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上古心獸
武寒和白慕回到屋中,久久無言,不知是被剛剛的一幕震撼到了,還是在思考著什麼.
「砰砰!」有人在敲門,「白師兄，我是舞情。」
「進來吧。」白慕抬起頭，眉宇間再也不見往日的英氣。
舞情推門而入，後面還跟著納蘭靜香。
「白師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白慕沉默不語，武寒起身先是給舞情和納蘭靜香讓座，隨即緩緩說到。
「晚上發生了一件怪事，我和三師兄比武切磋的時候，發現院落上方的山林中潛伏有人，於是就追過去查看了一番，結果人沒看見，卻有無數的蝙蝠從山林中飛了上來，向洪水般襲擊我和師兄，幸虧我們逃的及時，不然……」
武寒說到這裡癟了癟嘴，又搖了搖頭，似乎再也不願想起剛剛的情形。
「蝙蝠？寥城昨天不是也出現過了嗎？」舞情同樣很驚訝的模樣。
「這還不算什麼，更恐怖地還在後面。」武寒瞪大眼睛，繼續說到，「後來那些蝙蝠全又飛回了山林中，可隨後從山林中飛出了一個龐然大物，至少有十幾個人那麼大，身體扁扁的，通體發著白光，看上去像一隻成精了的蝙蝠，最恐怖地是，那隻怪物的後背上還站著一個人，雖然它們離我和師兄很遠，但我還是能感覺到，那個人一直再盯著我們看。」
「啊?」舞情感覺武寒像是在說故事，但看看他和白慕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謊,「你說的都是真的？」
「武寒說的都是真的。」白慕站起身，望了一眼舞情和納蘭靜香，「我從沒見過那麼多的蝙蝠，也沒有見過那麼大的蝙蝠，而且還是白色的，還有人站在它的背上，一個亡靈帝國已經夠讓我們難以應付了，我擔心這些蝙蝠會讓我們雪上加霜。小理」
「那也不一定。」納蘭靜香這時說了話，「以我看，這些蝙蝠並不一定就是敵人，是朋友的可能性也很大。」
「靜香姑娘何處此言？」
「我曾在一本古書中看到過，說上古時期，存在一種奇特的心獸，這種心獸強大無比，異常兇惡，不過如果有誰能征服它，便會成為它的主人，心獸對主人溫順有加，並能和主人心意相通，主人讓它們幹什麼，它們絕對會義不容辭地去執行。從武寒剛剛的描述來看，我覺得那隻白色大蝙蝠應該就是一頭心獸，它被某個人馴服了，所以那個人才能夠站在它的後背上，而且這頭心獸應該不僅僅是普通的蝙蝠，如果我沒猜錯，它應該是蝙蝠之王。」
「蝙蝠之王？」另外幾人同時驚叫到。
「沒錯，只有蝙蝠之王才能讓天下的蝙蝠唯命是從，聚集到一起，它們聽從蝠王，蝠王又聽從主人的命令，所以，那些蝙蝠皆受命於站在白色蝙蝠後背上的那人，若他是我們的敵人，恐怕那些蝙蝠早已將白掌門和武寒吞噬一空了。」
納蘭靜香的話讓武寒嚇出一聲冷汗，白慕思考一番后又問：「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心獸的事？」
「心獸的事距離現在已經很遙遠了，很少有人知道，梅花庄有很多上古書籍，我閑來無事喜歡翻翻，這才知道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傳說心獸早在幾萬年前就滅絕了，為何現在會突然出現呢？」
「滅絕？」白慕越聽越覺得奇怪，事情越來越複雜，似乎早已複雜到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
「白掌門不用擔心，至少我們現在知道心獸的主人並沒有要與我們為敵的意思，我們靜靜等候，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白慕點點頭,除了等之外,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
山下寥城的一家客棧中,一個少年有些憤怒地將背著的長劍丟到了一旁,他的眼神犀利,臉上那幾道血痕依然清晰刺眼.
