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60.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番外總匯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所以現在不少人都開始無婚姻生活,和既聚,不和既散。柳輕歌和靳慕始終沒有婚姻和法律的束縛,卻也沒有對生活放蕩不羈的態度。

整整十年,陸墨菡的孩子都能跑了,阿箏也找到了一個愛她寵她到不行的男人,柳姝大學畢業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陸父陸母也都白髮蒼蒼,但是柳輕歌和靳慕卻始終相愛,從未以任何形式出軌,甚至沒有動過手,紅過臉。

早在七年前柳輕歌就將靳慕帶回了陸家,長輩雖然對這樣非主流的愛情並不能理解,但是在柳輕歌給磨了好幾次,經常給他們洗腦之下,他們也只好接受了。

他們愛柳輕歌,也尊重柳輕歌,既然是柳輕歌自己想要的,靳慕又是一個看着很不錯的好孩子,那有什麼理由阻止?

他們接受不了也沒什麼打緊的,要和靳慕過的是柳輕歌,並不是他們。兩個老人雖然老了,卻也看得開,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什麼比孩子們過的自在幸福更重要的。

靳慕倒是沒有帶柳輕歌回家過,但是這並不是不珍惜柳輕歌的意思,而是,她知道沒有必要帶回去給柳輕歌找不自在。

靳家比陸家麻煩太多,何必要讓柳輕歌摻和進那趟渾水,日子是自己的,不需要得到不相干的人的承認和喜愛。

兩人的生活作息都在磨合中慢慢調整好了,每天什麼時段碼字,什麼時段做一些運動,看會兒電影和紙質小說,亦或是手工做點零食,偶爾去逛街,每年安排日子去旅遊。

對於把工作視為終身飯碗的人來說,這樣的規劃很沒有用,很難做到,一聽就是『理想中的生活』,不過柳輕歌和靳慕的工作卻輕鬆的多,完全可以做到這些。

如今柳輕歌碼字寫文已經成為了愛好,她每個月隨便寫點東西就已經可以維持整個家庭的開銷了,而靳慕更是披着編輯的皮,實則做生意做的很麻溜,賺的錢可以讓柳輕歌隨意的敗。

當工作不再是負擔,便更加註重起了品質。柳輕歌的基礎比阿箏的更弱,無論是預感還是知識儲備,有時間之後,柳輕歌改掉了多年的不愛看電影不愛看書的『老毛病』。

但走的地方多了,經歷的多了,眼界就開闊了,讀的多了,記得多了,肚子裏有了知識就更加有內涵和底氣了。

會過日子的人能越活越好,這並不是心靈雞湯。

但是人生多起伏,當你以為人生就該這麼進行下去的時候,意外卻會突兀的降臨,輕者只是一場挫折,重者它將改寫你的整個人生。

當這場意外降臨的時候,柳輕歌差點就沒抗住。

靳慕這段時間似乎越來越喜歡出差,不著家,這讓阿箏在聽了她抱怨的時候開玩笑說,你家靳慕是不是終於和你有了十年之癢,膩歪你了,所以去外面找美嬌娘了?

阿箏是開玩笑,柳輕歌也沒當真,而知道真相之後,卻發現事實比出軌更加嚴重。

靳慕出事的事情,柳輕歌還是因為接到了陸墨菡指責的電話才知道的。

柳輕歌一到醫院就被陸墨菡面迎給了一耳光,這是這些年來柳輕歌收到的第一份耳光,疼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陸墨菡眼睛紅腫,眼珠子裏還瀰漫着血絲,全無平時高雅的姿態:「柳輕歌,你就是這樣照顧小慕的嗎?」

