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禁魂有瓶,召奴小笛【合兩更】

一一三:禁魂有瓶,召奴小笛【合兩更】

聞言,人影疲懶地眯了眯眼。

入目之下,日星隱曜,山嶽潛形,唯獨剩下阿彪的身影凜凜而立。

此時的阿彪,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如有萬夫難敵之威風,長筆點手,擎來殺氣橫秋。

見得阿彪這般姿態,那人影早已心膽俱裂。

她有著渡劫境的修為,但在阿彪的手下,她卻如同螻蟻一般被玩弄。

那三記掌摑之力,倏地而來,倏地而去,只道神鬼莫測,人影根本無從防禦。

人影怎麼也沒想到,那看上去平凡無比的中土皇城中,竟然還匿隱著阿彪這樣的強者。

一念及此,人影便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連連將目光從阿彪身上收回。

她不敢再與阿彪對視,哪怕是一眼,她的心神,都覺得有不可承受的重量。

見人影不予言應,阿彪淡冷說道:「我之前便與你說過,讓你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可你不聽!眼下這結果,便算是你為自己的高傲自滿而付出的代價。」

聽得阿彪這話,人影連連頷首,現如今的她,再不敢有絲毫駁逆阿彪的心思。

阿彪笑望著男子,接著,其身影倏變得虛幻不存。

伴隨著阿彪的消失,這一方迷濛天地空忽地斂散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皇城外的闊野上,人影緩緩睜開眼來。

當看清四周的情形后,人影的臉色已然駭然至極。

「恩?」

人影怔住,一臉不敢置信。

「他人呢?我不是在一虛實之域內嗎?」

人影納疑地自言自語著,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人影的內心幾近崩潰。

她堂堂一渡劫境修者,竟會被人那般輕易地就擊敗。

這對人影來說,是恥辱,可她此時偏又不敢繼續去查證。

沉寂了好些時候,人影重聲一嘆,接著一個凌空飛躍,人已快速朝著登雲烽駛去。

人影離開后不久,空曠的草野,突起熏風微微。

不多時,阿彪的身影踏虛而出。

他提懸著一壇花酒,視線牢牢凝定在天幕,整個人若一副沉思模樣。

好半響后,阿彪提壇而飲,悵道:「而今狂客的狂,似已沒了當年的純粹,他們,變得浮躁了...」

說著,阿彪微笑了笑,身軀也於此時消失不見。

......

南宮之地,一陰沉迷濛之地,遠遠看去,猶如大壑,實惟無底之谷。

這裡,形多凸凹,勢更崎嶇,地有九重,名喚九幽。

此時,九幽教的議事大殿內,端坐著不少修者。

主位上,老嫗九幽緊鎖著眉頭而坐,使得她那本就褶皺的額宇更顯蒼態。

沉寂半響,琉璃開口道:「大人,不知你緊急召集我們到此,所為何事?」

九幽抬了抬眼,沉聲道:「不知為何,自從回到九幽澗后,我便一直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聞言,琉璃等人的神色突地一凝。

