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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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建國認識畢業前只是一位老師的董副校長,見到他出現在自己家,臉上浮現一絲驚訝。

「董老師?」

賀建國剛問了一聲好就被董副校長打斷:「建國同學,你來得正好,你勸勸金教授吧。」

「勸什麼?」

齊淑芳回答道:「董校長來給老師送工資,就是國家補發的工資,然後想聘請老師回學校繼續執教,老師不想去。」

賀建國一聽,立刻明白了來龍去脈。

他眉頭皺了皺,並沒有依照董副校長的意思勸金教授接受返聘回校園教書育人,而是對董副校長道:「既然老師不願意回去,那麼就請董校長見諒,彆強人所難了。」他一聽齊淑芳口呼董老師為董副校長,也跟著改了口。

「你……」董副校長捨不得呀,金教授可是這個專業的頂尖人才,曾經在海外深造,是國內許多人都比不上的。

賀建國微微一笑:「老師這把年紀回去也是該退休了,確實沒有精力再教書。董校長,請您體諒體諒老師。不過,老師之前整理了不少和這個專業有關的資料,我抄過一份,您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帶走給新的老師作參考,或許有點用。」

董副校長嘆口氣,看向金教授:「您老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金教授點點頭。

他心意已決,決不回去。

董副校長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您的工資以後按照退休工資來發放,您的房子是由政府出面,說退還給您。」

「住在我家的居民搬走了嗎?」金教授冷不丁地問道。

他回上海時特地去了自己家一趟,自己的家早已面目全非,裡面擠擠挨挨不知住了多少戶人家,料想裡面早已是胡亂隔間、胡亂搭建。他連進去都沒辦法,幾戶人家同住,你認識我,我認識你,他這個原來的主人在他們眼裡是個陌生人。

董副校長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雖然國家說要把金家的宅子還給金教授,但住在裡面的居民沒有去處,根本就不願意搬走,反而還把上門通知他們的工作人員趕了出去。

金教授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

「在這種情況下,我回去幹什麼?連收房子的想法都沒有了。」學校是一塊傷心地,房子也是個傷心地,瀰漫著點點血色。

「是老師和師母的房子,老師和師母為什麼要放棄呢?現在因為住了很多人沒辦法收回來,不代表以後沒有機會收回來呀!」齊淑芳想起幾十年後上海市的房價居高不下,放棄太可惜了,哪怕留著以後收租給二老當生活費也是好的呀。

金婆婆贊同道:「淑芳說得對,現在我們不想回上海,就由著那些鳩佔鵲巢,等我們回去了再把房子要回來。我們自己家的房子憑什麼不要?」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切,家人的生命、十年的人生、累積的財富,統統都沒有了,國家這麼對不起他們,退還房子是應該的,而且只佔據了自己家失去的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是不值一提,也不能便宜了國家!

金婆婆恨啊,恨上面的政治鬥爭拿他們下面的人命不當一回事,她沒那麼寬廣的胸懷原諒一切,絕不會讓國家佔一點便宜。

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為國家,就佔據大義之名。

金教授當然聽自己妻子的話,「就這麼說定了,麻煩董副校長回去替我們說一聲,請住在我們家的居民儘快搬走,如果我老頭子得空回上海見到房子里有人,就別怪我老頭子攆他們出去。」十年了,可他還記得那些人的長相,當時為了佔據自己家的房子,現在住在自己家的不少人爭著搶著批。斗自己老夫妻,憑空給自己夫妻增添了許多根本就不存在的罪名。

董副校長本來就是送補償來的,而且金教授和金婆婆的要求並不無理,自然是答應了。

金教授不願意回校,他這一趟算是無功而返。

董副校長不是沖著金教授一個人來的,還有別的聘請對象,因此離開賀家后就去那些人家拜訪。那些人有九成人雖然吃了很多苦,但是沒有金教授「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的性格,一聽說國家需要他們培養人才,立刻整裝待發。

