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會擰下他的腦袋

「六！」

...

「三！」

「二！」

「一！」

唐真沒有說話，因為背叛那一邊，結果都是一樣，他無法做出選擇。或者他現在的不作為，可以理解為偏袒孫萍萍一些，但他內心裡清楚。

不是的，絕對不是那樣的，他秦秦救過他的命。怎麼算，他都該對秦秦更重視一些才對。可同樣是朋友，他如果是說出了孫萍萍的下落，那就是徹徹底底的背叛，而保持沉默，罪魁禍首至少表面上來看是神秀一廂情願的肆意妄為。

當然，若論到本質的東西，說不說都是錯，但至少不說，敵人無法達成心愿，自己心裡也好受一些，自然他不願意說。

不過，不說是一回事，做不做卻是另一回事。

他現在還能做什麼？

其實什麼也不能做，但他即便是拖著如同爛泥一般的手臂，還是順手抄起地上的石子，扔向就要準備動手的神秀。

只是很遺憾的是，奇迹並沒有發生，他的手臂酸軟無力，扔出去的石子，比小孩子相互間打鬧來的力氣，都要顯得弱很多。以至於，本來很怒扔出去的石子，只是剛一沾到神秀的手臂，便已經耗盡了力道，墜落地面。

神秀舉起的沙化巨掌忍不住在半空一滯，說實話，秦秦已經是他認為能夠威脅到唐真的最強底牌，而且秦秦也是他唯一可能保命的人質，他還真有些捨不得殺。

此時見唐真任然不見棺材不掉淚，但總算提起了貨真價實的怒意，他忍不住緩緩的放下沙化巨掌，道：「害怕了嗎？」

唐真死死的盯著神秀，甚至將左眼一併睜開，只希望使徒之眼那詭異的力量，這時候能夠起到些作用。

可惜，這種隨機性高的事物，貌似從來就不與他有緣。也或許是因為，他心裡竟然曾慶幸，譚有良的劍竟然能夠斬斷黑色觸鬚，並靈氣無法恢復，所以才如此不配合也說不一定。

但，此時他真沒空去理會這些雜事。他拚命的運轉內氣，哪怕如此強行運轉，很多時候會將本來已然癒合的傷口再次震裂，但總體來看，如此辦法在催發異能本源的時候，同樣加快了癒合速度。兩者一番抵消，明顯運轉內氣恢復的更快少許。

或許整體下來，整個傷勢恢復過程，連節省五分鐘的時間都不到，但僅僅就是為了這五分鐘，他也願意忍著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繼續努力下去。因為不要說是五分鐘，此時每一份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他現在只希望能夠早些將傷勢恢復到能夠再次戰鬥的地步，甚至連神秀挑釁似的言語，都沒心思去理會。

「嘛，痛苦是一定的。」

神秀見唐真不回話，於是為了節約時間，他自問自答道：「大家都是從痛苦中摸爬滾打活過來的，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也不顯少。不過啊，一點點的積攢，一點點的增加仇恨，很有可能將人拖入深淵，永遠再變不回人的。所以...為了你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不好？」

唐真望著神秀那遊戲生命的瘋狂姿態，不經咬牙，道：「放了他，我保證，孫萍萍不再與你爭少尊主之位。」

「哇，好大的一個餅！不過......」

神秀誇張的瞪著眼睛，笑道：「你憑什麼？就憑你與孫萍萍還有幾分交情？就憑你那已經連弄死一隻螞蟻都挺費勁的實力？哎，現在才發現，你好像就是在拖延時間嘛。不和你玩兒了。」

說完這麼句，神秀已然率先捏住秦秦的腦袋，將其提到了自己面前。然後，不理會唐真拚命的掙扎呼喚，他手腕一用力，便聞見「噗」的一聲輕響，秦秦的腦袋竟然直接被紅素了

鮮血噴洒，，瞬間便將神秀染成了暗紅色，有零星的血沫濺在了唐真的臉頰，令人忍不住渾身一震。

死了，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死掉了，可就在昨天夜裡的時候，秦秦還活生生的跟他吹牛說要，與他最後一較長短，奪得少尊主寶座呢。

望見神秀那兀自摔落在地面的無頭屍體，唐真感覺自己的心頭都彷彿漏了一拍似的。

「殺了你，殺了你，神...秀,你最後今天一定弄死我，啊啊啊......」

神秀緩緩的扭頭，沖著唐真搖頭笑道：「很痛苦嗎？看起來是了，但千萬不要以為這都是我的錯。你看，你將孫萍萍的位置告訴我，其實什麼也不會發生的，但你偏不。這麼看起來，朋友這個詞，在你的心目中，其實還是有些分量的。」