琉璃道:「九幽大人,許是你太過疲乏操心了一些,想來休息些時日,理應無礙。」

九幽微微一笑,剛想著開口說些什麼,可就在這時,她的臉色兀地大變。

見九幽那般失措模樣,琉璃等九幽修者無不錯愕。

遲定片刻,九幽身影一閃,人已朝著殿外速展而去。

見狀,琉璃等人稍作遲疑,接著紛紛破空而起。

與此同時,九幽澗外的壑空之上,飛身以懸著三道身影。

這三人,兩男一女,皆作蒼顏皓首模樣。

三人靜默而懸著,眸色里,沒有絲毫波瀾起伏。

「咻!咻!咻!」

不消一會兒,自下空的九幽澗內,傳來無數破空聲。

繼而見得,成千上萬的九幽修者便已懸定天宇。

他們覷眼看著不速之客,神情中的肅殺之意來得凜冽無比。

承接到九幽修者的橫眉冷眼后,那不請自來的三人,皆作不以為然。

「左陰,他們對於我們的到來,似乎並不怎麼歡迎呢!」

老嫗淡笑著說道,目光微微左移,瞄了眼在旁的老者。

老者覷了覷眼,道:「文姬,他們不歡迎我們又如何?我們狂客行事,何須看別人臉色?」

名為文姬的老嫗點了點頭,轉而看向懸定在其右側的老者,道:「右陽,你怎麼不說話?」

老者一臉淡漠,冷聲道:「我無話可說,趕緊辦正事吧!」

聽得右陽催促之言,文姬微笑了笑,接著眸定在九幽身上。

此時的九幽,臉色依然難看至極,其他人看不出這三人的實力,她又豈會感知不到?

那特屬於渡劫境修者的氣息,九幽著實太過熟悉了,畢竟她在此境界已停留了很長很長時間。

見文姬投來眼色,九幽皺了皺眉,沉聲道:「幾位遠道而來我九幽,不知有何貴幹?」

文姬笑了笑,道:「九幽尊者,你看上去似乎很是不安,可是有何煩心之事?」

九幽微怔,冷道:「你們狂客的人,何時這般達理了?」

「達理?」

文姬微怔,道:「我們可不達理。」

說著,文姬輕掀了掀嘴,縈於頰面的笑容,顯得意味深長。

九幽陰沉著一張臉,道:「直接說吧,你們來此,到底所為何事?」

文姬頓了頓,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想讓九幽教從今以後,對我狂客俯首稱臣罷了!」

「什麼?」

「俯首稱臣?」

「......」

聞言,懸定在空的萬千九幽修者無不駭然失措。

九幽教自創始以來,還從未有人膽敢這般上門挑釁,即便是以天玄子為首的北冥閣,也沒有。

「真是狂妄!」

「狂客之人!當真好大的口氣啊!」

「想讓我九幽俯首稱臣?痴人說夢吧?」

「吾等寧願戰死,也絕不妥協!」

「......」

遲定片刻,九幽的修者們,紛紛言辭激越。

他們惡狠狠地盯著文姬三人看著,神情激憤不已。

對此,文姬三人無動於衷,一眾九幽修者中,也就九幽勉強讓他們放在心上。

見九幽遲遲不予開口,文姬道:「九幽尊者,你考慮得如何了?」

九幽沉了沉眉,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

文姬笑了笑,轉而四顧而視著九幽澗所在的大片山河。

左陰說道:「不答應也行,不過,我們可以保證,今日之後,九幽教將從風瀾大陸除名!!」

言罷,自左陰的身上突有一股滔天氣勢迸發出來。

那氣勢,狂猛中帶著凜冽,一經閃現,便如濤似浪般地朝著四周席捲開來。

「呼呼...」

霎時間,勁風四起,橫貫蒼茫。

「噗嗤!」

「噗...」

只一接觸,頓有無數九幽修者噴吐出鮮血來。

他們適才的激昂,此時全已斂散不存,取而代之的唯剩驚恐。

任誰也未料到,左陰竟是這般強大,僅憑氣勢威壓,便讓人無可抵擋。

他要是以元力催發攻擊,又將是何等的可怖?

