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茶酒皆是杯中物

第六十一章 茶酒皆是杯中物

已是將近中午十分,老大的太陽直勾勾的照射下來。使著開春的上午有了一絲溫暖。

「謝瘸子,今日你來到這裡。應該不單單是為了,給我徒弟上墳吧!」陳丕一臉鄙夷的猜測到,等著謝老頭的回答。不過這謝老頭連理都沒理他,繼續一個人在哪裡自顧自得說著。

「小子,聽說你愛酒,我可是特意忍住,給你帶了點。這酒可是上好的酒,名叫杏花釀。平日里可是連我都沒有機會喝上兩口。雖說,咱們兩個是互不相識,不過好歹你是我徒弟的父親。這酒,也就全當我替我徒弟敬你的吧!」撒了一圈酒的謝老頭,自己也飲了一小口。這從即墨待到這裡居然沒喝半點,謝老頭自己都感到神奇。

「其實你有機會救他的。」謝老頭沒頭沒腦的,猛然間說出了這話。

「我有機會救的人多了,那能全部去救。」陳丕答道。

「可他是你徒弟。」

「我早就出言提醒過他,是他自己不聽而已。」

「所以你更應該救他,徒弟有誤師傅顧,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可另一個也是我徒弟,而且是王。」

「但是,你明知道你的王是錯的,這你都不去糾正嗎?」

「這世道王就是對的,即便王錯了,也要執行。」

「哼,王也不過是人,錯了就應該更改。要知道聖人,還有不恥下問和見兩小兒辯日的心胸,以及時間呢。一個王,就不能去認錯?王是不可錯,但不是錯了不改,或者一直去做錯事。」謝老頭幽幽的說道。

「王不可錯,但非不改。」陳丕在一旁小聲嘟囔道。

十二年前,夜晚魯王宮內,偌大的魯王宮,此時只有幾盞油燈點亮著,忽閃忽閃的照在人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陳丕站立在魯國當今大王的面前。看著這有些癲狂的男子,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去開口。

「師傅,師傅。他必須死,必須死。」魯王顫抖的說道。

「大王,他畢竟是你的弟弟,而且他已經退出了,這王儲之爭。而你也當上了王,坐上了王位。難道這些還不夠嗎?」陳丕皺著眉頭說道。

「不,不夠。」魯王用力搖著頭,登上王位的他。並沒有像想象中那般安心和自在,從他坐上王位的那一刻。他就沒有一刻是踏實的,每做一件事他就想自己做的對不對。如果是他王弟,他會怎麼做,如果是他王弟,他會不會做這件事。每時每刻,似乎都活在他的陰影當中。

「師傅,從我坐上這把椅子之後,我每日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每天睡的時間不過兩個時辰。就是怕我做錯了什麼,然後王位被他奪走。我不允許這件事發生,師傅你要幫我啊!這事就這麼辦,你不要攔我。」魯王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什麼,此時身體更加的顫抖起來。

這一幕的發生,其實陳丕早就有遇見。只是他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今晚,魯王名義上是把他叫來敘敘舊,實則是把他控制在這裡,讓他不要參與此事。不過魯王心中的那點小九九,又怎麼能慢的過他呢?這魯王以為把他軟禁在這裡,就真的能有用嗎?

「始終還是想當然了些許。」陳丕在心中說道。

此時依舊一襲紫衣,端坐在府中的男人,依舊那般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絲毫讓人看不出,他此時已經惹到了如此殺身之禍。

「少爺,您就聽我一句勸吧。老爺臨入殿之前,已經察覺不對,特意讓我來給您說一聲的。您趁現在,帶上少夫人和孩子,收拾收拾細軟趕緊走吧!」以為身穿布衣的老人,站在紫衣的身旁說道。

「吳叔,這院中的家奴都已經被我遣散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意已決。既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兄長不放心我,那也只好如此。而且,就算走,我又能去哪?」紫衣口中聽得出些許的無奈,自己身為魯國王子,卻要為了逃命,而離開自己生活的多年的魯國,這件事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一是背井離鄉,無顏見祖宗。二是此事傳出去,最後丟的也是他魯國的顏面。