「她怎麼了?」柳輕歌捂著臉,聲音有些壓抑。

「她是先天性的心臟病。」陸墨菡道:「醫生說,她這次發病差點就沒挺過去,如果發現的晚一點,她就直接就沒了。」

「我不知道她……」

「她和你生活了十年!你和我說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麼?」

陸墨菡不想再理會柳輕歌,蹲到了牆角,抱住了她的孩子,神情冷峻。

柳輕歌此時還很冷靜,冷靜的有點可怕。她去找主治醫生,在主治醫生那兒了解到了更多的問題。

「病人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但是在小時候並沒有進行治療,甚至因為某些原因有所惡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以前發病的頻率應該已經很高,哪怕近年來緩和不少,卻因為沒有進行正規的治療,亦或是手術,如今已經到了後期,情況非常不妙。」醫生這麼對柳輕歌說:「現在她不得不接受手術,否則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柳輕歌腦袋空了很久,最後在醫生見慣生死,所以波瀾不驚的眼神中,聲音顫抖的道:「做手術,很危險嗎?」

「現在醫學發達,如果醫療費跟得上,手術成功的幾率有70%。」

「我……我知道了。」

柳輕歌的失魂落魄的度過了漫長的一天,交了住院的費用后,她不吃不喝的在病房門口守了一天,在醫生髮話可以進病房陪病人的時候,她才提起了一點勁兒。

靳慕看起來很憔悴,似乎更加瘦弱了。

這些年來靳慕怎麼都喂不胖,她便以為是天生的吃不胖身材,不知道為此羨慕了多少回,現在才恍然明白,吃不胖的身材就是一個謊言。

靳慕看似堅強,卻也藏了一份最大的軟弱,她將自己的病情捂得嚴嚴實實,陸墨菡都知道這件事情,卻始終在柳輕歌那兒瞞着,絲毫風聲不露。

她在害怕什麼?

「她媽媽是小三上位,當初八個月大被原配灌了葯,靳慕福大命大才活了過來。那個家裏沒有一個人是真的對靳慕好的,就算是靳慕的母親,想的更多的還是她自己的地位和榮耀,把靳慕當做工具居多。」

「小慕的錢被她媽媽控制,一直沒法去做手術,到了她終於擺脫了束縛,她再做手術的風險就大了,她有了你之後,她就有了新的束縛。」陸墨菡對柳輕歌道:「我相信你是不知道的,靳慕想要瞞住你,你的確很難察覺,但是我不後悔打你的那巴掌。」

柳輕歌無力的道:「我知道。」

醫生說靳慕很快就會恢復過來,但是柳輕歌在醫院裏足足等了五天靳慕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柳輕歌哆嗦的問醫生:「你們不會騙我的對吧?」

醫生點頭。

柳輕歌鬆了口氣,醫生說不會,那靳慕就真的只是昏迷,並不是醒不來了。柳輕歌在心裏這麼對自己說。

醫生對靳慕的情況也重視了起來,並和柳輕歌做思想工作,要準備手術。

就在柳輕歌要同意的時候,她第一次和靳慕的媽媽正式見面。

靳慕的媽媽很漂亮,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可以看得出保養的很好,很有氣質,很符合一個上層貴婦的形象。

她對柳輕歌說,她不想讓靳慕進行手術,因為她不能讓靳慕離開她。

靳慕的媽媽只有靳慕一個孩子,那次的葯雖然救活了靳慕,卻也讓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甚至是因為沒有了生育能力才成功上位的……總之,她只有靳慕一個孩子,在任何意義上,她都無法接受靳慕真的出問題。

「小慕不做手術,她也會支撐不住了。」

「我願意養着她,用最好的醫療設備,她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

柳輕歌啞聲道:「這樣她會很痛苦……」

「總比丟了命好。」靳慕的母親道:「我只是通知你而已,畢竟手術單上只有我能簽字,你就算不願意聽我的,也無濟於事。」

在這個時候,柳輕歌直面到了靳慕母親對她的不屑一顧。也認識到了,她和靳慕之間的聯繫,可以被外力輕易的掐斷。

柳輕歌手微微顫抖,在靳慕母親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終於找回了聲音。

面對陌生人始終有一份內向的她,這一次縱然聲音沙啞,說的話也格外的有力:「如果因為您的自私,導致了對靳慕身體不可挽回的傷害,我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現在是網絡時代,我和靳慕之間雖然沒有法律,但是卻有千千萬萬的人見證了我們的十年的愛情和相守……相信您也不可以完全無視輿論吧,我也算是個公眾人物……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對嗎?」

