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ps：坐了一天，一個字都扣不出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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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李牧的眉頭微微一皺，醒轉過來。
小小的石室之中，卻沒有顏無月的身影。
他坐起身來，一眼便看到外面的血湖，心中先是一松。
片刻之後，李牧回想起度雷劫時的經歷，臉上又露出濃濃的疑惑之色。
對於三日前的那個「李牧」度過雷劫的全部經過，他現在全無記憶。他只記得當時自己來到外界，驅使全身妖元進入妖丹中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而後的事情究竟如何，他竟然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印象。
但是從身體的變化來看，他分明是已經度過了玄陽雷劫，順利進入了蠻妖境界之中。
雖然僅僅是根基不穩的蠻妖一重，但是他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現在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元妖九重。
單從肉身力量上，現在的他就比元妖九重之時增加了一倍之多！
所謂蠻妖，便是妖修之輩的力量大幅度增長的時期。在這個境界內，無論何種屬性的妖修，每兩次晉陞之後，其力量都會成倍的增加。
蠻妖一重的力量乃元妖九重之一倍、蠻妖三重為一重之一倍、蠻妖五重為三重之一倍、七重為五重之一倍、九重為七重之一倍。
也就是說，同樣的一名妖修，蠻妖九重時的力量將會是蠻妖一重時的十六倍！
這樣的力量增長不論血脈優劣、不分種族屬性，萬界之中的所有妖族皆是如此。
但是因為種屬不同、血脈高低，同為蠻妖一重的不同妖修之基礎力量會有所不同。因此每一次晉陞過後，兩名基礎力量差距越大的妖修晉陞過後，其力量差距也會越大。最終到達蠻妖九重時，這樣的差距甚至會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這也是妖族之中，血脈重要性的表現之一。
像李牧身具的三等上階血脈，又兼是龍族這種力量強悍的種族，他的基礎力量之強大，也是其他妖修難以望其項背的。
隨著他修行境界的提升，他在蠻妖這一境界內，將會積累出遠超玄英界其他妖修的力量優勢。可以這麼說，當他修行至蠻妖九重之時，這玄英界中所有的蠻妖，都將會在力量上被他完全壓制。甚至可能因為力量差距太大，玄英界的蠻妖們即便天賦驚人、異術強大，也根本難以同他抗衡。
感受到自己進入蠻妖之時，李牧的心中便生出了極大的自信。
而且身具蠻妖修為的他，對於宗門大比以及之後的血妖試煉，又多出了幾分把握。
至於更加重要的秘境之行，還要看接下來能否順利的融合血種，進而為顏無月提升血階了。
這個時候，李牧才注意到身下的玉床，心中又是一震——這玉床似乎連接著一片靈脈，其內靈氣源源不斷的湧出，滋養著他的身體。
而且他能夠感應到，元靈珠之中似乎傳來了一陣蠢蠢欲動的意念，似乎在試探著他，想要獲得他的同意，去吸收與這玉床相連的靈脈之靈氣。
李牧臉上沒有什麼表現，神念中卻發出了一道警告的意識，命令元靈珠安分下來。
顏無月此時雖然沒有身在此處，但是自己也不能隨意去動他的東西，這樣的道理李牧豈會不知。
他輕身躍下玉床，走到石室邊上，看著下方平靜而又妖異的血湖，靜靜的思索起來。
其實對於自己在度雷劫時突然失去意識卻又安然的度過雷劫之事，他的心中也有些猜測。只是這樣的猜測太過縹緲，而且對他也十分不妙，所以他隱隱有些不願意承認。
自他自盡未死至今，在他的身上已經發生了太多的異常之事。到如今，他越來越清楚自己的出身，恐怕根本就不是那個落魄的天才書生那麼簡單。
金沖及所謂天選之人的預言猶如詛咒般落到了他的頭上，讓他接連奇遇，卻也越來越懷疑自己。
