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如

「明天再說吧。」李牧回復。

天空泛著深藍之色，首爾的夜卻燈紅酒綠，真正的生活似乎從現在才開始，都市男女們穿著時尚，來來往往。

酒吧和夜店也紛紛亮起了燈光，似乎是在吸引寂寞的都市男女。

李牧獨自穿梭在人流中，和無數陌生人擦肩而過，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世界總是帶著一層巨大的隔膜。

回到家中。

「l，在？」

「剛剛回家，這裡比釜山熱鬧很多。」李牧說。

電話鈴震動，屏幕上顯示一個大寫的字母k。

「能讓我主動打電話的人很少，你是其中一個。」

聲音溫柔，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感性。

「能讓我主動接電話的人很少，你也是其中一個。」李牧笑。

「總是學我，壞人，你現在做什麼？」

「正在和你聊天，自戀狂，你呢？」

「一樣，我把燈都關了，然後打開手機閃光燈放在了水瓶下面。」

「又玩這個，你難道不怕了？」

「嗯，你也試試，對了，我教你唱歌怎麼樣？」

「那我豈不是要叫你k老師？何況，我對自己的歌聲可是很有自信的。」李牧說。

「噗，那叫自戀吧，而且叫我老師不行嗎？做我的學生，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叫你老師的話，總會有一種奇妙的背德感，而且你這個老師，上次還送了我晚安之吻……」

「你在想什麼呢，你太邪惡了。」

「你才是吧，我到底哪裡邪惡了？肯定是你自己想多了，哈哈。」李牧笑得很邪惡。

「不和你說這個了，說真的，你就不想學嗎？我可是一個很溫柔的老師。」

「k老師，我可以學別的嗎？」

「我會的不是很多啊，美甲，你要學？」

「堅決不學，對了，我也把燈關了。」李牧從冰箱里拿出水瓶，然後把燈都關上了，接著把閃光燈放在瓶底。

幽光布滿四周。

「黑暗中竟然有一種安全感，這樣的感覺好奇妙，ffff。」

「那是因為和我在一起，很多人都說我非常有安全感。」李牧笑。

「你似乎比我還自戀，朋友們說我經常抽風，你覺得呢？」

「偶爾，不過還沒見過你抽風的模樣，有些好奇，你抽風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模樣？」

「不告訴你，總之……很可愛。」

「那你平時到底是有多可愛？」

「fffff，l，你這是在誇我嗎？」

「我只是按照你說的話進行了一次推理，一個正常女人抽風的時候可愛感會完全消失，但你抽風的時候可愛感竟然還存在，那就說明你平時的模樣也是非常可愛的。」李牧此刻福爾摩斯附身。

「看來你真的很聰明，你完全猜對了，要不要獎勵你？」

「獎品是什麼？」

「還沒想好，但你還真不拒絕獎勵啊。」

「那是當然。」李牧笑。

「l，我想去廁所。」

「……去吧。」李牧有些發矇，他想到了一些奇怪的場面。

「你可不要亂想，我只是覺得一個人上廁所有些害怕，你先堵住耳朵。」

開門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

「好，我已經堵住了。」李牧用一隻手堵住了左耳，另外一隻手則是因為拿著手機，所以右耳還是能聽見的。

「真的都堵住了嗎？你可不要騙我。」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李牧說。

「……既然堵住了，為什麼還能聽到我說話？壞人，快點堵住耳朵。」

「剛才堵住了一隻耳朵，這回兩隻真堵住了。」李牧把手機放在地上，然後躺在地上用雙手堵住了耳朵。

「真的？」

李牧還能聽到細微的聲音，但他故意沒有出聲，這不能怪他，即使堵住了也能聽見一點，阿彌陀佛，佛祖應該會饒恕他的無心之失吧。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李牧面色微紅，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麼一天，這種事情他簡直是第一次遇到，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我難道精神錯亂了？難道是因為太久沒有談戀愛，才會變成這樣？」李牧腦海中浮出奇怪的畫面。

極為細小的流水聲響起，李牧的臉越發紅了，耳朵也感覺很熱。

「心如止水，心如止水。」李牧心中默念，但是一想到水這個字，他腦海中就又有了莫名奇妙的畫面。

「我真是瘋了！」李牧發覺自己真的有點奇怪，明明面對一些漂亮的女生的誘惑，都能夠從容應對。

但此刻卻因為一點聲音，變成了這種樣子，難道他的心理出現了問題？

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接著是抽水馬桶的聲音。

「l，你可以把耳朵鬆開了。」k高聲喊道。

「你說什麼？」李牧故意假裝聽不見，他發現自己還真是無恥。

「我說好了，可以鬆開耳朵了。」k的聲音比剛才還要高。

「可以了嗎？這麼快？」李牧說。

「什麼叫這麼快，你真的沒有聽見？」

「當然了，我可是一個很誠實的人，至今為止騙人的次數加起來不到十個手指。」李牧說，不過今天恰好湊齊了十個手指。

「那就好，我就是忽然覺得有點害怕了，其實我不是很隨便的人。」

「我當然知道，我也不是隨便的人，我不是堵住耳朵了嗎？我根本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李牧背著良心道。

「我從來都沒有和人做過這樣的事情，總覺得有點害羞，其實我現在臉已經紅了，而且耳朵也很熱。」

「哈哈哈，朋友之間這算什麼？我不會介意的。」李牧笑道，但他此刻的臉也很紅，耳朵也很燙。

「下次你上廁所，我也可以陪你哦。」

「……不用了，我感覺自己上廁所還是沒有問題的。」李牧急忙道。

「啊啊，還是不說這個了，我腦子都有些亂了，早知道，我該關掉電話。」

「我腦子也有些亂。」李牧說。

「l，我是不是太過隨便了？我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沒關係，我覺得這個很正常，我記得有一些朋友都一起睡過覺，當然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生。」李牧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