柳輕歌眼神灼灼的看着靳慕的母親,讓同樣有一雙厲目的靳母也忍不住偏頭避開了鋒芒。

「你有沒有想過,手術有30%的失敗率,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若是她真的走了,你又怎麼辦?」

「我寧願她走的輕鬆,而不是留在世上受盡病痛的折磨。」柳輕歌笑的蒼白:「我們不能那麼自私,分一點真正的愛給小慕吧。」

靳慕的母親有些沉默,辯駁的話卻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

「你有錢有人脈,你可以聯繫到最好的醫生接受最好的治療,你不如把這些加註在小慕的手術上。」柳輕歌道:「小慕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的,她捨不得我。」

靳慕的母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似乎絲毫不為柳輕歌的話所動容。

但是,柳輕歌知道她已經在猶豫。

「如果小慕出事了,你就給她守活寡。」最終還是被說動了的靳慕母親惡狠狠的看着柳輕歌。

柳輕歌笑道:「看來您倒是承認了我和小慕的關係。」

靳慕的母親一愣,有點惱羞成怒的瞪了柳輕歌一眼,踩着細高跟冷艷高貴的走了。

柳輕歌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扶額靠在桌上,眼淚隨着手腕流下。

小慕……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很愛你,不能失去你……你的母親也是。

——

【夢,伊始】

靳慕的手術並沒有那麼快進行,這段時間靳慕還得進行一段藥物的治療和身體狀態的調養,她的臉色很蒼白,讓人十分的擔憂,而柳輕歌因為太擔心,吃不好睡不好,不僅眼睛時常都是腫的,臉色也白的跟鬼一樣。

看着這樣的柳輕歌,哪怕是陸墨菡也不好罵人了,阿箏在知道后趕來了醫院,強勢的把柳輕歌趕去了睡覺。

「不行,我得守着小慕……」

「我先照顧著,你難道還不相信我?」阿箏對柳輕歌最有辦法,她軟妹的身材卻有帝王攻的氣勢,讓柳輕歌瞬間就萎了,被直接扔到了套房裏隔間的床上:「你別趕在小慕醒來之前出事了,我不會照顧她很久,你得自己堅強起來,這個鍋合該是你背的,懂?」

柳輕歌點頭,人一躺在床上,瞬間就睡著了。

她真的很累了,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了阿箏在吼陸墨菡:「你有什麼資格責怪小歌?靳慕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在這種時候你還給小歌臉色看,熊的你,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我家小歌可是親屬,你是想上天啊……」

阿箏剽悍起來的時候啊,讓人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她其實是個很穩重的人,喜歡撒嬌,對人說話也溫柔,品位也很少女,但是每次到關鍵的時刻,她總能爆發出最大的能量,讓你不得不低頭,這次,為了柳輕歌,她顯得那麼的咄咄逼人。

柳輕歌卻覺得阿箏最可愛了,是最好的人。

她一睡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在閉上眼的時候,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眼皮子有點重,她勉強的撐開,入眼的天花板熟悉又陌生,電風扇,對面床上的藍色蚊帳和藍色風鈴,她轉了轉眼珠子,總算把全景看清楚了。

她僵硬的一動不敢動,現在的情況讓她有點心悸,她這是,在做夢吧?

柳輕歌重新閉上了眼睛,然後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打開眼睛。她渴望着自己看到醫院的天花板,可是忍着強烈的恐懼感,她再次睜眼時,卻發現,她還是沒有回去……無論她反覆多少次,甚至是掐自己,她也還是在這裏,在當初的學校宿舍里。

張嘉憶提着兩份粉面進來,見柳輕歌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在掐自己,樂了:「你在幹什麼呢?」

柳輕歌看向張嘉憶,覺得對方的面容和表情都模糊了。

「還沒睡醒?快下來吃飯了,今天不是說要開新文,怎麼沒見你碼字?我記得說過沒有存稿來着……」張嘉憶的聲音那麼的清晰,那麼的真實,卻讓柳輕歌更覺得是在做夢似得了。

開新文?

