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能是罪

唐真跌跌撞撞的走在街道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活著，更不知道自己的好友杜千去向何處，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情。

妹妹被人搶走了，妹妹被人搶走了......

周圍的街道顯得異常空曠，倒並不是已經毫無人煙，而是因為就算真有人還活著，他們也絕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因為暴露便意味著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進化獸們的養料。

可現在的唐真，真的已經毫不在乎了。

「嘿，聽說頭兒又帶回了一個小姑娘，那可是個優秀的潛質者。加上她的話，勢力中的殺戮者已經有十位了，稱霸g市已然指日可待啊。」

「好好做你的大頭兵吧，就算稱霸g市，那是也眾殺戮者大人們的事情，用的著你來操心？而且，你認為就現在的g市還能夠撐到幾時？」

這時候，兩個提著衝鋒槍，穿著統一顏色夾克杉的男人從遠處走來，兩人正有的沒的說著什麼。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們口中的那個潛質者小姑娘，卻令失魂落魄的唐真忍不住渾身一震。

殺戮者是進化成功的人類，就目前g市的情況來看，即便擁有著三百多萬的人口，但能夠成為殺戮者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而那些正處於進化階段即將成為殺戮者的人類被稱為潛質者，這樣的人只會更少，單隻是潛質者與小姑娘這兩點來看，已經不難判斷，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妹妹唐朵。

他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將腦袋幾乎都藏進了他的領子里，並他主動的為兩個荷槍實彈的傢伙讓路，而後回身，抽槍，射擊。

「砰砰砰」一連五槍，兩個夾克衫男人摔倒在地上，一個已經被一發子彈直接結束了生命，而另一個卻被四發子彈，分別射中了四肢關節，除了慘叫之外已然毫無還手之力。

「啊啊啊......」

唐真也在吼叫，他殺人了，而且還可能再殺掉另一個。

他的槍法的確很好，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子彈也會在槍靶之外的地方留下彈痕。

世界太瘋狂了，他也是迫於無奈啊。

他顫抖著雙手，扔掉了手槍並騎到夾克男的背上，「你們的老大，是不是一個長腿光頭？他帶回去的潛質者，是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嘿，小傢伙，你的手槍掉地上了？」那人已經疼的滿頭大汗，卻扭過頭，沖著唐真露出笑臉。

唐真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但卻仍然固執道：「告...告訴我。」

男人用瘋狂的眼神盯著唐真，道：「為什麼不殺掉我呢？殺了我吧，你看你問的問題，要是我告訴了你的話，我只會死的更痛苦的......你的手槍沒子彈了嗎？用我的衝鋒槍怎麼樣？就沖我的心臟，或者腦袋，來給我個痛快吧！」

「來，快來，來啊！」

唐真一拳狠狠的將男人扭過的臉龐砸在了地上，痛苦道：「告訴我。」

男人緩緩的再次扭頭，可這一次還沒等他開口，又一拳已經落在了他的臉上。

「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告訴......」

一拳又一拳，唐真甚至閉上了眼睛，但是他拳頭的力道卻絲毫不減，他口中的問話更是從不簡斷。

拳頭染上了鮮血，手指骨碰到了男人的顴骨，他感覺身下那顆被砸的腦袋都已經開始變形，但他卻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即便他此時內心已然被恐懼與不安籠罩。

「是...」

終於，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他身下傳來,唐真內心震顫，但總算住手。

此時那個他根本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已經奄奄一息，臉部更是被砸爛、血流不止，而他的雙拳也因為在剛才不要命似得瘋狂攻擊中，破皮露出了關節骨。

「他們在哪兒？」

唐真臉色有些蒼白，但聲音里卻透著些許激動。

甲克杉男人顫聲緩緩道：「梅...院。」

梅院，g市有名的戲班子就在那裡，卻不想以往只是供人娛樂懷舊的地方，此時竟然成了龍潭虎穴。

沒時間細想，唐真換上夾克衫，抓起地上的衝鋒槍，便朝著梅院跑去。

今天是個好日子，因為梅院迎來了他們的十當家，雖然只是個少不更事的小姑娘，但誰也不敢小覷了她的身份與地位，只因她是個貨真價實的殺戮者。

唐真此時穿著的是梅園勢力的特製夾克杉，背著的是梅園統一型號的衝鋒槍，當然沒有理由在這時候強闖。他揉了揉自己的面頰，讓自己看起來更鎮定一些，然後便大搖大擺的朝著梅院大門走去。

