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殺機重重

第六章殺機重重

小返回尊園后的納蘭名望顯得極其煩躁,首先他並無意要害死秦非,其次,他心中比誰都明白,小乞丐由於特殊的身份,落涯之後充其量也就是肉身死去,但亡靈和意識依舊會存在.

正是因為亡靈的存在,讓納蘭名望內心狂躁不安,死後的亡靈力量極其強大,難保哪一天小乞丐的亡靈就不會從懸崖下方飄將上來,到時恐怕他納蘭名望連帶梅花庄平一閣所有人都難逃一劫.

這個時候的納蘭名望有些後悔當初讓小乞丐進入梅花庄了,倘若不讓其進入,梅花庄三面有高聳入雲的雪山阻隔,恐怕亡靈也無法抵擋得了那嚴寒進入,唯一一面沒有雪山的地方,卻又有惡魔澗這道天塹保護著,所以,至少梅花庄不會受到任何亡靈的威脅,可如今,這個小乞丐卻成為了他的一塊心病.

與此同時,納蘭名望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草率了,他應該採取更為妥帖的方式來對付小乞丐,至少不應該如此操之過急,於是他內心又開始忍不住埋怨起平一陽來,在他看來,都是平一陽的急功近利才導致了今天的一切.

說來也奇怪,自納蘭名望帶領眾弟子從識園出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平一陽的身影,起初他以為平一陽御劍而行,可直到懸崖邊上時還是沒能見到他,一問雪山四狐,個個更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本來他還想找平一陽商量一下此事,可卻苦尋不見其人,心中再次生起一團怒火.

就在這時,偏偏又有梅花庄弟子前來通報,說空園那邊有人被殺了,納蘭名望震驚無比,梅花庄幾千年來也沒有任何人被殺過,於是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空園.

被殺之人並不是梅花庄之人,而是剛來此地的桑,此刻他橫屍在屋內,殷紅的血流淌了一地,那一身黑色長袍看上去完好無損,舞情蹲坐在一旁,掩面哭泣.

納蘭名望走上前掀開了桑的黑紗斗笠,令所有人吃驚不已地是,桑居然是一個雙目失明的老者,他的雙眼在很久以前應該是被利器刺瞎的,還能清晰看見幾道疤痕,但除了喉嚨上的一道劍傷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傷處了.

納蘭名望忍不住後背發冷,因為從現場的種種跡象來看,殺死桑的人絕對是位高手,因為在沒有任何打鬥的情況下能一劍準確劃過喉嚨,那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舞情啜泣不止,這也難怪,畢竟桑將她一手養大,如同再生父母一般,納蘭名望輕拍她的肩頭,安慰到:「孩子,不要傷心了,還是先把你師父的遺體安葬了吧.」

「莊主,你一定要找出殺人兇手,為我師父報仇啊.」舞情激動地哭出聲來.

「放心吧,我會的,不過你就住在附近,難道事先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舞情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到:「我好像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出來的時候見師父的房門開著便走了過來,沒.....沒想到......」

「你見到你師父的時候是什麼情況?他有沒有完全死去?又有沒有跟你說什麼?」納蘭名望期冀能從中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我見到我師父趴在地上,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脖子,可還是有好多血從他的手縫中流了出來.」舞情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師父堅持著最後一口氣跟我說,說.......」

「說什麼?」

「他說,說傳說都是真的,是妖.....」

「什麼傳說?什麼妖?」

「我也不知道,師父話沒說完就去了.」舞情的身體因抽泣而不停顫抖,他繼續斷斷續續地說到:「不...不過殺我師父的人肯...肯定是絕世高手?」

「哦?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我師父會隱身術,能在瞬間遁形,兇手只有是絕世高手,速度奇快,才可能趕在我師父隱身前的一瞬間殺了他.」

「隱身術?」納蘭名望也驚嘆不已,不過倘若事實如此,那兇手必定以速度見長,而在這雪峰之上的,只有平一閣的人在速度方面有極深修為.

一想到平一閣,納蘭名望禁不住又想到了一個人,心中不由懷疑到:「難道是他?」

納蘭名望懷疑之人正是平一陽,從之前的無故消失到至今不見蹤影,他毫無爭議地具有最大嫌疑,只是納蘭名望還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比如說,桑在死前說的傳說究竟是什麼呢?還有他口中妖又意欲何指?又比如說,假若兇手真的是平一陽,那他殺人的目的又是什麼?他和桑無冤無仇,甚至素無往來,而且桑還和白慕關係不一般,平一陽實在沒有理由會對他下手,可若不是平一陽,那又會是誰呢?

納蘭名望隱隱覺得越來越多的事情在不間斷地發生著,這似乎也在預示著一場大事件即將發生,他儘可能地想去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但最後卻發現都是徒勞,於是他決定去和納蘭一道商量一番.