再回想起那一夢中，自己的靈識被一分為二的經歷。李牧隱隱恍然——恐怕在自己的身體之中，真的住著一個未知的存在。
是那個存在帶給了他一切，它最終也會收走他的一切。
就像是當日雷劫之前，那個存在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壓制住了他的意識，接管了他的身體，包括身體中的一切。
只是以他的見識和閱歷，實在想象不到究竟自己有何特殊之處，竟會招來這樣的存在的關注。並且，這樣的存在還隱隱和他成為了一體雙生的關係——
未知的事物往往最可怕，更何況這一未知之物還存在於他的身體之中，隨時都能掌控他的身體，抹去他的意識。
這實在是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李牧在沉默中，甚至都生出了絕望的感覺。自重生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強烈的無力之感。
若是自己無法解決這個隱患或者了解到那個存在，那麼自己的修行還有什麼意義？自己還有可能去追尋敵人，報那父母親人之仇嗎？
最可怕的往往就是這種情況。李牧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他需要有人來告訴他，自己究竟該怎麼去做，才能夠認清自己、以及那個奇特的存在。
只是，已經沉睡過去的金沖及不可能告訴他答案，和他相互利用的顏無月也無法告訴他答案——在這玄英界中，上至玄妖下至元妖，上至化神下至化凡，也沒有任何的修士能給他答案。
有關天道之事，又豈是這些低階修士所能夠了解的？
石室邊上，李牧的神色雖然沒有變化，心中卻翻滾不休，真不知該做何想、為何事。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怒吼著，質問著，甚至謾罵著，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彷彿那個存在根本就是他的臆想，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正在他彷徨無助之時，顏無月的身影卻悄無聲息的再次出現了。
依舊是一身黑衣，面容消瘦的顏無月憑空站在李牧身前，臉上帶著幾分疑惑之色，看著他道：「蠻妖境界如何？你的氣息為何如此紊亂？」
李牧回過神來，收起心中的情緒，拱手抱拳道：「前輩莫怪，晚輩初入蠻妖之境，是以有些控制不住體內的氣息。」
他的神色十分平靜，顏無月看不出什麼端倪，是以也沒有生疑。
「你先穩固境界，之後我們再談融血之事，你不必著急。」
顏無月倒是很好說話，都等了八千年了，他一點都不心急。
李牧自無不允，便對他拱手道謝。
顏無月伸手指指石室之中的玉床，對他道：「融血成功之後，那寒玉床所連接的靈脈便對我無用了，你儘管用吧，安心穩固你的修行境界。」
李牧再次道謝，顏無月對他擺擺手，身影一動，再次消失不見。
李牧回過頭，被顏無月這一打斷，他心中那種彷徨的情緒消去不少。他神色嚴肅的走回玉床之上盤坐下來，似乎完全忘記了方才的事情。
既然無力改變此事，他暫時也只能接受現實，安心修鍊，先把眼前的這位大妖應付過去，再來仔細琢磨。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穩固境界，只不過剛才情緒波動太大，所以氣息才會顯得十分不穩定。不過做戲做足，既然說了需要時間穩固境界，那麼便去穩固境界就是了。
正好有了顏無月的保證，他便可以回應元靈珠的響應，好好的看看這條靈脈究竟有多長。
坐到玉床之上，李牧放出妖丹，表面上在適應著妖丹的變化和調理身體氣息，實則偷偷驅動元靈珠，極為隱蔽的吸收這寒玉床中的靈氣。
元靈珠的存在一向十分隱蔽，就連金沖及都無法探知到它的根本，是以李牧才會如此放心的使用它。
此時元靈珠吸收靈氣的幅度還十分之小，即便顏無月依舊關注著李牧，也不可能心生懷疑。
更何況，此時的顏無月已經完全收回了自己的感應，專心的去修理他的大陣去了。
因為李牧的出現，他也必須加入一些東西，以提升李牧融血的效率和成功率。
