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天命5

82.天命5

除刑傾墨以外的其他人也不傻,他們幾乎都在看見景顏二人完好無損地在雷劫過後走出深坑時開始,就隱約明白了他們二人竟然是在一起渡雷劫的。

蕭然君本已經是分神後期的修為、甚至之前就有不少人懷疑他已經步入了合體期,那麼這次渡劫以後他的修為是……?

至於繁生道人嘛,他本就是被上百修士圍攻也依舊是能活到最後的那一個,實力高深莫測到難以想像,現在又成功晉了一級,卻又是個什麼修為?

剛剛渡了雷劫,顏蕭然原本清冷嚴肅的氣質變得更甚,面無表情的樣子使他就算不再釋放寒氣也足夠讓人覺得冷的,更何況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竟似比原來更黑更亮了。那雙眼睛現在落在誰身上,就算不與之對視也會讓被他看着的人覺得不舒服。

早些年的蕭然君從來都是沉默寡言卻持節收禮的,然而現如今的脾氣卻很是讓人摸不透了,比如說這會兒他就明顯極沒有耐心地說道:「不必跟他們廢話。」

繁生道人在他身邊一笑,十分認同地跟着點頭道:「也是。」

景繁生直接從楚蕭南他們的身邊繞過,向著以刑傾墨和鴻傾道人為首的那些人走去。他身形消瘦挺拔五官絕美,指節分明的手中尚握著驚鴻仙劍,因剛渡了雷劫的關係髮髻早就散了開來,此刻一頭如墨的黑髮就隨風散在空中,倒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瑩白如玉了起來。

景繁生一動,顏蕭然也跟着動了。二人每向前走一步,那些與他們相對的修士就不禁向後退一步。

看着對面那些人謹小慎微的樣子,景繁生忽然覺得這樣也挺沒意思的。他握著驚鴻劍的手微微向上揚了揚,扭頭對顏蕭然道:「你說若是咱倆把這些人都解決了,這天下是不是就太平了?」

顏蕭然竟然很認真地垂眸想了想,隨後語含縱容地道:「倒也不妨試上一試。」

他們二人的語氣就好像面前與他們對立的這百十來號人就猶如螻蟻一般,是殺是放,也不過是兩個人一念之間的事。

殺了不過是順手,放了也不過是順手。

然而此刻,卻沒有人覺得他們兩個的這種態度有什麼不對。

從前二人沒有晉級之前他們尚且還因為懼怕景真人和蕭然君聯手而不敢再咄咄逼人,才會在瀟湘宮的議事堂同意寬限繁生道人幾日。現在他們雙雙晉了級,僅方才那道威壓就足以將所有人都控制住,若是要殺死他們當真不過是一念之間。

生命真正受到了威脅之際,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受到了這二人的侮辱,反而都忙着在心中暗自思索,究竟如何才能逃得過這一劫。

景繁生有些無奈又有些頭疼地說:「放了他們吧,沒準兒又要興風作浪了,而且我這心裏頭也不平衡。殺了吧,也不舒服,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哦,感覺髒了我的手。哎?楚師弟你說,這些人咱們該如何處置?」

楚蕭南直接道:「這些欺軟怕硬又好煽風點火的敗類,不如就殺了還這世間一個清靜。」

景繁生認同道:「嗯,咱們這地界風氣不正也不是這幾年的事情了,確實就是這些大小宗門互相勾結搞的鬼,不如就為日後的小輩們留個正直的生長環境……」

「景繁生,你真要殺我們?」沒等他說完,邢染歌就已經打斷他說道。

顏蕭然這時候卻非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難道邢姑娘方才不是要來殺我和景期、還有我無量劍和重明山的弟子的?難道你們這些個人聚集在這裏,只是單純來看這大鳳凰山的風光的?」

邢染歌登時便啞口無言了起來。她會帶人來這裏也是因為心中恨極,想要把顏蕭然給殺了再將景繁生抓回去。她一門心思地想要將屈辱找回來、想要奪得主控權,絲毫沒有顧及過自己的行為其實也是在對別人造成傷害。

但當這種主控權落在了別人的手上,他們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之時,邢染歌只覺得更氣更恨了。

