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姑娘泡茶、漫說靈草

第二百一十三章 姑娘泡茶、漫說靈草

煉丹部的重重樓閣外,李牧一連詢問了幾名煉丹部的弟子,弄清楚何秋的住處后,便認準一個方向走去。

空氣中瀰漫著各種奇怪的味道,李牧一路屏氣凝息,走到一座高有四層的石樓前站定。

石樓外站著一灰衣打扮的先天期弟子,他見到身穿白衣的李牧后,便主動走上前來,施禮道:「弟子石原,敢問師叔來此有何貴幹?」

「原來是石師侄。」李牧沖他微笑道:「勞煩師侄為我通報何秋何師叔一聲,就說李牧前來求見。」

石原謙笑道:「李師叔客氣了,請你稍待,我這就去為你通傳。」

李牧對他點點頭,目送他轉身進入這頗為氣派的石樓之中。

過得不久,李牧耳中聽到有三人的腳步聲響起。其中之一便是剛剛進入的石原,另一個他也有幾分熟悉,想必就是何秋了。只是不知最後一個聽起來比較輕快的腳步聲,究竟是何人。

片刻之後,何秋領先,帶著兩人走出石樓。

李牧凝神看去,何秋比之此前在鄴都之時,氣色似乎好轉了些,但是臉上還是帶有幾分病態。在他身邊,除了那剛剛進去的石原以外,還跟著一個二十許人、長相溫婉的美麗女子。

李牧並未細看,他對著何秋施禮道:「弟子見過何師叔,師叔近來可好?」

他的神色中帶有一些關切之意,對於何秋,李牧心中一直有著深深的感激之意——

何秋臉上有幾分喜色,他走上前來,對李牧笑道:「李師侄是剛從那北泉山歸來么?你竟已經突破化凡初期了?甚好,甚好。」

李牧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說道:「其實我聽說了些消息,便直接來此尋師叔,想——」

何秋臉上的笑容一收,隨即又似乎毫不在意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隨我來,我們去屋中說。」

何秋說完此言后,便轉身向著石樓內走去。他身旁的那個女子用略帶好奇的眼光看李牧一眼,也跟著何秋走進石樓。

李牧對著那石原笑笑,不疾不徐的跟上何秋兩人的步伐。

石樓第一層十分空曠,跨入大門后,便是一個長長的玄關。

何秋與那名女子走在前面,引著李牧走上一排修築得頗為精緻的石梯后,在二樓的一間屋子外停了下來。

進入這石樓中后,李牧才發現這整棟樓呈現出一種迴環式的結構,中間是好大一片空地,兩四周則環繞而建,其間有許許多多的房屋,每一道房屋的房門都緊閉著。有些房屋之中似乎有人存在,正往外冒著淡淡的青煙。

進入這樓中后,外界那種奇怪的味道便完全消失了。

何秋打開房門,率先走入其中,李牧與那女子跟上。

這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子最中央擺放著一個石桌與幾個石凳。在屋子的最裡面,有一個巨大的珊瑚樹似的東西,上面掛著些形制、大小不一的小鼎。李牧大致估計了一下,這些小鼎有二十餘個。

每一個小鼎之中,都燃燒著色彩各不相同的火焰。但是立身這間屋子裡,卻絲毫燥熱的感覺都沒有。

何秋引著李牧在石桌前坐下,那名女子卻是一言不發的走到珊瑚樹前,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套茶具,看她的那架勢,竟似乎要煮茶給李牧二人喝。

何秋看著略顯好奇的李牧,指著那女子淡淡道:「她叫楚玉婷,你也要叫一聲楚師叔,她是——你師祖為我挑選的道侶。」

那女子聽到何秋的介紹,回過頭來對著李牧微微一笑,十分溫婉可親的樣子。

李牧心中一動,何秋介紹這女子時,明顯沒有露出任何高興的神態,而且他的用詞也十分考究——「你師祖為我挑選的道侶」,對於這女子的存在,他應該並不歡迎,卻又礙於父命,不得不接受。