這些,卻是后話了,暫且不表。

金教授在董副校長離開后,直接從工資里數出四十沓大團結,往賀建國和齊淑芳跟前推了推,「你們不是欠著小薛四萬塊錢嗎?這裡就是四萬,你們拿去還了。」

「老師,怎麼能要您的錢呀?」上次拿一萬塊錢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金教授聽了齊淑芳的話,笑道:「我和你們分這麼清幹什麼?這麼多年我和你們師母全靠你們兩個養活,不也沒跟你們客氣?這錢留在我們手裡沒什麼用處。再說,我們手裡還有三萬美金,就是買了房子也花不完,以後天麗月月都會寄生活費。小薛好意幫你們買房子,你們也不能欠債太久,先拿去還了,以後我們要是有用錢的地方再問你們要。」

雖然不知道金天麗這些年經歷過什麼,整個人變了很多,有點目中無人,也有點盛氣凌人,但對他們老兩口還是不錯的,主動提出帶他們出國,也沒要自己老兩口名下的財產,是自己老兩口為了杜絕後患而主動轉讓給她。

所以,金教書不擔心金天麗不寄生活費。

齊淑芳看向賀建國,這麼大的一筆錢,她不想擅自做主。

一萬塊錢還好點,四萬塊?

她手裡那筆黃金都賣掉,現在也賣不到五萬塊錢。

賀建國沒跟金教授客氣,笑嘻嘻地收了下來,「那就多謝老師,我和淑芳先把大姐的錢還了,以後掙的錢給老師和師母花。」

「這才對。」金婆婆一笑,心裡很舒坦,覺得賀建國沒把自己當外人。

一家人嘛,過日子當然要一起努力,單靠賀建國和齊淑芳兩個人一月比不上金教授的二百多塊錢?夠幹什麼呀?還債不知道得還到猴年馬月。

金婆婆選擇性地忘記了大四合院每年租金就有六千美金的事實。

「這麼多錢,咱們收下來真的好嗎?」金教授和金婆婆照看四個孩子的時候,齊淑芳跟著賀建國到了廚房,小聲問道。

「沒事,咱們不收,老師和師母肯定以為咱們沒把他們當成一家人,這樣的話,在一起生活,老師和師母心裡也會不舒坦。」賀建國利落地洗完幾個蘿蔔,拿著蘿蔔擦子把蘿蔔擦成絲,「以後好好對待老師和師母就行了。」

齊淑芳重重點頭,表示一定善待二老。

她心裡想著,金天麗似乎提過金婆婆因為金教授姓氏的關係,加上結婚時金教授曾經送她一對很厚重很古樸的黃金龍鳳手鐲,所以一直比較喜歡金首飾,可惜在家裡遭劫的時候,金手鐲就被人給擼走了。自己手裡正好有黃金,找合適的機會請金匠給金婆婆打一套首飾是很不錯的主意,首先,得查清金婆婆的喜好。

賀建國聽她這麼說,沉思片刻,「師母確實戴過一對金手鐲,從來都沒離過身,我還記得那個款式,明天我給你畫下來。可能細節難以還原,但大概的款式依稀在眼前,上面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龍鳳之間是個浮雕的雙喜。」

「好極了,你別忘了畫啊。耳環戒指什麼的你還記得是什麼款式嗎?」

「這個倒沒怎麼注意,師母一直戴著的只有金手鐲,我聽老師說過,還是舊時候的款式和重量,四兩一隻,很寬很厚,目測很重。」

齊淑芳豪氣地道:「咱們是缺錢,可咱們不缺給師母打首飾的金子!」

四兩一隻,兩隻八兩,按舊制,也就半斤,半斤八兩嘛!

賀建國笑了笑:「別急著打,趕明兒我問問老師,如果能還原當初金手鐲的款式就更好了,打出來的更有意義。」

「嗯!」

晚飯後,賀建國在家看孩子,齊淑芳去給薛逢送錢,薛逢頓時嚇了一跳。

「淑芳,你哪來的錢吶?這可不是小數目。你該不會去搞什麼投機倒把的事了吧?我跟你們說,雖然為了促進經濟發展,上頭隱約透著改革的意思,不少人漸漸大著膽子地私下交易,但具體的政策還沒下來,你和建國別因小失大!」

齊淑芳笑道:「誰搞那個呀?我和建國現在的身份,能搞嗎?這是老師的工資。」

薛逢恍然大悟:「是了,現在平反的工作人員會補發工資。金教授以前拿的是一級工資,相當於行政7級,十年下來確實有好幾萬了。」

齊淑芳忍不住豎起拇指,她的消息真的很靈通呀。

薛逢不客氣地把大團結掃進帆布挎包。

拍拍鼓鼓囊囊的挎包,薛逢笑道:「我以為你們還得幾年才能用房租還清,哪知道你們的運氣這麼好,不到一年就全部還清了。金教授那個女兒,在首都里停留了這麼久,沒給你們惹麻煩吧?我看她,不簡單吶。」