過了好幾天,柳輕歌終於恍惚間熟悉起了現在的生活,她本該對這麼久遠的生活和記憶感到迷糊的,但是現在這些記憶卻清晰的可怕,彷彿就發生在她醒來的前一天。

她現在見人三分笑,很多人都覺得柳輕歌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又說不上是在哪裏,那是那樣的不愛說話,不扎堆,只願意和張嘉憶走在一起,但是現在的柳輕歌,讓人熟悉了起來,見面了也會打招呼示意。

柳輕歌到底還是有變化的,十多年下來,她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十八歲小姑娘,她有着成人的思維,面對這些昔日覺得難以相處的同學,也應付的如魚得水。

至於張嘉憶……柳輕歌回頭看向張嘉憶精緻的臉,最終沒說什麼。

能成為朋友都是緣分,她不會和張嘉憶再次的反目成仇,卻也不再會和她交心,就當是普通的朋友吧,好歹一起走過了好幾年的時光。

隨着時間一日日的過去,她愈加覺得現在她所經歷的十分的真實,好像她的那些記憶才是夢境,而現在發生的似乎和夢境中所發生的一模一樣,讓她有些分不清,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她還能回去嗎?

靳慕……

柳輕歌心中顫動,她捂住心口。

這個世界似乎再沒有靳慕,甚至沒有槿木。

來找她的新編輯是緋塵,是一個,比槿木還可愛的編輯,兩人在某種程度上非常的相似,但是也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而且,雖然緋塵是個好編輯,卻不是那個已經陪她走過十多年,相濡以沫的靳慕。

她現在只是偶爾的,在有事的時候會去找緋塵,她假裝回到了從前,卻又很快的反應過來,然後懼怕去找緋塵。

她不是靳慕,不是!

柳輕歌現在還是那麼愛哭,也不敢在室友的視線範圍內哭招來懷疑,她能做的就是窩在被窩裏,蒙住嘴哭個痛快。

她想念靳慕了會哭,碼字的時候會哭,卻再沒有一個靳慕會來安慰她,讓她的淚水再次變得沒有了價值。

柳輕歌的文筆不再是當初這個時候的自己能比,幸而剛完成了就坑,她開新坑的時候,便不用再頭疼就坑的文筆銜接問題。

她考慮到現在的經濟狀況,雙開了兩本,一本是百合,一本是耽美。百合寫的是她和靳慕的故事,取名為《我和編輯有個約會》,更新頻率不定,耽美則是堅持日更一萬字,在節日的時候或者打賞多的時候會加更。

她的百合不溫不火,耽美這篇卻脫穎而出,上了金榜。

阿箏:你這是吃了炫邁了?

春風十里:不,我是從十二年後重生回來的。

阿箏:說的我差點就信了。

柳輕歌的進步太快,而她的更新速度,文筆,筆力,見識各個方面,都和原來相差太多,於是很多人在扒她抄襲,在BBS上開了好幾個帖子在扒。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她的題材,她的文風都很有特色,特色到並沒有與任何人相同的痕迹,無論他們怎麼扒都沒有找到一本可以算的上是抄襲的,借鑒都說不上。

可是有些人還是不死心,死死的咬住她,進步太大了,這不科學,是不是請槍手了?

可是這在她開第二篇文的時候,這個論點也被推翻了。

又是一篇新設定文,文風倒是一致,只是故事設定卻再次翻新,水平不跌反升。

春風十里的邪教粉:若是有搶手,能寫出這水平,她還當什麼搶手啊?