李牧臉上露出恭敬的表情,站起身來對著那女子拱手施禮道:「弟子李牧,見過楚師叔。」

「不必多禮。」楚玉婷開口,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婉轉低沉,平易近人。

說完話后,楚玉婷將自己取出的茶壺小心翼翼的放在那珊瑚樹上的一尊小鼎之上,隨即又是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一個酒罈似的東西。

酒罈裡面裝的是水。

楚玉婷將水慢慢倒進那小小的茶壺中。在此過程中,李牧注意到何秋的神色似乎變得有幾分難看。

李牧的見識雖淺,但也能夠感受那些小鼎中的火焰並非一般,而是各式各樣的異火。

拿異火煮茶?估計再何秋這樣的丹師看來,這女子完全是在暴遣天物。或者說,這女子之所以這樣做,只是為了給何秋一些臉色呢?

性情溫婉可不代表沒有脾氣,也許這女子是想用這樣的方法,稍微喚起一下何秋的注意?

李牧心中有所猜測,臉色的神色卻是一切如常,他不願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我聽說三日後……」

何秋似乎不願意直接談論這個話題,揮手打斷他的話語,笑道:「此事先不提,李師侄先跟我講講你此去北泉山的經歷吧。」

李牧無奈,只好有大致對何秋說了一遍自己的經歷所見,他提及那北泉金頂之時,何秋臉上並未露出什麼異色,顯然知道其存在。

說道後面,李牧講出那秘境之事時,何秋才神色一變,問道:「李師侄確定此事是由那大妖王親口提出?還有五年?」

「的確如此,那風輕羽當著玄英界所有宗門派去的修士們,直接將此消息說了出來,當時七劍宗的劍主姜瀾劍也在他的身邊,聽到這個消息后,那姜瀾劍似乎沒有露出什麼異狀。」

「姜瀾劍!」何秋驚呼一聲,引得那專心泡茶的女子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何秋絲毫不理會這美麗的女子,而是急急問道:「姜瀾劍怎麼會去北泉山?李師侄確定不會看錯?」

李牧苦笑道:「我哪裡認得什麼姜瀾劍,只不過劍宗修士似乎都以他為首,而且風輕羽對他也十分尊敬,那姜瀾劍自出現之後,便一直在半空觀戰,以風輕羽為首的北泉山五大妖王都是緊緊的盯著他,想必他的確是那劍宗的姜瀾劍吧。」

「姜瀾劍去了北泉山,還沒有引起妖王的圍攻,此事可十分不簡單,還有那秘境之事,恐怕過不了多久,這玄英界將迎來動蕩了。」

何秋口中喃喃自語,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過得半晌后,他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幾分歉然之色,對李牧道:「這些事太過驚人,所以我有些失態了,李師侄繼續講吧。」

李牧又將自己迎戰劍宗弟子和妖修的經過大致描述一遍,何秋讚不絕口,眼中隱隱也有幾分自豪之意——當初可是自己有識人之明,將這表現優秀的弟子引入門中的!

當然,劍宗那位以化凡修為,掌握御劍之術的蘇玉傾自然也引起了何秋的讚歎。

說到最後的交換大會時,李牧伸手一拍儲物袋,取出得自大妖王和三名元妖的靈草,將之擺著桌上道:「這是此行我無意間得到的幾株靈草,我拿無用。何師叔身為煉丹師,想必知道它們的來歷,也能發揮出它們作用,請師叔收下。」

何秋看到桌上的靈草,眼中閃閃發亮,一時沒有回應李牧。

正在此時,那楚玉婷煮的茶似乎好了,一股清香瀰漫室內。她輕輕的提起小小的茶壺,走到石桌邊。

將茶壺放在桌上后,楚玉婷取出三個精緻的紫砂茶杯,動作優美的給每個杯子中倒了半杯茶。隨即她坐在一個石凳上,輕聲道:「李師侄請用茶。」

這分明是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師叔有命,李牧不敢不從。他口中道謝,右手舉起茶杯,左手掩嘴,輕輕的抿了一口滾燙的熱茶。

