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狸貓換太子(十三)

61.狸貓換太子(十三)

「哼,」郭槐不屑的冷哼一聲:「包黑子,你以為你和陳林編出一個如此荒誕的故事,又隨便找了個女人來做證,就能堵得住悠悠眾口嗎?先不說禁宮森嚴,有什麼人有那麼大的能耐掩人耳目,做得下你口中的狸貓換太子之事,怎麼換、如何換、狸貓又是從哪裡來的?如果真的發生你包黑子所說的事,那麼皇宮還有安全可言嗎?再說了,冷宮失火,那產下妖孽的李氏早已被燒死了,此事已經由太醫院驗明正身,證實那死了的就是妖妃李氏,現在你說不是,又有何憑證?況且,當時李氏身亡后,還是先帝仁慈,下令將李氏以皇妃禮制下葬,你現在說這樣的事,是在置疑先帝嗎?」

等到郭槐把話都說完,於小魚才撇了郭槐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回包大人,眾人皆以為屍體燒焦后,便會因面目損毀無法視清而導致不能分辨死者的性別;可是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只因他們對人體的骨骼結構並不了解,其實是可以通過死者的骨骼來分辨出死者的性別的。」

「哦?」包大人好奇的問道:「是什麼方法?」

「最通常的辦法,」於小魚自信的答道:「是可以通過盆骨的形狀來分辨出死者的性別:男子骨盆一般從上往下變窄,呈心形;而女子由於要生育的原因,骨盆則是從上往下變寬,呈圓形。另外還可以通過死者頭蓋骨的前頭骨來判斷出死者性別:前頭骨向後傾斜的,為男子;前頭骨從眉頭往頭頂直立的,為女子。大多數情況下,一般仵作直接通過觀察便可以得出結論。」

「那麼太醫院的太醫也應該能夠看得出來了?」包大人追問道。

於小魚想了想,點了點頭:「一般情況下,普通的醫生便可以通過骨盆的形狀判斷出死者的性別。」

「包黑子,」郭槐冷笑道:「你竟然會相信一個小女子的胡言亂語,什麼骨盆、前頭骨的,真是可笑至極。」

看到郭槐百般抵賴,包大人狠狠的一拍驚堂木:「郭槐,你還不承認?」

「包黑子,」郭槐毫不退縮的說道:「你要雜家承認什麼?難道你要雜家承認那死在冷宮之人不是李氏?哼,那可不是雜家檢驗的,你賴不到雜家的身上?」

「本府說得的是那狸貓換太子之事?」包大人沉聲說道:「當年,你與那金華宮的劉妃,為一己之私慾,做下此等天理難容之事,害得母子分散二十餘載;後來,為了滅口,又接連害死那宮人寇珠、太監余忠,你可認罪?」

郭槐高昂著頭,大聲的說道:「包黑子,你說的那些,雜家連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做過了;更何況,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污衊當今太后,太後娘娘又豈容你幾句話來隨意污攀?」

「郭槐,」陳林憤怒的指著郭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還不肯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在這件事情上,老奴在是有一絲一毫的謊話,老奴願受天打雷劈!」

雖然於小魚不太在意,可是卻也明白,在一千年前的北宋,誓言其實還是一件令人非常信服的東西。果然,陳林的誓言,引起了八王爺的憤慨。

「包拯,」八王爺指著郭槐,怒道:「用刑!」

郭槐冷眼看著包大人:「原來,這名滿天下的開封府,靠的竟然是屈打成招,郭槐今日真的是漲見識了。包黑子,有本事你就打死雜家,但是卻也別想把那污水潑到雜家的身上。」

「郭槐,你……」包大人憤怒的瞪著郭槐,半晌才咬牙切齒的迸出兩個字:「退堂。」

看著郭槐洋洋得意的被押了下去,皇上才扶著太后從大堂後面走了出來。

「包卿,」太后紅著眼眶,無神的雙眼緊緊盯著包大人的方向:「剛剛為何不肯用刑?」

「回稟太后,」包大人恭敬的答道:「並非包拯不肯用刑,實在是用不得大刑啊!」

「為何用不得大刑?」太后沉著聲音問道:「憑他郭槐做下的事情,就算是千刀萬剮也便宜了他,難道竟然連區區大刑都用不得了嗎?」

「太後娘娘,」看著包大人實在是顯得有些為難,公孫策插嘴說道:「你剛剛也聽到郭槐的話了。只要是郭槐不肯招供,大人就動他不得;否則的話,在他人眼裡,就會是屈打成招。」

「公孫先生的意思是擔心開封府的名聲受損嗎?」陳林不解的看著公孫策,問道:「若是郭槐一直不肯招供呢?難道太後娘娘這麼多年的委屈就白受了嗎?還有寇珠、余忠、秦鳳等等,那麼多人就白死了嗎?還有那生死不明的太醫於仁,難道也就這麼算了?」

