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鳳琴」

第八十八章 「鳳琴」

「駕。」商隱趕著馬車喊道。

雖說是喊的響,可是手中的鞭子是絲毫不敢往下落。原本這馬車出行的時候,加上商隱也不過是兩個人。結果現在可好變成了七個,足足多出了五個人來。再加上本就不輕的馬車,天知道這拉車的馬能不能撐住。所以商隱現在就變成了聲音大雨點小,輕易不敢動用鞭子。

「謝先生,那白起就這樣一直跑著沒事嗎?」商隱出聲問了問,在馬車裡的謝齊卿。這多日的趕路,那白起可是一步沒停過。一直在馬車兩側徘徊。

「沒事,沒事。別說是已,這馬車現在的速度了,就是在快上幾分,對於他的腳力都不在話下。」謝齊卿從車裡探頭出來說道。

「噢。」商隱又看了看馬車旁的白起「這武功到達一品之人,似乎一個比一個混的慘啊!」

回到了車廂內的謝齊卿,拿出一本今日抄寫的書籍。再次給小玉環念叨起來,頓時又是一陣魔音灌耳。讓在馬車上無處可逃的小玉環,那是十分的抓狂。

「你會彈琴嗎?」謝齊卿猛然問道身旁的啞巴,這樣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啞巴雖然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仍然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談。

「那太好了,我看小玉環一直不肯聽我讀書,大概是因為我讀起來十分的無趣。如果能加上琴音在一旁輔助,大概她會十分喜歡聽的。」謝齊卿此時自信滿滿的說道,絲毫不覺得小玉環只是單純的不想聽他教。

「你擔心沒琴嗎?沒事,沒事。」謝齊卿看著啞巴那一臉鄙夷的眼神,也不知道是故意如此,還是真的以為啞巴在擔心沒琴。總而言之,謝齊卿對於啞巴這眼神是絲毫不在意,還沉醉在他的世界當中。

「你等等啊!我找找看,我記得是在這裡才對。」謝齊卿一轉身子,在車廂的左側摸來摸去,似乎在尋找什麼。

「咔噔。」一聲清脆的聲響。

謝齊卿微微一笑,小聲說道「恩,找到了。果然在這裡。」隨著這聲音的想起,原本平整的車廂里,此時緩緩升起了一塊。

謝齊卿伸手從這升起的機關當中,取出了一個長長的木盒。對著木盒的表面吹了一口氣,把上邊的一層浮土吹得四散,頓時引得車上幾位的一陣咳嗽聲。盡揮了兩下長袖,把自己身前的灰塵扇了開來。

緩緩的把木盒打開,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張木琴赫然映入眼帘。

「此琴長約三尺六寸五,象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寬約六寸。厚約二寸。依鳳身形而製成,其全身與鳳身相應,有頭,有頸,有肩,有腰,有尾,有足。原本這一張琴分為宮、商、角、徵、羽、五弦,文王囚於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名為文弦;武王伐紂,加弦一根,稱約武弦,合稱文武七弦琴。」謝齊卿開口介紹完,把這張古琴交給了一旁的啞巴。

「怎麼樣,這張琴如何。」謝齊卿看著,此時正目不轉睛盯著這張琴的啞巴問道。

只見啞巴點了點頭,那都快放出光的雙眼,即便不說也知道這琴絕非凡物。入手不似平時木頭那般冰冷,而是有一種溫熱的感覺在這木頭上,感覺十分的奇特。

「這張琴名為『鳳琴』,是師傅當年所用,不過因為一些事情,此琴就一直塵封在此,算一算時日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有再響起了。」謝齊卿在一旁說道。

雖說啞巴顯得十分的激動,但是這車上最激動的還不是他,而是在一旁久久未說話的風來朝。此時的風來朝,嘴巴長得老大,恨不得一口能吞下一個饅頭。

「這琴,這琴。這琴是用鳳凰口水滴過的梧桐木所制?」風來朝結結巴巴的說道,也不知道他這問題是在問誰。拿出了懷中,自己做的那把小劍。自己當做如此寶貝的東西,今日竟然看見拿此物做的一張整琴,這如何能不讓他吃驚呢?

「這鳳凰要多大的嘴,竟然流了這麼多口水,也太,也太沒出息了。」風來朝在一旁數落道。雖說這嘴上對這琴是沒有好感,可他那雙快瞪出來的眼睛,卻彰顯著他的嫉妒。

啞巴沖著風來朝微微一笑,接著雙手放在琴弦之上。左手食指輕輕撥弄了一下,就只聽這「嘣」的一聲,這七根琴弦應聲而斷。讓原本準備試試音色彈奏一曲的啞巴,頓時感到有些尷尬起來。

「恩,看來這琴弦確實時間長了些,我本來以為即便過來二十年,這琴弦也能像這琴一樣用呢。」謝齊卿一臉嫌棄的說著,似乎對這沒能用夠二十年的琴弦十分的嫌棄。

「唉,這些可怎麼辦啊!小玉環沒法在這曼妙的琴聲中,和我學習了。」謝齊卿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咱們可以先用馬尾來當琴弦,等到了城中在換成蠶絲所制的好弦。」一旁看著這出鬧劇一直未開口的李老頭,突然在一旁發聲道。

