雖然暫時潛伏,可若有一日太子死灰復燃,顧家會因為上表而遭受打擊的。尚儒哥哥護著我一路來長安,對我也諸多照顧,只希望朝中的餘孽能夠儘早肅清,剷除危險。」

「我看錶公子一介文人,但是在咱們來的路程中有表現得很勇敢,風度翩翩又飽讀詩書,出身於名門望族,與主子是天生匹配。」鈴蘭猶豫了一下,咬著牙把話說出口,「看錶公子對主子並非無情,奴婢自小跟著主子,那些公子們沒有一個比得上表公子的……」

「鈴蘭姐姐。」花詢隔著轎簾,面色冷淡,「尚儒哥哥是很好,只是有些事情並非你所看到的那樣。父親尚且卧榻,母親喪期未遠,這些事情就不要多言了。」

街上熙熙攘攘,鈴蘭看著挑擔子的賣家來來往往,吆喝著的買賣聲彙集在一起鑽入耳朵里,她卻有些茫然。花詢對顧尚儒並不反感,而且倆人又是表兄妹,自古表兄妹成婚是親上加親,為何花詢不但沒有意向,反而出奇的反感。

「……是。」鈴蘭心往下一沉,沒再接著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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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棠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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