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徒生誤會

第65章 徒生誤會

鼻尖總能聞到花渡淡淡的香味,花詢咬著唇,凝神聽著花渡的動靜。她總覺得花渡怪怪的,上午在園子里花渡牽她的手的時候皺了一下眉,方才她把玩花渡的手的時候,花渡眼底閃過一絲不適,就好像被什麼扎到或者燙到的感覺。她對花渡起了疑心。

靜靜等著花詢睡著,半天沒聽見動靜,花渡額頭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汗。她悄悄起身,不敢驚動花詢,將外衣穿好,回頭看花詢還是沒有任何舉動,無聲嘆了一口氣。她出了門,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拴上,伸出那隻被花詢碰過的手,掌心很快升起了白霧,一團雲霧自掌中起,凝結成白色的一小塊。

她強忍著疼痛感,翻手拿出了一把烏金匕首,抽出刀刃在白色的霧團上劃了一道口子。一隻白色的小蜘蛛從掌心裡爬出來,那雙嫩滑的手漸漸透明起來,直到蜘蛛完全爬出來之後,手掌的掌心已經完全透明,看不見了。花渡的額角滲出了汗水,她咬著唇沒有發出聲音,再從柜子里取出一包粉末,倒進水中。

水滋滋滋地冒著響聲,花渡挽起袖子,沉著臉把手連同那隻蜘蛛一起放進去。蜘蛛遇到水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漸漸變大,最後足足有一個手掌之大。又過了一會兒,蜘蛛慢慢爬回那道口子,整個巨大的身軀沿著經脈爬進去。就差一點點了……花渡鬆了一口氣,疼得鐵青的臉色有所緩和。

「砰——」門被推開,花渡來不及掩藏,就被踏門進來的花詢看了個正著。

花詢大驚失色,衝過來想要拉起花渡的手,花渡忍著痛,另一手翻手握住了劍,指著花詢道:「不要過來……不要碰我……」只剩下最後一節腿了,那掌心隆起一個巨大的包,蜘蛛在裡面艱難爬行,白色的霧氣漸漸沒入血肉之中,就差最後一步花詢闖了進來,讓她一分心,差點沒控制好蜘蛛。

「你——」花詢看著她的掌心的白霧一點點被吸進劃開的口子里,直到全部消失,蜘蛛也突然安靜下來,隆起的包慢慢變小,最後掌心恢復,只留下一道刀痕。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只覺得這副場景太過於駭人聽聞,她嚇得滿腦子混亂,只想著那隻恐怖的蜘蛛爬進了花渡的手心不見了。

花渡鬆開劍,累得無力。她扶著桌子,面色蒼白地看著一臉驚恐的花詢,解釋道:「我無事……」

「你……」花詢靠近她,伸手想要碰她,又不敢碰,總有一種那隻蜘蛛會從某個地方破開血肉逃出來一般。

「問棠……」花渡抓住她的手,想跟她說什麼。花詢一被碰到,立刻甩開花渡的手,面如土色地倒退好幾步,跑了出去。

花渡看著她害怕得跑掉的樣子,心口的疼痛比剛才還要痛。

花詢跑出去之後,立刻找到了在練字的顧尚儒,不顧禮儀地扯著顧尚儒的袖子,急切道:「尚儒哥哥快去幫我請醫匠來!快些!」

「你哪裡不舒服嗎?」顧尚儒第一次看到她這麼驚慌失措,緊張道,「好我馬上去請醫匠來,你先休息一會兒。」看花詢急得快哭了,顧尚儒也不敢多問,連忙跑著去找醫匠。花詢掃了一眼書架,到處翻查著有沒有醫書。她不知道要怎麼去救花渡,一隻活生生的大蜘蛛跑進了身體里,這要如何是好?有沒有什麼葯能把蜘蛛驅趕出來?

她還沒有翻出醫書之前,顧尚儒就拉著醫匠喘著氣趕來了。三人又匆忙趕往花渡住的房間。到的時候,房間里已經空無一人,裡面的人已經不知去向。

「人呢?」顧尚儒察看了一下,找不到人。

花詢亂了手腳,慘白著臉色,抿著唇沉聲快步追了出去。醫匠為難地看著顧尚儒,顧尚儒神色凝重地沉思了片刻,斷定生病的人不是花詢,而是花渡,只是不知道花渡怎麼不見了,看花詢如此重視花渡的樣子,他必須先幫她找到花渡。

只是,花詢……未免太過緊張這個花大家了。顧尚儒心裡忐忑不安地想。

大陳盛興十六年十一月八日,柳家長子柳紀奉命迎娶寧王之女安河郡主楚衍為妻,婚禮定於十一日舉行。聖旨隨著天子用印傳出宮外,寧王府開始張燈結綵,籌辦婚事,久病的寧王似乎因為安河郡主的終身大事得以解決而高興,身體恢復了不少,已經能夠開始接待賓客了。各地的官員早早就把賀禮準備好,都知道柳紀將在十一月十一日迎娶楚衍,只是聖旨未下,都不敢太招搖。遠處的太守派遣的親信更是早就出發,從南向北低調而來,及聖旨一下,所有人都躁動起來,紛紛大張旗鼓抬著賀禮前往長安。寧王封地的臣子們也紛紛獻上了禮品,另外有一支軍隊借著婚禮送禮的掩護,悄悄集結起來,往長安進發。