脫下外套,一隻巴掌大的白色蝙蝠倒掛在他的腰間,秦非坐到床上,鬱積在心的怒氣仍難平復,今天當它意外發現白慕來到寥城時,心中大喜,他知道,白慕出現就意味著梅花庄和平一閣很多人都可能出現,而秦非心中所想的,正是讓那些當初逼迫自己跳崖的人,血債血償.
他悄悄跟著白慕去到了流雲苑,可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見到想殺的人,雖然當初白慕也參與其中,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於平一陽的強迫,他是正人君子,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而武寒,那個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即使連死了也在保護著自己,異世相見,感激都來不及,又如何會殺他呢?
於是當白慕和武寒發現他時,他只能借用蝙蝠的掩護而離開,他不願傷及對方的性命,於是很快又將蝙蝠召喚了回去.
沒有找到仇人讓秦非很生氣,但見到一個人又讓他很開心.
這個人就是納蘭靜香,他心中對她早已產生了別樣情愫,若不是刻意控制自己的感情,也許此時他們已經成為了一對眷侶.
自從秦非跳下斷崖之後,心中一直挂念的人只有兩個,武寒和納蘭靜香,前者是永生永世的兄弟,後者是時刻牽挂的心上人,今日能一起見到二人,秦非也算收穫不小.
「和靜香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是誰呢?」秦非心中猜測著,她並不知道,那個人就是當初整日黑紗遮面的舞情,「不管那麼多了，能見到靜香就夠了，要是再能說上兩句話就好了。小理」秦非想著想著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現一絲微笑，整個心也癱軟了。
絕不用懷疑，從今天起，流雲苑將是秦非經常光顧的地方，不過如果他不想被白慕他們發現，他還需要做好防範措施，今晚若不是白蝠相助，以他的能力面對白慕和武寒，絕對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小理
想到這裡,秦非有些感激地朝腰間望了一眼,這隻白蝠正如納蘭靜香對白慕說的那樣,它是一頭心獸,而且還是世上唯一一隻白色蝙蝠,又是千年蝠王.
當初秦非和小乞丐跳崖之後,在黑暗中胡亂摸索,竟然鬼使神差來到一個漆黑洞穴中,洞穴極大,充斥著各種奇怪的聲音,有尖刻的叫聲、水流聲、嗚咽聲、獸吼聲……不一而足。
當時小乞丐已經變成了亡靈，所以在漆黑之中也能像白晝一般看清任何東西。
他和秦非步步深入，一味地向洞穴裡面走，一邊走一邊告訴秦非：「大哥哥小心，前面有一個大坑；大哥哥小心，旁邊的洞壁上趴著一條長蛇；大哥哥小心，頭頂上倒掛著兩隻大蝙蝠……」
就這樣，在小乞丐的指引下二人前行了很久，卻還是見不到出口，反而洞口越變越大，怪聲卻越來越多。
走到某個地方時，終於連小乞丐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他們就靜靜地停留在那裡，進退兩難，而這時黑暗中響起了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響,還夾著遠處不斷傳來的恐怖迴音,終於當聲音響到某種臨界點時,黑暗中有無數的利爪伴隨著嘰嘰呀呀的撕咬聲伸向了秦非和小乞丐，秦非只覺一瞬間渾身都疼痛不止，而且有大量的粘稠狀液體順著身體往下滑。
秦非大叫起來，拔腿腳跑，但他跑錯了方向，反而越跑越深，無數亂舞的蝙蝠像一堵堵牆，秦非每撞開一堵，都會又添無數道傷口。
當秦非筋疲力盡打算就此認命時，遠處突然亮起了一個白點，秦非像是看到了重生的希望，一股腦地朝白點的方向奔跑過去。
哪只白點這時越變越大,漸漸地像一個立起來的湖面般大小,秦非驚呆了,傻愣在那裡,任由蝙蝠的撕咬,那白點不是光,而是一隻巨大無比的白色蝙蝠,此刻它張開的大嘴就停留在秦非面前,秦非知道,自己的身軀還不夠給它塞牙縫.
