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煙熏玻璃
留着一撮小鬍子的特斯拉出現在了虛擬現實當中，他冒着大雨進了實驗室，啟動了發電機后開始依次檢查他的設備。特斯拉的神情若有所思，最後他走到了控制台前面，一隻手按到了按鈕上面，停頓了片刻，特斯拉按下了按鈕。
虛擬現實中的視角非常奇怪，不同的場景被混合在了一起，彷彿時空交錯一般。就在特斯拉實驗室外，沃登克里弗塔頂上的橢圓天線突然亮了起來，閃電在其中間絲絲作響，發出的光芒幾乎照亮了整個長島的天空。就見一道閃電從天線正中騰空而起，將長島的穹頂一劈兩半，轉瞬之間，閃電又消失了，就在天空剛剛恢復黑暗的剎那，一道道閃電又從沃登克里弗塔發散開來，和天頂雲層中降落下來的閃電合成一道，將天空扯成了一片片碎塊。
一個人影疾步從黑暗深處奔來，大雨將他的面目打的模糊不清，他對特斯拉的實驗室似乎熟門熟路，很快就找到了正門，一頭闖了進來。
「克里福德，怎麼是你？」特斯拉似乎對來人的腳步十分熟悉，他頭也不會，還在死命的按著沃登克里弗塔的控制開關。
叫做克里福德的人摘下被暴雨打濕的帽子，脫下了雨衣，露出了制服上閃閃發亮的W標誌，一邊跺著靴子上的雨水一邊對特斯拉說道，「特斯拉先生，董事會讓我來通知你，你已經無權使用這兒的設備，請你立即停駛沃登克里弗塔的實驗！」
「什麼！連西屋都要拋棄我！」特斯拉狠很的拍下了開關按鈕，轉過頭來憤憤的對克里福德道。
虛擬現實這時候將克里福德的來客置到了影像正中。劉衛平的檢索程序一陣運轉，他將這個克里福德和洛杉磯見到的克里福德面孔比較起來，雖然判定不是同一個人，可是相似度幾乎到了80%。
朴正宇彷彿讀懂了劉衛平的想法，「教授，你不用猜了，他就是西風動畫老闆的爺爺，老克里福德。」
劉衛平一驚，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原子存儲器依舊處於被入侵狀態。就在他不停的掃描有沒有異常程序的時候，玻璃那邊的虛擬現實影像中出現了讓他們驚訝的一幕。
特斯拉邊上一台不知名的機器電子管開始閃了起來，一個機械裝置操縱一個細長的尖針，在一塊煙熏玻璃上上下顫動，記錄下來一段不規則的波形。
「特斯拉先生，你的無線電接收器工作了！」老克里福德也看到了特斯拉身邊的異常，興奮的大叫起來。
「我的無線電專利可以為公司帶來滾滾財源，可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特斯拉顯然還處於情緒激動當中，不過他馬上就放下了沃登克里弗塔的發射按鈕，跑到了無線電接收器邊上，他彎下腰，小心的打量著這個給他帶來莫大名聲的寶貝，他的目光在煙熏玻璃上盯了好長時間，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那是通古斯飛船發出的信號！」玻璃外面的劉衛平驚叫到，他對這段波形再熟悉不過了，他在貝加爾湖底接受到了這段殘存的信號後到了共青城成功破譯出了是馬爾科夫方程鏈的信息，從此他就將馬爾科夫方程鏈各種信號表達形式存儲在了自己的原子存儲器中了，看到了虛擬現實中特斯拉也接受到了同樣的信號，劉衛平忍不住了，「原來不是馬爾科夫一個人獲得了通古斯飛船的秘密！」
「教授的數據存儲量果然足夠大，沒錯，特斯拉是接收到了通古斯飛船的信號。」朴正宇在一旁說道，「可惜，他這時候所有的精力都在沃登克里弗塔。」虛擬現實隨着朴正宇的話音停止了，玻璃那邊又恢復了旋臂結構的星雲畫面。
韓冰斌彷彿忘了身處危險的境地，對着朴正宇問道，「後來呢？」
「即使特斯拉用心研究，也不會破譯這段電波的，因為這是人類大腦的阿法波形，要到近三十年後的納粹科學家才能識別，而馬爾科夫的大腦恰好當年在苦思冥想和信號中差不多的統計問題，他的大腦便和這段阿法波發生了共振。」朴正宇答道，「不過煙熏玻璃上的記錄落到了西屋電氣的手中，束之高閣。」
「這就完了，和你找到通古斯飛船什麼關係？」韓冰斌追問。
「當然沒完！二站后，盟軍俘獲了一批德國的腦波科學家，他們來到美國后開始還得到資助繼續研究腦波，不過由於沒有進展，沒兩年就解散了，其中一個到了西屋電器工作，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老克里福德的孫子，就是劉教授你認識的那個克里福德，從他那裏看到了煙熏玻璃上的信號，這名德國科學家一眼認出了這是人類大腦的阿法波形，這個驚人的發現馬上別列為最高機密，很快國防部就重新啟動了研究計劃，一大批人馬被組建起來研究信號的來源，最後根據信號接受的時間推測，有人大膽斷言和俄國的通古斯大爆炸有密切的關係，自然，這段信號被理解為了天外來客的問候，馬上波多黎各就開始建造阿雷西博天文台了。」朴正宇滔滔不絕，彷彿什麼都知道，雖然聽上去難辨真假，可外面他的確得到了飛船上的神秘合金，這讓劉衛平和韓冰斌不得不相信他了。
「可阿桑奇為什麼不知道這段來歷，他父親和他自己都是阿雷西博天文台射電部主任。」劉衛平還是不解。
「他當然不知道，項目被嚴格保密了，每個人只知道項目某一個環節，連羅斯福路海軍基地的那些高官也不知道項目的全部。松代大地震的時候，阿雷西博曾經短暫的興奮一陣，不過很快就發現並非他們所要的外太空信號。所以老阿桑奇進展不下去的時候，美國國防部決定派出西屋的克里福德來幫忙，不料因為事故卻失聰了，這條線就徹底斷了。」朴正宇講了半天還沒到正題上，「德國投降的時候，腦波研究的低級工程師被蘇聯俘獲了，他們在遠東也建立了龐大的天線，試圖開展同樣的研究，當然是毫無進展，微弱的腦波信號要麼通過地震極光要麼搭載特斯拉遠距離輸電那樣的條件才能傳輸。不過，越戰的時候，蘇聯人從越南戰場上得知了美國腦波武器的使用，他們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阿雷西博項目真正來歷，掌握了那塊煙熏玻璃的情報。這使得蘇聯人堅信在通古斯地區埋藏着天外飛船的殘骸，他們開始了大規模的發掘，不過出了色楞河口的發現，就沒有別的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