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調皮丫頭

雲山之巔矗立着一座古舊的廟宇，莊嚴而肅穆，歲月沉澱下來的建築物多有斑駁，卻終能在那些斑駁的邊角、梁宇之上發覺它獨特的雕琢與魅力。

這古寺正是那普真寺，它究竟在此處屹立了多少年，蘇小隱無從猜測，只是寺中的那些磚磚瓦瓦，很清晰的告訴了她這座古剎在歷史的洪流中屹立如今。

普真寺從不缺乏能人異士，然而雲山之大，卻將這座古剎隱藏的很好，古剎周圍的前輩們佈下的陣法，如若不是特殊的人，或者特殊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進入這古剎之內的。這也給那群普真寺的和尚創造了一個清修的環境。

楚鈺拉着蘇小隱在普真寺的山門前站了片刻，蘇小隱看着那有些滄桑感地匾額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被楚鈺拉了進去。

守門的小弟子一看來人，立即行禮，「見過妙語，妙渺二位師叔，可是要找延澄師祖？」楚鈺點點頭，蘇小隱翻個白眼，對於這樣的法號，她表示很憂傷。然而當初卻因為年紀小而無力反對，不過轉念又一想，就是當初反對也無用吧？誰讓這法號，正好滿足了某個臭和尚的惡趣味，蘇小隱頓時牙齒磨得吱吱響。

「二位師叔，師祖在方丈室休息，二位前去便可！」小弟子說完，便不再言語，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真是一塊木頭。哼！」蘇小隱小聲嘀咕著，楚鈺好像的看着自家的小妹，拉着她迅速向方丈室走去，再不走一會兒指不定還要出什麼事呢，他可不敢冒這個險。想想這十六年來除了三歲前與他一起上山沒惹禍，剩下的歲月里什麼時候不是將這安靜的普真寺整的雞飛狗跳，混亂收場。

四歲時迷上了普真寺的齋菜，將寺里的廚房弄得差點燒為灰燼，他將小丫頭就出來的時候，小丫頭幾乎嚇傻了，然而卻仍然沒能阻擋住她對齋菜的熱愛，最後生生的成了一個小吃貨。

五歲時喜歡上了各種小動物，在寺里追的貓貓狗狗上躥下跳，生生的攪亂了正在大雄寶殿做早課的一種僧侶。如果不是大家對她的喜愛，楚鈺有理由相信當場眾人就會把她就地正法。

六歲時小丫頭喜歡上了各類的書籍，那時楚鈺才知道這丫頭究竟是有多早慧，過目不忘可不是一般人能行的。但是你丫的喜歡看書沒問題啊，為什麼要偷溜進藏經閣將所有的書籍扔的到處都是，害的他和一種僧侶收拾了幾天幾夜，她倒好繼續在寺里禍亂眾生。

……

十二歲時和恆然師叔討論佛法，爭論因果，滿腦子的歪理邪說，將恆然師叔起個半死。一直要找他拚命，你說那臭丫頭惹得你，你去找她好了，為什麼要找他？恆然善哉善哉的解釋道，誰讓你丫的將一個軟糯的妹子，生生的養成了土匪？楚鈺表示欲哭無淚，他也不想啊！

總之，蘇小隱禍亂普真寺的事那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楚鈺一度的不明白，於是問她，「隱隱為什麼總是要在普真寺搗亂？」答曰：「誰讓那群臭和尚總是欺負我？」瞧瞧，瞧瞧，這是多麼的理直氣壯？楚鈺汗顏，人家那是喜歡你好不？

一路想着，二人很快來到了方丈室的門口，楚鈺輕輕的敲了兩下，門應聲而開，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隨即出現在兩人眼前。眼神滄桑而睿智，囧囧有神的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兩人，「作業老衲夜觀星象，自知今夜有客而來，果然不出所料。妙語、妙渺，進來吧！」聲音渾厚低沉，略有溫和之意。側過身子，將二人讓了進去。

楚鈺隨即坐在了案桌旁，而蘇小隱顯然不想無聊的坐在那裏，在屋內閑逛著，看看這，看看那！頗為自得，方丈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妙渺性子還是如此，不能坐下稍安靜片刻，修佛修道之人都當內心清凈才是，你還是如此的浮躁！」

蘇小隱聞言很是不以為然的繼續看着四周，「少來啦，師祖，每回來都要教訓我。我又沒出家，只是個俗家弟子而已。我可是風華正茂，不做點年輕人做的事，難道要像你個老頭嗎？」

那方丈顯然拿蘇小隱沒轍，寵溺的搖了搖頭，這臭丫頭也不想想每次來做的那些個事情，還怪他說她？再不說以後能嫁的出去嗎？方丈大師表示很擔憂，「丫頭，女孩子還是安靜些好！」說完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明顯是知道多說無益。也不再搭理蘇小隱小聲的嘀咕，扭頭看向楚鈺。

「妙語，你來所為何事？」

楚鈺一臉的黑線，您老可否不要叫法號？聽着雞皮疙瘩都能擼下來幾層了，「叔爺，我說您老能不能不要這麼惡趣味，叫名字好不？」

方丈大師一本正經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此言差異，出家人自當有出家人的規矩！」

「得了，得了，您嘞！還是別裝了！」

「這臭小子！」方丈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果然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妹妹，要不妙渺那丫頭也不會被這臭小子養的這麼歪？

「今夜所來何時？」

「還不是我家那老爺子，出去旅遊都不讓人省心，一天幾個電話，這不託我來看看您老人家過的好不好？」楚鈺說着細細地將方丈大師大量了片刻。

「面色紅潤，精神飽滿，聲音洪亮！叔爺，你身體倍棒兒！不打算學學我爺爺，出去雲遊一番？」說着還豎起了大拇指，一臉的笑意。

「臭小子，回去告訴你爺爺，我身體好著呢！你要是替我當這主持，我倒是考慮出去雲遊，如何？」方丈大師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番話將楚鈺嚇的直擺手，「您老還是放過我吧！」

說起這事，楚鈺就心有餘悸，楚家人可是從他打小就沒放棄過讓他楚家的念頭，尤其是眼前這位，說的還振振有詞。他可是相當貪戀紅塵的，絕對對出家沒有半分意思。

方丈笑笑，也不多言，人各有命，完事不可強求，雖然他絕對楚鈺出家比較好，但是人家不願意，也就隨他了，「臭小子，我有正事要告訴你！」

「什麼？」看着方丈大師有些鄭重的臉，顯然楚鈺也不敢再開玩笑了，甚至連在屋內瞎看的蘇小隱也湊到了跟前，等著方丈大師的下文。因為大家都清楚，如果不是重要之事，方丈大師不會是這麼一副表情，如果能讓方丈大師重視之事，那絕對是非同小可。

方丈大師的聲音緩慢而低沉，帶着歲月磨礪之下的滄桑之感，「近期我夜觀星象，s市有大凶之兆，近期恐有禍亂之事了！你們還是小心為妙！」方丈大師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之色。

楚鈺和蘇小隱也沒了玩笑之色，兩人眼神交匯，蘇小隱還是一臉的倔強，楚鈺臉頰之上頓時浮現出一絲苦笑。

方丈大師若有所思的看了二人一眼，「人都有自己的機運，妙語當看開，隨緣才是！一直圈着她未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