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百分之百

4月19日，雲嵐舒捲。

嗡嗡。

「起床了，百分之百男孩，ffff。」

「早安，百分之百女孩。」李牧回復。

床邊的桌上擺放一本書籍，翻開的那一頁標題是《四月一個晴朗的早晨，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

這是他昨晚講的故事。

「早安，昨天是不是夢到我了？ffff」

「你才是。」李牧說。

「哼，才沒有，肯定是你。」

「夢話是怎麼回事？」

「……你聽錯了！」

「耳朵很健康。」

「反正沒有，對了，簽名換了？」

「嗯，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

「ffff，是我？」

「也許。」

「就是我。」

「你是百分之八十也說不定。」

「……那你就是百分之七十五！」

「給你百分之百。」

「那你也是百分之百，fffff。」

「不吃飯？」

「fff，正要吃，還有今天fighting！」

「你也加油。」

「先去洗澡了，ffff，一會再找你。」

「好。」李牧想起黑暗中柔軟的軀體，腦海中不禁浮現奇怪的畫面。

他急忙搖頭，把那些畫面搖走。

「真是越來越返祖了，難道是和那個禽獸經常在一起的緣故？」李牧從床上下來，光著腳丫跑到冰箱前，拿出冰涼的礦泉水咕咚灌了一口。

窗外，雲空明凈。

做完早晨的準備，他鑽進人海，流向地鐵站。

地鐵聲、踏步聲、呼吸聲，散發繁忙的城市氣味。

早晨的光景不停重複，就像倒帶的電影。

嗡嗡。

「下午樂隊要練習，我昨天在水族館看了一天海象的那玩意。」

「多長？」

「和胳膊差不多。」

「那不去了。」

「為什麼？」

「不想。」李牧走下地鐵。

校園內，人流穿梭，青春洋溢。

「差點困死我。」

「還沒死？」

「當然，嘿嘿，我又戀愛了。」王耀頂著黑眼圈。

「和阿凡達？」

「你大爺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學姐。」

「看來她很熱愛動物。」

「……真想打死你。」

「看看《監獄風雲》，相信你會打消這個念頭。」

「下午幹嘛？」

「樂隊。」

「樂隊？就你？哈哈哈哈。」

「要不要給你來點煙熏妝？」李牧握拳，擺出一個拳擊架勢。

「別鬧，真去樂隊？」

「貝斯手。」

「你會？」

「學。」

「本來還想和你打撞球。」

「找那個熱愛動物的人。」

「你妹，那我走了。」王耀揮手，走向別處。

「沒想到這麼好騙。」李牧笑，走進教學樓。

「確實如此。」

「……一直在？」李牧轉身。

「從阿凡達開始。」金高恩雙手插在牛仔短褲兜內，反戴一頂藍色棒球帽。

「樂隊幾點？」

「兩點。」

「成交。」李牧嘆氣。

陰溝裡翻船，就是如此。

兩人走進教室，坐到最後一排。

「海象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更喜歡海狗。」李牧翻開書，等待上課。

「為什麼？」

「感覺。」

「倒也可以。」

上課。

教授開講，李牧假裝認真聽，一邊掃視手機。

k的簽名也換了：「遇見百分之百的男孩。」

「百分之百，很不錯。」金高恩胳膊支在桌上，用手托腮。

「當然。」

「不過真的是百分之百？」

「嗯。」李牧確信。

因為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也確信以後無法從其他人身上得到。

金高恩晃了晃頭，拿出一本英文書。

「看？」

「什麼書？」

「《西西弗的神話》。」

「講的什麼？」

「推石頭的故事。」

「被石頭推的話，我倒想看。」

嗡嗡。

「ffff，在幹嘛？」

「聊石頭的故事。」

「什麼石頭？」

「你送我的石頭。」

「……那是耳釘！」

「不忙？」

「嗯，ffff，什麼時候打耳洞？」

「下午樂隊結束。」

「樂隊？ffff，貝斯？」

「可惜完全不會。」

「我教你，fff，怎麼樣？」

「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

「也好，記得穿教師服，還有戴眼鏡。」

「……壞人，是為了看教師服吧！」

「當然不是。」李牧假裝認真，腦海中浮出奇怪的畫面。

「哼，耳釘喜歡？」

「嗯，像你一樣可愛。」

「ffff，打完洞，記得給我看。」

「沒問題。」

「可以去你家？」

「……啊？」李牧吃驚，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彈了一下金高恩的腦門。

「啊！」金高恩嘶叫。

「疼？」

「疼。」

「看來不是做夢。」李牧點頭，金高恩腦門通紅一片，夢境不可能這麼真實。

教授的視線轉來，卻很快避開。

金高恩的名聲已經傳遍整個學校，沒有教授願意被她提問。

「ffff，不願意？」

「沒有，什麼時候？」李牧平復呼吸，心臟卻從腦門跳到腳跟，他感覺人類進化史縮短到了一秒。

「下個月。」

「真的？」

「fff，嗯，家裡不是有酒？」

「很多。」

「那時候，也許會想喝酒。」

「身體沒關係？」

「少喝一點，還有，記得準備眼罩。」

「眼罩？」

「蒙住你的眼睛。」

「不是有面具？」

「fff，喝酒的時候想摘下面具。」

「那我要摘嗎？」

「如果想讓我看，fff，不過我肯定不給你看。」

「想想。」李牧說。

他倒不是特別介意，畢竟兩人遲早會有見面的一天，雖然不知道那一天是什麼時候。

「其實……」

「什麼？」

「……沒有，fffff，我要忙了，下午再找你。」

「嗯。」李牧感覺自己就像半夜裡打拳擊的黑貓。

「很激動？」

「有點。」

「因為百分之百的女孩？」

「怎麼知道？」李牧驚訝。

金高恩很變態，但感覺極度靈敏。

「有些事情就像浮在南極海面上的冰山一樣，隱藏了大部分，但是我會潛水。」

「不過會凍死。」

「……似乎是這樣。」金高恩沉思。

下課，教授離開。

王耀站在門口，像一隻減肥的熊貓。

「你大爺的，快點出來。」

「趕著進化？」

「放屁，快餓死了。」

「死了之後，把你捐獻給歷史博物館。」

「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