「恩,好好好,這個辦法好。」謝齊卿拍手稱讚道,隨後又從車廂里探出了頭,拍了怕正在趕馬的商隱對他說道「咱們先停車,在這裡休息一會吧!你看咱們現在也趕了不少路了,等等現在路邊休息一下。待會再趕路,反正已咱們的速度天黑之前到達臨淄城,絕對不在話下。」

商隱看了看這天色,已經接近中午。便按照謝齊卿的意思,把這馬車停了下來跳下了馬車。而此時在車上幾人,也陸續從這車上跳了下來。畢竟在這相對封閉的馬車裡,呆的時間長了,總會有些不自在。現在有了這透風的機會,總要出來走走。

下車的幾人,或幫著商隱生火挑水,或在一旁活動筋骨。可有一人與眾人所做之事皆是不同,此時的他正拿著小刀正朝著剛剛下馬的李無憂走去。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聲稱要下車的謝齊卿。

「謝哥,你這是打算幹什麼。」李無憂一臉疑惑的問道。這手從來不碰到的謝齊卿,此時竟然一臉淫笑的走到自己面前。

「李兄弟,我是來找你借一物的。」謝齊卿笑眯眯的說道。

「謝哥,需要什麼,儘管拿去便是了。」李無憂十分慷慨的說道,畢竟他除了身上這把湛盧,也就腰間別著的這個酒壺還值上一點錢。

「好。」謝齊卿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字。這手可就朝著李無憂那匹馬的馬尾抓去。

「謝哥你這是要幹嘛?」李無憂一把抓住了謝齊卿的手問道。

「我這不是取點馬尾,打算當琴弦用嗎?怎麼心疼啦,你剛剛不是說讓我隨便取嗎?沒事你放心,我剛剛問過李叔了,他說三根馬尾搓成一個就可以,所以我最多也就取個二十幾跟就夠。」謝齊卿解釋道。

「這。」李無憂沉吟了一下,說實話他現在的心情卻是有些不舍。這俊俏的馬兒,平白無故的被剪下一撮毛卻是不好看。不過又一想這馬毛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長出了,所以也就不在打算阻攔。

「謝哥,不如讓我來幫你取吧!」李無憂出聲說道。這匹馬的性子十分的烈,如果讓謝齊卿自己來取,他怕這馬一時煩了脾氣,在把謝齊卿傷到就不好了。

「沒事,沒事。我一直就和動物的關係不錯,你放心,放心。」謝齊卿說完了話,又再度伸手朝著馬尾抓去。

這馬猛然間被這抓住了尾巴,那感覺自然是不好。所以它這後腿就打算給身後這人一個教訓,只見這馬蹄微微抬起,正要踹還沒踹出去之時。一個極其可怕的恐懼感就襲上了心頭,使得它僵在那裡不敢亂動分毫,甚至於轉頭查看是誰發出這股殺意的想法都沒有。

「你看,動物什麼的都和我很親吧!取個馬尾都十分的老實。」謝齊卿沖著李無憂,甩了甩自己剛剛取下的馬尾說道。隨後走到了這匹馬的面前,伸手摸了摸馬的脖頸似乎在表揚它剛剛十分老實。隨後就拿著剛取好的馬尾,朝著馬車走了回去。

「攤上這樣的一個主上,你似乎也是十分的辛苦了。」走到了白起的身旁的李無憂,拍了拍白起的手臂說道。

那剛剛馬兒的突然停腳,自然不是因為謝齊卿口中那所謂親和力。就在剛才本來打算等這馬要真是發了脾氣,便一把把謝齊卿薅回來保證他不會受傷。可是還沒等李無憂出手,一股駭人的殺意就從身後襲來,弄得李無憂都伸手摸向了自己身後的木箱,大有要取出此劍的架勢。

「哎,沒辦法。」少有說話的白起,此時竟然嘆了一口氣說道。

先不說這互相訴苦的兩人,單說那屁顛屁顛跑回去的謝齊卿。此時正學著李老頭的樣子,正在搓著琴弦。

「這弦一定要撮實,要不然等等彈出來的音色就會有損,而且極其容易斷。」李老頭邊搓邊對著身旁的謝齊卿提醒道。

謝齊卿也是聰明學的快,兩人一左一右沒過多時就弄完了。把這七根琴弦都交給了李老頭,而接過琴弦的李老頭,走回到里商隱的身旁。把那張『鳳琴』從啞巴的手中拿了過來,輕撫了這張木琴。

「這張琴,真的是好久,好久沒有在見到咯。」李老頭有些感嘆的說道。這張琴里的故事實在是太多太多。

原地坐下,把這張琴放在了腿上,隨後取出一根剛剛搓好馬尾,把他緩緩的掛在了琴上。隨後輕輕一撥,聽了聽音色又調整了一二。李老頭掛弦的速度不算快,每一根都費盡心思的聽音調整。直到商隱等人都吃完了飯,這七根琴弦才講講掛好。

「李叔,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啊!」走到近前的李無憂讚歎道。

「嗨,當年謝將軍喜歡彈上兩下。但是這行軍打仗的,對這琴弦的損傷太大。所以也就學會了這些。」李無憂笑著回答道。

把琴遞給了啞巴,自己也撣了撣衣服站了起來。再次看著這張琴,李老頭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確實是像小鳳仙啊!」李老頭在心中嘀咕道。「若是當年沒有發生那等事情,估計謝將軍。。。唉算了反正都過去了。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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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持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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