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五鼠鬧東京(一)

65.五鼠鬧東京(一)

聽到裴慕顏口中「寶弟弟」三個字,於小魚的心裡劃過一絲詫異的感覺,可是並沒有在意,也沒發現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

「真的假的啊?」於小魚好笑的看著裴慕顏:「有那麼誇張嗎?」

裴慕顏重重的點了點頭:「油嘴滑舌,一副紈絝樣,後來被我直接哄了出去;我跟你講,要不是酒樓是你的產業,我就直接把人打出去了。」

「你愛打你就打吧,」於小魚開心的道:「反正那也是你的寶弟弟,不是我的。」

「你……」裴慕顏做出了捧心的模樣:「我這幼小而脆弱的心靈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那你還不趕緊去找公孫先生,」於小魚笑著對裴慕顏眨了眨眼睛,打趣道:「好好的安慰一下你受了重傷的心靈?」

裴慕顏眼尖的看到展昭的身影,笑著捏了於小魚的臉一把:「算了,不在這兒礙眼了,我走了。」

裴慕顏急匆匆的到來,又急匆匆的離開。卻沒有想到她這一離開,於小魚就又出了事。

「裴姑娘來幹什麼啊?」展昭好奇的看著裴慕顏急匆匆的背影,不解的問道:「怎麼那麼快就走了?」

「她啊,」於小魚滿臉的笑意:「神經病弟弟找上門,找角落自己鬱悶去了。」

「什麼?」展昭看著於小魚,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裴老莊主確實有一子,不過,卻是裴姑娘的兄長。因此,她並沒有弟弟的。」

「你說真的說假的?你怎麼那麼了解裴家的事?」

「裴家莊名滿江湖,這事兒很多人都知道的,」展昭笑著說道:「更何況,裴老莊主還救過我的性命。」

「救命之恩啊?你麻煩大了,真的是不好報答呢;改天再給我講講是怎麼一回事吧。」於小魚看著展昭,笑了笑:「現在先說要緊的,剛剛什麼人來找你啊?有什麼急事嗎?」

「沒什麼。」展昭看著外面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的天色,心頭泛起不詳的預感——上次,就是在這樣的天色下,於小魚出了事;這次……

「說說唄!」

看著於小魚滿臉好奇的樣子,展昭笑著捏了捏於小魚的鼻子:「是三位兄弟,前來開封尋找自己的義弟,問我有沒有見過。」

「什麼?」於小魚瞪大了眼睛:「你又不是片兒警?怎麼連人家弟弟走失了的事都得管?難道他們的弟弟是弱智,不認得路?」

「別亂說,」展昭笑著說道:「他們幾人在江湖可是上大名鼎鼎。」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聲極為沉悶的巨雷,傾盆大雨轉眼就下了起來。

於小魚突然打了個哈欠,無精打採的說道:「我管他們是什……」

話還未等說完,於小魚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魚,小魚,」於小魚這覺來的實在是詭異,令展昭心慌不已。他不由伸出手,推了推於小魚,口中溫柔的叫著於小魚的名字;然而,於小魚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剛剛跟展昭說話的於小魚根本就是展昭的幻覺一般。

雖然於小魚自己從來都不肯說,可展昭卻是知道的:這些時日以來,於小魚睡得並不安穩,每每從夢中驚醒,醒來的時候,衣服必被冷汗沾濕。

可是,即使於小魚睡得不好,可卻從來沒有過像這樣突然的陷入沉睡的現象。

展昭緊張的伸出手指去探於小魚的脈搏,卻發現於小魚的脈搏微弱,似有似無,跟之前審完郭槐的案子時一模一樣。

展昭心頭泛起濃濃的不安,趕緊讓吳媽冒雨去開封府請公孫策。

聽到於小魚又出了事,公孫策連忙冒著大雨趕了過來;可是,同上次一樣,他沒有絲毫的辦法。

「展護衛,」公孫策看著於小魚氣息微弱的躺在那裡,心中也是極其的擔心,然而卻也只能先勸慰展昭:「你也不要擔心,展夫人福大命大,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公孫先生,」展昭緊緊握著於小魚的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小魚她……突然又是這個樣子呢?」

公孫策想了想:「展護衛,其實在狸貓換太子一案結束以後,我曾經為展夫人起過一卦。」

「怎麼說?」展昭緊張的問道。

與公孫策相交多年,展昭自然清楚,這位時運不濟的公孫先生確實是個難得的奇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天文地理、星象占卜、五行八卦、風水醫術,無一不知,無一不曉;簡單的說,在大家眼裡,公孫策除了不會武功,不能生孩子,那就是萬能的……

因此,聽到公孫策提到為於小魚起了卦,再加上公孫策一臉嚴肅的樣子,展昭自然是十分的緊張的。

可是,公孫策看著展昭的緊張的神色,長嘆一聲:「卦象顯示,展夫人的命里有一場大的劫難,乃是生死之劫。」

「什麼?」公孫策的話,令展昭有些恍惚:「怎麼會?」

「展護衛,展護衛,」公孫策試圖喚回了展昭的神智:「你不要如此,現在展夫人還需要你的照顧……」

「公孫先生,」展昭狠狠的咬了咬舌尖,令自己回過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孫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是卦象顯示,展夫人命中有一場大的劫難;如果能夠平安渡過,則一生順遂,貴不可言。」

「如果不能……」展昭穩了穩神,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會……會怎麼樣?」

「唉!」公孫策嘆了口氣,實在無法說出後面的話。

雖然公孫策並沒有說出如果於小魚不能平安渡過生死劫,會發生什麼;可是以展昭的聰明,又怎麼會不知公孫策的意思呢!

