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我們可以交換任何東西

「好久不見，馬爾福。」

一個穿著細條紋西服，扎著紅色領帶的小個子男人熱情的招呼著盧修斯，「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辦點事情。」高傲的鉑金貴族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他的臉上掛滿了客氣又疏離的公式化笑容，「我親愛的朋友福吉，聽說你最近的日子過的很不錯啊……嗯~魔法部部長候選人？」

「只是候選人之一。」康奈利福吉嘴上謙虛著，可眼睛里卻閃過了得意，以及不受控制流露出的那麼一絲野心來。

他似真似假的抱怨著，「盧修斯，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啊！米里森巴格諾部長可是昨天才打算正式辭去魔法部部長的職位，退休養老的。」

盧修斯撫著蛇杖，笑而不語。

福吉當然知道這些純血貴族是『死而不僵』。就算神秘人已經倒台，但他們多年來積累的人脈和財富足夠他們打探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消息了。所以只是略提了提『消息靈通』后，就直接忽略了這個話題。

他轉而感嘆說，「這麼些年，也夠她受得了。巴格諾部長可是眼睜睜看著，在她任期範圍內，魔法界就亂成一了團，神秘人……算了，不提。」

他注意到盧修斯的臉色不太好看，頓了頓，適時的轉開話題說，「多虧了鄧布利多校長，才有了今天。所以，很多人提議邀請鄧布利多過來兼任魔法部部長的職位。當然，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鄧布利多校長的民意調查支持度也非常高。但是，這主意挺蠢的……大家都忘記了嗎？他可還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啊！我可不是因為嫉妒就亂說話，只是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既要做個好校長，又要做個好部長，對於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巫師，這可真不容易。」

盧修斯馬爾福恰到好處的附和了他一句，「你說的對，想做好兩個同樣重要的工作，的確不是個容易的事。」

丹尼爾微微側頭，他起初一臉迷茫的聽著康奈利福吉的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等聽到後頭那句『我可不是因為嫉妒就亂說話』才總算恍然大悟。

這傢伙哪裡是不嫉妒？分明就是嫉妒的快瘋了。

這位未來成功接任了魔法部部長職位的粗壯矮個子男人，在這個時期，還並不算魔法部部長競選的熱門人士。

要知道，福吉是個看似豪爽慷概，和誰都能說到一起去的和稀泥人物，但真正和他共事過的人東歐知道：他既無才華，也無德行。

這個時候的他，唯一值得稱道的品性，就是還算有自知之明。

舉個例子來說：比如現在，明明野心都快要按耐不住了，他依然能用冠冕堂皇的話來修飾自己那一點點小私心，找一些光明正大的借口來『打擊』競爭者。

「這不行。」福吉假惺惺的憂心忡忡的說，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還揮舞著手臂，刻意加強自己的語氣：「這不行！假如鄧布利多校長擔任了魔法部的部長，霍格沃茨的孩子們怎麼辦？孩子們是巫師界的希望，他們需要他！」

丹尼爾覺得，這位福吉先生都快被自己的話感動哭了。

就好像他真的對魔法界的未來——孩子們有很大的愛心一樣。

就連習慣『貴族間虛偽客套』的大鉑金貴族，都被這傢伙弄的有點反胃了。

盧修斯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用蛇杖敲了敲地板，打斷了福吉持續不斷的憂國憂民感慨，他冷靜的評價說：「鄧布利多校長大概不會這麼做的。」

他用一種頗為牙酸的表情繼續說，「就像你說的，他捨不得那些孩子們，他愛那些孩子們。」

其實，比起『愛孩子們』這句話，盧修斯更想說的是『鄧布利多絕對捨不得，那能把自己甜膩膩的思想光明正大灌輸給下一代的好位置——霍格沃茨校長職位』。

但說的太直白，不符合他的風格。

至於敷衍福吉，盧修斯也自覺很難再說出更肉麻的話了，他於是轉而快速的進入另一個正題，「我覺得……」

他試探又帶著點挑撥的說：「比起鄧布利多校長，巴蒂克勞奇司長繼任的可能性大概更大一些。」

「巴蒂克勞奇……是啊，是啊，你說的對。」福吉難掩眼睛中閃過的一絲嫉妒，「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大人，最近的風頭真可以說是……一時無兩。梅林在上，他甚至允許傲羅部在外出抓人的時候，使用不可饒恕咒。」

他不止是羨慕還是嫉妒的低聲嘟囔著：「這真是太瘋狂了，萬一誤傷怎麼般？萬一引起社會混亂怎麼辦？他們都沒考慮過。不過，有些短視的民眾們就喜歡只看眼前。他們覺得巴蒂強勢的樣子很威風，覺得他是個英雄，是個敢於反抗強/暴的鷹派人物……但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因為巴蒂那過於放肆的舉動，魔法部究竟給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曾作為被抓捕的『食死徒一員』，盧修斯當然知道巴蒂克勞奇是個十分難纏的人物。

