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政府內需

?室內的沉默只維持了幾秒鐘的時間，最終還是麥考夫率先開口。

「無論如何，」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慢，帶著一種讓人恨得牙痒痒的隨意。「人在馬格努森那裡，我就放心了。」

「才不是什麼值得放心的事。」無奈嘆了口氣，弗蘭克擺擺手，「這事交給我們來做，你自己小心。」

「我看不出他有什麼需要小心的地方。」夏洛克下意識挑眉嘲諷了一句，結果就得到了兩個哥哥的哂笑。「hat。」

眼見著自家弟弟用起這種很短促的聲音又要炸毛，懶得玩下去的麥考夫隨意把玩了一下腕錶，瞥見時間后微笑:「等下我還有會議要開。」

「慢走。」弗蘭克懶懶揮手，「我也走了。」

很顯然他們倆的弟弟已經陷入了迷惑中，可是兩個壞心眼的哥哥都沒有為他解惑的意思，弗蘭克沖jin招了招手。

「走吧heart，這間屋子都快被大象擠滿了*。」

「大象？」華生「啊」了一聲下意識看向夏洛克，原本他以為會看到一個暴跳如雷的室友君，誰知道他的室友只是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發窩在沙發里沉思著。

「房子里的大象……」夏洛克抿了抿嘴唇，皺著眉站起身，在整個房間里繞圈，像極了逡巡地盤的豹。

「有一些我沒想到可他們已經掌握的事，而且很顯而易見？馬格努森、莫里亞蒂聯手針對韋恩家族，英國地下勢力絕對沒有理由和他們的美國客戶鬧翻臉的，那究竟是什麼……」

（大家都知道但容易忽視的事)，連「大象」這樣的俚語都用上了，看樣子他的兩個哥哥看他的笑話很是開心嘛！

「呃……」華生都快被室友給直接晃昏頭了，下意識就隨口說了一句，「就……比如說從中拿到最多好處的是誰？」

夏洛克·福爾摩斯如同陀螺一般的身形像是抽搐一般突然停了下來，華生被他的動作弄得愣了愣，醫生的職業病讓他下意識就開始觀察對方的神色。

琥珀色的眼中空茫茫一片，整個人站在這裡就像變成了一座軀殼，內里的靈魂已經遊盪遠方，華生小心翼翼在他面前揮了揮手:「hello，anybodyhere？」夏洛克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中，並沒有理會面前揮舞的手，嘆息了一聲。

「怪不得他放心了，原來是這樣……」夏洛克猛地轉身差點撞到華生，醫生也被他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後退一步，也就是這讓開的半步讓夏洛克從他的面前一個箭步竄過去，一馬當先掀起了窗帘。

「發生了什麼，夏洛克？」華生緊跟著他走到窗邊望下去，結果只看到兩個哥哥站在樓下，一個一馬當先坐進路邊的高級轎車中，另一個俊美的男人抱著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孩子抬頭看過來，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微微一笑，眯起的眼睛里什麼神色都看不出來。

抿著唇，男人放下了窗帘，聲音冷凝。

「你給了我啟發，約翰。」華生忍不住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那雙冰涼如同貓一般的眼中隱約折射著冷光。

「無論是那個小孩又或者是美國富豪，他們都有一個共性……」夏洛克拿起小提琴的時候幾乎是氣宇軒昂，站姿筆挺，甚至帶著一絲即將奔赴戰場的肅殺。

「獨有性。」

「如同交響樂中的小提琴獨奏一般，整個世界224個國家和地區，僅美國有超級英雄出沒。」

「而且活躍的地區均為美國的重點城市，幾乎形成了一個堪稱恐怖的防護圈，這些一人即可消滅整個城市的非自然人類們，以保護城市和市民為理由活躍在城市裡……從戰略角度來說，比在城市裡駐紮一隻二十萬的精良軍隊要更有效。」

「堪比核武器的存在。」琴弓已經搭在弦上一觸即發，男人的眼中沉著一整座冰山。

「而現在，莫里亞蒂、馬格努森，甚至是那個心理醫生，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如果換個方向來說的話……就是在嘗試著奪取。」

「用非正當的手段，想盡辦法獲取那些強大的力量。」

其中得到最大好處的人是誰？

是大英政府。

是這個國家。

換句說法，如果沒有國家在背後的暗中支持，漢尼拔——這個幾乎屠戮了一整個屋子的人，究竟是怎麼從美國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跑到英國來的？