不管別人相不相信,接不接受,春風十里這個筆名以一種很兇猛的勢頭闖入了眾人的視線當中,在第三本的時候,作收兩萬多,儼然已經是一個小神。

在她畢業的那年,她已經是一個作收六萬的頂級大神,把所有的文的版權都賣了出去,版權費有千萬之巨。

她的勢頭太猛,以至於讓她爆火,她的文又新穎又好看,她能這麼快速的成名,有實力,也有運氣。

柳輕歌賠償了五千的違約費之後,直接去了C市找阿箏,在離開之前,她把幾年的學費成倍的還給了柳家,給養父母也留下了一筆大額的資金。

在C城住了下來,阿箏有點生活廢,在工作上很努力,卻並不是很會照顧自己,在柳輕歌來了之後,她更是全部包了做飯之類的事情,讓阿箏成為了一個寶寶,讓那句『我以後包養你』的話成為了事實。

現在她在寫文上一路順風,在生活上,住着最好的房子,吃着最喜歡的美食,養了兩隻布偶一隻美短,天天摟着貓睡,還有好基友阿箏陪着,這樣美妙的不行的生活,她卻發現,依舊是空蕩蕩的,她的心裏沒底,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因為有個人遺失了。

她越來越瘦,阿箏看的有些心急:「你這種瘦法不正常,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喝水都長肉的體質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柳輕歌點頭,她知道自己生病了,而且很嚴重。

「那去醫院看看?」

柳輕歌搖頭。

去醫院是看不好的,只有那個人才能填補的了。

雖然重來的這一輩子過的很幸福,但是柳輕歌卻還是很想回去。

在阿箏發現柳輕歌居然有自殺的念頭的時候,忍無可忍的吼她:「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是不能說出來的?」

柳輕歌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說出來。

她滿腦子都是靳慕,卻發現這個名字她已經說不出來。

「阿箏,我準備去一趟B市。」柳輕歌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念頭的。」

阿箏勉強被柳輕歌說服了。

柳輕歌動身去B市,她找到了那家熟悉的房子,她按捺住激動摁動了門鈴。

但是從裏面走出來的,卻不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抱歉,找錯地方了。」

「沒事。」

柳輕歌渾渾噩噩的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她沒留意這是一家在網上曝光過的無良酒店,以至於在晚上有人撬門而入,對她欲行不軌的時候,她還有些怔愣。

為什麼酒店裏這麼不安全?這房門沒有房卡也可以隨意的打開?保安呢?她的信息為什麼會泄露?

看來她是進了一家黑店。

對方看起來很兇狠,直接撲過來就要扒她的衣服。

柳輕歌很絕望,以至於她也變得兇狠了起來,不顧一切的和對方對抗了起來,或許是被眼前這樣一個雖然瘦弱的女人的兇狠程度嚇到,男人一個不小心,把刀子捅進了柳輕歌的肚子裏。

柳輕歌身上的傷口在噴著血液,男人也嚇的不輕,剛想不管不顧的逃跑,柳輕歌卻突然對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男人被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當他反應過來,他也來不及拿走刀子整理衣服了,整個人慌慌張張的就離開了。這麼明目張膽的跑出去,很快的就引起了警察的警覺,將他抓起來盤問,然後找了那家黑酒店,找到了柳輕歌的屍體。

警察在發現柳輕歌的屍體時都覺得十分的惋惜,還是個很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就這麼死了。當他們立案后,發現這小姑娘還不是普通人,在網絡上是個大神,他們甚至都看過她寫過的小說。

只是可惜了。

很多人都在可惜柳輕歌的死亡,她的粉絲,她的親人朋友,都在可惜,而柳輕歌在死的時候卻只有一個念頭,她死後錢也不知道能不能到養父母手裏,如果可以,留一部分給阿箏就好了……

