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清，聚靈

從葯谷回到紫木峰，葉蕭不用再步行，而是林景玄帶著他御劍飛回去。

御劍飛行，至少需要玉清境巔峰的修為，別能說現在葉蕭還沒有開始真正意義上的修行，就算是開始了，也做不到，而且，飛行所有的飛劍，也並不是隨便一柄劍就可以的。

這一次出行，葉蕭除了認得許多藥草外，見到了尚風外，還得了何景能贈送的一瓶歸元丹和一瓶渡玄丹，前者只是普通的增長靈氣的丹藥，後者則十分珍貴，是大多數修士在凝結金丹時需要用到的珍貴丹藥。

之後的日子，又和此前一樣，每天看書，鍛煉神識，還有……和林景玄請教各種問題。

鍛煉神識的道具後來又換成了一枚玉簡，玉簡里包含著強大的神識意念，葉蕭的神識一進入，往往如同被摧枯拉朽一般崩解，葉蕭於是每日開始和玉簡里的意念對抗，使得自己的神識變得更加凝練和堅韌。

期間葉蕭也數次婉轉提出修行的想法，都被林景玄置之不理，而終於，再又過去了三個月之後，葉蕭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從今天開始，我傳你上玄元虛訣！」這一日的清晨，葉蕭被林景玄叫到了房間里，說出了一句讓葉蕭無比欣喜的話來。

雖然神識可以蔓延到身體外，把周圍的環境一一反應到識海中，使自己對周圍的環境了如指掌，可在元神境界之前，神識並沒有攻擊力，也無法單純靠神識來運用法術，這就顯得很雞肋，現在終於可以得到真正的功法傳承，葉蕭連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林景玄悠悠開口說道：「人類乃是萬物之靈長，天生道體，獨得天地之所鍾，使人體兼備陰陽，五行，自成天地。自混沌初辟之後，人類秉大運而生，就有天資卓絕之輩截留體內精元，創造了流傳於凡俗的技擊之道，而後又有目睹天地間種種生命悠長的強橫種族的天資卓絕之人，在此基礎上，以大智慧創出種種修行之法。到現在，修行功法多如恆沙，數不勝數。但以我觀之，所謂的修行之術，不外乎獲得天地間的靈氣淬鍊己身，壯大神識，獲得力量。而要做到真正的長生久視，立地飛升，卻是極為艱難…….」

葉蕭聽得很仔細，連一個字都不肯漏掉。

「我宗的上玄元虛訣，是祖師郭璞陽真人所創，是修行界中有數的頂級功法，當年璞陽祖師正是憑藉這門功法飛升仙界。所以，你要勤奮不輟，不要墮了這門功法的威名！」

接下來，林景玄開始講述上玄元虛訣的心法，在講述了一遍之後葉蕭已經能夠記住大概，而後林景玄重複了一遍，再又開始一句句的講解精義所在。

雖然只是傳授葉蕭上玄元虛訣的前三重，卻也足足講解了三個時辰的時間，但凡是修行功法，越是威力強大就越是晦澀難明，往往其中一個簡單的句子就會有著好幾種不同的解釋，也正是因為如此，修行之人才需要名師指點。

好在林景玄為人雖然無稽了一點，但在講解修行方面確實是一名很好的師傅，對於上玄元虛訣的解釋深入淺出，很容易明了，而且葉蕭這半年的時間裡，每日都勤學苦讀，憑藉著凝練的神識理解了無數的修行道理，這一一對照，竟然是清晰明了，豁然開悟。

上玄元虛分為十層，分別為上清，玉清，太清，上玄，玉玄，太玄，上元，玉元，太元和玉虛十重境，上清玉清太清三重境界是練氣，玄境三重是金丹，元境則是元神，玉虛境界則是修行大成，而按照修行界一般的修行劃分法，在玉虛之後應該還有一重合道飛升的境界，不過這重境界在修行界少有人能夠達到。

而每一層境界，又分為啟聖，靈聖，天聖三重境界，總共加起來卻是三十重境界。

上玄元虛訣第一層上清境界是很基礎的呼吸吐納術，通過呼吸吐納術來吸納靈氣，煉化成自己能夠利用的力量。

葉蕭在細細思索了一番第一重的口訣之後就開始了修鍊，凝神靜氣，通過特有的吐納術汲取周圍的靈氣。

有過雞肋般的清凈訣的修鍊經驗，對於上玄元虛訣的入手也就不那麼難。

很快的，葉蕭就發現這一重的修鍊十分地容易，神識感覺到在呼吸的時候，有一種新鮮活潑的氣息隨著特有節奏的呼吸進入了口舌之中，衝下十二重樓之後進入已被開拓的頗為寬廣的經脈之中。

感受著這種活潑的氣息，葉蕭把神識放在身體內，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處細微之處都十分地清晰，沒有什麼滯澀，這些氣息在身體內形成了真氣流轉了起來。

葉蕭這個時候清楚地感覺到林景玄的用心良苦，神識的強大對於修行的作用竟是強大的離譜，在用神識引導真氣在特有經脈內循環一圈之後，葉蕭全力催動神識，真氣開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運轉，而通過口鼻吸入的靈氣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增加。

口鼻就像是一個入水口，隨著功法運轉速度的加快，入水口的速度也快得驚人，到後來葉蕭發現到吸入靈氣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自己功法運轉的速度，經脈不斷地被開拓到了一個驚人的寬度。