她沒有回答顏蕭然的話,而是直接問道:「我爹爹呢?你們將我爹爹怎麼樣了?還有,你究竟是不是妖?!」

景繁生沒理她,只是為顏蕭然忽然變得伶牙俐齒、竟然還會拐著彎兒罵人而感到驚奇不已。蕭然君識海當中的殘魂殘念已經盡數被他吸去,按理來說神志應該徹底恢復清醒了才對。

而正常情況下的蕭然君,不應當還是這麼個表現啊……

雖然說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從前他還總嫌棄顏蕭然這小子太過刻板,現如今情況稍微好點兒了,可以說是正合他意。

在深坑當中景繁生已經見識了這群人的蠻橫不講理和歹念,然而真正站在這群人面前的時候,他連解釋和爭辯的話都懶得說了——

沒有人會有耐心同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螞蟻們特意解釋什麼。

從前他還怕被人誤會或栽贓,怕自己妖的身份會暴露,但擁有了絕對的實力以後,尤其是伐妖之戰後這世上修為稱得上高的修士本已經沒剩下幾個、他和顏蕭然兩個人的聯手無疑是未來千年也無以匹敵的存在,這些似乎統統都不是什麼問題了。

景繁生沒有耐心,顏蕭然便更加沒有耐心了。

他乾脆就釋放出了一道威壓,愣是將在場的所有與他站在對立面的人都壓得生生被定住了身形。就連修為最高的刑傾墨也絲毫掙脫不得。

性命完全捏在別人的手裏,眾人的心中登時就漫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立在一旁的白一塵見此情況,忽然說話了:「繁生,蕭然君,這些人雖然有萬般不是,但既然對你們已經沒有威脅,不如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勿要多添殺戮了。」

景繁生一臉驚奇道:「小白,你是在為這些人求情?」

白一塵的表情和神色都看不出什麼異常,他道:「我並非是在為他們求情。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道理你也是明白的,既然殺放都只在一念之間,又緣何要多添罪孽?」

景繁生摸著下巴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對,畢竟這些人連放虎歸山都不配。」

他這樣說,白一塵竟然還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眾人:……

景繁生正準備好好思索下關於是殺是留的問題,遠處的天邊忽然現出兩條青色的身影。

人群中穿着青顏色衣服的崑崙弟子在看見那兩道身影的時候統統鬆了口氣,他們的命到了現在才算是保下了。只有鴻傾道人和他座下的弟子們臉色仍是沒見好轉。

下一瞬間,那兩道身影與眾人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然而身形未至,話音卻已經飄了過來。

一個響亮的聲音哀嘆道:「哥呀!咱們來晚了啊!熱鬧什麼的貌似是沒得看了。」

「閉嘴。」

「我就讓你快點,你看看現在,沒勁兒了吧!」

「閉嘴!」

又一息過去,兩道聲音已經晃至近前。景繁生和顏蕭然一行人早已經扭過身去,等著二人靠近。

「景真人!好久不見那!」崑崙雙子中的弟弟,原嘯先他兄長一步飛到了眾人的面前,甫一見到景繁生就興奮地打起了招呼。

跟在後面的原朝扶額,幾乎是扯著弟弟的后腰帶將人又拖到了後面,才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緊張的氛圍似的、若無其事地拱手對眾人打招呼道:「景真人,蕭然君,白長老,傾墨君……鴻傾師叔。」

景繁生當先跟他們倆打招呼:「原宗主,原師弟,好久沒見。」

原朝、原嘯二人下意識地將視線落在了景繁生的身上,都覺得就猶如利刃出鞘了一般,他變得更加尖銳,也更加耀眼。

然而同樣吸引人視線的竟然是站在他身邊的、從前沒什麼存在感的蕭然君。能吸引崑崙雙子格外注意的自然不是面容和氣質,而是蕭然君現在依舊在釋放的威壓——強勁得遠在他們二人之上,顏蕭然現在至少是個合體期的大能了。

見兩兄弟皆是一副探究的神色打量著顏蕭然,景繁生頓覺心下有些不爽。他微微側移了一步擋在了蕭然君的身前,指著那些被顏蕭然定住身形的修士笑道:「二位也是來為他們求情的?」