寧王府本就氣派非常,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三書六聘在嚴格的禮儀和規矩下完成,只剩下最後的迎親拜堂。成婚是件大事,何況這件大事還關乎到一個實權王侯之女,帝君最為寵愛的臣女,各路人馬暗潮湧動。寧王因為身體還沒好全的原因,一切事務都交給了寧王世子楚銜打理,只是在重要場合才會出現。按理說,楚銜應當在閣樓之中不得再出門半步,但是楚衍卻出現了在皇宮之中,從天子的書房出來。

楚衍面色並沒有因為要舉行她所厭惡的婚禮而難堪,倒是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奉命覲見的太子楚衡楚文平,楚衍難得快步上前帶著笑意跟他打招呼:「太子殿下。」

楚衡打量了她一眼,肥大的手擺在大腹便便的肚子上,富態的臉上也回以微笑:「是仲辭妹妹啊。」他看了一眼身邊人,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目光,隨即抬起臉對楚衍道,「仲辭這是剛見過陛下么?」

「今日陛下召見,入得宮中聽訓,這會兒正要回府呢。」楚衍進退得體,柔聲道。

「陛下真是疼愛仲辭。孤那些姐姐妹妹,哪一個比得上仲辭更深得陛下寵愛呢?」楚衡意味深長地道,「孤也一直是把仲辭當成自家的妹妹,仲辭不日後成婚,孤必然送上一份大禮。只是東宮向來節儉,仲辭還望不要嫌棄孤的禮物不值當。」

楚衍行了個禮,微微一笑:「文平兄長一直是仲辭的兄長,若文平兄長能蒞臨仲辭的婚禮,仲辭與夫君定然有感蓬蓽生輝。」

「好,就這麼說定了。」楚衡一口約定,摸了摸自己的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孤等著喝仲辭的喜酒。」

目送楚衡離開,楚衍嘴角的笑意便消散不見。她不想在宮中逗留,快步出了宮,上轎子回府里去了。

到了寧王府下轎,楚衍上了門口台階,還沒進門的時候先問了一句:「世子問我了么?」

左右守衛的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楚衍皺起眉頭,感覺不對勁。按照楚伯存的性子,如果知道她當時提劍闖進去帶走了花岸,醒來之後早該氣勢洶洶地來問罪了。可是非但不聲不響,反而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幾日迎著賓客,老老實實的,見面還能笑著和她打招呼,實在是奇哉怪也。

她想著如果楚銜要找她算賬,那她大大方方承認了罪過,到時候如果再和楚銜起衝突也好面對,可這楚銜彷彿真不知道發生了這等事一般,她無從下手。當然,楚衍巴不得楚銜真能忘個精光,至少她不必為了花烏鴉那個該死的女人和自家兄長翻臉。

有抬著賀禮的家僕從她身邊經過,楚衍看了一眼,隨口囑咐道:「誒,庫房在右邊。做事仔細點,這些東西都要記下來,看是誰家送的。」

「誒誒。」抬著箱子的家僕低著頭怯怯地不敢看楚衍,唯唯諾諾地應下。

楚衍沒有多說什麼,打算去見寧王,說說今天進宮的事情。走到正堂堂口,就看見花岸坐在椅子上啃著蘋果,翹著腿大大方方的樣子,完全把自己當個主子。楚衍板著臉瞥了一眼,沒吭聲繼續走。倒是花岸眼尖,看見了她,一激動站了起來,把咬了兩口的蘋果扔了,高聲喊道:「楚小胖!你給我站住!」

楚衍理都沒理,埋頭繼續往房間里走。

「喂——」花岸提著裙子跑出來,跟在她身後大呼小叫的,「楚仲辭,你幹嘛這麼不待見我?」

冷著臉,楚衍連頭也不回。

花岸竄到楚衍身邊,有點生氣被楚衍一直晾著:「你都好幾天沒跟我說話了!你什麼意思呀?要跟本姑娘冷戰是不是?喂,我跟你說話呢!」

楚衍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想要把花岸丟到草叢裡埋起來的衝動,緊繃著臉。

「楚仲辭!你說我哪裡做錯了?你搞清楚好嗎?要不是楚伯存乾的好事,我至於那麼狼——唔……」

楚衍捂著她的嘴,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廊道的牆上,惡狠狠地瞪著她,警告道:「你還要不要女兒家的名聲了?你就這麼想嫁給我兄長嗎?」她左右看了一眼,滿臉怒容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請父王讓我們兄妹倆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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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棠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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