頓了頓，他走近唐真，道：「你差點就騙到我了，我以為，他們兩個對你來說，都是一樣重要的。如此，那我可不可以認為，其實你也怕死，而且怕死的要命，只是演示的很好而已。想想你好有好多事情沒來得及去做，想想你一旦死後，那些對你來說十分重要的紅顏知己...哦，對了，你還有個妹妹。你死了，他怎麼辦？」

「人渣。」

「對，我是人渣，可千萬不要忘記了，送秦秦下地獄的時候，你也推了一把，而且是很有力的一把，哈哈，哈哈哈哈......」

唐真不經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樣無助的自己，怎麼可能、怎麼該出現在這裡？連傳承試煉都無法做到隨心所欲的他，又有何資格，說要擺脫像梅園那樣的龐然大物的鉗制？

做不到，真的很無奈，很痛苦，很...想死。

可正如神秀所言，他有太多必須要去做的事情，絕不容許他去輕生，他只能懷揣著痛苦活著，越積越多，越來越痛苦，直到被痛苦淹沒，墮入深淵。

「那麼，下面，讓我來看看，你不怕死這件事情，是不是也在撒謊！」

神秀以同樣的手段，拎著唐真的腦袋，將其提了起來，並讓唐真對著他的眼睛，道：「你看，就算是在頑強的生物，即便是像使徒那樣的怪物，在被粉碎了身體之後，都會花極長的時間來恢復的。你融合的使徒之眼，不過是殘存的部分，而且經過了譚有良的一番加工改造，還能保留下多少生命強度我們暫且不論，關鍵能否讓你也擁有粉身碎骨亦可以恢復生命的能力，這才是關鍵所在。」

「聽說，你以前便是趙博的實驗體，那老變態手下出來的殺戮者，最是不怕的便是疼痛。看你也是個不怕的主兒，要不，咱們現在就來試試？」

唐真望著神秀那完全只是兩個窟窿的眼睛，不經有些無力，道：「你殺不了我的話，你就死定了。」

神秀嘴角忍不住牽起少許弧度，估計算作是在笑，可卻已經無法再笑出聲。只因就算他遇到的再如何嘴硬的傢伙，到了唐真這一步的，卻從來沒有過。

不得不承認，唐真是塊硬骨頭，接下來要進行的事情，算是逼供技術盲區，但貌似逼供的套路，都是他這麼一步步探索著走出來的，不是嗎？

想到，就算真弄死了唐真，他如果抓緊時間，去接受一門功法傳承的話，即便面對實力暴漲之後的孫萍萍，也未必會輸。關鍵，他已經贏過一次了。

想罷，他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這也意味著虐殺唐真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去做。

於是，在經過這麼一番掙扎之後，他決定先要殺掉這個，死到臨頭了，卻依然態度強硬的傢伙。這股子瘋狂勁兒，實在令他內心裡都煩躁的很。

沒有再說任何廢話，他手腕開始用力輸出，唐真理所當然的開始慘叫。

對於一個曾經很輕易就能打敗他的傢伙，現在卻像一支螞蟻一般，仍由他隨意拿捏，這種成就感，是很多事情都無法比擬的。於是，本來只是一瞬間便能完成的事情，卻被他硬生生的拖了足足有三十餘秒。

可，等他心滿意足了，準備徹底了解了唐真的時候，卻陡然感覺身體一空，一股毀滅一切的意志正以極快的速度，順著他的手臂，傳達向他的整個沙流身體。

「什麼東西？！」

神秀忍不住尖叫道，很是果斷的便自切半邊身體，總算僥倖的逃過了一劫。

而，另一邊，因為剛才的突發情況，唐真亦暫時脫離了危險。

他捂著自己的左眼，躺在地上一面流著淚，一邊不住的傻笑。只因使徒之眼的吞噬能力總算成功了，不但為他擺脫了痛苦，還令他傷勢瞬間恢復了三成。

三成實力不多，而且傷勢極不穩定，若是發生劇烈的運動，更甚至碰撞的話，肯定會惡化。但，儘管如此，至少他此時能夠用出力氣了，用處對神秀造成威脅的攻擊了。這比起，毫無辦法，仍由其蹂躪的情況，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神秀的沙流範圍已經擴展到了千米，使徒之眼的毀滅之意對其想要造成本質的傷害，實在不容易。很快鎮定下來的神秀，便自然將目光落在唐真身上。這就像人雖然能一巴掌拍死蜜蜂，卻總有些懼怕一般，因為毒針扎著的確很疼。

不過，這樣的忌憚之意並沒有持續太久，便被唐真的笑容徹底覆蓋。

「很有意思的能力，要我是譚有良那種殺戮者的話，估計那自斷一臂，便是真的手臂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腳下的沙流翻卷，很快便做成了又一個完好無損的神秀形象。

對此，唐真並不感到驚訝，反而緩緩起身來到秦秦屍體前，道：「我會擰下他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