齊淑芳笑道:「要是簡單,能那麼快在國外站穩腳跟並且順利再婚生子?她來就是探望老師和師母,很快就走了,沒給我們帶來什麼麻煩。」

就是自我感覺高人一等而已,看在金教授和金婆婆的面子上,暫時不計較。

薛逢摸了摸下巴。

過了良久,她問端起茶碗喝水的齊淑芳:「金天麗有沒有詳細說過自己在國外的遭遇?」

「沒有,怎麼了?」

「她就這麼理所當然地接受金教授和金婆婆的贈予?」金教授和金婆婆在國外的資產雖然不是特別多,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涉及到國外,引起了有關部門的注意,薛逢也靠著自己的門路得到了信息。

齊淑芳遲疑一下:「不能這麼說吧,是老師和師母自願給她的,她自己沒提過。」就算她不喜歡金天麗的性格,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金天麗唯利是圖連父母的財產都不放過。

薛逢冷笑:「如果她沒有這個意思,為何隨身帶有專業的律師?」

「律師是她帶來的?」齊淑芳大吃一驚,她以為是金天麗在首都找的,因為律師並不是外國人,牽扯到金教授和金婆婆的財產,她和賀建國都沒接觸,擔心讓人浮想聯翩。

「金天麗帶了不少人,一個開車的司機、四個保鏢和兩名專業的律師,司機和保鏢是美國人,律師則是美籍華人。」薛逢早就打聽到了具體情況,「她到了首都之後沒閑著,曾經去拜訪過美國駐首都聯絡處主任。」

「有這種事?我們倒是真沒注意。」

美國駐首都聯絡處主任相當於後來的駐華大使,現在兩國還沒遞交國書正式建交,所以還沒有駐華使館,也沒有駐華大使。

薛逢道:「難道金教授他們也沒說?」

「沒有。老師和師母應該也不知道,因為除了第一天說些別離之後的事情,其他時間金大姐來我們家都沒有和老師單獨說過話。」她為什麼這麼確定?是因為金婆婆把自己夫妻和金天麗單獨說話的內容告訴自己了,不然自己不會在金天麗跟前說翡翠是薛逢送的。

帝王綠翡翠圓珠項鏈確實來自薛逢,翡翠手鐲卻是從陳寧手裡買來的郁家之物,耳環和戒指都是自己另外配的,好不容易才配成一套。

「她丈夫是誰,你們知道嗎?」

「沒說,她沒說,老師和師母也沒提過,到底是美國人還是華人,我們都不知道。」

「這就奇怪了。」

「我也覺得挺奇怪。一般來說,她嫁人生子,嫁了什麼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應該跟老師和師母說說才對,可是她根本就沒提。我和建國不好意思開口問,老師和師母問過一次她沒回答就沒再問第二次。」

「沒回答?」

「算是,也不算是,當時師母問時,一句話里有三四個問題,她回答了其中兩個,把有關自己丈夫兒女的問題忽略了,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賀建國說金天麗以前是很爽朗大氣的人,雖然她很嬌生慣養,但大是大非分得很清楚,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可能在這十幾年裡吃了不少苦頭吧。大家都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她無意多說的時候都沒有尋根究底。

薛逢抱著胸,左手食指輕撫著自己紅艷艷的嘴唇。

「有古怪。」

齊淑芳笑了笑:「古怪嘛,肯定有,但她不想說,那就不問唄。」

「改天我找人幫忙查查,凡事心裡有底才不會在事到臨頭的時候手忙腳亂。」薛逢閑極無聊,很好奇金天麗的變化,有心查個明白,以免給自己妹妹留下後患,別看金教授和金婆婆把所有財產都給金天麗了,可手裡畢竟不是一無所有。

「謝啦!姐!」她不好出面,薛逢是最合適的人選,她也想知道真相,好也罷,不好也罷,自己都有個心理準備。

在薛逢找人調查的時候,十二月份,上面召開大會,緊接著改革開放的政策出來了。

出來不久,賀建國就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到單位交了工作方面的報告,趁著周末回老家看情況。

