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狂道之血,狂客之令【合兩更】

一零五:狂道之血,狂客之令【合兩更】

這之後,天玄子等萬千之修,不斷地對中土皇城發起攻擊。

每每一道攻擊落下,天幕四野都起劇烈動蕩。

好在的是,他們的攻擊都被那層層漣漪予以化解,絲毫沒有落襲到中土皇城中。

對此,天玄子也不氣餒,每當體內元力消耗殆盡,他便會召喚出那扇巨門來。

藉助巨門的詭妙之力,天玄子等人的力量得以快速恢復,接著繼續對中土皇城發起轟襲。

這般反覆了好些時候,籠罩中土皇城的金色漣漪,漸變得柔弱起來,甚至原本定安的中土皇城也在天玄子等人的攻擊下,變得動蕩起來。

任誰都能看出,那防護之力正在天玄子等人的狂轟亂炸下逐漸被蠶食。

這般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時間,防護之力便會被堪破。

屆時,等待眾人的,唯有一死。

看著外界不斷閃搖而來的攻擊,無憶等人的眉頭皆作緊皺。

武忘道:「小白臉,這樣下去只怕不是辦法。」

無憶凝沉著臉,轉而朝著四周掃視了片刻。

那裡,南宮離等渡劫境的修者依舊處於調養之中,並沒有要覺醒的跡象。

西門劍馨道:「無憶,我們該怎麼辦?」

聽得這話,眾人連連凝定到無憶身上。

無憶沒有開口,思緒快速翻轉,可思來複去,卻也想不到一個可行的方法。

南宮文勝道:「無憶叔叔,要不我們跟他們拼了吧?」

說著,南宮文勝昂了昂首,周身上下,無不泛動著強烈的戰意。

無憶笑了笑,笑地很無奈。

南宮盈盈冷不丁地瞪了南宮文勝一眼,雖知曉自己的孩子天賦卓絕,但在性格上,卻有些衝動。

沉寂之餘,青霖道:「無憶,現如今我們已是背水一戰,可行的選擇,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聞言,無憶皺了皺眉,隱約間,似是明白了些什麼。

遲定片刻,無憶開口道:「敵修無論在人數上還是力量上,皆非我們所能相比!如果在防護圈外與他們一戰,無異於送死。」

話至此處,無憶稍頓了頓。

這一刻,佇停在四方的修者皆朝著無憶看來。

他們中,有南宮閣的修者,有西門閣的修者...有荒殿之人、還有百花之人。

萬千目光,盡皆落定在無憶身上。

無憶道:「我們雖不能在防護圈外與他們一戰,但我想,那位前輩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援力。」

話語方歇,無憶點手一揮。

「呼呼...」

「咻!」

緊接著,佛皇棍順勢入空。

棍出,掀一片蒼翠蔥蘢,磅礴木元,瞬間便朝著那防護圈飛去。

不消多時,無憶激發而出的木元之力,便已掩入防護圈內,繼而消斂不存。

見狀,中土皇城上的修者先是一愣,接著紛紛反應過來。

他們彼此互視了片刻,連忙祭出各自元力。

「咻!咻!咻...」

「轟隆隆!」

霎時間,無盡元力破空而起,萬千光華瞬間將夜幕點亮。

伴隨著這些元力湧入防護圈內,那本暗淡的金色漣漪,突地爍出璀璨光芒來。

值此之際,天玄子等敵修的來襲之力也已再次落降。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炸裂,響徹天地,紛繁的元力,撩撥長空,千般華彩,萬種力襲,交相不休。

當見得無憶等修者的舉措后,天玄子的臉色微微一沉。

「我倒要瞧瞧,你們到底能堅持多久時間?」

天玄子冷地哼了一聲,揮手間,巨大的虛幻之門再次顯現。

見此一幕,那本已快要力竭的修者們,連連為動,接著穿門而過。

現身時,他們的力量已重新得到了恢復。

感知體內元力達到充盈,這些修者皆是一喜,繼而再次對中土皇城發起匡猛攻襲。

「轟隆隆...」

「咻!咻!咻!」

「砰砰砰...」

這之後,整個天地都陷入浩蕩轟鳴中。

漸漸的,無憶等人在敵修的反覆無休地攻襲下,也有些吃消不住。

敵修有那詭奇之門的恢復,可他們沒有。

他們的元力在消耗后,短時間很難得到恢復,此消彼長之下,眾人都開始出現脫力的情形。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堅持不懈地對著防護圈輸送元力。

