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靈女出世

第三章

靈女出世

正在此時，身後突然竄來一個身影。一把將玉玄抱住，玉玄反身就是一掌。不成想竟是沖開定身咒的濯清，大驚，手中力道急急收住，卻早已來不及。濯清硬生生挨了一掌，忍住胸口劇痛，死死抱著玉玄不撒手，回頭朝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智嬈大喊：「快跑，智嬈，快跑！」

玉玄又心疼又氣惱，怒斥：「你、你竟然~」

智嬈顯然明白了自己闖了大禍，淚眼汪汪地看著濯清，一咬牙捂著胸口向山上跑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濯清才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趴趴地攤在地上。玉玄此刻哪還有心思去管那小狐狸，抱起濯清急急回了道觀。

玉玄命積善關了大門謝絕訪客，並勒令他不準靠近濯清的屋子。積善不知緣由，昨夜起來的時候，只看到自己的師父抱著渾身是血的濯清，一臉憤怒。積善自然不敢多問，只躲在自己房裡，連門都不敢出。

玉玄那一掌，用了五成力。濯清雖然修行十幾載卻並沒修習內功，若不是體內仙丹護體，這一掌必定會要了他的命。

玉玄看著昏睡不醒的濯清，想起當年的情景不僅一陣嘆息。

十九年前，玉玄還只是個獨自修行四處雲遊的臭道士。一心求仙，可仙緣難覓。常鬱鬱寡歡，借酒消愁。偶然在酒肆中遇到一白須老者，正喝著醉八仙，見到玉玄之後，拉著他不放。二人從清晨喝到次日黃昏，中間談經論道，好不快活。到最後，玉玄早就神志不清，醒來后發現自己被扔在一處茅屋外，而屋內，嬰兒的啼哭，嘹亮而又撕心裂肺。

玉玄急急推開屋門，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地上躺著四個人，身體早已僵硬。顯然已經死去多時，那嬰兒被小棉被包著，正哇哇哭的厲害。

玉玄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半空中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這孩子與你有緣，本君賜你仙丹兩顆，你且助他修行！」

隱約之間，正是與自己把酒言歡的白須老者。此人正是太上老君，偶下凡間，渡化有緣之人。玉玄為孩子起名濯清，希望他身心明凈清澈，不染凡塵。自此，玉玄和濯清相依為命，形同父子。

玉玄收起思緒，又看了眼濯清，他不能讓那妖狐毀了濯清的仙緣。

智嬈受了一掌，又被玉玄的金剛咒念得險些現了原形。此刻躲在山洞中，正無助地低聲嗚咽。說也奇怪，以她百年的修行，能化成人形就已屬不易，又受了玉玄那一掌，早該神形渙散，難以維持人形才是。可智嬈只是覺得渾身疼痛，卻並未有大礙。

「沒想到你這妖狐，道行竟如此之深。」

突然傳來的呵斥聲讓智嬈瞬間警覺，蜷縮著身體，咬著牙發出低鳴。玉玄立在洞口，只覺洞內氣息異常，卻又說不清是什麼。

「此處還有何人？」

智嬈搖搖頭，又往後縮了縮。玉玄暗中運功，卻發現此消彼長，這山洞竟能壓制自己的內力。玉玄暗驚，心道還有不到一年時間，他和濯清必能修得正果。此刻斷然不能節外生枝。

玉玄想了想，沉聲說道：「既然你得了此處，就好自修行。若再敢前來鬧事，本道絕不姑息。」

智嬈聽不懂玉玄的話，只獃獃地望著他。玉玄越發覺得，此處透著詭異，自己站了片刻，竟覺心慌。見那狐狸對自己頗為忌憚，想來這次教訓一定能讓她不敢再造次。

玉玄離開山洞，行至泉眼處，想了想，設了三重結界，將那泉眼和山洞一併隔絕。

濯清昏睡了整整七日，而這七日，智嬈日日守在泉邊，晝夜不曾離開。可惜這一切濯清並不知道，玉玄告訴他，那小狐狸被他封在一處山洞內修行。只要濯清不去看她，便不會收她。濯清雖心中挂念，卻不敢違逆師父。心中悲苦，常悶在屋內抄襲經書。

