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五鼠鬧東京(七)

71.五鼠鬧東京(七)

賈寶玉拉長的聲音,令於小魚瞬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而他的言論,更是令於小魚覺得十分的憤怒;更令她憤怒的,是在場眾人的態度:大家竟然都擺出一副十分贊同賈寶玉言論的樣子……

於小魚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我以為,外祖母將我找回來,是真心疼我的;本來,我還在開心,自己也有了表哥表弟,有了家人;沒想到,初次見面,表弟竟然如此的羞辱我,我自問沒得罪表弟,又為何……」

說到這裡,於小魚低下了頭,掩去了眼裡的冷意:這賈寶玉到底憑的是什麼,竟然連自己的母親都要如此的羞辱?

「我……」賈寶玉慌張的看著於小魚:「我沒有啊!」

林黛玉握著於小魚的手:「姐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於小魚露出苦澀的笑:「玉兒,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嫁了人,就成了所謂的死珠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都成了寶表弟口中的魚眼睛?甚至,我更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死去了那麼久,還要受到如此的羞辱?」

於小魚的話,令林黛玉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是啊,外祖母常說寶玉有大造化,可是那也不能如此的羞辱自己的母親,以及在座的各位長輩啊?想到這裡,林黛玉對賈寶玉也起了一絲的埋怨。

而賈璉更是想到了自己過世的親生母親,看向賈寶玉的眼神里,多了一絲的忿恨——賈璉一向認為,如果他的親生母親還在世的話,他的生活不會如此的糟糕,明明是這榮府嫡長子的嫡子,卻成了外人口中的二老爺家的跑腿的。

「我……」賈寶玉慌張的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啊,」賈母埋怨的看著於小魚:「寶玉不是那個意思,魚丫頭你別誤會寶玉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於小魚輕輕的趴在林黛玉的肩上:「寶表弟的母親懷胎十月,歷盡千辛萬苦的生下了他,他不思好好的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怎麼還可以這麼說啊?」

「寶玉只不過是跟於妹妹開個玩笑罷了,」薛寶釵笑著插嘴說道:「於妹妹不要介意了。」

於小魚歪著頭,看著薛寶釵,勾起一抹笑:「既然這麼說的話,敢問薛姑娘,令堂在你的眼裡是什麼呢?死珠子還是魚眼睛?」

一句話,令薛寶釵白了一張臉,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怨恨的看了於小魚一眼;而於小魚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瞧瞧,瞧瞧,」王熙鳳及時插嘴,解除了薛寶釵的尷尬:「這於妹妹真的是一張利嘴呢。」

「哪裡比得上表嫂的心思玲瓏呢?」

賈寶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中委屈極了,直接撲進了賈母的懷裡:「老祖宗,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啊,為什麼於姐姐要這麼誤會我啊?」

「寶玉,乖,不要哭啊。」賈母的心都被哭亂了,輕拍著賈寶玉,溫柔的哄著;賈母一邊哄著賈寶玉,一邊看向於小魚:「魚丫頭,還不快跟你表弟陪個不是?」

「我並沒有誤會寶表弟啊,」於小魚假意沒聽到賈母的話:「況且,我的母親受到如此的羞辱,如果我卻還無動於衷的話,那我得多畜牲啊?」

這時,一個細挑身材、容長臉的女子突然跪了下去:「請於姑娘不要再說了,寶玉已經很難過了?我代寶玉向你陪罪還不行嗎?」

「這位就是表弟媳婦了吧?」於小魚笑著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子:「不過就是我與寶表弟意見不和拌嘴罷了,哪裡用得著陪罪這麼嚴重啊?」

「她是襲人,」林黛玉拉了拉於小魚,輕輕的說道:「是……」

「襲人,」於小魚點了點頭:「好名字。寶表弟,好福氣,有個這麼漂亮又可人的媳婦;寶表弟,你可要記住,自己的媳婦一定得是無價之珠的。」

聽到於小魚話,薛寶釵的臉色更白了;而惜春則是冷哼了一聲:「魚表姐說得很對呢!」

「她不是……」探春受到王夫人的暗示,開口想要解釋什麼。

「不是什麼?」於小魚看著探春,笑了笑:「探春表妹不要告訴我,她不是寶表弟的媳婦,我可真是不信的哦!剛剛你們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她口口聲聲的要替寶表弟向我陪罪,說出這樣的話來的,難道不應該是表弟媳婦嗎?」

「況且,」於小魚直接打斷所有人想要說的話:「本來,我跟寶表弟我們姐弟兩個,說說話,鬧些小矛盾,也沒有什麼,過兩天就沒事了;可是,這又突然來了請罪的一出,還給我嚇一跳呢?這要不是表弟媳婦,難道還會是什麼妾室、丫環不成?那又當我是什麼了?難道一個妾室、丫環也配給我請罪不成?」

於小魚的話,令一向有些看不上襲人做派的惜春差點笑出了聲;而襲人不斷變幻的臉色,更是令惜春覺得心頭大爽。

「我……」襲人可憐兮兮的看著於小魚:「於姑娘為何要如此的針對於我?我不過是……」

「得,」於小魚直接站了起來:「外祖母,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大舅母、二舅母,今天打擾了;幾位表妹,有時間的話,可以去食為天找我玩!」

「於丫頭,」賈母趕緊勸道:「別走,晚飯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在這裡吃了飯再走。」

