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一百二十章

120.第一百二十章

?周且聽沿襲當初在英國做駐場的習慣,每天都早早來到紅星劇院,有時正趕上交通順暢,劇院的大門可能還沒開。

倒是有個負責保潔的大/爺也跟他一樣,常常天才蒙蒙亮就趕過來,捧著份報紙坐在自帶的小馬紮上自娛自樂。這麼一來二去,周且聽倒是跟他混熟了,一老一少時常坐在一處,一個看報,一個啃劇本。

這天,周且聽照常提早到了劇院門口,隨便在附近的小吃攤買了一屜包子就著油條吃得津津有味,不多時老大/爺也溜溜達達來上班了,一眼看見周且聽,禁不住樂了。

「我說小周兒,你好歹也是海歸,跟我一老頭兒口味倒挺像啊。」果然,老人手裡也拎著一袋子熱氣騰騰的小籠包,「怎麼,你那個大廚助理今天沒給你做飯?」

周且聽咽下包子,搖了搖頭,「今天起得早,他還沒醒。」

老大/爺聞言又笑了,「也是,現在小年輕都貪睡,哪像我們這些糟老頭子,覺短。我說你也是,天天來這麼早幹嘛,不好好養精蓄銳,到時候排不好戲,要被劇院里的那群老傢伙罵喲。」

周且聽不甚在意,「我也覺短。」

大/爺不再拿他打趣兒,撐起了小馬扎坐下也吃起早飯。

周且聽三兩下解決掉油條,擦著手尋思:大/爺在劇院工作也有年頭了,保不齊知道有關那位女士的事情。反正早晚要找人問清,老大/爺看上去還靠譜點。

他心裡這麼打算,嘴上也就開了口,「大/爺,問您件事兒。」

老大/爺看向他,「什麼事,說吧。」

「咱們劇院里前些年有個演員去世了,是么?」周且聽道,「意外去世。」

大/爺一聽就皺起眉頭來,「怎麼?你認識他?」

周且聽搖頭,「只是前幾天遇上個挺奇怪的人,似乎跟他有關。」

老大/爺略微思索,立刻恍然大悟,「哦,你是不是說那個有自閉症的?」

周且聽點頭。

大/爺得到確認了,唏噓道:「唉,那也是個可憐人兒。我聽說她跟你起了點衝突?」

「一點小意外,」周且聽坦言,「我只是有點好奇為什麼她能來咱們劇院看綵排,畢竟這裡除了有特殊關係的親人朋友,都不會被允許進來圍觀的。」

「是啊,她和去年出事的演員有關係。」老大/爺望天,「杜先生可是個好演員啊,兢兢業業,對我們這些工作人員也很好。可惜了,可惜了啊。」

周且聽忙追問,「那位女士跟他是什麼關係呢?」

「杜先生說那是他妹妹,從小就患上了自閉症,治不好的。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這姑娘叫什麼,多大歲數了,只是看著像三四十的人,杜先生總叫她『培培』,估計是她的小名吧。大概從五六年前,這個培培就經常來看杜先生的話劇,你也知道她那毛病,讓她坐觀眾席上看公演的話劇實在不叫人放心,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刺激到她。所以杜先生就讓她來看綵排,觀眾席沒什麼人,他也好隨時能照拂著點。」

大/爺長嘆一口氣,「杜先生對他這個妹妹是真好啊,這麼多年了,一點都不變……」

周且聽問:「那這個培培在劇院還認識什麼別人么?」

大/爺奇怪道:「別人?這姑娘除了杜先生誰都不搭理,我們想認識也認識不來啊,大家倒是都對她眼熟得很,平時也會幫杜先生幫襯著照顧一下。要不說杜先生人好呢,心又善,這培培偶爾也失常犯病,但我們看在杜先生的面子上都會過去幫忙。只可惜杜先生這一出事,她也就不怎麼來了,也不知道家人對她上不上心。」

周且聽問:「不怎麼來了?那她來的那幾次,都是來看誰的綵排?」

「這我老頭子怎麼知道?那姑娘真是死活不說話啊,看上去陰陰沉沉的,估計杜先生去世對她打擊挺大的,不過她時不時過來看綵排,倒總叫人覺得杜先生還在……」老人家說著說著眼圈隱隱有些泛紅,周且聽見狀也不敢再多問。

大/爺也覺得失態了,拿袖口擦了擦眼角道:「唉,歲數一大,經不住事兒了。不過小周啊,你怎麼突然對這姑娘這麼感興趣?」

周且聽沒有回答,反倒問:「大/爺,您覺得杜先生跟凌寒關係如何?」

「凌小子?」老大/爺喝了口豆漿,奇道,「又犯什麼事兒啦?要說凌小子跟別人的關係啊,你應該問他和誰玩得到一處。那小刺兒頭,跟誰都不對付。當初杜先生挺愛教教他的,這小子呢,一點都不領情啊,每次杜先生一教訓他就臭這張臉。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嘛……凌小子來咱們紅星也沒多久,不過比你早了一年多,人緣可向來不好,也就對他中意的姑娘稍稍有點收斂,倒是杜先生,誨人不倦啊,總想著多指導指導他。」