並且，他對此人充滿了厭惡感，在福吉隱晦的詆毀這位同樣是『部長候選人之一』的競爭者時，盧修斯心情難得的有了那麼一點點愉悅。

他眯起眼睛，那張漂亮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點壞的邪笑，「福吉，我親愛的朋友，你說的對。巴蒂就是無法無天，不過，他的弱點也很明顯……」

「什麼？」福吉激動的站起來，「什麼弱點？」

盧修斯神秘的笑了笑，然後，他突然把丹尼爾推到了前面，「來見見我的妻弟，來自美國的巫師，丹尼爾布萊克。」

雖然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競爭對手的弱點，但福吉還是聰明的把心思轉了回來。

畢竟，馬爾福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他既然開了口，那必然是可以用於交易的。為了他的『部長事業』，他願意忍受一下貴族們迂迴九曲的說話方式。

「看起來真是年少有為。」福吉奉承了一句，其實，他的視線僅僅是一掠而過，心神明顯還在剛才的話題『巴蒂的弱點』那裡。

「布萊克，這真是個熟悉的姓氏，巫師界姓布萊克的很多嗎？哦，哦！布萊克！」他這才睜大了眼睛，「馬爾福，你的意思是？」

「我今天帶他過來處理一下遺產問題，你知道的……」盧修斯露出了一個有些悲傷的表情，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裝的，但不得不說，看著漂亮的鉑金貴族臉上露出難過憂傷的神色，實在非常感染人。

他用低沉壓抑的聲線說：「你知道的，布萊克家目前大概只剩下這一個繼承人了。」

「我也很遺憾。」福吉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呃……但是，這可有點難辦啊，美國那邊和英國素來沒什麼聯繫……而且，布萊克家目前是魔法部重點監控的對象，他們一家子都是罪犯……論理，魔法部有權沒收他們的全部家產。」

「這話可太偏見了。」盧修斯義正言辭的說，「布萊克家族和馬爾福家族一樣，都是巫師界傳承悠久的家族，並且曾為巫師界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如果只是因為後代的一點行差踏錯，就否定全部，那麼，巫師界的公正何在？」

緊接著，他言辭懇切，又情真意切的繼續說：「我們怎麼忍心？假如布萊克的先輩們知道他們艱辛的付出，就換來了這樣的未來，他們在地下也一定不得安寧……」

福吉眼珠轉了轉，狡猾的開口：「是的，你說的有道理，我當然很贊同你的看法。但是，魔法部並不是我做主啊，我的朋友。」

他用一種富有深意的口氣，又一次重複了之前的那句話，「我現在，只是魔法部部長候選人之一啊！」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在要求某種利益交易。

扯了那麼多的廢話，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圖窮匕見。

丹尼爾對兩個人繞圈子的交談已經嘆為觀止了。

但到了這一刻，盧修斯緊繃的神經卻一下子放鬆了起來。

他微笑著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答覆，「親愛的朋友，我相信你的實力。魔法部的部長職位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那巴蒂……」福吉顯然對這樣『空口白話』有點不放心，又繼續追問著。

「他不會成為你的阻礙。」鉑金貴族用篤定的口吻說，「你放心。」

「好吧。」福吉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從這些貴族口裡輕易得到承諾的，他決定賭一把，轉而露出和藹的微笑，沖著丹尼爾說：「小布萊克先生，我會盡量幫你運作、爭取的。只是威森加摩那裡，還需要你自己去，讓那些老頑固們投給你贊同票……」

「謝謝您，福吉先生，我會自己努力的。」丹尼爾客氣的回答，他努力做出一個感激的表情：「這已經足夠了，真是非常感謝您。」

對於獲得一個『雖然還沒有繼承布萊克家族，但確實是布萊克家族成員的純血貴族』的感激，曾經是個小人物的福吉顯得非常自得。

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里，志得意滿的說：「那好吧，盧修斯，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可還有一大堆公事要處理呢。」

如果是過去，這樣的口氣，盧修斯絕對會給他點顏色看看。

但礙於目前所有貴族都處在被監控狀態，而他剛剛才從『食死徒』的審判中洗脫嫌疑……他只能忽略掉福吉這個小人的輕慢。

鉑金貴族能屈能伸的優雅有禮的微微欠身，就帶著丹尼爾告辭離去了。

「學到點什麼沒？」

在回去的路上，盧修斯把僅剩的耐心拿出來，像教兒子一樣的問著丹尼爾。

「呃……別直接說出自己的意圖，能多繞彎子就多繞彎子，直到把對方繞暈為止？」

丹尼爾暈乎乎的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還有嗎？」

「沒了。」

盧修斯停住腳步，轉過身，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只要你自己的籌碼夠多，wecanexchangeevery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