原嘯立即瞪眼道:「求情?求什麼情?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

也不知道這位的臉皮怎麼這麼厚,剛才離老遠還說要來湊熱鬧,現在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明目張膽地裝起了傻。

崑崙是煉器大宗,早些年煉器實力強勁的長老在宗門裏的地位過於超然,使得昆崙山內部分出了眾多派系,這些年越發的動蕩不安。崑崙雙子立身其中,一直都是哥哥扮白臉、弟弟扮紅臉,哥哥成熟穩重、弟弟裝傻充愣。景繁生與他們相識了數百年早就知道這倆人的性格和套路,絲毫不介意地擺了擺手,難得耐心解釋道:

「就是這群人聽信小人之言說我是什麼妖,不探求真相只一味追殺我和蕭然君。將我們兩個逼得雙雙晉了級,他們覺得打不過便又想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再撤回去,你說說看,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經原朝整頓,崑崙之中已經有不少弟子歸附於他的座下,就算立場不同也有很多弟子對他這個宗主頗為信服,這次被鴻傾道人帶出來歷練除了他門下弟子外,其他人也是不大情願的。

現在聽見繁生道人這樣說,他們才意識到也許是因為妖的問題太敏感,再加上繁生道人墮入魔道的傳言,他們之前真的就是得到消息便追殺過來,完全沒有人提出要先證實這一點。

現如今聽見景真人這麼說,他們站在自家宗主面前,便不由得覺得羞愧難當。

「哦?」原嘯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那景真人你到底是不是妖?」

他這樣子倒不像其他修士那樣一副一聽見與妖相關就劍拔弩張的樣子,看起來倒更像是個童心未泯的孩子,對於妖的事情充滿了好奇。

「嗯哼,」景繁生微微挑起眉眼:「我是啊。」

他這樣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旁人反而不信了。只原嘯仍繼續睜著好奇的眼睛問道:「那身為妖有什麼特別之處?」

除了修鍊比旁人快一點,身體特殊一點,似乎沒什麼不同之處了。景繁生想了想,不正經又管不住嘴的那一面又冒出頭來:「能懷孕啊。」

「哈?」

話一出口景繁生就覺得不對,於是連忙補救道:「就是擁有一種被我看了一眼你就會懷孕的天賦技能。」

原嘯……瞬間躥到了原朝的身後躲了起來,只勉強露出個腦袋。

很滿意他這個反應,景繁生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是笑到一半就被渾身突然爆發出寒氣的顏蕭然給扯到了身後面。

原嘯登時變成了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臉從自家兄長的肩頭滾過:「感覺沒什麼熱鬧可看了。」

原朝從前就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現在面對弟弟厚臉皮的撒嬌,也不過是給出了一句,「別鬧了。」

景繁生原本是真動了殺心,想着莫不如就將所有沒事找事的人直接殺了乾脆圖個清靜算了。但轉念一想,堵不如疏。他與顏蕭然今時今日的實力的確可以俯瞰蒼生了,但千年以後呢?

哪怕他們兩個最終可以飛升成仙、再不理人間俗事,可十一卻還是要在這地方生活的……

一想到十一,他便不打算與這些人再糾纏下去,直接道:「就算今日我解釋清楚,這些人指鹿為馬已然成了習慣,出了這大鳳凰山沒準我又成了屠盡那些修士的妖邪也說不定呢。只不過萬象寺向來幽居世外、不與俗事糾纏,倒也可以保持中立。昆崙山的話,我信得過你們兩個。」

他先是以手指了指深坑中那些被雷劫牽連致死的修士,又轉頭指了指原家的兩兄弟,話音一落就將之前那刻錄了影像和聲音的法寶直接扔到了天上。

以湛藍的天空做背景,刑老宮主和「向珏信」的身影與對話很快就被呈現到了眾人面前。

剛開始僅能聽見聲音,後來畫面一出,當人們看清楚那穿着重明山制服的小道士時,還有人將目光投注在景繁生的身上。但是很快的,殺柳尋英滅口、刑風台與妖修合作以及最後反被破魂釘殺死的景象,都映在了天空之上。