青雲山東行三百六十里，有座青丘山。相傳那裡是狐族居所，常有妖狐出沒，因而人煙稀少。山中建有石塔，塔分九層，最高處便是狐族長老們議事的地方。狐族長老一共九個，一個聖尊，三個天尊，分別為上天尊，中天尊，和下天尊。位分最末的是五個地尊，分別取自金、木、水、火、土。

「靈女出世，靈力漸長，瞞不了太久啊！」沙啞之聲傳來，說話之人正是長老中位分最高的聖尊。

上天尊忙問：「聖尊有何打算？」

「還打算什麼？靈女既然出世，我們狐族必能重登巔峰，當年老祖宗在的時候，就算玉帝也要忌憚三分。」地尊中脾氣暴躁的火尊大聲嚷道。

「天狐，只是一個傳說。誰也無法預測，那赤金丹真的能幫助靈女修鍊成天狐。如果出現任何差錯，只一條謀逆之罪，也足矣滅族。」水尊不悅地打斷她。

「就你這般優柔寡斷，怕前怕后的，什麼時候才能成大事！」火尊氣嚷，起身跪在大殿之中，懇求道：「聖尊籌謀千年，試了無數靈女。這一次，總算智嬈不負眾望。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豈能放過。求聖尊恩准，派我前去接智嬈回家！到時候，九大長老聯合施法，再加上赤金丹，我就不信，智嬈修不成天狐！大事若成，就算玉帝責備，派遣天兵天將前來為難，必然也不是對手。到時候，狐族重掌妖界，看誰還敢說個不字！」

聖尊背手而立，面色沉重，不發一語。

上天尊看著其他長老澎湃的神情，淡淡說道：「你們不懂聖尊的苦心，那青雲山並非平庸之地。靈氣天成，又有修仙之人坐鎮，正好平衡了靈女的靈氣。那山中有一泉眼，與天宮瑤池同出一脈，能凈化世間妖氣。智嬈在青雲山，一則有助修行，二則可掩蓋妖氣，躲過天庭巡察。如果將其接回，不僅掩蓋不住靈氣，我們狐族自身的妖氣也會劇增。到時候，天庭必會察覺。我族必然會招來滅頂之災！」

火尊愣住，一時間也找不到話反駁，氣的一甩手回到座位上。

中天尊面有憂色，不甘心地問道：「那我們就什麼也不做，在這裡等嗎？」眾人齊齊附議。

「我們只能等！」沙啞的聲音瞬間讓大殿安靜下來。其餘長老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抗命。

此刻，殿外傳來聲響。一靈狐竄了進來，沾了鮮血的爪子支撐不住，摔在地上。蜷縮著化成十幾歲的少年，面色青紫，受傷極重。

只見他雙唇顫抖，低低哀嚎：「聖尊救命！」

聖尊皺眉不悅，手中拐杖一揚，那少年急急喘了口氣，面色緩和不少。這才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說道：「狼族又派人前來生事，我只是不小心將鮮果掉在地上便被對方一陣毒打。此時，數十人還在一層大廳，非說要提親！」

火尊氣的瞬間紅了眼睛，不管不顧，飛身竄了出去。眾人忙望向聖尊，聖尊擺擺手，並未阻止。

下天尊嘆了口氣，說道：「狼族每年都以聯姻為由，前來鬧事。聖尊，我族女子雖多，可也不能被狼族當作玩偶任意玩弄。近百年來，死在狼族手裡的女子，何以千計。我們不願開戰，多次忍讓，可狼族卻越發猖狂，再這麼下去，我狐族還有何顏面在妖界立足！」

聖尊看著地上的少年，嘆道：「靈狐，妖狐，魔狐，仙狐，天狐，修為依次增加。可如今，族內莫說仙狐，連魔狐都屈指可數！自古以來，弱肉強食，從來都是生存法則，怨不得別人。智嬈，你可知你肩上重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