柳輕歌沒有想到自己還有睜眼的時候,她睜開眼睛,刺目的光亮引起了她的不適。

耳邊瞬間想起了嘈雜的聲音,最讓她感到熟悉和悸動的是,抱着她,埋在她胸前哭泣的那個人。

柳輕歌哆哆嗦嗦的叫出這個名字:「小慕?」

靳慕抬起頭,在柳輕歌蒼白的嘴唇上印下一個吻:「是我。」

「我……」柳輕歌想說話,卻覺得喉嚨實在是受不了了,一磨就疼。

「你別說話,昏迷了這麼久……」靳慕抱住柳輕歌不撒手:「小歌,你真的睡了好久……」

柳輕歌眼中盛滿了疑惑。

「小慕手術都做完了,也康復的差不多了,你說睡了多久?誰知道你一睡竟然就成了睡美人……」阿箏想用調侃的語氣說話,卻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來。

柳輕歌睡了好久,醫生說她變成了植物人,可能有機會蘇醒,也有可能永遠不會醒了。她每天都回來陪陪她,但是柳輕歌卻始終沒什麼動靜,靳慕不過才陪了她一個月而已她就醒了,真是一個見色忘友的傢伙。

雖然這麼想,阿箏嘴角卻不住的上揚。

醒來了就好。

柳輕歌蘇醒后就恢復的很快,當她能說話的時候,她對阿箏說:「我在夢裏賺了很多很多錢,賣版權就賣到了好幾千萬,可惜死的突然,本來想留個幾百萬給你的。」

阿箏聽了翻了一個又一個的白眼:「說的好像真的似的!」

柳輕歌笑了。

對啊,就像真的似得,都是那麼的真實。

從此,柳輕歌和靳慕過上了幸福生活。

阿箏:「噗,《我和編輯有個約會》?什麼鬼?」

「告白書?」

阿箏看着坐在靳慕的腿上,愜意的敲著鍵盤的柳輕歌,感覺什麼東西冷冷的拍在了臉上。

明明她是個有男朋友的人啊摔,所以為什麼還要天天被塞一嘴的狗糧?

——

【同學會】

在柳輕歌和靳慕在一起的第十五年,柳輕歌讀專科時的班長通知她參加同學會。

這個日子離學生生活實在太遙遠,她想不通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舉辦一個同學會,有為什麼會邀請她去。

畢竟那個班級,當初那麼的不歡迎她。

但是她到底還是去了,而且準備全副武裝的去,還帶着家屬去!

同學會是在一家酒店裏集合,準備吃個飯就上樓上K歌的模式,同學會似乎也就這種形式了,再有創意一點,也不過是一起去旅遊。

當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之後,柳輕歌才親自開着車,壓軸似得出場。而她開的車是靳慕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價值幾百萬的車在一群幾十萬的車裏還是很醒目的。

她以前喜歡穿休閑裝,雖然舒適卻保守,不出眾,在學校期間從未化過妝,這一次,她卻把自己全副武裝。

一條V領裙將她□□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精緻,白色的蕾絲多了幾分清純,布料上的銀色花紋好看又有一種低調的華美。

她的臉上似乎只掃了淡妝,但是其實卻無一處不精緻,髮絲不再是隨意的披散,而是挽起了一個髮髻,額前臉頰邊的碎發微卷,保養的很白嫩的手上拿着一個同樣漂亮精緻的手包,眼尖的人一掃就知道這就是著名的一款奢侈品牌的系列包包,價值五位數至六位數。

柳輕歌下車后對等在門口的人笑了笑,然後走到另外一邊打開車門,將靳慕迎了出來。

靳慕比柳輕歌更高,自帶高貴冷艷范,而且由於工作原因,身上帶着一種號令他人的強勢氣質,當她的眼神掃向別人的時候,不熟悉她的人會有一種被震懾到的感覺。

「她們是誰?我們班上有這兩個同學嗎?」

「應該不是我們班的吧……」

「可是她剛才朝我們笑了,難道不是因為認識我們?」

「或許只是禮貌吧,我們班什麼時候出了一個這麼漂亮豪氣的同學。」

當柳輕歌挽著靳慕的手,介紹自己的時候,那些人全部都驚掉了下巴。

當初那麼不起眼的,被她們排擠過的人,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嗎?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有人問道:「你身邊的這位是?」