茶湯入口,李牧眼前一亮。只是這樣淡淡的抿了一口,他此時滿嘴都充滿了馥郁的清香。而且這茶水的香味雖濃,味道卻是淡而不膩、苦而不澀,細品之下,又似乎有絲絲甜味,其味之豐富勾人,實乃李牧此生僅嘗。

最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這茶水入口之後,便化作了一股精純的元力,直直的進入了李牧的第二丹田中。

這股元力雖然不多,但卻是十分清晰的被李牧所感應到。這應該便是傳說中的靈茶,李牧此前也有所耳聞,卻沒想到今日就品嘗到了。

在他看來,元力倒在其次,關鍵是這茶水的味道十分怡人,讓人忍不住想要一飲而快。

氣質溫婉的楚玉婷坐在他對面,也同他一般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何秋手中小心翼翼的握著一株通體漆黑的靈草,對這茶水的清香似無所感。

楚玉婷笑著對李牧道:「李師弟儘管喝你的茶,不必理會他。」

李牧將茶杯放到石桌上,一根手指輕輕的敲擊著茶杯的側面,淡淡笑道:「楚師叔有心了,茶需細品,不急。」

楚玉婷眼底波光一閃,心中生出幾分好奇之意——她對於自己親手所炮製的這「三味靈心茶」,一向都是充滿信心。此茶不僅味道極好,具有很強的吸引力,其中蘊含的元力也是十分珍貴。

一般的化凡期弟子苦求一杯都不得,這李牧卻竟然一臉無所動容的模樣?

區區化凡中期的修為,若是將一杯茶全都飲下的話,所增加的元力都夠他苦修一月之功了。李牧如此作態,頓時引起了楚玉婷的幾分興趣。

只是楚玉婷哪裡知道李牧身懷元靈珠,所修行的又是仙階功法九天練氣訣,對於元力的需求遠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強烈。而且他有意剋制自己的口腹之慾,是以這般美味的茶水,也只是略品其味,聊以自慰而已。

正在此時,何秋臉上卻帶著幾分鄭重之意對李牧道:「李師侄將這些靈草收起吧,我不能收。」

李牧料想他是看出了這些靈草的價值,才不肯輕易收受,因此他微笑道:「還未請教何師叔這些靈草的名稱和效用?」

何秋點點頭,對他說道:「一共四株靈草,其中之一最珍貴,其餘三株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何秋拿起一株紫色的小草,繼續說道:「此乃紫荊噬毒花,一百年生一葉,一千年開一花。李師侄的這株有五葉並且花開了一半,便代表其至少有五百年的火候,算得上十分珍貴了。」

「噬毒花乃是數種療傷聖葯的主要配料之一,而且若是身中劇毒之時將之服下,也能起到很強的解毒效果——我這裡說的毒,指的乃是某些妖修之毒,並非尋常毒物。像李師弟有這株五百年的噬毒花,起碼遇上蠻妖之毒時,也不用畏懼了,服下它的一片葉子后盡可解之。」

「另外,」何秋指著另外的三株靈草道:「這三株分別是黑心草、赤炎花、景天月,都是金元島的特產,而且都是幾種珍貴丹藥的主要配料,價值都十分不俗。」

頓了頓,何秋又道:「相對於這株噬毒花,其他三株靈草對於李師弟來說作用倒是不大,我可以出一萬靈石將之買下。噬毒花你收好,我不能要。」

李牧搖搖頭道:「那三株靈草,便算是師侄的一點心意吧,師叔不必談什麼靈石。至於這噬毒花,我想請教一下師叔,用以煉丹的話,主要是取它的什麼部位?花葉或是莖幹?」

「花為上,葉為次,干最下。五百年生的噬毒花渾身都可入葯,都能煉丹。」

見何秋沒有推辭,李牧的臉上露出幾分高興之色,繼續問道:「若是我取它的一片葉子下來,這片葉子會失去效用嗎?」

何秋似乎明白了他的打算,眼光一轉道:「只要保養得當的話,起碼數十年內它的藥力都不會散去——李師侄若是願信我的話,便將此花交給我,我用之煉製一爐『清心丹』之後,再與你分成丹藥如何?」

