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坦誠相待

第五十章坦誠相待

當落日被高山徹底遮擋,整個世界一片昏黃,有一種令人難以明說的美.

可對眾人來說,它們期待的是黑夜的到來,而不是黃昏時的美景,不過令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黃昏,一樣給他們帶來了驚喜.

起先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快看,那條巨鱷浮上來了。」

果然,河面上漂起了一條幾十尺長的巨鱷,不過燭影一眼就看出那不是白天襲擊他的那條,因為那條巨鱷是獨眼,而這條兩隻眼睛都瞪得老圓,眼神看上去散漫,實則殺機暗藏。

燭影正想告訴大家時,燭形這時又驚呼:「快看,還有,又有兩條浮上來了。」

眾人來不及感嘆之時,卻見又浮上來兩條,緊接著三條、四條……十條……

眨眼功夫,寬闊的河面已經密密麻麻的一片,無數的超級巨鱷漂浮在上面,靜靜地,如死物一般,再向河流兩頭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已經看不見了明亮發光的河水,整條河流倒更像是鋪在大地上的一條暗黑色的寬大綢帶。

「哇……」所有人都被這場景震驚了,愣站在那裡盯著水面看。

「它們已經餓了,獵殺就要開始了。」薛昊對眾人說到。

黑夜很快如期而至,河面還是異常平靜,甚至平靜地有些不真實,所有人都御劍停留在了半空中,他們在期待薛昊口中的那一幕的到來。

沒有月光,沒有星辰,沒有風聲,眾人靜靜地對著水面凝望,雖然他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

就這樣,上半夜很快過去,沒有任何動物出現,所有的巨鱷也沒有一丁點動靜,似乎一切都在預示著沒有驚喜。

御劍是很傷氣力的事,加之昨夜都未休息,已經滯空停留了大半夜的眾人都有些疲倦,再又等了近一個時辰后,所有人都失望地回到了地面。小理

他們取出一些乾糧充饑,由於擔心夜晚會遭受攻擊,吃飽之後所有人都沒有進入屋舍休息,而是圍在一起和衣而睡,同時還安排兩個人輪流守夜。

眾人很快便睡去,可能是太累了的緣故吧,秦非在為大家守夜,自告奮勇和他一起的,還有武寒。

二人起初只是靜靜地坐在熟睡的人群前方,誰夜沒有說話,黑夜靜得令人窒息,彷彿天空就要壓下來一般。

「能問你個問題嗎?」武寒突然說了話。

秦非有些驚訝,其實他一直醞釀著一些話,一些想對武寒說的話,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說。」

「你究竟是什麼人?」

「什麼?」秦非顯得有些吃驚,似乎他不明白武寒這話的意思,「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是想問,你從哪裡來,來這裡又想幹什麼?」

武寒的語氣有些僵硬,秦非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卻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些慍怒。

「這跟你有關係嗎?」秦非道。

「當然,自從在八年之戰和你對陣過後,你就如同我的夢魘,每時每刻都困擾著我,讓我寢室難安,我覺得你就像是一個魔鬼,一個專門來對付我的魔鬼,我曾特意打聽過你的過去,但沒有人知道你從哪裡來,又是什麼樣的人,你就像是突然間從某個地方蹦了出來一樣,過去一片空白,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你一定隱藏了些什麼,所以我勸你最好如實地說出來.」

武寒一口氣說了很多,但他說的內容卻大大出乎秦非的預料,本來秦非以為武寒只是因為那次落敗,心裡有陰影才會一直無法釋懷,可如今看來,事情遠遠不止那麼簡單.

「如果我不說呢?」秦非坐在黑暗中,冷若冰霜.

「你不說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不善罷甘休又怎樣?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我只用一招就能擊敗你.」

「你能擊敗我又如何?如果我怕死,我今天還會坐在這裡跟你說這些嗎?就算我死,我也要在死之前弄清你到底是什麼人?弄清那些困擾的夢境的真相.」

「夢境?」秦非啞然失聲,腦海中首先浮現的就是當初那個困擾自己的夢境,那個有關納蘭初雪葬身火海的夢境.

「那究竟是怎樣的夢境?」秦非問武寒,「你可以先說出來,我聽后說不定就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真的?你真的會告訴我關於你的一切?」武寒有些難以置信。

「你先說吧。」秦非的語氣很冷淡。

武寒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從哪說起,最後緩緩道:「一切都要從八年之戰說起。」

「那次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極其特別的感覺,很強烈,但又很難說清楚,不過當時我並未放在心上,一心只想擊敗你,為平一閣贏得重要的一局。但我沒想到,我居然會被你用妖術擊敗。」

「那不是妖術,那是魂斗訣。」秦非更正到。

「我不管那是什麼訣,總之,我在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就落下了擂台,我就認為你使用了見不得人的伎倆。」看得出武寒對落敗之事仍然耿耿於懷,要不是天黑,秦非真的很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