那模樣,頗有些魚死網破的決心。

但奈何的是,有那巨門的存在,那由無數敵修凝匯而成的那張大網,根本難以堪破。

「轟隆!轟...」

終於,在天玄子等人新一波的元力攻襲下,一些修者支撐不住了。

「噗嗤!」

「噗...」

他們口吐出鮮血,接著紛紛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那籠罩著整個中土皇城的防護之力,也變得搖搖欲裂起來。

誰都能感覺到,那防護之力已頻臨毀滅。

「噗嗤!」

值此之際,一迷濛的虛無之地內,盤膝而坐的行者突地噴吐出一口鮮血。

他緩緩睜開眼,周身的縷縷金光,悄然渙散,如絲如線。

「這麼快就要結束了嗎?」

行者悵然嘆道。

可也只一瞬間,行者的神色便作無喜無悲起來。

他輕掀了掀嘴角,那一抹揚起的弧度,只道耐人尋味不已。

「或許,這個時機,正是公子所說的無疆之期吧!」

言落,行者人已消失不見。

就在行者離開的一剎,籠罩中土皇城的防護之力兀地斂散不存。

好在的是,此時正值敵修攻襲的間歇,若不然,任由那無盡攻擊落來,整個中土皇城都將在須臾間覆滅。

此時,無憶等不少修者,仍舊施力以援。

可伴隨著防護之力的消失,他們的元力徑直破空而起。

見狀,那本蓄力以備下一次攻擊的敵修,無不一怔。

天玄子眉宇一舒,大笑道:「防護之力消失了,攻!!」

聲落,如滾滾天雷,響徹寰宇。

聞言,無數敵修皆作氣宇激烈,他們若瘋若狂地凝視著下空那已失了防護之力的中土皇城!

「殺!」

「轟隆隆...」

「殺!殺!」

遲定片許,無數敵修動了。

殺喊聲震耳發聵,撩撥的元力,直如洪濤猛浪,從天而降!

「轟隆隆!」

看著落襲而來的磅礴之力,無憶等人愣住了。

他們驚愕地凝視著長空,不少修者,更是止不住心神動蕩,全身瑟抖起來。

無憶切了切齒,緊了緊拿捏在手的佛皇棍。

他知道,眼下已別無選擇。

不單是無憶,此刻武忘等人也明悟了過來。

「就算死!我狂客之人也要戰死!」

武忘字字鏗然地說道,橫擺在手的烈焰長刀,也於此時綻出熊熊戰火!

聽得武忘之言,那本處於愣神中的狂客,紛紛迴轉過來。

只沉定稍許,他們的眼裡,便被慷慨與激昂所填滿。

「身為狂客!寧死不屈!」

「哈哈!死有何懼?」

「我輩狂客,傲天睨地,縱一死爾,何足掛齒?」

「......」

一時間,千百狂客紛紛激昂以言。

他們的話語中,帶著凜然的銳氣,帶著視死如歸的氣魄!

聞言,其他勢力的修者皆是一詫,看向狂客的眼中,皆含有一股不可言狀的神色。

或許,那所謂的不可言狀神色,可以被稱之為欽佩!

於此之際,天玄子等敵修的攻擊也已落至!

無憶倏一揮手,佛皇棍順勢直指長空。

「身為狂客!死為狂魂!」

聽得無憶這話,一眾狂客紛紛附和。

「身為狂客!死為狂魂!」

「身為狂客!死為狂魂!」

「身為狂客!死為狂魂!」

「......」

這一刻,志士之言,以天地為壁,凝聚成精壯氣勢,撩盪四野。

伴隨著豪邁而悲壯齊聲喝言,無憶等狂客動了!