「她是我愛人,我們在國外已經結婚了。」

柳輕歌說的坦然,一臉的幸福,讓這些老同學只能幹笑。

沒想到柳輕歌真的是個女同性戀啊,而且還真的和一個女人在了一起……

同學宴會上,柳輕歌也沒理會這些本來焦急就不多的同學,領着靳慕吃了個飽。

在提出去唱歌的時候,柳輕歌就提出要離開了:「我這次和我愛人回來也是為了去看看我爸媽,我爸媽知道我們回來后就一直打電話催,所以……」

柳輕歌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只好放人。而就算她們有意見,柳輕歌也沒必要理會。

當班長帶頭給柳輕歌道歉的時候,柳輕歌算是明白了這次喊她來吃飯的目的了。

原來是,他們意識到了當年自己的錯誤,心裏難安,希望柳輕歌能原諒他們當初的年輕不懂事。

柳輕歌笑了笑,沒有直接回復他們。

她準備走的時候,聽到張嘉憶叫住了她。她回頭看了一眼張嘉憶,這群同學眉目間依稀還有當年的影子,只是各個看起來都是大變樣,社會將他們改造成了另外一幅樣子。

「對不起,小歌。」

柳輕歌道:「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那些不在她生命停留的東西。

而她卻也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說一聲原諒,當年的傷痛,真真實實的存在過。

柳輕歌在眾人的注視下重新上了車,她對靳慕道:「我們回家吧。」

靳慕的眼神溫柔:「嗯。」

——

【碼字規定】

柳輕歌和靳慕在床上有個不可對外人道也的規定,那就是,靳慕給柳輕歌規定了一個字數,若是柳輕歌達到了,那麼在床上的體.位柳輕歌說了算,否則就是靳慕說了算。

字數標準是三萬字。

這對於普通作者來說簡直夠嗆,事實上柳輕歌每天堅持完成這麼多字數也的確夠嗆,但是卻又不甘心放棄。

每次靳慕好不容易翻身一次就在她身上大動花樣,讓她第二天也沒辦法好好碼字,這樣的險惡用心,柳輕歌表示堅決不能讓靳慕得逞。

白天靳慕會用編輯的號鞭撻她,半個小時一催,再配以一些氣人的話,真的好煩人,每次柳輕歌都有種衝動,要不就做到這人不能去上班,做死在床上今後不碼字了吧?這糟心玩意兒。

柳輕歌對靳慕不搭理了,靳慕又會做出一副,X年之癢,感情破裂,她是被嫌棄的黃臉婆的……賤兮兮的表情,讓柳輕歌又好氣又好笑。

於是,兩人一直都在互相傷害。

這樣的情況整整持續了一年,直到又一次,卡文卡的柳輕歌抓耳撓腮,靳慕卻依舊不厭其煩的騷擾柳輕歌。

頭疼之下,柳輕歌把插頭給拔了。

靳慕回來后,柳輕歌道:「電腦壞了。」

「所以?」

「只寫了五千字。」

「那就去洗澡,脫了衣服在床上等我吧。」

柳輕歌覺得靳慕簡直冷酷無情,無理取鬧!電腦壞了怪她咯?

柳輕歌憤憤然的去洗澡了,靳慕脫了外套,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電腦桌角落裏那個被□□的插頭。

雖然靳慕非常強勢,甚至調侃了她偷懶卻找了一個十分不靠譜的行為,但是柳輕歌實在太悲憤了,於是她再次壓了靳慕。

醬紫釀紫之後,靳慕把柳輕歌踢到了床下。

躺在鋪着厚厚的,柔軟的毛毯上,柳輕歌聽到靳慕幽幽的聲音:「明天你得補上今天的,五萬五千,寫不完就關你小黑屋。」

柳輕歌舔了舔嘴角,不以為然。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榜單她也要,靳慕她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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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編輯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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