在得知秦非跳涯之後,納蘭一道悲痛萬分,不是因為秦非是個練武奇才,也不是因為他是納蘭志的唯一傳人,而是因為他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孩子,他聰明好學尊敬前輩,而且有著一顆無比正義的心,這讓納蘭一道既惋惜又心痛不已.

「師父,這件事你做得.....,非兒他完全可以.....」納蘭一道似乎還是無法接受秦非跳涯的事實.

「我知道,這件事為師也有不對之處,可我完全沒有要對付非兒的意思,是他太固執了.」納蘭名望竭力解釋著,隨即又把責任推給了平一陽,「這事全怪平一陽,他處心積慮要對付那孩子,可真正到了關鍵時刻,他卻消失了.」

「消失了?這是什麼意思?」

「當我們追逐那孩子和非兒到斷崖旁時,平一陽不知何故不見了蹤影,事後我詢問他的弟子們,他們也都不知曉,實在很蹊蹺.」

「確實很蹊蹺,而且我一直覺得,他這麼急著對付那孩子也有什麼原因,不僅僅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這麼簡單.」

「更奇怪地是,在平一陽消失的這段時間裡,空園裡還有人被殺了.」

「什麼?空園有人被殺?誰敢動手殺我梅花庄的人?」納蘭一道滿臉的驚愕.

「被殺之人是桑,舞情姑娘的師父,也是白慕的師叔,從種種跡象來看,殺手絕對是位頂尖高手,而且還專挑我們不在時出手,一定是事先設計好的,所以我懷疑.....」

「所以師父懷疑是平一陽所為?」納蘭一道追問到,「可平一陽和桑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納蘭名望愁眉不展,目視遠方,「怪事接連發生,我想,一場浩劫必將來臨.」

再回到空園,納蘭名望首先做的就是將舞情帶到了識園,如今秦非和小乞丐跳涯,桑又被殺,舞情再也無熟識之人,神兵城又被亡靈帝國攻陷,她可謂再無安身之處,雖然白慕是他名義上的師兄,但平一閣同樣不讓外人進入,所納蘭名望決定將她安排進識園,暫且和納蘭靜香住在一起.

得知秦非跳涯后最悲痛的人並不是納蘭一道,遠比他悲傷的還有兩個人,舞情和納蘭靜香,納蘭靜香因為秦非的死,已是淚流滿面,痛不欲生.

納蘭名望對其好言安慰,可納蘭靜香毫不領情,反是淚眼朦朧地望著納蘭名望,帶著恨意說到:「都是你,你就是害死秦大哥的罪魁禍首.」

「香兒,事情都過去了,你別難過了,我會.....」

「你走,你給我走.」納蘭靜香放聲痛哭,邊哭邊大喊到,「我不是你的香兒,你也不是我的爺爺,我是不會原諒你的,這件事也永遠不會過去的.」

納蘭名望聽后似有心痛之感,嘆息一聲,轉過身緩緩離去.

自此以後,舞情和納蘭靜香便共同生活在了一個屋檐下,二人住所相連,心境更是何其地相似,時常會互訴衷腸,時常又會相顧無言,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默默流淚.

十日後,納蘭靜香手誇竹籃和舞情一起來到了秦非跳下的那處斷崖,竹籃內裝滿了絢麗的梅花,納蘭靜香以此來祭奠心中的哀思.

捧起一手梅花灑下,花瓣在風中打著旋,翩翩落下,每一瓣花朵都寄託著二人的思念.

「秦大哥.」納蘭靜香低聲呼喚,卻已哽咽,再無言語.

舞情這時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站起身,解開了黑紗斗笠的繩結,然後將斗笠摘下丟下了懸崖.

納蘭靜香望著舞情的面容,不禁感嘆世間居然有如此俏麗的女子,那彎眉如柳,明眸深邃,肌膚雪白,面容嬌媚,簡直就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般.

在巫靈族,每一個巫師都是必須要帶著黑紗斗笠的,而且決不能當著外人的面摘下它,若違背了這規定,不但會遭到族人的詛咒,更會被強制施以極刑.

至於巫靈族為什麼會有如何苛刻的族規不得而知,但舞情今日之所以會摘下斗笠,明顯是和秦非有關.

「秦大哥,生前你一直想讓舞情摘下面紗,可舞情一直沒有同意.」舞情壓著內心悲傷,將稱呼已從昔日的師弟改成了秦大哥,「如今你不在人世了,舞情後悔莫及,今日摘下面紗,希望你在九泉之下能看到,也好讓舞情安心.」

舞情說完眼淚迅速流了下來,她一邊擦拭一邊抽泣,那情景令人動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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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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