果然，看門的守衛並沒有為難他，只是在他進門之後，卻不經愣住了。

院子內擺了十幾桌宴席，記憶里g市好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赫然在其中竟能找到不少。長腿老頭端坐在正席上，臉上笑容和煦。

顯然這是在為梅院再添一員悍將而慶祝，但這場宴席的主角卻並不是這些人，而是那個坐在長腿老頭左手邊，此時臉上同樣露出微笑的女孩子。

那人正是他的妹妹唐朵沒錯，可她為什麼醒來之後不去找自己？為什麼明明被人捉來，此時還能夠露出那樣的笑容？被逼迫，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但他卻不能在此時公然表露，因為那樣只會是死路一條。

所幸他走進宴席會場，想要混進酒宴，順便聽取一些關於這位「十當家」的事情。可還沒等他找好位置，一道令人如墜深淵的聲音，卻從遠處傳來。

「那個背槍的小個子，你有病吧！是誰讓你在今天的酒宴上，也帶槍的？！」

長腿老頭的聲音不算高，語速也不算快，但他的話音一落，整個歡騰的酒宴都不經為之一靜，所有人的目光也忍不住聚焦在了唐真一個人身上。

唐真冷汗直冒，終於他抬頭，沖著唐朵喊道：「妹妹，哥哥來接你了。」

唐朵望著遠處那個因為恐懼而渾身顫抖的身影，疑惑的歪起了腦袋，像是在極力思考著什麼。

而另一邊長腿老頭卻已經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各位請繼續。正巧老夫今天高興，便為大家表演一個餘興節目吧，就叫無能是罪。」說著，他已然身影一晃，便朝著唐真而去。

唐真瞳孔收縮，只因他已經完全捕捉不到長腿老頭的身影。他舉槍便準備掃射，但卻突然只覺手腕一疼，衝鋒槍拋飛向了空中。

等他還想要試圖去抓住衝鋒槍的時候，衝鋒槍卻已然落在了長腿老頭的手上，而槍口正好已對準了他的腦袋。

「不得不稱讚一番你頑強的生命，而且竟然敢闖到這裡，勇氣也實在可嘉，但你太弱了，弱到我都有些憐憫你了，所以，我打算給你一個絕妙的死法。」

長腿老頭扭頭沖著正席座上的唐朵喊道：「小十，你過來。」

聞言之後的唐朵一愣，隨即便依言來到了長腿老頭身邊。

長腿老頭滿意的點頭，並將衝鋒槍交給唐朵，微笑著說道：「知道怎麼用嗎？」

唐朵溫順的點頭，而後緩緩的舉槍。

「騙人的吧？唐朵，妹妹，我是哥哥，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別怕，哥哥是來救你的，我們一起回家......」

唐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此時已經將槍口抵住他心臟的唐朵，語無倫次的說道。

「救人？！他說他是來救人的！哈哈哈哈......」

長腿老頭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但在場之人卻沒一個再能夠笑的出來，唯一有的只是徹骨的寒意。

「開槍！」

「碰！」

伴隨著一聲槍鳴之後，唐真的心空了個洞，他眼角帶著淚水，望著唐朵那如同天使般的臉，不經一陣心疼。

伸手想要去抓住那柔弱的手，身體卻已然倒向地面，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做這樣平常又簡單的事情了。

「太奇怪了，已經被殺掉了么，為什麼自己一定要來做這樣無聊的事情？毫無意義，以卵擊石......」

「啊，是自己太弱小了，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無能是罪，果然形容的恰到好處呢。」

望著瞪著眼睛倒在血泊中已然氣絕的唐真，長腿老頭不耐煩的喊道「門衛，趕緊將這個垃圾丟出去！」

說著他牽起唐朵的小手，沖著在場的賓客鞠躬，道，「演出完畢，多謝觀賞，各位請不必客氣，請繼續用餐，繼續，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