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奇夢境

四周一片漆黑，沒有光線也沒有任何聲響，秦非摸著牆壁一步步往前走，沒走多久，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才發現是一塊很大的方形石頭，石頭上面似乎還插著一根木棍之類的東西，呈扁平狀。

他順著木棍一直往上摸去，發現頂端像是什麼把手，於是用力往上一拔，一道刺眼的光瞬間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秦非慌忙閉上眼，等到光線不那麼強烈時才緩緩睜開，這時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封閉的洞穴之中，在自己的不遠處，橫擺著一副石棺，這應該是什麼人的墓穴。

秦非快速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除了那副石棺，什麼也沒有，他又將目光移到手上，他手裡此刻握著的，並不是什麼木棍，而是一柄劍，劍長三尺有餘，通身散發出青光。

透過青光，秦非似乎看見了劍柄下方刻有什麼圖案，仔細一看，原來是兩個剛勁有力的篆刻文字——「屬心」。

「屬心？」秦非心頭一緊，「納蘭初雪不是跟自己提過什麼『屬心』神劍嗎？」

秦非將劍看了又看，始終沒看出這劍有什麼特別，劍身應該是青銅，通體青灰色，同時很冰冷，但令秦非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把屬心劍會發出光芒。

「啊——」秦非突然叫出聲來，原來他不小心碰到了劍刃，手指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果然是鋒利啊。」

他舉起屬心劍，猛然往腳下的石塊劈去，只見石塊瞬間斷為兩截，插在石塊中的劍鞘順勢倒在地上，秦非撿起劍鞘，將劍重新插了回去，就在劍身完全沒入劍鞘的一瞬間，墓穴內突然響起了地動山搖的聲音，緊接著便有一道石門轟然洞開，強烈的陽光如洪水般湧進墓穴內，照得一切通亮。

秦非拿著屬心劍，好奇地往石門走去，走出墓穴，他發現自己正站在懸崖邊，懸崖下方，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大海中散亂地漂浮著無數的冰塊，讓秦非覺得寒意連連。

突然，一道藍光自天而降，急速墜入了大海，藍光散去的地方，秦非猛然發現有一個人在苦苦掙扎。

「有人落水了？怎麼辦？怎麼救他？」秦非顯得很焦急，在滿是浮冰的大海中，估計那人撐不了多久就會喪命，可如今自己身處絕境，前方是大海，後方是墓穴，如何是好？

就在秦非焦急萬分的時候，海面上突然發生了變化，那些浮冰正在滿滿消失，像是被加熱了一般在融化，沒多時，海面上的浮冰完全不見了蹤影，同時開始有大量的蒸氣冒出。

「怎麼會這樣？」秦非驚訝萬分，但接下來的一幕更讓他吃驚不已，整個海面都沸騰了起來，大量的霧氣遮天蔽日，他似乎隱約還能聽見海水因為沸騰而發出的咕咕冒泡聲。

海水中的那個人此刻已經完全被霧氣遮住了，秦非料定他已經死去，內心愧疚不已，可一陣大風忽然吹過，霧氣瞬間散盡，秦非這才看見那個人還在大海中拚命掙扎。

「到底要怎樣才能救他？」秦非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但卻束手無策，就在這時，海面又發生了變化，開始冒出濃濃的黑煙，同時大量的熱浪直朝秦非這邊撲來，那熱浪中還夾雜著濃烈的氣味。

秦非覺得那氣味很熟悉，仔細想想，才恍然明白那是被煮沸的油鍋的氣味。

「子揚救我？」秦非突然聽見一陣叫喊聲。

「子揚？」秦非顯得無比驚訝，「難道是納蘭初雪？」

「子揚？子揚？」秦非再次聽見叫喊聲，他極力去搜尋大海中的身影，突然間，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大叫出聲：「初雪——！」

話音未落，天空之中突然驚現一條火龍，那火龍猶如閃電，一頭斜插進了大海中，頃刻間，沸騰的大海了變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不要啊——」秦非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