「殺!」

「殺!」

「咻!咻!咻!」

霎時間,千百光影迎風沖霄而起。

雖然在無盡敵修的來襲中,他們顯得微不足道,可他們的聲勢,卻絲毫不作微小。

甚至一些敵修,在見得狂客這般視死如歸的模樣后,都被深深震撼了住。

不知為何,此時痴愣在皇城上的修者,內心突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來。

那衝動,攪擾著他們體內的血液,讓其變得沸騰。

「拼了!」

「殺!殺...」

「沖啊!」

只遲定片刻,萬千修者連連破空而動。

他們皆負傷在身,此時卻已不顧一切。

一時間,兩方修者的攻擊便有交擊之勢。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轟隆隆...」

只聽得長空起一陣時空波盪。

「咻!」

只見得一道燦金棍影倏地撩射開來。

須臾不到,如意棍衍化而出的巨大棍影便是橫攔在了無憶等人的身前,同時也攔截住了天玄子等敵修的來襲之力。

「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音爆,四作而起。

這一刻,整個天地都被籠罩在轟鳴中。

劇烈的震蕩,直使得山嶽顛簸,直讓得江河斷裂。

受得這一阻擊,天玄子等萬千敵修紛紛震返而歸。

「噗嗤!」

「噗...」

一些實力稍弱的修者,更是在如意棍的反震之力噴吐鮮血,炸裂而亡。

反觀無憶等人,則是在一股平和之力的把持下,退居皇城之上。

這一幕,驚呆了天玄子等人,連帶著無憶等人也作驚愕。

誰也未曾想到,只一虛幻棍影,便有這般威能。

且操縱那長棍的人,對元力的把控更是達到了令人駭然的程度,若如不然,也不會出現區別對待的一幕。

就在無數修者驚愕之際,那橫擺長空的巨大棍影,倏地失了光華。

緊接著,一老者的身影凌空虛渡而出。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行者。

此時的他,一手橫斜著如意棍,整個人顯得遲暮而滄桑。

即便行者已入大乘之境,可經由之前一戰,他體內的元力也作消耗殆盡。

適才的那一棍,已是他之極限所在。

伴隨著行者的現身,整個天地一下子便變得寂靜起來。

無數目光,紛紛凝定,聚焦在行者身上。

天玄子一臉陰沉,此時其體內,也作翻江倒海,元力好一番紊亂。

他覷眼看著行者,對著這個大乘境修者,已是由心忌憚。

與此同時,在旁的九恨等人,也作遲疑不動。

即便有所猜料,行者現如今只怕已油盡燈枯,可他們依舊不敢貿動。

沉寂之餘,天玄子開口道:「前輩,你的力量,應該所剩無幾了吧?」

行者微地一笑,淡淡說道:「我體內的元力,已消耗一空。」

聞言,天玄子倏地皺了皺眉。

他看不透行者,更難以揣測其言意。

九恨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被其吞咽了回去。

玄冥與九幽等人,只靜默地凝望著。

行者給他們的震撼著實太強了,以至於明知行者已無力為繼,他們也不敢有舉動。

天玄子頓了頓,接著掩手一揮。

下一刻,那詭奇的巨大門影再一次顯現出來。

緊接著,天玄子與九恨等人穿門而過,現身時,他們體內的傷勢已全數恢復。

對此,行者自若如常,縈繞在頰面的笑意,也來的閑悠不已。

天玄子道:「前輩,而今我們的力量都已恢復,你可還能阻攔?」

行者笑了笑,搖頭道:「我阻攔不了。」

天玄子道:「既是如此,還請前輩讓開一道來。說實話,我很敬重前輩,想來前輩也不想就這樣隕落在此吧?」

行者再次搖了搖頭,道:「很可惜,我受公子所託,無法讓身!」

天玄子眉宇一皺,沉聲道:「可是死也不讓?」

行者頷首,道:「死也不讓。」

天玄子切了切齒,接著揮手以號:「給我殺!」

讓天玄子始料未及的是,伴隨著他的號令叱喝開來,其周身左右竟無人一人響應。

那些敵修唯唯諾諾地顧盼著,皆可見彼此眼中的遲疑與驚愕。

見狀,天玄子的心中無端而起滔怒。

他惡狠狠地盯著行者,道:「前輩,你既是不願行以方便,那便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說著,天玄子忽一擺手。