包干到戶是他向賀建黨提出來的,效果好不好,自己一定要親眼看見成果,才好寫成報告向何書記建議往各處推廣。

改革開放,首先就是對內開放,而對內開放就是先把農村經濟搞上來。

賀建國在首都出差的時候可沒閑著,他都把改革開放的政策研究透了,暗暗慶幸自己老婆的先見之明,率先讓賀樓大隊成為改革開放的源頭。

「好!好!好!」賀建黨一見到幼弟,高興極了,眉頭舒展,滿面紅光,「老三,如果我沒聽你的話,哪能重新得到大家的敬重?包干到戶真是太有好處了,我看,只要大伙兒勤快點,完全可以解決溫飽問題。我和你嫂子多干幾年,賣了餘下來的糧食,慢慢就能把債還清了。」一千多塊啊,想到自己家欠下的這筆債,賀建黨就嘆氣。

雪上加霜的是,大兒子複習了那麼久,最終高考落榜,反倒是二弟家的大侄子考上了省會的一所大學,八、九月份就去報名上學去了,剩下自己兒子在家務農。

但想到今年的收成,賀建黨很快就拋開了這點鬱悶。

玉米、稻穀、紅薯等糧食產量本來就高於小麥,現在承包到戶,各家各戶侍弄得十分精心,跟愛護自己孩子一樣,秋末收上來一稱,簡直是大豐收,比以前的產量多了不少。

交過公糧后,家家戶戶都有不少餘糧。

公糧只需交兩成左右,剩下八成都是自己的。

賀建黨家十六畝二分地,收了四千多斤玉米、六百多斤稻穀和上千斤的紅薯,幾十斤棉花,交過公糧還剩下好幾千斤的糧食,一年的口糧都夠了。

家家戶戶都如此,最重要的是自己不用成為生產隊的倒掛戶,年年受批評。

之前有人不太樂意承包土地,現在嘗到了甜頭,誰都不想回到集體勞動的過去了,人人見了賀建黨都會主動問聲好,簡直把他當作再生父母,詹仁喜死亡的陰影早就不知道被他們扔到哪裡去了,誰也不提詹仁喜之死是因賀建黨而起。

賀建國笑道:「我說我一路走過來,怎麼那麼多笑臉對著我。」

賀建黨感慨萬千:「那是因為我託了你的福,造福了賀樓大隊的所有社員。別說,老三,你這包干到戶的主意真不賴,豐收后,我受到公社的表揚,去了附近好幾個大隊講述包干到戶的好處,好幾個大隊秋後都搞家庭聯合承包制了。」

「恭喜大哥。」

「多虧了你,應該我謝你,你不但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還替我出這麼好的主意。」

「我們是兄弟,這麼客氣幹啥?」

賀建黨笑著點頭,不再跟弟弟提這個謝字。

看著大哥不過四十餘歲就兩鬢斑白,看來詹仁喜的死亡對他的打擊很大,賀建國想起臨來前齊淑芳的建議,「大哥,小榮沒考上大學,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在家跟我種地唄。咱們鄉下人,不上個好學校,哪有機會去城裡?」

「這件事以後再說。大哥,你有沒有想過發展副業?」

「什麼意思?」賀建黨問道。

賀建國正色道:「就是一方面種植經濟作物,一方面搞養殖。物資多麼匱乏,根本就不用我多說,現在沒有集體勞動了,家家戶戶都是各人干各人的,養殖也好,種植也罷,都沒人再來指手畫腳說這個不能養,那個不能種。大哥要是只種糧食,就憑那七八分、八。九分的價格,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債?我和淑芳不急,別人不見得不急,誰家都有用錢的時候。」

賀建黨心中一動,虛心地道:「你仔細跟我說說。」

「淑芳比我有見識,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現在國家要落實改革開放政策,首先對內改革,就是想把農村經濟搞上來,她建議你和二哥留幾畝地種糧食夠吃就行,其他的地都種經濟作物,什麼是經濟作物?棉花、花生、大豆等等都是。淑芳的意思是,種棉花,棉花價格很貴,一公斤四五塊錢,一畝地收一百公斤棉花,大哥你算算有多少?」