「不要，不要啊。」秦非猛然驚醒，左顧右盼一番，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病床上，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在亡靈離開后的第四天，秦非終於醒了過來，他看上去明顯消瘦了很多，沒精打採的。

「你醒了？」這時走進來一位醫生，「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心臟移植手術也是我主刀的。」

「心臟移植？」秦非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醫生，「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心臟移植？」

醫生倒也不奇怪，自從他知道納蘭初雪屬於另一個世界，加之那天晚上晦明大師和青衣道長的突然出現，他就知道了一切事情都不簡單。

「恩，手術非常成功，完全沒有排斥反應。」醫生將儀器放在秦非的胸前，仔細檢查一遍。「你都還記得自己發生過什麼事嗎？」

「我只記得……」秦非摸摸後腦勺，有些為難地說：「我記得那天走出醫院，然後便看見幾個透明的身影，然後，然後……」

「對了，武寒，武寒。」秦非突然失控地叫嚷起來，他雙手緊緊抱頭，似乎是在為武寒的不幸遭遇而痛心。

「之後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秦非沒有作聲，依舊埋著頭，不停地抽泣。

「那你知道納蘭初雪這個人吧？」

「納蘭初雪？」秦非身子像觸電般抽動了一下，心中暗想，「剛剛的夢，著實嚇了自己不輕，對了，現在她在哪裡呢？」

於是秦非滿懷疑問地問醫生：「您能告訴我納蘭初雪現在在哪嗎？」

醫生先是盯著秦非看了一陣子，然後用手指了指秦非的胸口。

秦非不解地低頭望胸口看了看，然後再次將目光移向醫生。

「她已經死了，移植到你體內的這顆心臟就是她的。」

「什麼？」秦非猛烈地搖著頭，一臉的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我好好的怎麼可能需要做心臟移植？再說我和她非親非故，她怎麼可能為了我而犧牲自己？」

「非親非故？」醫生看上去很驚訝，他用一種疑惑的口氣問：「她時刻都在說你是她的心上人，為了你還甘願付出生命，你們怎麼可能非親非故？」

「醫生，我真的不騙你，我根本不認識他，他口口聲聲叫我『子揚』，可我的名字叫『秦非』啊。」

秦非很誠懇地跟醫生解釋著，這時醫生似乎也冷靜了下來，他仔細想想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說到：「不過那個納蘭初雪，她說她是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起初我不相信，但在給你做手術之前，我曾幫她做過見檢查，發現她體內除了一顆健康的心，所有的器官都遭受了致命創傷，可她還好好地活著，這用科學是無法解釋的。」

「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秦非驚訝萬分。

「我沒必要騙你。」醫生的表情看上去有幾分動容，「她還說什麼，為了能來到這個世界見你，她被『冰海』凍壞了身軀，被『沸海』煮掉了靈性，被『油海』燙死了意志，被『火海』灼滅了靈魂。」

「你說都是什麼『海』？」秦非似乎沒有聽清楚，要求醫生再說一遍。

「『冰海』、『沸海』、『油海』、『火海』。」醫生又重複了一遍，「我其實也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她看上去非常奇怪，但又不像是在撒謊。」

秦非這時早已傻傻地愣住了，他聯想到自己剛剛做的夢，夢中眼前的那片大海，就是這樣從『冰海』一直變成『火海』的，這讓他很難理解。

「她的遺體現在在哪裡？」秦非抬起頭，有些傷感地問。

「已經化作空氣了。」

「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已經化作空氣了，做完手術沒多久，她的遺體就在我眼前一點點地消失了，所以我懷疑她真的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秦非聽完覺得自己彷彿還在夢中一般，這一切實在是太離奇，於是他又追問到：「她還有說過什麼嗎？」

「她還說，當初她不是有意騙你的，她騙你只是不想你留在雪國，因為那個世界並不屬於你，你留下並不會活得開心。」

「她騙我？騙我什麼？」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醫生說完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離開，留下秦非一個人在那麼傻傻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