「吳叔,這件事你不要在勸我了。我現在只求了,幫我把我的妻兒帶離此地。」紫衣說著對著吳老頭,深鞠一躬隨後又坐回了椅子上。

見紫衣真的已經下定了決心,吳管家也就不再勸說。轉身出了書房,準備往後院走去。

「少夫人,您怎麼在這裡啊。這裡風大,小心在找了涼。」

吳管家,正要去後院找她。可沒想到剛出書房,就看到此時少夫人領著小少爺,在一旁等候著。

「吳叔,您要說什麼,我已經大致知曉了。我與我夫,本是同林鳥。這大難臨頭,自然沒有各自飛的道理。」少夫人對著吳管家說道。

「來,鶴舞啊!爹娘,等等有事。你和吳爺爺,一起去陳爺爺,哪裡玩好不好啊!」

少夫人撫摸著小的腦袋對他說道,眼中雖有萬般的不舍,但終歸還是把鶴舞的小手,遞到了吳老爺的手中。

雖然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的小鶴舞,還是從氣氛當中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娘親,我不走。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可是一個小孩子的話,又有幾個人會在意呢。少夫人沖著,吳老頭點了點頭。心領神會的他,一把扛起了小孩,二話不說朝著府外跑去。只留下一陣小孩的哭鬧聲,在府中蔓延開來。

「妻呀,何必呢?既然已經知道是大難臨頭了,為何不走呢?」紫衣看著走進書房的女子,緩緩的閉上雙眼搖頭說道。

「夫郎這是哪的話,嫁乞隨乞嫁叟隨叟。你我既然拜了天地,不管如何我都會陪你。」少夫人笑著說道。

「唉,也罷。只是苦了你了。來你我夫妻,在最後飲一杯酒。願來世還做夫妻,到那時我一定加倍的補償你。」

紫衣伸手取了桌上擺這的兩個酒杯,解開了自己上身的酒葫蘆,把兩杯倒滿。自己拿了一杯,又把另一杯交在了她的手中。二人無言,各種先飲下半杯,然後交換一飲而盡。

次日天明。陳丕此時也已經回到了府上。

「怎麼樣了。」

剛剛回府,沒有來得及歇腳,就跑來找吳老頭幹嘛詢問道。

「你在魯王宮待到現在才回來,難道還不清楚結果如何。」吳老頭也不證明回答他,只是如此說道。

「據傳令報,等他們到的時候。他夫妻二人已飲毒酒自盡了。」陳丕皺著眉頭說道。

「正是如此,你那徒弟的蠻牛性子,他決定的事情你覺得能勸過來?而他媳婦,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也是那個脾氣,隨著你那徒弟去了。到後來,也就救下了一個孩子。」吳老頭伸手指了指屋裡,對著陳丕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安排這孩子。」人死不能復生,吳老頭早就看慣這些。沒有在自顧悲傷,而是十分直接的沖著陳丕問道。

陳丕沒有發話,不言不語的思考著。

半晌沒有發話的陳丕突然開口道「拿葯,把他葯啞。然後找身破舊的衣裳,送他到街上。」

「你這是幹嘛?」吳老頭難以置信的問道。

「只有如此,這孩子才能更好的活下來。若他一直在我府上,早晚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候魯王強取,我未必還能保得住他。可如果我把他弄成啞巴,再扔到街上去就一定能安全。畢竟誰也想不到一個啞巴乞兒,會是一個王儲的兒子。等過個三五年之後,風聲散去。我再想辦法把他弄回來醫好他。老吳啊!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魯國公了,我老了,身邊真正為我賣力的人,已經少的不能再少了。」陳丕說道後來,有一種英雄遲暮美人白頭的落寞。

「咕嚕咕嚕」一陣飲酒的聲音,打斷了陳丕的回憶。

「好酒啊,好酒。」謝老頭在一旁說道。

剛喝了兩口,面前就申過一隻手,把酒壺整個奪了過來。

「怎麼,平日里你不是喝茶的嗎?怎麼有如此雅興喝起來酒來。」謝老頭看著一把奪取酒壺的陳丕說道。

「喝了半輩子茶,嘴膩了想喝喝酒不行?」陳老頭不屑的說道。

只聽「咳咳」一陣咳嗽的聲音,一輩子基本沒喝過酒的陳老頭,被這酒的衝勁嗆的不有的咳嗽了兩聲。

「浪費,拿過來吧。」謝老頭見不到如此的浪費,一把奪回的酒壺又飲了起來。

而一旁的陳丕又咳嗽了兩聲,終於是緩了過來。

「謝瘸子,你此次前來到底所為何事?難道為了你徒兒的解藥?不對,以你的能力和學問,應該早就把他醫好了。就算醫不好也不可能拖到此時。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為什麼而來。」陳丕質問道。

「我?為了幫我徒弟盡一份孝,再順便看看你這喝茶的,到底能不能喝酒?」謝老頭答道。隨後起身拍了拍屁股,準備下山去了。

「那,謝老頭。我能不能喝酒呢?」

「恩,還可以。以後我會好好教你如何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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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持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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