就這樣，二者各為其事，都不知道對方究竟做了些什麼。
讓元靈珠以極慢的速度吸收了一天的靈氣之後，李牧終於確認了顏無月沒有對他投以關注，是以他放開了對元靈珠的限制，命令其快速的吸收起靈氣來。
時光匆匆，如此十日過去。
李牧的狀態早已恢復到巔峰狀態，與寒玉床相連的那條靈脈被元靈珠全力吸收了九天時間，卻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李牧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感嘆不已。元靈珠的吸收速度就連他都感到心驚，但是這條靈脈卻完全沒有被消耗掉的樣子，可見其底蘊之深厚。
如此優質的一條靈脈，都可以作為一個門派的開派根基了，卻專屬於顏無月一人，可見這大妖的能力。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又是一動——當初北泉山妖族中的妖王全部敗於玄明真君之手，被迫遷走。以玄明真君的能耐，怎會不知此處有那麼一條靈脈？
恐怕顏無月和玄明真君之間，也有一段故事。
搖搖頭，眼見顏無月依然沒有回歸的意思，又確認了這條靈脈深厚之極后，李牧便放開了所有的顧忌，更加放肆的驅動元靈珠吸收其靈氣來。
而這元靈珠猶如一個無底黑洞般，似乎永遠都不會滿足。
李牧心中失去了一切顧忌，他不去想其它，那個他無法干預、了解的存在威脅著他。他便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託於元靈珠之上，想要儘可能的滿足元靈珠的要求。
也許，唯一能夠幫到他的，就只有元靈珠了。
畢竟那一夢的經歷是在他重生之後，元靈珠卻已經陪伴了二十餘年。
李牧全身心投入這種歇斯底里的狀態之中，渾然忘我；顏無月那邊似乎也有些問題一事難以解決，是以雙方遲遲沒有會面。
如此一月過後，血湖上空傳來顏無月隱含快意的笑聲。
李牧隨時放出一股神識之力，關注著外界。因此在聽到顏無月笑聲的一瞬間，他便停止了元靈珠的吸收，從與床上站起了身來。
片刻之後，顏無月的身影一閃，出現在石室之中，李牧的身前。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喜色與自得之色，看著李牧笑道：「你可準備好了？」
大陣的問題已然解決，李牧似乎也穩固了境界，顏無月這時候卻不想等了。
為了這一天，他整整等了八千年！
李牧恭敬的抱拳，回話：「一切憑前輩吩咐。」
顏無月點點頭，按捺住心中的興奮之意，開口道：「在融血之前，我先給你說說這些血種的特異之處。」
「前面說過，我以三千六百餘種血脈，耗時八千年時間，製成九九八十一枚血種。每一血種之中，皆有種屬相近、血脈相通的妖族之血。這些血種按照無形基本屬性和妖族的特殊屬性分開，各有不同之處。」
「有的血種十分特殊，只由數種血脈構成，但卻十分高階，其中之一甚至只差一絲便能突破四階，我一直引以為憾。有的血種則很普通，其中有數百種低階血脈。」
「你融合血種之時，應先以低階血種入手，先以其壯大你的血脈，並且適應融合的過程后，再去對付高階血種。接下來，我便會傳你融血之法，並且在你融血的過程中，我也會催動陣法，為你保駕護航。」
李牧沉著的點點頭，盤坐在地。
顏無月口中念念有詞，他伸出右手，手中有紅光閃過，落入李牧的眉心之中。
李牧只覺腦中微微一痛，隨即便有一段心法口訣似的文字出現。這些文字全由妖族文字寫成，在他識海中出現，歷歷在目，十分清晰。
這融血之法並不十分困難，李牧十分輕易的便將之理解透徹。
只過去半盞茶時間后，他便睜開眼睛，再次對著顏無月點了點頭。
顏無月眼中有幾分疑惑之色，問：「你已經領悟融血之術？」
李牧只好開口道：「此術似乎並不複雜，晚輩確已領悟掌握。」
顏無月口中嘖嘖稱奇，卻搖頭沒有多問。在此關頭，他卻不想多說廢話了。
他的身體向外飄去，立身血湖之上，仰天望月，眼中有赤光閃動。
接下來，顏無月將要引動大陣，放出血種，配合李牧進行融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