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腦子壞掉了
「大人，您真的全好了嗎？」女精靈弱弱回道。
「不是！我是問前面一句！」程曉天惡狠狠大吼，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了他心頭。
「您睡覺的時候都戴著眼罩！」女精靈篤定。
嗨！
程曉天無語了，最煩別人提什麼眼罩……
「我是問這兩句之間。」
「之間嗎……」女精靈喃喃自語著陷入了沉思。
程曉天氣得簡直要發瘋，你說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就這麼笨那！
「曉天少爺，依莎拉是笨了點，不過她人好，您別介意。」正當程曉天急得抓耳撓腮時，背後傳來老道森幽幽話語，聞言他揪著頭髮的手一頓，猛然回過頭去！
「就是這句！為什麼叫我曉天少爺？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程曉天瞬間失控，雙手揪著老道森衣領使勁搖晃，大聲質問。
他好歹是個修真者，那老道森看上去瘦小枯乾，被搖得像個撥浪鼓，沒幾下就開始翻白眼，哪裡還說的出話來。
依莎拉悚然一驚，趕忙撲上去揪住程曉天的手，哀求道：「快收手吧曉天少爺，老道森的確該死，可他也不該被您晃死，這不人道。」
程曉天終於醒過神，他趕忙深吸一口氣，鬆開了老道森衣領。
老道森喘了幾口氣，對依莎拉投過去個感激的眼神。
依莎拉見程曉天冷靜了下來，眼睫毛又垂了下去，淡淡說道：「最適合他的死法，是吊在樹上鞭死，請子爵大人採納。」
噗通！
剛緩過氣來的老道森兩眼一翻，結結實實暈倒在地。
「好了，別鬧了。」程曉天忽然在一旁發話，依莎拉趕忙恢復正常姿態。
「你叫我子爵大人？」程曉天問。
「嗯？」依莎拉迷茫的點了下頭。
「還叫我曉天少爺？」
「沒錯兒啊！」
「那麼，你們現在先出去，等會我叫你們再進來。」
依莎拉慌忙搖了搖頭，賴在地上不走，程曉天用淡淡的眼神看著她，一瞬不瞬。
片刻后，依莎拉終於承受不住曉天目光的壓力，扭捏一番后，訕笑著起身：「曉天少爺，那我在門外候著，你可要休息好，千萬不要想不開啊！雖然您腦子……」
「出去！」程曉天怒吼，再次處於暴走邊緣。
依莎拉不敢啰嗦，轉身撒腿就跑。
「我是說你們！」程曉天加重語氣，不耐煩的拍了拍地板。
「昏迷不醒」的老道森一骨碌爬起來，一個瞬移便閃了出去，速度竟是奇快！
嘭！
房門被帶上，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程曉天坐在黑暗的角落裡，目光獃滯不聚焦，沉默了良久，終於輕嘆一息，肩膀塌了下來。這麼一會功夫，他終於理順了關節，明白了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套用一句當下流行的話，自己穿越了……當然，修真界對此也有描述，稱其為……也是穿越……
不過，不同於里莫名其妙的穿越，修真者中所謂的穿越，需要莫大法力才能完成。這也很好理解，瞬間跨越時空障礙，豈是讓汽車撞一下就能實現的？嚴格說來，這已是仙家手段！
當然不可能莫名其妙穿越，必是有人搗鬼！那麼，又是誰？
自己的師傅玉真子？念頭一閃，程曉天搖了搖頭，那老混蛋雖然已經是元嬰境界，應該還沒有這個能力。
師叔凌風子？更不可能，他比自家老混蛋還要次一點。
掌門師伯無崖子已經破入返虛境界，按說已經可以用大法力使人小範圍穿越，不過……
抬頭看看窗外，程曉天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不在太陽系範圍之內。通過以上分析，真相簡直如白紙黑字寫出來一樣清晰，罪魁禍首一目了然。