在功法的連續瘋狂運轉之後，靈氣源源不斷地匯入丹田之中，在丹田內不斷地積聚著，雖著神識感知中丹田內發出了一聲有若雷鳴的聲音，丹田一脹，靈氣似潮水般自丹田內洶湧而出。

再次瘋狂運轉，靈氣運送到四肢百骸的每一處經絡之中，不再固定於上清啟聖境的經脈路線，卻是直接沖入了靈聖境的經絡路線。

隨即，在神識力量的控制之下，毫無止歇地沖入天聖境。

上玄元虛訣不斷地運轉，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不知過了多久，真氣凝練越來越厚，葉蕭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內發出一連串玄奧的震動，神識感知中，經絡中的一些穴竅開始顫動了起來。

竅動，意味著玉清境的到來。

很快的，上玄元虛訣所經行的路線中的所有穴竅劇烈地跳動起來，每一次跳動都帶來一種強烈的神識上的衝擊，伴隨著一股感覺劇烈的疼痛，葉蕭只覺身體猛地一顫，一扇新的大門被開啟了來。

所有的毛孔全部打開，海量的靈氣隨之一涌而入，匯入了經絡之中，上玄元虛真氣以比上清境快了百倍的速度運轉了起來。

如果說上清境的呼吸吐納只是通過小溪來彙集靈氣的話，第二層玉清境就像是成百上千條溪流同時匯聚成了一條大河。

靈氣洗滌著身體，真氣瘋狂地運轉著，變得越來越強大。

好在經過一個月的神識鍛煉，葉蕭的神識已經變得足夠強大，催動著海量的靈氣在經絡內運行著，並不覺得多麼吃力。

葉蕭不知疲倦地修鍊著，像是要把拜師后的半年時間全部補回來一樣，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真氣的汲取變得慢了下來，最後變得聊勝於無的時候才不得不停止上玄元虛訣的運行。

睜開眼，感覺到了周圍環境中的靈氣都被汲取而空，竟是稀薄異常，葉蕭心裡微訝，在神識的催動下速度竟然快至如此地步。

站起身來，葉蕭只覺渾身說不出的輕盈，似乎隨時都可以凌空而起一樣，身體中蘊含著以前根本無法想象的龐大力量，而目光所及，一切都變得清晰靈動……

山還是那山，景色也還是那些景色，可看在眼前感覺完全不一樣，似乎，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一場新鮮活撥得多，那些草木之下，有一種葉蕭覺得親切的靈氣蘊含在其中，散發著肉眼難辨，神識卻可以清楚感覺到的本源力量。

接連突破上玄元虛訣上清境的三重境界，達到了玉清啟聖境的小圓滿境界，葉蕭心裡欣喜不已，想不到自己的修行居然如此神速和勇猛精進。

當初見到尚風時，尚風說他三個月修行到上清靈聖境已是很了不起的成就，想不到自己一開始正式修行，卻已突破到玉清啟聖境，這其中，可是足足相差了兩個境界啊，而且，尚風是修行了三個月後達到那個境界，而自己，第一次修行，不到三天的時間而已！

只是，他卻忽然忘了，神識的修行何嘗不是修行？而且林景玄的那虛靈一指所耗費的力量根本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走出了茅屋，只見屋外的空地上，林景玄正拿著一柄劍，在地上划著什麼，走近前去一看，卻見地上挖了一些小坑，一些散發著靈氣波動的靈石正擱在坑裡。

「師傅，你在做什麼？」現在的葉蕭，對於林景玄只有尊敬和崇拜，再沒有初遇時的那種腹誹心理了。

「給你劃一個聚靈陣！」林景玄頭也不回說道。

反覆的線條有著一種玄奧的感覺，聚靈陣還沒有布置好，葉蕭卻已經能通過神識感覺到虛空中的靈氣正在朝著這一處匯聚。

「師傅，我已經修行到玉清啟聖境了！」葉蕭有種表功的心思，朝林景玄說道。

「我知道！」林景玄頭都沒抬地說道。

葉蕭略有些遲疑，說道：「會不會進展太快了？」

「快？」林景玄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葉蕭一眼，淡淡道：「還沒有入門，快什麼快？」

葉蕭撓了撓頭，想不到林景玄居然會這麼說，「不是說，修為增長太快並不是好事么？境界不穩的話，容易走火入魔！」

「你半年的書都白看了？半年的神識鍛煉也都白鍛煉了？」林景玄沒好氣地說道：「厚積而薄發，就你這修行速度也算是快？慢得和蝸牛爬一樣，你以為你師傅我是那些沒什麼見識，自己修行不行還誤人子弟的傢伙？我告訴你，三個月之內，如果你不能達到太清大圓滿的境界，那就是我誤人子弟！」

葉蕭有些目瞪口呆。

「上清，玉清，太清三重境界不過是入門而已，真正的修行是從上玄啟聖境開始的，那時候才能體現出修行的艱難。你以為修行從一開始就很難么？其實修行和這世上大多數的事情沒什麼兩樣，都是易學難精……！」

「而且，我告訴你，在清源宗千年傳承中，曾有數人從開始修行到達到太清天聖境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時間！」林景玄又道：「修行這種事，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如果你自己覺得快了，那就是快了，如果你自己覺得慢了，那就是慢了！」

「多謝師傅教誨！」葉蕭十分地誠懇，但實際上被打擊得不行。不過，還不至於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