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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格,你這個行為不對啊。」

李司長打通格潤電話是幾個小時之後,這時候她剛從Nordstrom里出來,兩隻手上幾乎都是袋子——不得不把東西放在地上才能空出手接電話的姑娘帶着喜悅的笑容跟李司長打了個招呼,然而對方第一句話就是含着不滿的指責。

這直接導致格潤的臉唰地拉長了,掛了電話拎着袋子就往街邊走。

冊那,一個司局級,也敢跟她甩臉子。

格潤已經覺得這個世界不是自己出國前那個世界了,最起碼出國之前是沒人用這樣的態度跟她講話的。她不由得因此擔心起了還在國內的葉栗爺爺——那個直接關係到葉栗和她的地位的大大大大大靠山。

真沒事兒吧。

格潤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立刻便有一輛停了下來。

「晚上好。」

女司機和她打了個招呼:「去哪兒?」

「最近的酒店,五星的那種。」

她瀟灑地將袋子往裏一扔,坐在後座,繫上安全帶:「現在紐約的女司機也需要漂亮才能上崗了嗎?」

司機笑了一下:「不,他們主要還是看技術。」

技術。

格潤看了眼比起一般計程車而言有些逼仄的空間,笑得有點內涵:「格鬥技術?」

車身微頓,旋即便有細微的機械鎖死的聲音密密麻麻地響了起來。格潤手指彈了兩下玻璃,發現幾乎連一點聲響都彈不出來。

「軍方出品,質量還不錯。」

司機摘下頭套,露出了顯眼的紅髮:「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在車裏來硬的,瓷器姑娘。」

她說:「有人說過你的皮膚有點過於蒼白了嗎?」

「沒有,國內的話,大家都還挺喜歡的。國外的話我暫時只去過英國,嗯……我想你應該明白的?」

「哦,英國人。」她又說:「曬不到太陽的可憐蟲。」

氣氛微妙地頓了一下,使得車內的兩位女性都暫時不知道找個什麼話題來繼續。格潤從袋子裏掏出自己剛買的鞋,揮了揮。

「不介意我試穿一下吧?」

紅髮司機攤攤手,格潤便開始穿上了那雙剛買的紅底鞋。

「這鞋看起來應該挺疼的。」

「疼不過我受傷的心。」格潤踩了踩,感覺還不錯:「不過相比起來心更疼應該是你們吧?羅曼諾夫探員,呃,我其實比較喜歡叫你寡婦。」

「你知道我。」

被叫了名字的美人似乎並無不悅,反而彎起了嘴角:「看來你對神盾局有些了解。」

「在你把所有資料解密之後,我看了一部分。」格潤說:「很精彩。」

「於我而言這並不是什麼誇獎的,」娜塔莎·羅曼諾夫一邊駕駛着車輛一邊說:「雖然我想我能夠理解你的意思。」

「形勢逼人,雖然說是下下策,但是已經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多了。」

格潤托著下巴:「而且冒着生命危險去做這些,最後還免不了要受到非議。能做出這樣的選擇本身就值得別人欽佩,寡婦。」

此時車停在十字路口,寡婦回頭看了她一眼。

「因為我知道我在為了誰而做選擇。」

「這很高尚,」格潤將舊鞋子塞進袋子裏:「很多人碌碌無為了一生,都沒能找到過讓自己為之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事業來。」

格潤就這麼假惺惺地誇了寡婦一路,而寡婦在那句「她知道自己在為了誰做選擇」之後也就在其他無關緊要的地方繞圈子。等到了目的地后,格潤拿着一堆東西下車,對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巷子口感嘆了一句。

「很有電影的感覺。」

黑寡婦不置可否,開了其中一扇門。

格潤乖乖地跟了進去,一方面是發現自己應該跑不了,另一方面是覺得抱着這麼多東西逃,累贅得很不說,而她又是絕對不可能扔掉的,所以不如乾脆先進去再說。

反正也不能對她做什麼,如果神盾局真的像披露出來的資料那樣的話。

她踩着紅底鞋一路走在黑寡婦身後,鞋跟敲擊着地面。規律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顯得毫無聲息的黑寡婦異常地輕靈優雅。

格潤想了想,記起她以前似乎是個芭蕾舞演員?

怪不得,連走個路都那麼好看。

「事實上,神盾局對於一個新的超能力者的出現是具有一些戒備心的,尤其是在這個人來自的陣營和我們明顯並不一致的時候。」

寡婦突然停了下來:「所以,即便在結果上做了同樣的事情,他們,」她在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也還是會持有一定的保留態度。」

「所以呢?」

「但是,復仇者聯盟會不一樣。」寡婦回眸,笑了一下:「我想你以後會發現這點的。」

格潤眨眨眼,感覺自己簡直被寡婦的微笑蕩漾到了。然而她的理智還是存在的,並且緊緊跟隨上了寡婦的步子。

「我並不確定我會有發現這點的機會。」

「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下定論是一種很容易讓自己尷尬的行為,小姑娘。」她站在一扇門外:「以我90多年的人生經驗這樣勸告你一句。」