「你們三個老混蛋！別讓我找到你們，否則，拔光你們的老雜毛！」程曉天跳將起來，指著窗外天空大吼，聲震蒼穹！
與此同時，蜀山承露殿中，正盤膝打坐的玉真子手中法訣一散，猛然睜開了眼。
「好像是那混小子在罵我，唔……也不知他被送去了哪裡，過的怎麼樣，我得加緊把東西煉出來。」
嘟嘟囔囔一番，玉真子再度閉上眼掐出法訣，一叢瑩白的冷火在他掌心浮現，火焰里，懸浮著一顆幽藍的晶體，閃爍著純凈光華。
這邊玉真子剛入定，另一邊的程曉天方才吼完，正指著天空呼哧喘氣。
哐當！房門被撞開，道森和依莎拉一臉驚慌涌了進來，待看清程曉天沒做什麼過激的舉動后，雙雙鬆了一口氣。
「曉天少爺，我們這就出去……」二人訕訕鞠了個躬，轉過身準備出門。
「回來吧，我有話問你們。」已經接受現實的程曉天瞬間就冷靜了下來，轉回身走到窗檯邊坐下。
道森和依莎拉趕忙走到程曉天身後，依莎拉欲說話，被老道森使了個眼色制止。
程曉天也不急著發問，自顧將屋子打量了一番。
屋子不大，也很簡陋，完全是由片石堆砌而成，內牆都沒有粉刷，地板是原木的，已有多處腐朽。傢具只有三件，靠在內牆的木床，自己現在坐的椅子，還有一台帶落地穿衣鏡的大衣櫃。
看見那面鏡子，程曉天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你們說，我是什麼子爵？你們的少爺？」程曉天搖頭晃腦問道。
「是啊。」道森和依莎拉對望一眼，臉上滿是莫名其妙。
程曉天起身，大步走到穿衣鏡前，回頭看著不明所以跟過來的二人，用手彈了彈鏡面，得意洋洋說道：「你們覺得，一個黑眼睛黑頭髮的怪人，會是你們家子爵？還什麼少爺？」
面對程曉天的質問，依莎拉美麗的眼睛越睜越大，水汽越來越濃，終於，止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嘴唇嗡動著，伸出顫抖的雙手撫向程曉天臉頰。
「少爺啊！都是我沒保護好你，現在你腦子壞成這樣，我該怎麼向死去的夫人交待啊……」雙手終於撫上程曉天雙腮，依莎拉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程曉天茫然看向老道森，老道森唉聲嘆息低下了頭去。
「您的母親，偉大的女獵手塞恩－梅林，天生黑眼黑髮，她的這些高貴體征，在您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繼承……」老道森緩緩說著，語氣內滿是內疚。
程曉天瞠目結舌，一陣陣眩暈。
猛然回頭，程曉天急切打量自己，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期盼能找出點什麼，以證明自己就是自己。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果然找到了！
「看！這個疤！」程曉天轉向二人，指著自己額頭上那個彎月形的疤痕，興高采烈大喊。
老道森一眼看見那道傷疤，低頭擺著手，男兒淚狂涌而出，捂著臉蹲了下去。
嗚嗚嗚嗚……
依莎拉看著程曉天額頭，帶著顫音哭出聲來。
「別嚎了！這個疤……」程曉天有些歇斯底里，心裡開始發慌。
「這個疤，是當初我給你餵奶的時候，老道森失手碰掉了勺子砸的，你看這形狀……」依莎拉伸出纖長的手指，輕柔觸碰那道傷疤。
聞言，程曉天彷彿再一次被劫雷劈在了腦門上，呆立半晌，頹然癱坐在地。
「少爺？曉天少爺？您怎麼了？」半晌后，老道森小心翼翼碰了碰程曉天。
程曉天默默抬起頭，分別看了二人一眼，木木說道：「那你們把我的生平都給我說一遍，我的腦子壞掉了，什麼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