「咕嚕」一聲,秦非被白蝠生吞了下去.
進入白蝠肚子里的秦非只覺得四周儘是令人噁心的粘稠液體,那些液體混著自己不停外流的血液,裹滿了他的全身,緊接著秦非感到呼吸困難,像要窒息了一般.
「難道我這就要死了?」神智已經不清的秦非慢慢昏了過去.
人死後,七魄先散,三魂再離,可奇怪地是,秦非這時非但沒有散去魂魄,反而三魂七魄進入了斗魂世界,這個斗魂的世界說來奇怪,盡然是那隻巨大白蝠的斗魂世界.
「蝙蝠也有魂魄?」秦非大驚,不過一想到它那龐大的身軀,秦非料定它也不是一般的蝙蝠.
但在斗魂世界中,白蝠的魂魄似乎只有任由宰割的份兒,秦非隨意擊打它的魂魄,每擊打一次,他都能聽見一陣怪叫,這種怪叫撓得秦非心中特別舒服,於是他擊打的速度和力道也加倍了,怪叫聲也變得撕心裂肺一般,凄厲不已.
當秦非集結全身氣力,決定揮下打散白蝠魂魄的一拳時,突然只覺腦中一陣暈眩,重重倒了下去.
待他再醒來時,是躺在神兵族的劍園中,那時他全身的傷痕都消失不見,後來想想,應該是蝠王肚子里的液體發生的作用.
他拍拍沉重的腦袋坐起身,突然發現腰間倒掛著一隻白色蝙蝠,忍不住驚叫起來,不過只是一瞬間,驚叫身戛然而止,他驚奇地發現,他能讀懂白蝠的心中所想.
就這樣,秦非獲得了一頭心獸,而且還是一頭具有無數手下的心獸,它們能看見亡靈,能進入斗魂世界,同時秦非體內的能量還能激發它們在斗魂世界中同樣具有戰鬥力.
秦非想起這因禍得福的一幕,忍不住又微微一笑,他小心地脫下外套,然後躺到了床上,這一晚,他睡得很香,還做了一個夢,一個和納蘭靜香有關的甜美的夢.
第二日,當他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了他,秦非揉揉睡眼,打開窗戶一看,早已日過三竿.
不過他還是奇怪了好一陣子,怎麼突然所有的人都走出家門了呢?昨天守城侍衛還挨家挨戶勸說沒有什麼蝙蝠,大家連門都不開,今天一切卻都變了,像是很多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秦非穿上衣服,決定出去探個究竟.
「怎麼回事?不是有蝙蝠嗎?怎麼大家好像已經不怕了?」秦非問客棧邊上的一個中年人,再一看眼前的集市,人山人海,比前幾日還熱鬧.
「蝙蝠早飛走了,九公主今天親自來告訴大家一切都很安全,所以大家就出來了.」
「九公主?她讓你們出來你們就出來?」秦非很驚訝.
「不是九公主,誰叫我們出來我們都還不出來呢.」中年人說完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秦非苦笑著,心想：「還真沒料到這個醜女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可是突然間，秦非猛拍了一下腦門，大叫不好，隨即飛一般奔跑起來。
九公主既然來了寥城，必定會前去陰陽山，而青峰觀必然會再次出現，秦非怎麼可能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呢。
一進入陰陽山腳下，秦非一邊奔跑一邊甩了一下衣擺，這時白蝠從他腰間飛了出來，緊緊跟隨著秦非。
待秦非跑到一處樹木茂密、沒有人影的地方時，白蝠越變越大，待有四五人大時，秦非縱身一跳騎到了白蝠的後背上，白蝠扇動雙翼，直衝山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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