然後她推開了門。

和很多人第一次見超級英雄的情況完全不同,格潤完全沒有後來科爾森探員所分享的「我感覺他(美國隊長)的全身都在發光」亦或是弗瑞所謂的「哦,就是一群人形自走炮而已」的想法,唯一覺得有什麼不同的就是,這個地下會議室里冷氣開得比較足。在紐約當時的燥熱天氣里,這樣鋪張浪費直接開到了18°讓人一腳踏入晚春的感覺實在是讓怕熱動物格某心生好感,並且連帶着身上的黏稠綠色植物分泌液都沒洗乾淨的矮富帥都順眼了很多。

這個想法真是可怕。

格潤將袋子堆在角落裏,環視了會議室里的各位,並且和腦子裏的超級英雄們的資料一一對應了起來。

一臉不快的矮富帥鋼鐵俠,低頭檢修弓箭的射擊小能手鷹眼,還有一個蹲在牆角的大概是中二使者猩紅女巫——她在索科威亞戰役後幾乎是一戰成名,聽說本來是為了向矮富帥復仇的,結果不知怎麼就被騙到的復聯里。

所以她跟矮富帥的恩怨是已經解決了嗎?

「嗨。」

格潤被從天而降的聲音嚇得腿一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椅子,回過頭便看到了一個通紅的披風俠。她咽了咽口水,有點懷疑地回了一句。

「……嗨?」

懸浮在空中的披風俠歪了歪腦袋,格潤想他大概覺得自己應該很可愛:「很高興遇見你。」

她該說什麼?

Nicetoseeyou,too?

然後呢,就向著小學英語課本的套路一路走下去嗎?

「Wow,Green.」矮富帥的聲音這時候響了起來:「原來你是會按照正常的禮儀來和別人打招呼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

格潤說:「突然間出現在我窗外的變態,就絕對不會了。」

鷹眼挑了挑眉:「內幕來了?」

寡婦瞥了他一眼。

格潤和矮富帥都用一種不友善的眼神打量起了對方,尤其是在這兩個人對彼此都沒有任何好感的情況下——格潤此時覺得很冤枉,她一直沒想明白除了在索科威亞擅自動了手可能對這些人造成了點影響之外,是哪裏需要讓這個矮子要飛到她窗戶前破窗而入來找她談心的。

不過聯想到這個矮子的家庭背景,她大概有了點了解。

他爸就是個**的人物來着,所以應該說……怪不得?

鷹眼和寡婦兩個人坐在一邊看着站起來的一米七的亞裔姑娘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用身高傲然地壓制着眼前名震全美的花花公子,而名叫旺達的新復仇者依舊默默無語,偶爾抬起頭看看房間里詭異的氣氛。只有披風俠時不時圍着這兩個人轉圈,但也不說什麼話。

「娜塔莎,」最後披風俠忍不住對着寡婦問:「他們發生了什麼嗎?」

寡婦聳聳肩:「你可以自己搜一下,幻視。」

「好吧。」名叫幻視的披風俠閉着眼睛不知道感受了什麼:「所以是斯塔克先生,你找上門去打架打輸了是嗎?」

「幻視,我必須要糾正你的觀點。首先我並不是去打架的,其次我並沒有輸。」

矮富帥轉頭說:「我做得最不那麼合適的可能就是切了塊玻璃落地而已。」

「Wow,破窗而入。」鷹眼說:「斯塔克,這不像你。」

「是她先冷落我超過十分鐘的,只為了和她所謂的閨蜜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等等,」剛剛坐下的格潤跳了起來:「我以為你只是破窗而入罷了屎大顆先生,沒想到你還監聽了我的電話?Excuseme?」

「我沒想聽這東西,是你酒店的隔音太差了。」

「我住的是保密房!」

格潤簡直火冒三丈,四處看想找個趁手的傢伙。幻視依舊一臉迷茫,而猩紅女巫則拽了拽幻視的披風,不讓他往前靠。房間內的氣氛沉默極了,尤其是在格潤已經怒極反笑,而讓她怒火中燒的傢伙還一臉無所謂的時候。

「……Green小姐,別那麼嚴肅好嗎。」斯塔克在寡婦和鷹眼的眼神下咳了一聲:「忽視這些小細節,我想我們還是可以……」

一團火撲面而來。

驟然出現的火焰瞬間觸發了火警系統,隱藏在天花板上的水霧密密麻麻地撒了下來。鷹眼扯了塊桌布蓋在了寡婦、旺達和自己身上,順便留出了點地方給幻視。

至於中間那兩個人,暫時就沒有管。

「這似乎不太好。」寡婦說。

「我只是不想打擾他們解決私人恩怨。」

鷹眼義正言辭地說:「旺達,再往裏縮一點,幻視擠不進來了。」

這點小插曲,當時的格潤並沒有聽到。她主要的精力完全集中在了如何給斯塔克先生一個小小的忠告上。

這並不容易,尤其是在復聯的秘密地盤上。

而她目前還是一個外來者。

在火警刺耳的響聲中,已經完全不在意所謂的影響和後果、打小就沒這麼被冒犯過的黑髮姑娘動了動手指。幾乎在同時,斯塔克踢開了自己的行李箱。

「喂等等。」

鷹眼終於覺得不對:「我以為我們應該有更……」

此刻,有人破門而入!

幾乎是同時,格潤被人直接甩到了門外,而伴隨着這股巨力的則是一個人異常嚴肅的聲音。

「我聽到火警響了,為什麼全體都……」

說話的人聲音戛然而止,過了半晌,一個金髮藍眼的青年退出了門,看了看濕淋淋的、貼在牆上的格潤。

「……G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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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沒有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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