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原來是女配5

仙人比修真者強，他們是能直接改變普通人的氣運，甚至以因果之力和凡人換取特殊的氣運，供自己修行之用。

仙人得窺天道，借取氣運手法也更為溫和，他們藉助仙法，取人一方面的氣運，會在另一方面補償，比如借人才氣，予人財氣；取你財氣，就會予你才氣。如此，此消彼長，氣運總量不變，對一部分人來說，也算是一種划算的買賣。

然，不是所有氣運都會被仙人借取。一般於仙人有用的，只有很特殊的氣運，比如功德之力，再比如天子之氣。但是，功德之力借取不易，就連仙人，若是使用方法不當，都會因有礙功德之力加身之人，被反噬降低修為。是故，仙人獲取功德靠的是香火傳承，他們常與凡人換取的，只有天子之氣。

如今月華與系統交換的，就是天子之氣。只是不知女主系統有沒有提示月華，她藉助系統獲得的種種便利，都是以自身氣運為代價的。

大約是不知道的。月華本來屬於已死之人，她有幸來到白國重獲新生，作為白國的神明，玄女是能操控她的生死，哪怕玄女不付出任何報酬就奪取月華身上龍氣，也不會有任何惡業纏身。

顧融觀察后，還有個有趣的發現——月華的天子之氣，快要被系統吸收完了。

作為皇帝，自己就是產生龍氣的源頭，天子之氣不會存在枯竭的現象，即使被借取部分，作為皇帝勤政愛民，受到萬民敬仰，龍氣很快就會恢復。但眼前的白帝月華，卻不屬於正常天子，她身上的龍氣，無法源源不斷的產生，只會因利用系統被消耗乾淨。

顧融猜想，大約有皇帝命的，本來應該是三皇女月華本人。但不知何故原本的三皇女被魂穿，軀殼異世靈魂佔據。而異世而來的靈魂卻沒有帝王之相，頂着皇帝的殼子，也只能藉助龍氣登基為帝，卻不會產生新的龍氣庇佑自身和皇城。

月華自然不知道自己只是個偽皇帝，她利用系統當萬人迷當的開心，而且，她用系統迷惑的，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男子，耗費的龍氣和精神力當然也更多。

妨礙一個真的皇帝，會對自身造成反噬，但遇上一個註定會被迫退位的皇帝，就算顧融真出手將之殺死，都不會有絲毫妨礙，甚至會因為順應天命，會得到一點兒功德。顧融當然沒興趣殺死月華，此時出面，只是心血來潮，想救下邵寒梅。

說到底也算是原本世界的有幾面之緣的熟人，邵寒梅意志力又非同一般的強，甚至能抵抗仙術，顧融覺得這樣的人才，真被月華的萬人迷光環洗腦了是挺可惜的。

邵寒梅身上術法被解除，他此時很是納罕。出手救了自己的人，顯然是月華的熟人，這人應該是認識自己的，看情況他和那人並不熟。一個和月華相熟，且對月華極為厭惡，自己還覺得面善的人……這人會是誰？

邵寒梅眼神落在顧融身上，先前一眼已覺對方高不可攀，但此時再看，這人分明又是一副溫柔可親的笑模樣，初見那一眼帶來的心悸，彷彿只是錯覺。這般看似溫和沒攻擊性的姿態，也是眼熟的很。然再看那人眼眸深處冰封般的幽暗，卻知眼前人只是刻意斂去鋒芒，實際的確是個無法親近的。

月華此時緊緊攥着手中的玉石鯉魚，心念急轉，回想這系統可有什麼特殊的攻擊手段。然萬人迷光環對女子沒有任何作用，她的精神力也不足以打開系統自帶的空間得到空間內種種資源。月華精神力一直以來被消耗，以後自然也沒機會得到玄女的傳承，故而，面對顧融，她竟失去了所有的攻擊手段。

