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代價為何？

無名一個人站在雲海之上，在天庭之內，這裡的視角最廣闊，周圍的仙山，地上的五湖四海，似乎都能盡收眼底。可惜，在這樣廣闊的視線中，卻無法看到青丘的所在，也無法找到哪裡是青雲山。其實，如果無名想找，想看，去鏡玄那裡一樣可以看到他想看到了。可是自從他醒過來卻一步也不敢跨進去。

看到了又怎樣，看不到又怎樣，那是阿音自己的選擇，而自己，從來都不在她的選擇之內。

無名長長嘆了一口氣，身後卻響起江小雨的聲音。

「你在想她？」

「沒有！」無名的聲音清冷疏離，不似雲淺那般嚴肅溫和。

江小雨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別的，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同無名並肩立在雲海之上，眺望著遠方。「雲淺師父曾經教導我，是為神，並不是人間的神而是自我心中的神。對得起自己的信仰，對得起自己的夢！他那個時候指著這片雲海說，這就是他的夢，讓世間永遠充斥著純白之色，只不過~」

江小雨忍不住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只不過現在的三界六道，充斥著的全都是陰暗的情愫。沒有光明，沒有純凈。」無名淺淺地接著說道。

江小雨苦笑一聲，「你知道阿音托沙曼給我帶了一句什麼話嗎？」

無名的眼神微微閃爍，狀似無意地應了一聲，「什麼？」

「她說，告訴我父上，因果循環，天道輪迴，沒有誰能逃得過！」

「沒有誰能逃得過？」無名下意識地重複著，腦海中似乎又看到了阿音那張似頑皮似認真的臉。有的時候他真的看不透阿音，那麼小小的人兒，十六七歲的年紀，心裡裝著的東西如海一般，你看不清，摸不著，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麼，會走向哪裡？也許，正如她自己所說，在她的人生中，只有濯清能決定她的航向，是善是惡？而自己，連替身也算不上！

北翼山議事大廳內，阿音大刺刺地端坐在上位，魔西聳聳肩倒也不在意，隨便坐在下首位置。

議事廳里一眾人，都詫異地看著阿音。

阿音掃視眾人一眼，淡淡開口說道，「北翼山狼族，千年以前曾歸於妖族，只不過，神族插手妖界，才導致多年來妖族分崩離析。如今之勢，三界六道皆不安寧。所謂勝者為王敗者寇，狼族盡可躲在這北翼山中苟且終老，卻也要接受永遠被別人壓在頭頂的屈辱！狐族凋零多年，赤金丹卻並未消失，如今我已憑藉赤金丹之力練就仙狐階層，假以時日，便可突破天狐。妖族千年大勢即刻重現，爾等若願跟隨，我必竭盡所能，帶領妖族成就霸業。若爾等仍願意苟且於此，我絕不強求！」

眾人面面相覷，但聽到赤金丹和天狐，仍舊震驚不已。韶樂的傳奇，即便經歷千年仍舊鮮活如初。本以為墮入魔道的韶樂不會再回到妖族，如今卻多了一個阿音，眾人心中不禁雀雀。

魔西看向阿音，只覺坐在主位上的人，如此陌生，不是阿音，也不是韶樂，而是另外一個人。

魔西愣神的時候阿音已經從主位上站了起來，魔西這才注意到，整個大廳已經一片熱鬧場面，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神情。

魔西詫異地望向阿火，低聲問道，「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阿火白了魔西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快步走到阿音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麼。阿音側頭望向魔西，魔西也正茫然地看著她。

「狼王有意見？」

喧鬧的眾人齊齊止了聲，望向魔西的時候，眼睛都閃著灼灼的期待，看的魔西一陣發毛。

「沒有！」

魔西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廢話，他都沒聽見對方說了什麼事，能有什麼意見。

大廳之內再次喧鬧起來。

阿音沒再理會魔西，邁步向外走去。

魔西直覺莫名，愣了一下快步追了上去，在大殿外面一把將阿音抓住。

「你到底說了什麼？」魔西皺眉問道。

阿音冷著臉，斜眼看著被魔西扯住的胳膊，冷聲反問，「狼王，你不服氣我們再打！如果認輸，就記住誰是君誰是臣！」

魔西猛地愣住，手上一松，阿音的胳膊已經滑了出去。

阿音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看向魔西，嘴角微揚，笑意自傲而又疏離。「你守著北翼山無非是想你的族人可以安居樂意，有個幸福安寧之所，我不會破壞他！」

魔西一怔，剛要說話，卻聽阿音又道，「只不過，我想讓他們從苟且邁向光明，僅此而已！」

阿音說罷，扭身走了！魔西怔楞地立在遠處，腦海中反反覆復響著阿音剛剛的話。從苟且走向光明？這的確是一個誘人的條件，可是如果代價是死亡，哪有當如何理解？

魔西回頭看向大殿之內，歡呼聲似乎還在，魔西突然轉身，腳下一點飛速朝著阿音追去。

「又如何？」阿音不耐地看著魔西。

「代價是什麼？從苟且走向光明的代價是什麼？」魔西灼灼地看著阿音。

阿音沒有回答，只淡淡回望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沒了清澈純真，沒了頑皮耍賴，有的是如海一般的深沉和不確定。

「這並不是你所考慮的問題！」阿音的聲音依舊很冷。

魔西似乎意識到什麼，等他想要反駁的時候，眼前卻沒了阿音的影子。

如果一個人的死可以換來很多人的幸福，你做不做？如果一個人的明天可以換來許多人的明天，你願不願？

這似乎的確不是魔西改考慮的問題，可是，他的心卻抑制不住揪在一起，疼的人心酸，疼的人想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