一念及此,懸空的九幽修者們,更添懼色,不少人更是瑟瑟發抖,駭然不已。

此時,九幽佇停在前,任憑掠身而過的狂風,掀起衣發飄揚。

她目色寒涼,咬牙切齒地盯著文姬三人看著。

好些時候,九幽悵然一嘆,道:「罷了罷了,自此以後,我九幽教併入狂客麾下,這樣總可以了吧?」

聽得九幽這話,文姬滿意地笑了笑。

與此同時,左陰也斂了自身氣勢,回歸平常。

文姬道:「九幽尊者,你既是選擇了答應,那麼是不是該拿出點誠意來?」

「誠意?」

九幽皺眉,不解道:「你們還想我怎樣?」

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右陽道:「你所需要做的,並不多。」

說話間,右陽倏一揮手。

「咻!」

繼而見得,一抹流光飛落在了九幽手中。

流光遣散后,只見一晶瑩剔透的小瓶赫顯而出。

右陽道:「還請九幽尊者,將自身的魂識烙印在這禁魂瓶內。」

聞言,九幽的臉色倏地大變。

「禁魂瓶?」

她愣愣地低首看著,托瓶的一手都作瑟瑟發抖起來。

關於禁魂瓶,九幽雖是知曉不多,卻也有所耳聞。

那是一種極為歹毒的器物,修者只要將自身的魂識烙印其內,便會於無形中達成某種契力。

屆時,人與瓶之間,將共存共亡,禁魂瓶若碎,烙印魂識之人也將一道隕滅。

這等駭人聽聞之物,向來只存在於傳聞中,卻不想,而今卻是被右陽拿了出來。

見九幽愣神,右陽催促道:「九幽尊者,難道這件事讓你很難取捨不成?」

說著,他掃目看了看立定在九幽周圍的修者,再道:「當然,若是九幽尊者不顧他們的死活,倒也的確不需付出自己的神識烙印。」

言落,右陽面色如常,冷峻之態,讓人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在旁的文姬與左陰,卻是微微顏笑開來。

那笑,略帶陰翳,給人以森寒之觸。

聞言,琉璃等九幽修者,無不驚愕失措,他們紛紛看向九幽,神情複雜。

這一刻,九幽懸佇在前,整個人看上去顯得蒼老不已。

好些時候,她緊皺的眉頭突地舒展開來,笑道:「我既身為九幽教首,又豈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屬下身隕?」

話語方歇,自九幽的眉宇中心,倏地飛出一道幽芒。

幽芒一閃而逝,只眨眼不到,便已落入禁魂瓶內。

承接到九幽的魂識后,禁魂瓶內突起動蕩。

原作無奇的瓶身,突地震動起來,無形中,一股契約之力攪擾天地,瞬間便與九幽達成了某種契合。

九幽看著那被自己托於掌心的禁魂瓶,她清晰地感覺到,此刻自己的生死都被托於掌中。

似乎只要那禁魂瓶一破碎,自己的生命,也將隨之隕滅。

即便事先早有預期,九幽還是被震驚了住。

此時,在旁的琉璃等九幽修者,無不錯愕以望。

他們也不愚笨,自也知曉事之蹊蹺,但卻無一人開口以對。

文姬笑了笑,道:「九幽尊者,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既能看透這些,那便說明你是個懂得取捨的人。」

言罷,文姬對著九幽伸出一手來。

九幽怔了怔,低眼看了看掌中的禁魂瓶,她的神情略顯猶豫,因為一旦交出禁魂瓶,那便意味著此次以後,她將受制於人,再無自由可言。

見九幽不為所動,文姬道:「怎麼?九幽尊者莫不是後悔了不成?」

話至此處,文姬笑了笑,再道:「後悔也不要緊,現在九幽尊者依舊可以將魂識收回。」

九幽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決意。

緊接著,她倏一揮手,那被托於掌心的禁魂瓶,順勢朝著文姬飛去。

須臾不到,文姬便已承接住了禁魂瓶。

她淡笑著查探了片刻,繼而對著左陰右陽點了點頭。

見狀,左陰開口道:「事情既已辦妥,我們便不多做逗留了,以後若有差遣,會有人前來通知九幽尊者。」

言落,左陰一個閃身,人已消失虛無。

同時,文姬與右陽也作飛離。

不消片刻,長空幽澗之上,便只剩下一眾九幽修者。

他們愣神在空,眸色之中,繾著沉雜的意味。

遲定片刻,九幽轉身飛離而去,也不知為何,看著那孤飛而下的身影,竟給人一種蒼涼之觸。

......