周且聽問:「那凌寒對杜先生態度並不好?」

「什麼叫好不好啊?那小孩兒對誰都一個德行,愛答不理的,倒叫人沒法說他對杜先生好不好了。不過凌小子看上去對杜先生1抵觸得不行,可杜先生教他什麼,這小孩兒可都偷偷記在心裡的。別看老頭子我沒讀過幾年書,不如這劇院里的那些個藝術家出身好,但好歹在這地界兒掃了十幾年的地,他們演成什麼樣叫好,什麼樣叫孬,老頭子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老先生說著頗為自豪地看了周且聽一眼,「你小子就很不錯啊,有點像裴老年輕時的樣子,比他那個緋聞滿天飛的臭小子強多了。唉,可惜了裴老一輩子跟話劇死磕,最後唯一的兒子卻跑去影視圈混……」

周且聽忍不住出言提醒,「大/爺,那凌寒……」

「哦對,凌小子啊,脾氣是臭了點,可是真努力啊,也好學,杜先生教他的那些個技巧,別看他面上嗤之以鼻,其實指不定背地裡怎麼琢磨呢。他現在演話劇啊,已經很有幾分杜先生的風采了。也不知道杜先生若是知道了,該有多高興……」老爺子說著說著眼圈兒又紅了。

周且聽倒是若有所思,「有幾分杜先生的風采了啊……」

「是啊,杜先生出事之前,還說想帶凌小子出國去深造兩年呢,可惜啊,天不遂人願……」

周且聽眯了眯眼,覺得自己有了點頭緒了。

傍晚回家,裴冀似乎沒什麼通告纏身,早早就來他公寓里休息了,見他從紅星回來,高興地跑過來又是掛風衣又是拿包,儼然狗腿子模樣。

周且聽道:「我今天去問了問劇院里的工作人員。」

裴冀心領神會,知道他要說的是凌寒的事兒,忙問:「怎樣,問出什麼嗎?」

周且聽點頭,「那是自然。看樣子凌寒像是杜嘉樹的徒弟,杜嘉樹在凌寒來紅星做話劇演員后,一直在不遺餘力地教導他,還常常硬把凌寒留下來開小灶,只不過凌寒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惡劣。」

「那那個女人呢?」

「似乎是杜嘉樹的妹妹,不過我看著兩人倒不覺得像,也許是遠房表妹也不一定。總之她和杜嘉樹關係很好,一直來看他綵排。」

裴冀摸了摸下巴思索,「不會是她嫌凌寒在杜嘉樹生前對他態度不夠端正,現在來找他麻煩了吧?」

周且聽道:「我更在意的是,凌寒為什麼要撒謊。」

「撒謊?」

「對,如果按照劇院里工作人員說的那樣,杜嘉樹當時那麼青睞凌寒,還常常在綵排結束后單獨留下他,那麼凌寒沒有可能不認識這個女人。」

「……是啊,那女人肯定會去找杜嘉樹,杜嘉樹又怎麼可能不把她介紹給凌寒。」裴冀皺眉,「可是他為什麼要撒謊,沒有理由啊。這女人又對他沒什麼威脅,一個病人而已,難不成說一句認識她能掉塊肉?」

周且聽也有些費解,「我一開始真的被他騙到了,以為他只是個無辜的過路人,跟我那次一樣,現在再回想起來……那女人分明是想告訴他點什麼,但也許是因為我的突然出現,反倒不好開口了。」

裴冀感嘆,「說到底還是你偷聽得不到位。」

周且聽懶洋洋地白了他一眼,「怪我咯?」

裴大忙賠笑道:「那倒不至於,那女人病了這麼多年,社交恐懼肯定很深了,沒準你就算不路過,她也擠不出字來,更何況凌寒也不是什麼有耐心好脾氣的人。」

周且聽道:「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啊,網上的資料顯示他並沒有什麼妹妹,他早年接受哦採訪的時候也說了家裡親戚少,基本上春節都不走親戚串門,如果真的有一個和他關係很深的表妹,怎麼可能逢年過節不去家裡探望?這都很有問題的。」

裴冀問:「你是說,也許這個女人跟杜嘉樹的關係沒那麼簡單?」

周且聽也不敢隨意下定論,只是有些疑問罷了,他遲疑了片刻,道:「咱們在這裡亂猜也得不出什麼結論,我看什麼時候能在遇上那個女人,試試能不能問出什麼來吧。」

「不太可能吧,人家可是有自閉症,還打過你!你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沒問出來什麼,反倒又被揍一頓。」

周且聽沖擔心的裴冀笑了笑,「放心,我下次戴上帽子再問。」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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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向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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