「公孫先生,」展昭回過頭看著於小魚沉睡的臉:「她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公孫策點了點頭,看著展昭的背影,怎麼也說不出於小魚可能根本無法渡過此劫的話——卦象顯示,於小魚的生死劫根本無法可解。

於小魚的再次昏迷,震驚了所有人。沒有人想到,已經漸漸康復的人,竟然會無緣無故的再度陷入昏迷;而公孫策也不是大嘴巴的人,自然不會跟別人說出於小魚的生死劫——即使為了這件事,裴慕顏幾乎與他徹底翻臉,他也只是推說自己對於小魚的昏迷愛莫能助……

客棧里,一個男人坐在桌邊,想起酒樓里的一幕,不禁有些慨嘆:「唉,多好的一個女人啊,竟然毀在了那隻臭貓的手裡,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啊!算了,看在那隻臭貓幾近喪妻的份上,就先不去找他的麻煩了,免得被那些短視的認為是勝之不武。」

「展大人,」看著展昭一臉憔悴的樣子,王二丫想起王朝的話,開口勸道:「要不然,我和小可姐姐、崔姐姐留在這裡照顧魚姐姐吧,你去休息一下。要是魚姐姐醒過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心疼的。」

展昭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裴姐姐,」王二丫拉了拉一直沒有開口的裴慕顏:「你倒是幫著勸一勸展大人啊!」

裴慕顏看了王二丫幾人一眼:「沒法勸。就讓展昭陪著小魚吧。」

於小魚昏迷幾天來,裴慕顏對展昭從一開始的埋怨到了後來的讚賞,讚賞他對於小魚的有情有義;而且她已經從公孫策的話中明白,於小魚很有可能是過不了此關了。因此,她根本無法勸展昭什麼。

「展大人,」小可猶豫再三,才試探的說道:「小魚會不會……會不會是……」

「會不會什麼?」裴慕顏看著小可,替展昭開口問道:「小可,你有話就直說。」

小可咬了咬牙:「展夫人會不會是中邪了?」

「你說什麼?」裴慕顏緊緊握住小可的胳膊,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次?」

「我……」小可縮了縮脖子,可是一想到向來待自己十分好的於小魚,心一橫,膽子也大了起來:「我以前在街上討飯的時候,聽人家說過,人中了邪以後,就是小魚現在這個樣子的!」

「這個……」裴慕顏猶豫了。雖然她並不相信小可說的話,可是於小魚現在的狀態,又令她不得不懷疑於小魚是真的中了邪。

崔一妹想了想:「我以前也聽人說過這樣的事,有些人也是像小魚一樣無緣無故的就昏迷不醒的……」

「那他們是怎麼醒過來的?」王二丫著急的問道:「崔姐姐你快說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當時,」崔一妹小心的看了展昭一眼:「他們的家人請了和尚道士,替他們做法驅邪;後來,人就醒過來了。」

「聽說,」小可抿抿嘴:「京里有一位馬道婆,十分厲害。不少大戶人家有事,都是請她去做法的。」

「無稽之談,」馬漢剛剛跟著其他人過來,就聽到小可的話,不由得開口斥道:「你一到到晚的,做什麼不好,幹嘛傳這些子虛烏有的事。」

「可是,」小可難得頂撞馬漢的說道:「小魚現在這個樣子,大家都著急啊;你吼我做什麼?」

「我……」

裴慕顏趕緊打斷了馬漢的話,拉著公孫策,將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猶豫的問道:「你說,我們到底要不要找那個馬道婆試試看?」

「這個……」

「展昭現在恐怕是沒主意了,」裴慕顏看了眼展昭說道:「你覺得這種辦法可行嗎?」

公孫策想起之前在開封府大堂上的一幕,本想點頭;只是……

公孫策想了想:「你說的我也聽過。可中了邪的人,一般都會有些別的反應的,就好像是胡言亂語、瘋瘋癲癲之類的,哪有像展夫人現在這麼平靜的?」

「你說得也有道理!」裴慕顏點點頭:「況且,你都沒辦法的事,估計那個叫馬道婆的神婆更不會有辦法。」

「可是……」小可不解的問道:「小魚現在……」

「那些所謂的道婆,不過就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馬漢強硬的扯著小可的胳膊,到一邊怒道:「弄些符水就敢給人喝,萬一喝出點什麼毛病,怎麼辦?」

「我……」

小可眨著眼睛看著馬漢,心裡覺得十分的委屈:她明明是好心,為什麼到了馬漢的口中,她卻是壞人一般?

不得不說,幾個女人的提議,展昭都聽到了,可是他卻真的如裴慕顏所說的一樣,沒有了主意——他曾經看過那些所謂的道婆神婆之類的,拿所謂的符水給人喝下而導致人死亡之事,他不能拿於小魚的生命卻冒險;可是於小魚現在的情形,他又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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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貓兒愛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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