刑氏兄妹盯着那畫面,眼中齊齊露出震驚之色。

不是不知道他們的父親野心勃勃又貪戀壽數,但與妖修合作?這未免太荒謬了!若不是這影像已經將一切都反應的明明白白,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震驚過後,以刑傾墨為首的瀟湘宮眾長老的面色都變得一片慘白——堂堂一門之主竟然與妖修合作,名聲變得臭不可聞,瀟湘宮大宗門的地位只怕是要不保了。

那些之前一直都依附於刑風台的小宗門門主更是形如死灰。他們之前選錯了所要依附的對象,就沒少給繁生道人下絆子。現在竟然被爆出刑風台是有問題的,而且已經身死……都說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但從前倚靠的大樹早就死透倒塌了,他們這些重新暴露在陽光之下站錯了隊的小宗門,又當何去何從?

而那些跟風過來的崑崙弟子則覺得更加汗顏羞愧了。事實明擺着就是那大妖因為什麼原因一直都在針對繁生道人,瀟湘宮與妖修同流合污,想要打開煉妖塔放走其中煉化的大妖們並順道讓聲明已經敗壞的繁生道人來背鍋。而他們不僅沒能辨別是非黑白,反而還加入了追殺了行列……

哪怕是那些鴻傾道人派系之下的弟子,也都是自詡為匡扶正義的大宗門俠士。

如今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這些崑崙弟子除了覺得慚愧以外又忍不住要想,當時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就跟着鴻傾師叔直接一路追殺了過來,而在瀟湘宮的時候鴻傾師叔明顯是與刑老宮主站在一塊兒的,也不知道他們二人之間……

鴻傾道人在看完這段影像之後也做出了大吃一驚的反應,他乾脆直接扭頭對刑傾墨說道:「邢少宮主,想不到令尊他竟然……」

顏蕭然的威壓早在景繁生放出那段影像的時候就已經撤了,只不過那內容與在場之人皆有莫大關聯,眾人看得太入神而並沒有幾個發現這一點。

刑傾墨這時候乾脆一揮袖子止住了鴻傾道人的話頭,神色不善地說:「家父就算勾結了妖修,我與舍妹還有這裏的幾位長老皆是不知情的。」

既然已經證據確鑿推拖不得,他父親的罵名已然無法洗脫,刑傾墨便也只能選擇保全瀟湘宮。只不過就算這麼說,今日過後關於瀟湘宮與妖修勾結的事情必定會傳得人盡皆知,別說瀟湘宮四大宗門的地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就是日後所要面臨的境況,他們也得做最壞的打算。

景繁生倒無所謂刑傾墨現在強行把瀟湘宮摘出來的行為,反正這個宗門已經註定要沒落了。他心裏惦記着十一的安危,也沒心思在現在跟這些人斤斤計較。

「原來這世上真的還有妖?」原嘯拔高聲調,滿臉驚奇,顯然也沒把景繁生方才說的事情當真。

景繁生便道:「他是從伏魔圈裏跑出來的,魔界現在應該有一部分已經被他控制。這也是我們在煉妖塔跟他交手的時候發現的,現如今情況着實不大樂觀。」

聽他這麼一說,白一塵想到自己在魔界看到的景象,不由嘆了一聲:「難怪。」

「依你們所見,他跑出來就是要找咱們報仇的,就連血洗重明山的事情也是他主謀的。」話到這裏,景繁生又目含諷刺地對刑氏兄妹說道:「雖然刑老宮主已死,當年重明山之事還有誰參與了我日後自會一一追查清楚。」

整個瀟湘宮都要崩塌了,這時候刑氏兄妹明顯已經沒有力氣再呈口舌之爭。刑傾墨反而說道:「當年之事誰參與了,本座回去自當一一查明,還你一個公道。」

就算他這麼說了景繁生也沒往心裏去,無論對方配不配合,他該做的事情還是會自己親自去確認。他見這裏的事情已經解決,便打算離開去救十一了。只是這個時候,原嘯忽然拉住他:「景真人你別着急走啊,還沒把話說明白呢……呃!」

他剛剛觸碰到景繁生的袖子,餘光一掃就看見蕭然君的袖子一翻。然而雖然看見了,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一股強勁的威壓彈飛了出去。