顧融看向被月華當做救命稻草的東西——這種會迷惑男子心智的東西，留在月華手裏，到底是個禍害。顧融抬手，打出一道勁氣，落到月華手臂上。

「啊！」月華手臂劇痛，她忍不住尖叫起來，而後，驚叫聲陡然變調，變得尖銳驚恐——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金手指從手中脫落，被那個陌生的女人輕巧的勾到了手裏。

這個人知道神物的作用！她的目標就是神物！

月華驚懼萬分，她似乎預見到那個女人會拿着女主系統，藉助系統的特性，收服有用的人，而後和自己一般，靠着別人的幫助一步一步登上白國最尊貴的位置，成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人。

不，不一定，也許這個人不知道神物的真正作用，神物已經認她為主，這個女人肯定用不了的！

月華努力剋制住心中的恐慌，她心思急轉，想先穩住顧融。

「閣下，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手中的，是白國皇室世代相傳的神物，也是只有歷代君王才有資格佩戴的信物。你若是想將之據為己有，就是與整個皇室為敵！請閣下三思，你要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被通緝，還是將孤的信物還回來。」月華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穩。

顧融笑起來：「你怕是不知道，這東西，雖然是神物，卻已經埋入皇陵很久了。後來，公孫相國一家盜取皇陵時，將之帶出來，可惜遺失了，這東西就被撿到它的人贈與他人，那人又贈與你，這麼一看，幾經轉手，這也不完全算是你的東西。」

「何況，呵，這是白氏皇族的信物，你有什麼資格，以白氏皇族信物的主人自居呢？」

顧融的聲音落下，月華眼睛倏然瞪大，她渾身忍不住發起抖來。

這人是什麼意思，白國皇室的信物，自己沒有資格擁有？她知道什麼！她難道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月華？

不，不會的，魂穿這回事，別人怎麼可能想到，這人一定是在信口開河。

月華不斷催眠自己，可是心底的恐懼還是不斷擴大。

與月華截然相反，一旁的邵寒梅將顧融所言在心中咀嚼了一遍，眼神倏然冷厲，像是不敢置信似的看了一眼顧融，仔細對照顧融眉眼輪廓，竟真的和記憶中某人重合起來。

邵寒梅神色變得很是複雜，這可真是想不到啊，這個人，最真實的模樣竟然是這樣風華絕代的嗎？這麼些年，她藏得可真深。

月華萬不會承認顧融所言，只氣急怒叱：「孤就是神物的主人，是神物自主選擇孤為主！孤就是神選之人，是命定的天子！你好大的膽子，不僅潛入皇宮，還打算竊取神物！你難道不怕神明降下懲罰嗎？」

神罰？

月華自己都不相信這個世界有神存在，但凡她對本世界的神靈有一點敬畏之心，也不會把神的使者，國師的弟子引誘墮落。此時月華也是慌不擇言，想用本世界原住民敬畏的神靈來恐嚇顧融。在月華看來，這些土着迷信愚昧，就算不畏懼皇權，也一定會畏懼並不存在的所謂神靈的懲罰。

然而，顧融本就已晉陞為神祇，哪會畏懼什麼神罰。

顧融沒有理會月華所言，只把玩着手中的紅色鯉魚，她的神識探入女主系統中，探測到了系統中所帶的空間。

系統中有一部分初級修真功法，還有些簡單地於修行有用的藥草丹藥，甚至還有顧融眼熟的能延長時間的延時器。那延時器此時屬於無主之物，需要實力達到一定的修真者才能祭煉成功，而系統空間中的功法，藥材，也能讓擁有空間的人修鍊到能煉化延時器的程度。

顯然，這些東西都是玄女為了自己的後人準備的。只可惜這麼多年來，沒有白氏皇族將系統真正的作用發掘出來。更有似月華這樣的人，竟然將一個傳承術法的道具，硬生生的變成了自己謀私的工具。