「難道就因為你這次落敗,然後就在心裡產生了一些陰影,並開始做一些困擾你的夢?」

「當然不是,我從不承認那次我敗了,以你當時的實力,我完全可以毫不費力地擊敗你。」武寒繼續說到,「那些夢境與我們的比試無關,我很清楚這一點。」

「那究竟是怎樣的夢境?」

「很可怕,很可怕的夢境.」武寒的語氣很冷,「夢境中,我去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那個世界很可怕,到處都是高聳的山,它們像山的形狀,但又四方四正的,滿地都是到處跑的沒見過的怪物,它們會『笛笛』的叫,後面還冒著黑煙.」

秦非聽后心頭一驚,「怎麼他描述的那麼像自己生活的世界?那些高聳的四方四正的山難道是高樓大廈,那些會笛笛叫的怪物,應該就是汽車吧?」

「最可怕的是,你也出現在那個世界里,而且還就在我的面前,你被很多透明的白影牢牢抓住,我說不出那些白影是什麼東西,但它們給我一種很可怕的感覺,我感覺它們像是要把你撕成無數瓣似的,可最後沒想到的是,那些白影居然突然放開了你,齊刷刷地朝我沖了過來,它們有的抓住我的胳膊,有的抓住我的頭,有的抓住我的腿,我想叫,卻叫不出聲,隨後只覺身體各處被它們用力一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傳來,再後來,我就失去了意識,我想我是被他們撕成了無數瓣,最後死了,這半年多來,我夜夜都做這個相同的夢境,從未停止,甚至一閉上眼,也會從這個夢境中驚醒,所以,我必須弄清楚事實真相是怎樣的。」

武寒一口氣說完了,然後在等著秦非的回答,可是等了半天,身旁的秦非依然悄無聲息。

黑暗中,他看不清秦非的面容,如果能看見,也許他會驚訝為何秦非此刻臉上掛著眼淚.

那眼淚既有回首往事時的唏噓,也有對故人的懷念,還有兄弟異世重逢的感動與喜悅.

如果說武寒剛說起夢境的時候秦非還很驚訝,但當他說完之後,秦非已經確信無疑武寒就是捨生救他的那個死去的好兄弟,感動與喜悅瞬間充盈著他的胸膛,他知道,這一定是上天給他的恩賜.

「你怎麼不說話?」武寒問秦非.

一陣沉默后,秦非說:「我知道一個故事,故事大致內容和你說的很像,只是偶有一點點出入,你想聽嗎?」

「和我的夢境有關嗎?能幫我擺脫這個夢境的困擾嗎?」

「能。」秦非淡淡地說。

「嗯,那你說吧。」武寒將斬風刀放到一旁,坐正身子,準備開始傾聽秦非的訴說。

秦非抬頭望了望夜空,雖然什麼也沒看見,但往事卻像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閃過。

「我知道的故事是這樣的。」秦非開始娓娓道來,他把自己和好兄弟武寒的遭遇,當成一個故事說了起來,從他們剛認識到成為好兄弟,從他們遭遇惡鬼纏身到「僥倖逃脫」,從得知武寒已死的真相到他捨生相救被惡鬼撕成數瓣,總之在那一瞬間,每一個場景都清晰地呈現在了秦非的眼前,像是他又在重新經歷一遍一般,他將所有的記憶都一個不漏地說給了武寒聽。

武寒聽得入神,也驚奇那故事為何與自己的夢境這般相似,待秦非說完之後,他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都是真的。」秦非抹去流下的眼淚,繼續道:「這個故事發生在另一個世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那個被撕成數瓣的人,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他的名字叫,武寒。」

「武寒?」秦非不用看只用聽就知道武寒有多麼震驚。

「嗯,和你同名同姓,而且。」秦非頓了一下,「而且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一種很強烈的親切感,那種感覺跟我的好兄弟武寒給我的一模一樣,後來當我得知你的名字也叫武寒的時候,我當時真的……真的……」

秦非有些哽咽了,「我真的喜極而泣,那一刻我覺得,能在異世再碰見你,碰見我的好兄弟武寒,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當時真的覺得太幸福了。」

武寒聽后陷入了沉默中,儘管他看不清秦非的臉,但他能聽見他的抽泣,他能感受到秦非是真情流露,他相信秦非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照你這麼說……」武寒有些像在做夢的感覺。

「你就是我的好兄弟武寒,絕對不會錯。」秦非聽上去還是很激動,「我開始相信前世今生的說法了,這裡就是我的前世,你就是武寒的前世,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從別的時空穿越而來,雖然你的長相和之前不同,但我確定你就是我的好兄弟武寒,我相信你肯定也有一種跟我特別熟悉的感覺。」

緊接著秦非又把自己穿越而來的始末都跟武寒說了一遍,武寒聽后問:「那你找到那個納蘭初雪了嗎?」

秦非搖搖頭,長嘆一口氣說:「她已經死了。」

「死了?」

「嗯,靜香跟我說她已經死了。」

「靜香姑娘?她怎麼會認識那個叫納蘭初雪的?」

秦非沒有說話。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兩個人都處在黑暗與沉默中。對於秦非而言,那些往事和現實讓他不勝唏噓;而對於武寒來說,秦非所說的一切,太神奇,太突然,他還需要去消化,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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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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