繼而見得,自其手中,有一長弓落現而出。

長弓晶瑩剔透,弓身繚繞著靈動而又磅礴的水元之力,正是星彩長弓。

見天玄子一副搭弓引箭模樣,行者淡淡笑了笑,呢喃道:「我不是個行以方便的人,我是個行以無疆的人。」

言落,行者緩緩閉上眼,持拿在手的如意棍,也於此時消斂不存。

看著行者這般舉止,天玄子恨得咬牙切齒,擺手長弓倏地被其拉成滿月之勢。

「轟隆隆...」

緊接著,星彩長弓之上,有澎湃的水元之力交相凝匯。

不消多時,一根晶藍的水元箭矢便已落定了出去。

「不行方便,還妄圖行以無疆?可笑!」

天玄子冷厲說道。

話語方歇,其把持弓弦的一手突地鬆脫。

「嗖!」

弦動,弓出!

「轟隆隆...」

晶藍箭矢,如流星奔月,攜著浩蕩水元,直直朝著行者落射而來。

見狀,無憶等人無不駭然失措。

「行者前輩!」

「前輩小心!」

「......」

關切之言尚未徹底傳盪開來,那晶藍箭矢便已轟射到了行者跟前。

「砰!」

只聽得一聲今天巨響動徹寰宇。

不多時,震蕩消歇,連帶著晶藍箭矢也作無存。

風過,塵霧斂開。

放眼而視,行者身影已不復,只余空蕩,給人以寂寥。

「前輩!!」

「這...」

無憶等人怔怔地看著長空,神情中滿是不敢置信,還有修者,顫巍巍地嘀咕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天玄子皺著眉頭,目光牢牢地凝定著之前行者所在之地。

他的神色,起伏不定,暗暗疑惑:「死了嗎?」

就在這時,行者消失之地,突有一物落現而出。

那一剔透的小瓶,小瓶中,盛著赤紅之液,似是鮮血。

不消片刻,那小瓶便已落懸到了無憶等人的跟前。

眾人一臉茫然地看著那小瓶,神情是飽含不解。

「恩?」

無憶直愣愣地看著那小瓶。

看著看著,他的臉色倏起變幻,顫巍巍道:「這是...」

還不待無憶言相以出,在旁的武忘已奪口道:「狂道之血!」

聽得「狂道之血」幾字,一眾狂客無不錯愕。

凡是實力達到凝丹境以上的狂客,皆會熔煉一滴鮮血。

此血,名為狂道之血。

大部分狂客,對於狂道之血知曉不多,只知在煉化了狂道之血后,體內似是被銘刻上了什麼。

但武忘等人卻是知曉,狂道之血並非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驚愕之餘,南宮盈盈道:「武忘哥哥,這血,難道是老大的?」

武忘點了點頭,道:「如果無差的話,理應便是老大的狂道之血了!」

說著,武忘倏一揮手。

繼而見得,自其身前,有五枚令物懸空而出。

這五枚令物不是他物,正是五行狂客令。

當初武忘與南宮盈盈成親之際,有一小男孩將之送來。

那之後,武忘也曾想以自身的狂道之血將狂客令激發,奈何的是,他之狂道之血,無法做到。

可現在那小瓶中,盛裝著天翊的狂道之血。

以其為引,將真正激發狂客令。

屆時,狂府可開,禁錮在風瀾大陸的無數狂客,也將受其號召,破禁而出!!

.......

別來無期,山中歲月,海上心情,只道,也無風雨也無晴!

本書已接近尾聲,希望看書的朋友們能上縱橫(zongheng)給三狼點勇氣與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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