「是啊,」賈寶玉跳過來,企圖拉住於小魚的手:「於姐姐別走,我不讓你走,你就留在我家長住吧!」

「寶表弟,」於小魚把手緊緊的背在身後:「你還是好好的哄哄你媳婦吧;記住了,如果你花了大價錢,娶回家的卻是一個死珠子的話,那你的腦子……算了,不說了。」

於小魚轉頭又輕輕的擁住了林黛玉,耳語道:「玉兒,有時間去我那裡,起碼更自在一些。」

「於丫頭……」

「外祖母,」於小魚趕緊打斷了賈母的話:「我朋友應該已經來接我了。我就先告辭了。再見。」

「我去送送她!」於小魚對賈寶玉的「另眼相看」讓賈璉的心中十分的開心,這會兒,看到於小魚轉身就走,賈璉趕緊對著賈母說了一句,匆匆追了上去。

賈璉滿臉笑容的跟在於小魚的身邊,不停的找話說;於小魚則偶爾搭一兩句茬,多數時間是在聽賈璉說。

「展大人?」看著站在榮國府大門口、正打算敲門的那個大紅身影,於小魚心中一喜,趕緊迎了上去:「你怎麼過來了?」

展昭對著賈璉點了點頭,才對於小魚說道:「我去酒樓找你,聽裴姑娘說你來了這裡,就過來了。」

「這位就是展護衛吧?」賈璉笑著湊過來,滿口的讚揚:「果然是一表人材啊!」

「賈公子好。」展昭微笑著打了聲招呼:「我跟小魚先走了。」

「展大人,」於小魚跟展昭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你好像不大高興啊?誰得罪你了。」

展昭看了眼於小魚:「以後離榮國府遠一些。」

「嗯?」展昭的態度令於小魚十分的好奇:展昭為人溫和,頗具紳士之風,極少如此直接的表現出自己對什麼人的不滿,尤其是他應該還是第一次接觸榮國府的人,因此於小魚極想知道榮國府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展昭,才令展昭會如此的不顧顏面。

展昭輕聲的嘆了口氣:「你不是京城的人,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我也不跟你細說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總之,你可要記得,榮國府的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你是想說,」於小魚笑道:「榮寧二府,除了門口的石獅子是乾淨的,再沒有乾淨的地方,對嗎?」

「你既然知道,怎麼還……」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想起自己被誆而答應的事,於小魚滿心的苦惱:「人家都找上門了,我還能怎麼辦?」

「小魚,」展昭看著於小魚苦惱的樣子,關心的問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唉,」於小魚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啊!」

展昭看著左右無人,伸手摸了摸於小魚的腦袋:「有事就跟我說,不用擔心。」

「展大人,」於小魚想了想,決定還是從安全的問題開始問起:「你知道嗎?當初我陪著太後娘娘進京的時候,在大街上遇到一個人,死氣白賴的非要揭開轎簾,幸好遇到了八王爺及時出現阻止了他。我今天又看到了他,他竟然是賈家的二老爺;我記得包興曾經跟我說過,那是龐太師手下的一條狗……」

展昭想了想,回答道:「你說的應該是工部員外郞賈政。他會去攔轎子,應該是龐太師授意的;他有個女兒,現在龐貴妃那裡做女官。」

「賈元春?」

「是的,」展昭點點頭,接著又想起什麼,一臉警戒的看著於小魚:「賈家找你,是為了賈女官的事吧?你可別攙和到那裡面去。」

「放心吧,」於小魚悻悻的說:「她賈元春的事,跟我有什麼相干;我管她跟龐貴妃斗得你死我活呢!」

展昭看著於小魚的樣子,不禁笑道:「既然知道,你還往賈家送?」

「你當我想啊?」於小魚嘟囔道,接著又一臉期待的看著展昭:「你再跟我講講賈家的事唄?」

「賈家以軍功起家,」展昭想了想,簡單的替於小魚介紹了一下賈家的情況,不禁有些感慨:「當年賈家一門雙國公,光景可想而知;只是現在,兩府風光不再。現在的榮國府主人,本應該是繼承了爵位的一等將軍賈赦;可是奇怪的是,住在正堂的,卻是他的弟弟賈政,也就是你之前見過的那個人,他不過是個五品的小官罷了。照這樣下去,將來繼承榮國府的人,是誰還真不好說!」

「當然了,」於小魚撇撇嘴:「那賈老太太偏心小兒子,自然就是小兒子住正堂、大兒子住馬棚嘍。不過,那賈赦和賈政是什麼樣的人啊?」

「賈赦,是開封有名的老紈絝,倒也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展昭想著傳說中這兩個他並沒有見過的人:「至於賈政,外人皆說榮國府政二老爺是個讀書人,十分正直,可是我看卻未必。」

「怎麼說?」於小魚驚喜的拍了拍展昭的胳膊:「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等眼光。」

展昭屈起手指,輕輕的敲了於小魚的額頭一下,才笑著說道:「如果這位政二老爺,真的如傳說中的一樣,是位正直的讀書人,就不會佔據著榮國府正堂不放了。」

「也許是那敗家……我是說,那賈老太太讓他住的呢?」

於小魚一臉的笑意,令展昭知道於小魚完全明白他想說的話:「你不是也想到了嗎?」

「我想聽聽看,」於小魚嬉皮笑臉的說道:「你的觀點跟我的是不是一樣啊!」

「雖說是長者賜不敢辭,」展昭輕輕的搖了搖頭:「可是讀書人講究禮義廉恥,他也應該明白,何謂長幼有序,又怎麼能理所當然的佔據了本應屬於自己哥哥的住處呢?」

「呵,」空曠的大街上突然傳來一聲冷笑:「沒想到你這隻臭貓,竟然還喜歡在別人背後議論人的是非,可真是讓你五爺我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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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貓兒愛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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