「正有此意。」李牧也不再推辭,同意了何秋的意見。

何秋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兩個玉盒。隨即他的右手輕輕一動,放出一道微弱的元力,斬下這噬毒花的一片葉子。他將葉子裝入略小的那個玉盒中,又將小玉盒放入大玉盒中。

做完這些后,何秋將大玉盒交給李牧,叮囑道:「李師弟將之收起,仔細保存,切記不要隨意打開,若有需要之時,再將之取出。使用之時直接吞服,莫要咀嚼。」

李牧鄭重的將這玉盒收起,對何秋點頭稱是。

何秋又單獨取出一個淡黃色的玉盒,將噬毒花收入其中。

這時候,他似乎才注意到了自己身前的石桌上有一杯散發著清香的靈茶。轉頭看一眼笑意盈盈的楚玉婷后,他端起茶杯,將這靈茶一飲而盡,末了竟然還贊了一聲「好茶」。

何秋素來喜好吃喝,他喜歡這杯茶的味道,卻不會理會這茶究竟是何人所泡,只是真心稱讚而已。

一旁的楚玉婷微微一笑,顯然極為高興。

李牧又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繼續問道:「關於三日後的事情,不知道有什麼是弟子幫得上忙的嗎?請何師叔告我。」

何秋淡淡道:「李師侄有所不知,我何氏與莫氏之爭由來已久,此次丹道比試也在所難免。而且丹道之爭,也非旁人所能干預,所以李師弟的好意我心領了,三日後你若有暇的話,盡可來觀戰。你且放心,我輸不了,而且即便是輸了,其實也無關緊要。此次比試,只是那莫雲的意氣之爭而已。」

李牧心中雖然好奇何氏與莫氏的爭端到底為何,但卻不好貿然問出,他只是試探性的問道:「可我聽說敗者將失去丹師頭銜,永遠不能踏足丹道?」

何秋笑道:「賭約確實如此,但卻並非沒有轉圜之地——我父靈邈真人,莫雲之父百毒真人手中都有『玄陽令』,只需要動用一次玄陽令,便可以解除此賭鬥之約。至於失去的丹師資格,再另行考核取得便是,沒什麼大不了。」

「玄陽令?」李牧從未聽說過玄明派中,還有這種東西,竟然可以解除雙方的賭鬥之約。

何秋見到他眼中疑惑之色,解釋道:「其實玄陽令的作用,乃是強行命令本門有丹道天賦之人,成為丹師,並且每月都必須上繳一定的丹藥給宗門——而非解除賭約。」

「我父靈邈乃煉丹部掌火執事,莫雲之父乃掌鼎執事,分別統管煉丹部之異火與所有爐鼎,除了掌門真人以外,他們二人便是煉丹部主管之人,所以擁有玄陽令的許可權。」

李牧眼中露出恍然之色,心中的擔憂頓時消去了一大半,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所以那莫雲是想在這次比試中——從師叔這裡尋一些面子么?」

何秋漫不經心的笑道:「其實他就是想折辱我罷了,李師侄不必在意。輸贏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這煉丹部的傳統如此,何氏與莫氏不可能一團和氣。」

一旁的楚玉婷倒也淡定之極,似乎根本不關心這二人在說些什麼,只是安靜飲茶。

李牧沉默片刻,他看著那珊瑚樹上掛著的小鼎與其中燃燒著的異火,突然想起一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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