「他們是政府派出的走狗。」所以那名男人雖然是跨境逃犯，可他們絕不能將他找出來。

理順這一切並不需要多久，甚至在華生看來，他只是掀起窗帘看了眼樓下，接著轉身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中間沒有絲毫停頓地飛快說著自己的推理，然後頓了頓。

悠揚的琴聲一瞬就響徹整間房，也算是在幫他緩解心中的震驚，眼前的男人邊拉琴邊思索著，那副模樣讓人不自覺凝神觀賞。

而在聽到琴聲的同時，弗蘭克也彎起了自己的眼角無奈搖頭。

「還是那麼笨，反應太慢了……」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寵溺弟弟的哥哥，可是如果讓其他人知道這兩個詞居然是被用來形容那名偵探的話一定會嚇到下巴脫臼吧？

「他說的是真的？」jin抬頭很是認真地看著他，弗蘭克知道這小孩肯定又是在電腦上動的手腳，所以只是面色如常地點頭:「對，所以不能抓他。」

小孩的臉上很明顯露出了費解的神色，可是什麼都沒說，弗蘭克想到了什麼，然後挑眉笑著問道:「你通過圖靈測試了嗎？」

「通過了。」小孩很是乾脆道，湛藍色的眼睛看著他，「我安裝了學習系統，所以會越來越像人類的。」

「是嗎……34957加70764等於多少？」

小孩停頓了有半分鐘的時間才回答:「105721。」

弗蘭克挑眉:「按照人類所需要的平均計算時間做了停頓？」「是的。」jin點了點頭，「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再做一次。」

「不用。」弗蘭克微笑著揉了揉小孩的腦袋，「聽好了jin，什麼時候你無法通過圖靈測試，這些東西你就能懂個皮毛了。」

「無法通過？」jin皺巴起自己的臉，「無法理解。」

「沒事，這個你不用懂。」男人笑著將小孩抱進懷裡，忍不住勾起嘴角，「現在，我們是該去見見我那位『師父』了。」

「不是說不用逮捕漢尼拔了嗎？」jin一邊問著，一邊很是乖順地調整了自己的坐姿，弗蘭克輕笑。

「不用逮捕是一碼事，佔便宜就是另一碼事了。」

於是弗蘭克就瀟瀟洒灑去佔便宜了。

誰的便宜？

當然是馬格努森的。

當馬格努森聽到自己的保安說「少爺回來了」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他的到來，所以他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要起身，結果保安的下半句話讓他整個人的動作都暫停了。

「少爺回來了……帶著小少爺一起。」

馬格努森整個人的表情微妙了起來——他是知道這小子取向的，這個「小少爺」是什麼鬼？

當見到人的時候，他總算是知道這個「小少爺」是什麼情況了——的確，除了發色以外，這小孩長得和弗蘭克一模一樣，不是親生的都沒人信。

可這孩子怎麼說也有五歲了吧？算來的話五年前這小子還在他眼皮子下呢！

jin歪頭看了看面前笑容熱絡的男人，又抬頭看了看同樣微笑著的弗蘭克。

「這就是教會你一切然後被女人害死的倒霉老師？」

「一個傳奇人物應當配上一個轟轟烈烈的結尾。」說出這句話的人不是弗蘭克，而是馬格努森，他帶著一臉和善笑意看著兩人。

「我能知道你都是如何向你兒子講起我的嗎？」馬格努森沖著小孩伸出手，示意要將孩子抱過來，jin下意識轉頭，弗蘭克微笑拍了拍小孩的後背親吻臉頰，聲音輕柔。

「去吧，像正常孩子一樣和人對話就可以了。」

jin歪了歪頭——無法確定是程序設置還是自主行動地:「和你那樣對話？」

弗蘭克微笑點頭:「尊重點，那是長輩。」

於是小孩被很好地轉移到了馬格努森的懷裡，在調整姿勢的時候，小孩發現對面的弗蘭克笑著看了過來，點了點頭，小孩頓了頓，也點頭。

——弗蘭克才沒這麼好心鼓勵系統呢。

馬格努森在抱過孩子的一瞬間沖他挑眉，神色間滿是疑問，不過他沒說什麼，邊往回走邊聽小孩說著，說完之後他也坐在了沙發上，下意識就瞪了對面的男人好幾眼。

——這就拉響最高警報了，你特么在逗我？！

他們曾經有一個開玩笑的約定，如果弗蘭克在外面遇到了搞不定的人，就給他講蓋茨比的故事，說不定還能鎮住那人呢——

然後蓋茨比就成了他倆在遭遇危險時給對方的最高暗號。

結果現在，暗號是沒說出來，蓋茨比的生平倒是出來了，這是在他的地盤還這麼隱晦，這得是在外面惹了多大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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