探知清楚系統的機制，顧融把系統中芥子空間以及內里所有物品轉移到時空魔方中收納起來。而後，她將系統中簡單地仙法禁制抹去，用一道勁氣震碎了手中的玉石鯉魚。

玄女製作的培養傳承者的紅玉鯉魚，已經成為對普通人有害的精神操控類系統，如此，當然不能遺留此物為禍人間。

失去仙術支撐的玉石鯉魚，很輕鬆的就被震成粉末。

紅色的玉粉從袖長白皙的指間漏下，月華看着自己的金手指就這麼化為烏有，頓時眼前一黑，心口泛起一股腥甜，竟是硬生生的急暈了過去。

當然不止氣急攻心，顧融抹去系統內仙術時，一道將月華與系統的精神聯繫也抹去了。月華作為一個凡人，一直超過自身能力的使用系統，靈魂力量早就不穩定，如今被強行斷開了與系統的聯繫，瞬間神魂宛如被撕裂絞碎一般，加上又氣又驚，急怒交加，遂吐血暈倒在地。

月華暈倒后，修整片刻后酒意全消的邵寒梅，只冷漠的看了一眼這位凄慘的帝王，就站起身，優雅的整理好衣衫，對着顧融深深地行了一禮：「多謝顧女公出手相救。」

「不用，我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毀掉月華手裏的神物，救你算是意外。」顧融不以為意道。

邵寒梅見顧融並沒否認他的稱呼，心中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一時感觸頗為複雜，打量了顧融兩眼。

大約是清楚了顧融的底細，原本心中對方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認知徹底瓦解，忍不住喟嘆道：「那……信物，本就是屬於你的，你毀掉它，甚好。」

與其說是神物，或是皇族信物，不如說是妖邪之物。神物乃庇佑世人之物，不會像月華手裏的東西一樣，只能迷惑人心，擾亂人倫。

邵寒梅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刑部尚書管轄的部門，就有專門的情報機構，他自然清楚公孫珏身邊死士阿九的來歷，還因為名義上是月華的身邊人，也清楚公孫珏送給月華紅玉鯉魚的始末。在他看來，那紅玉鯉魚，的確原本該是顧融之物。

至於一個愚忠的死士阿九是怎麼變成如今高冷出塵的世外高人的，邵寒梅猜不透，也不想深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自己就有不為人知的過去，他明白，而對於別人的過去，還是別太過好奇為妙。

猜到顧融是原本的死士顧阿九，邵寒梅開始重新估算顧融的武力值，看在對方徹底救了自己一回，讓他免於成為月華傀儡的份上，邵寒梅沉思一下，勸慰顧融：「顧女公，我看您還是去拜訪一下國師大人吧，國師是清修之人，她的脾性很好，以您的能力，與之交好應該是很容易。與國師交好后，您需得注意一下國師的那位弟子。他那位弟子，林岫玉，看似也是清修之人，只是，手段卻層出不群，他自降身份與月華廝混，若是不防範，怕是與你不利。」

聽到邵寒梅仔細為自己考量的勸慰，顧融心裏一暖。

上一世她和邵寒梅不熟，只覺之人有些邪性，但處事卻極為圓融。顧融原以為她是皇太女的下屬，但邵寒梅能藉助月華之手處理了皇太女，想來他原本是與皇太女有深仇大恨的。

這樣一個潛伏在仇人身邊將仇人弄死，與月華虛與委蛇卻一直能保全自身的人，可謂智慧心性都不差。這樣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沒想到倒有副俠義之心。

他去探查顧融遭遇大火的宅子時，與公孫珏交談言辭冷厲，那分明是替他並不熟悉的死士阿九感到惋惜。當時顧融在暗中看得清楚，就覺得這位刑部尚書身上的俠義之氣深藏不露，倒是比公孫珏這位自詡俠士的貴公子真上兩分。

現在看來，她是沒看錯對方。

對於善意，顧融也不吝於投桃報李，遂對邵寒梅道：「我帶你離開皇宮，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國師，我會去拜訪。月華這裏你也勿需擔心，她心神動蕩，今晚上的事情，明早她就該忘光了，你只管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好。」

月華和系統的聯繫被強行切斷，因靈魂動蕩，記憶力也會產生一些錯亂。顧融又用自己的精神力加以干擾，今晚的事情，大部分，月華會忘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