聽到陳林口中於仁的名字,於小魚突然感到心口一痛。於小魚皺著眉,抬手撫上心口,感覺有點喘不上氣來。

「怎麼了?」展昭看到於小魚皺著眉,一臉難受的樣子,關心的問道:「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什麼,」於小魚低聲說道:「就是聽到那於仁的名字,感到有些難過罷了。」

「等一會兒,」展昭不解的看著於小魚:「讓公孫先生給你診個脈吧。」

「哪有那麼嚴重,」於小魚看了看還在商談的幾人,小聲的說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展昭看了看於小魚:「那等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

八王爺看著包大人:「包大人,如果那郭槐一直拒不招認,又該怎麼辦?難道此事就這樣拖著嗎?」

「也只能儘力的尋找證據了。」包大人想了想說道:「只要找到有力的證據,郭槐就是想不認罪都不行。」

「這麼多年了,」陳林灰心的問道:「只怕是有什麼證據也已經被毀掉了,又如何能找到證據?」

「難道哀家的沉冤就不能昭雪了嗎?」太后悲傷的說道。

「包卿,」皇上扶著太后,抿著嘴角說道:「你曾經承諾過朕,會還人間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太后,你可還記得?」

「臣記得。」

「那好,」皇上緊緊握著拳頭:「朕命你在七日之內,了結此案。」

「臣遵旨!」包大人恭身應道:「臣一定會想辦法找到證據,讓那郭槐認罪的。」

皇上深深的看了包大人一眼,便扶著太后離開了;陳林看著包大人,輕輕的嘆了口氣,卻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跟了上去。

「包大人,」八王爺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力感:「你可知道,這件事,關係著皇上與太后,因此必須得儘快解決,你明白嗎?」

「臣明白,」包大人說道:「只是剛剛八王爺也聽到了郭槐的話。那郭槐在大堂之上,夸夸其談,根本不肯承認做過那等事,臣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也只能先行退堂了。」

八王爺想了想,將頭轉向於小魚:「展夫人可有什麼辦法?」

「我?」正跟展昭小聲的說話的於小魚,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趕緊抬起頭看著八王爺:「八王爺凈是說笑了,連您跟包大人都沒有辦法的事,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又不能狠狠的打他一頓出氣,那就繼續跟他耗著唄,看看誰有耐心。」

「八王爺,大人,」公孫策看著八王爺和包大人,說道:「學生認為,展夫人的話說得對極了:現在我們能跟郭槐比的,也就只有耐心了;只要我們能夠堅持住,總會找到郭槐的破綻的。」

包大人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明日我們繼續提審郭槐。」

於是,包大人便讓眾人出去尋找證據,證明郭槐的罪行;自己也是苦苦思索著能夠讓郭槐認罪的方法。

「展大人,」和展昭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於小魚突然伸手拉了拉展昭的袖子:「你說,明天包大人繼續審郭槐,會有結果嗎?」

「我看未必,」展昭搖了搖頭:「除非我們能夠找到有力的證據,證明郭槐真的做下那等事;否則的話,以今日之事,想必郭槐已經認定,只要他不開口招認,大人便拿他沒有辦法。」

於小魚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一天之內,找到二十多年前的證據,又談何容易。唉,開封府要是有測謊儀就好了……」

聽著於小魚的口中又冒出了自己從未聽過的詞語,展昭不解的看著於小魚:「測謊儀?什麼東西?」

「就是……」於小魚擺擺手:「你別問了,我說了你也聽不明白。」

展昭挑了挑眉毛:「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聽不明白?」

於小魚挑釁的看著展昭,笑得十分的得意:「好啊,今兒我就給你好好的解釋解釋。」

展昭笑道:「展某洗耳恭聽。」

「那你可聽好了,」於小魚笑得滿臉的得瑟:「所謂測謊儀呢,其實說得更準確一點,測得並不是謊話,而是罪犯心裡受到刺激時所引起的生理參量的變化。說得更加詳細一點的話,就是說人在說謊時,大腦的波動便會變得異常,從而引起心理的波動,而心理的波動會引起神經系統活動的變化,引起如呼吸、吞咽頻率加快、血壓升高、心跳加速等一些不由自主、無法控制的生理現象。」

「你的意思是說,」展昭抿著嘴想了想:「如果郭槐說謊的話,那麼他就會產生呼吸、吞咽頻率加快、心跳加速等現象,而這些現象是他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的、或者說是無法控制的,對嗎?」

於小魚驚訝於展昭的理解能力,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當然,這種方法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可以適用的。不過,我覺得能做下那種泯滅人性的事情,郭槐的心理素質肯定特別的好,因此能不能使用這種測謊方式可就不好說。不過,如果真有的話,倒是不妨一試。」

「是呀,」展昭贊同的說道:「郭槐的心裡十分清楚,一切的事情,只要他承認,那麼等待他的必然是狗頭鍘;可是如果他否認到底,以一句屈打成招逼住了包大人,再加上仁壽宮裡劉后的包庇,他也許還會有一線的生機。」

「可是,這件事情一出,」於小魚想了想:「仁壽宮裡那位想必也是自身難保,又怎麼可能會管得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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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貓兒愛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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