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與我同眠
她臉上蒙著口罩,衛衣帽罩在頭上,露出一雙烏黑眼瞳。
她盯著他的臉,過了兩秒,低頭跑掉。
「我的臉又不是梵高畫的,沒那麼印象主義吧。」李牧覺得那個身影有些熟悉,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他低頭看手機,依舊沒有k的信息。
「安全到家,記得告訴我。」李牧發送信息。
信息顯示讀取,k卻沒有回復。
也許k在生他的氣,剛剛見面就吻了她,只有從原始時代穿越來的人,才幹得出來。
李牧覺得自己太過衝動。
但讓他再次選擇,他還會吻下去,那種感覺實在太奇特,那種靈魂悸動感,是他一生中從未體驗過的。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那一刻,靈魂彷彿被閃電擊中,一種類似歡愉又類似痛苦的情感不停湧出,心臟抽動得怪異。
在黑暗中,那種感覺被無限放大。
她的味道、觸感和聲音,都深深印刻進他的靈魂深處,再也無法忘記。
李牧剛回家,手機震動。
嗡嗡。
「我到家了,ffff,你呢?」
「我也是。」李牧說。
「ffff,學我?」
「耳釘很不錯。」
「有耳洞?」
「明天就有。」
「ffff,記得打左耳。」
「好。」
「問你一個事情。」
「什麼?」
「如果我騙你,會生氣?」
「看情況。」
「沒對你造成傷害和損失,只是出於好奇的欺騙,會生氣?」
「……應該不會。」
「那就好,ffff。」
「騙我什麼了?」
「不告訴你。ffff」
「今天,沒關係?」
「……不知道。」
「其實做朋友也不錯。」
「……真的?」
「也許。」
「唉,你又沒見過我。」
「你也一樣。」李牧笑。
「萬一我很醜,怎麼辦?」
「閉上眼睛。」
「……哼,壞人。」
「又有什麼關係。」
「……能等我?」
「沒問題。」
「一輩子呢?」
「好。」
「……騙人。」
「那就別讓等我那麼久。」
「最多能等多久?」
「不知道。」
「十年可以?」
「需要想想。」李牧認真說。
「嗯,想吧。」
十年內不和任何女人談戀愛,似乎是很困難的事情,但他已經堅持了兩年,也活得好好的。
單身又不是什麼病症,只是一個人選擇的生活方式。
與其和一個個不喜歡的人相遇分離,不如維持這種狀態,直到和真正喜歡的人相遇,度過餘生。
半個小時之後。
「可以。」
「……真的?不後悔?十年!」
「嗯,十年內總不至於死掉。」
「……你可是瘋子?」
「你也是。」
「我應該感動嗎?」
「不知道。」
「唉,總覺得對不起你。」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讓我的心臟變得奇怪?」
「不知道。」李牧說。
「哼,我知道。」
「什麼?」
「因為你就是一個瘋子,fffff」
「你不也是?」
「那我們現在還是朋友?」
「十年之後,就不是了。」
「ffff,五天後有空?」
「怎麼?」
「請你吃飯。」
「真的?不是不能見面?」
「戴面具,fff,上次說的面具餐廳,忘了?」
「無臉人面具?」
「嗯,一定要戴。」
「好,我可以看到你的身體了。」
「……哼,是衣服。」
「衣服。」
「明天做什麼?」
「上課。」
「ffff,明天加油。」
「你也加油。」
「我會的,ffff,下次請你看演唱會。」
「演唱會?」
「嗯,不過只有你一個人去。」
「……那我去幹嘛?」
「看演唱會。」
「可以不去?」
「不可以,一定要去。」
「好。」李牧說,心中卻有些奇怪。
「ffff,朋友來找我,一會聊。」
「嗯。」
k不再回復。
李牧摸了摸嘴唇,上面還殘留k的氣息。
嗡嗡。
「干,老子失戀了!」
「恭喜。」
「你妹,就不會安慰我?」
「送你一根黃瓜?」
「我是純爺們!」
「黃瓜吃了有靜心作用。」
「……」
「下次不要插別的地方,很不衛生。」李牧好心提醒。
「我以前到底造了什麼孽?」
「多的數不過來,要我都說給你聽?」
「你贏了,滾過來陪我喝酒。」
「在哪?」
王耀把地址發給李牧。
「就是這裡,快點來,我現在非常生氣。」
「pearl?」
「嗯,這裡比較便宜,而且菜的味道很好。」
「失戀還想這些?」
「你妹!失戀也要生活!」
「那還喝酒?」
「到底來不來?」
「等我一會。」李牧起身。
朋友失戀,他當然要陪。
當年他要死要活的時候,就是王耀和陳思思陪在他身邊。
坐上計程車。
來到酒吧入口,入口處還有一男一女開車兜風的漫畫,用韓文寫著:「去有料理的酒家。」
酒吧氛圍極好,吧台內布滿暗紫色光線。
王耀在酒吧角落喝酒吃菜,看起來還不錯。
「好吃?」
「還行,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甩了我!早知道我就先說分手了!」王耀氣道。
「……為了這個才生氣?」
「廢話,太丟人了!」
「原始社會的習俗,果然不是現代人能夠懂的。」李牧坐到王耀對面。
「原始你妹,沒看我生氣?」
「看到了。」
「……唉,還是陪我喝酒吧。」
「她有了新歡?」
「舊愛。」
「舊愛?很正常。」李牧說,念舊的人畢竟很多。
「正常個屁,我到底哪點比不上他?」
「時間。」
「……好像是這樣,干。」
「過幾天就好了,你看我不是活蹦亂跳?」
「你是兩年。」
「總有一天會好的,總不至於你死的時候,還念念不忘。」
「但我不服氣!」
「那我該怎麼辦?」
「……也是,你這種傢伙都熬了過來。」王耀釋然。
「現在得到安慰了?」
「有點,看到別人比自己不幸,似乎還不錯。」
嗡嗡。
「幹嘛呢?」
「陪朋友喝酒。」李牧說。
「又喝酒?」
「他失戀了。」
「啊?」
「不過他現在很開心。」
「因為你安慰他了?」
「沒有,只是給他講了一個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