與此同時,東方之地的玄冥谷內,也正經歷著與九幽教一般無二的情形。

三名渡劫境的狂客,強勢來臨,直讓玄冥谷眾無所以御。

最終,玄冥也交出了自己的魂識。

除此之外,西門閣、東方閣、南宮閣、北冥閣等風瀾大陸的名流也為狂客的來臨而苦惱。

讓人詫異的是,東方忠道在周旋一二后,竟是選擇將自己的魂識烙印在禁魂瓶內,接著將其交由到狂客手中。

而在北冥閣,十名渡劫境的強者,並沒有如期見到天玄子。

為此,十人給出了一個期限,三日之內,若不見天玄子,將屠滅整個北冥。

一時間,整個北冥閣皆作震動,但無可奈何的是,他們中,竟無一人知曉天玄子的下落。

同時,南宮之地,朱雀城,南宮閣。

五名渡劫境的強者,正凌空與南宮離等人對持當空。

「離尊者,你想好了嗎?是將自己的魂識烙印在禁魂瓶內,還是選擇讓南宮道統就此斷滅?」

聞言,南宮離的神情倏地一沉,周圍的萬千南宮之修,紛紛凜然以對。

這一刻,他們的戰意,無可遏制地澎發而起,似乎只要南宮離一聲令下,他們便將悍不畏死地殺將出來。

感知到南宮閣眾的神舉后,那五名渡劫境的修者皆是一皺眉頭。

霎時間,一道道強絕無比的氣勢威壓突從五人身上闊發開來。

見狀,南宮離面色一沉,點手間,一抹流光頓入蒼穹。

緊接著,自天幕之上,有流光之芒從天而降,只須臾不到,五名渡劫境狂客的氣勢威壓便被那流火阻隔了住。

「恩?」

一名渡劫境狂客倏地皺眉,冷道:「離尊者,我可以認為,這是你的選擇嗎?」

南宮離頓了頓,道:「諸位,我南宮閣自建立以來,便保持著高度的自主,且這一份自主,不容踏踐。你們要小老兒將魂識烙印在禁魂瓶內,這無異於讓我南宮閣淪為傀儡。此事,我無法答應!」

聞言,南宮夏等南宮修者紛紛點頭。

見此一幕,那五名渡劫境的狂客頓時凝皺起了眉頭。

「既是如此,那便怪不得我們血洗南宮了!」

言落,五名渡劫境的狂客再不遲疑,紛紛施展出狂猛把霸絕的元力攻擊來。

「轟隆隆...」

霎時間,整個天地都作動搖了起來,浩蕩的元力波動,足將整個朱雀城籠罩。

對此,南宮離等人皆作謹慎以對,他們都很清楚,今時今日,南宮閣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眼看著兩方之人,便要大打出手,可就在這時,沉鬱的天地間,突有清音彌散開來。

那是一種笛聲,一種給人以水墨般感觸的笛聲。

笛聲淡遠而蒼勁地,無形中,勾勒出了一副寥廓壯麗的景象。

景象中,有清淺的沙流,有萬里的雲程,有天際群雁飛鳴起落的聲情。

曲意爽朗,樂思開闊,給人以肅穆,卻又不失生機之感。

聽得這突來的笛聲,眾人皆是一愣,連帶著五名渡劫境的狂客也做一般無二。

值此之際,天幕上突有三道人影凌空踏虛而來。

為首者,一襲勝雪白衣加身,整個人顯得儒雅而俊秀,正是蘇遠。

蘇遠的左右,相伴著一男一女。

男子名叫小笛,此刻正橫笛吹奏,愜意無邊。

女子不作他人,正是來自魔域的召奴。

讓人詫異的是,現如今魔主等人已離開了風瀾大陸,但召奴卻沒有一道離去,反是緊緊伴隨在蘇遠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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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仙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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