這威壓意在將他振開並沒有想要傷人,原嘯修為也不低,自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他再飛回來的時候,仍舊一臉吃驚地看着眼前並肩而立的兩個白衣青年。

「你、你倆真好上啦?……我就碰下袖子,都不讓了?」

一甩袖子將人震飛的顏蕭然依舊面無表情,一點想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眾人:……

「哈哈哈!」景繁生再次被他吃驚的樣子逗笑,隨後便沒事人一樣大大方方地將蕭然君掩藏在袖子裏的手捉出來牽住,算是種安撫,才說道:「沒事兒,你剛才想說啥?接着說。」

「我要說什麼來着?」對於景繁生的這個反應原嘯更加吃驚了,他摸著後腦勺嘟囔道:「讓你們這一鬧,我都給忘了……」

原朝已經接話道:「煉妖塔現在的情況如何?還有那大妖現如今身在何處?」

「哦對對!」原朝立馬道:「我剛才就想問這個的!」

景繁生道:「大妖應該是受了重傷,但已經不知道去向。至於煉妖塔你們去看了便知,防衛以破、護塔大陣也被打開了,還得早日修補上才是。」他本來不想管,奈何過去習慣指點江山了,也終是不能看着這世界的秩序就這麼亂了,想了想還是說道:「那大妖擅長變化身形,之前就是變作了重明山的小弟子引我們去了煉妖塔,諸位要多加小心。」

將眾人的視線吸引到了赤炎和瀟湘宮的身上,景繁生自然毫不客氣地繼續甩鍋過去,言語當中夾雜的都是他中了大妖和刑老宮主圈套的無奈和委屈。

原朝和白一塵皆點點頭,白一塵道:「至於魔修那邊,繁生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萬象寺是所有大宗門裏離兩儀山最近的,白一塵前段時間剛去了趟魔界,自然比較關心那裏的情況。

景繁生一想到那些捉了十一的魔修就深惡痛絕,但他現在只想把十一救出來,不想管其他的事情。

可是那邊現在亂的很,也不像他們這裏尚且還有幾大宗門共同支撐著。哪怕通知魔修們伏魔圈跑出來個妖恐怕因為利益衝突也沒人會出手治理,這種時候修士便不能袖手旁觀了。

就算修士這邊天塌下來尚有幾大宗門頂着不用他來操心,可顏蕭然的無量劍怎麼着也是其中的一根頂梁大柱,景繁生就是懶得再管,也不能不管了。

他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顏蕭然這時候已經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如就請一塵長老和原宗主先行回到各自的宗門與門內長老商定此事,咱們約定個時間,到時候再共同協商一下究竟該如何出手。」

顏蕭然的話語中只提了萬象寺和昆崙山,他這麼說已經直接將瀟湘宮和那些站在他對立面的小宗門都刨除在外了。

也就是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至此修真界四大宗門維持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大約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三足鼎立之勢了。

瀟湘宮等人雖然心裏發苦,但這會兒沒有被老宮主牽連直接被滅掉已是萬幸,哪裏還敢有任何異議。

蕭然君雖然平時就一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但景繁生明顯聽出了此刻他語氣中的不耐煩,便微微用勁捏了捏握在一起的手,道:「那就半月之後,咱們在兩儀城會合。在此之前還勞煩你們派點人手去煉妖塔。」

白一塵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早就打算趕回去與他師尊彙報此事了,他只深深地向著白衣青年的方向望了一眼便說道:「好,就這麼辦。」

鴻傾道人與瀟湘宮老宮主有所勾結是在場的崑崙弟子都能感覺得到的,這對原朝來說是一個整肅宗門的絕好機會,他自然也是想要先回崑崙的,當下便應了下來。

「啊?」只有原嘯一臉的不情願,「剛見面就這麼散了?景真人你現在到底什麼修為?咱們什麼時候打一架?」

景繁生沖着他輕挑起了眉眼,還是往昔里那副恣意張揚的模樣:「隨時奉陪。」

「得嘞,這可是你說的!」

「少廢話,趕緊走。」原朝依舊向弟弟的後腦勺糊了一巴掌,與眾人道了別,當先就帶着神情低落的門內弟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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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總想當主角[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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