「四五百塊錢!」賀建黨脫口而出。

「是呀,一畝地棉花賣四五百塊錢,十畝地呢?是四五千吧?就算去掉一半的本錢,最後也能凈賺二三千。何況本錢根本用不了一半。」賀建國早就算過這筆賬了,頂多去掉千塊的本錢,凈賺三千都是少說的了。

賀建黨聽得心頭一陣火熱,眼睛放著精光。

「種棉花……種棉花……」賀建黨喃喃自語,背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坐回原位,「搞養殖呢?養什麼比較好?」

賀建國笑道:「雞鴨豬羊都可以養,各個城裡的家禽肉蛋都是供不應求,餵雞餵鴨可以賣肉,也可以賣雞蛋鴨蛋,雞蛋現在一個五六分錢吧?積少成多。不過,大哥不用著急兩樣都下手,先把棉花種出來,有了本錢再發展副業不遲。」

賀建黨一拍大腿:「好,我聽你的,明年就先種棉花!」

要真是像賀建國說的,一年自己家就能還清債務了。哪怕賺不到兩三千,只賺一千來塊錢也行,負債纍纍的感覺很不好。

賀建黨這一輩子,就沒欠過債。

說到這裡,他緊接著搖了搖頭。

「棉花是春天播種,雞鴨鵝也都是春天孵蛋,我想先試著種十畝棉花,再多養點雞鴨鵝羊,不用費糧食,養豬就等等吧,即使打豬草,養豬也得喂點糧食。」

「行,大哥看著辦,一開始量力而為。」

「我知道,再也不會魯莽了。」

賀建國把話帶到,後面就看自己哥哥的了,他打開齊淑芳給他縫的行李袋,掏出兩瓶罐頭、兩聽樂口福、兩盒午餐肉、兩包中華牌香煙、兩瓶茅台酒和一些巧克力等,「這次沒買首都特產,淑芳讓我給大哥家捎來這些東西,給孩子嘗嘗。」

賀建黨也不是不識貨的人,忙道:「你買這些東西幹啥,瞎費錢!」

賀建國笑道:「就算欠了債,也不能虧待自己,虧待孩子。這是我老師買的,我也給二哥帶了一份,這就去給他們送去。」

賀建黨再三道謝。

到了賀建軍家,賀建國發現他們家的磚瓦房已經蓋好了。

一共三間,黑瓦青磚,砌著高高的土坯牆,在一眾泥牆茅頂的房屋裡特別醒目。

即使如此也沒人嫉妒,誰不知道是賀建黨家欠了債還不起,也蓋不起房子,就把買好的磚瓦轉讓給賀建軍當做還債了。

給賀建軍家送完東西,說完事情,賀建國拎著剩下的東西回到自己家,大包小包地從行李袋裡掏出來,「爹,老師給您買了好幾瓶茅台酒,這可是最好的酒,只有幹部才能憑票買到的特殊供應品。」午餐肉樂口福這些也都有,是賀建黨和賀建軍兩家的總和。

賀父也說他費錢。

賀建國笑著解釋了一番。

賀父點點頭,聽賀建國說給自己另外兩個兒子出了致富的主意,仔細想了想,「現在沒那麼嚴了,可以搏一搏,贏了,兩家日子就紅火起來了,輸了也沒關係,重新再來,反正家裡種幾畝地的糧食夠吃了,餓不死。」

賀父一向比自己另外兩個兒子有魄力,他從小兒子話里知道,機遇來了。

他雖然不太懂什麼是改革開放,但他知道老百姓有了種地的自由,不在拘泥於以前的農作物,經濟作物確實賣的錢更多,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聽了老父的話,賀建黨和賀建軍就像吃了定心丸,決定明年搏一把。

賀建國不能久留,傍晚就準備回去,卻在途中遇見了沈玲玲,幾年不見,滿臉憔悴,老了不下十歲,看來蹲勞改確實吃了不少苦頭。

賀建國不後悔暗中懲治沈玲玲,誰叫她天天信口雌黃侮辱自己妻子。

沈玲玲出來后沒人向她提親,而之前和她私通的程光耀早就改過自新,討好自己在鐵路局工作的老婆去了,沈玲玲就想和馬俊立複合。

作者有話要說:不太肥,當了電視劇兒童,陪著麻麻看那部春草,真是把我氣死了,男主是渣男中的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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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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