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夢千年
格物院漸漸步入正軌，李二並未虛言，果真派侯君集領軍，對南下擄掠的高昌精騎迎頭痛擊。
程處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大好，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沒能親自上陣。
「子新，陛下這次的決定真是大快人心啊！」
王翔躺在躺椅上嘴裡叼著登仙樓送來的點心，聽到程處亮的話翻轉過身子沒好氣道：「你是大快人心了，我卻慘了。」
「這是為何？」程處亮也學著王翔的樣子躺在另一邊的躺椅上拿起一塊點心丟進嘴裡。
「為何？你不知道過了秋收我就要出使高昌嗎？」
出使高昌的事情一直困擾著王翔，他對現在的生活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時不時要被李二敲打剝削一下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愜意。
格物院有李淳風在幾乎沒他什麼事，司農寺更是很久沒去了，日頭一天天變暖，甚至已經能夠隱隱感覺到一絲熱意，土豆的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頑強，熬過了嚴寒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登仙樓的生意也是一天好過一天，德貴每天晚上清算酒樓收益的時候數錢都要數到半夜卻一點也不嫌累。
來福成了名副其實的釀造專家，一品酒已經發展出十多種不同的分類，入口似火燒三杯就倒的火燒酒，醇香細膩千杯不醉的貴妃酒，帶有奇特果香色澤艷麗的珍果酒……一品酒坊的規模擴大了數倍卻依舊供不應求，酒坊門口每天都停滿了等著拉酒的馬車，很多都是從外地慕名而來的酒樓老闆。
所有的一切都朝著王翔期待的方向發展，唯獨出使高昌一事讓他提不起一絲精神。
聽到王翔的抱怨程處亮搖頭道：「還不是你自己跟陛下說不要打仗，要我說就該按照我家老頭子的辦法，打他娘的高昌，打他娘的突厥。」
「打，打，打，現在說還有屁用，再說了真打仗你以為就是好事？你忘了上次是誰差點沒命回長安了？」
程處亮聞言坐直身子臉上難得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盯著王翔看了半天，嘆了一口氣。
「子新，我發現你變了許多，雖然以前你沒有現在這樣有本事，但是以前的你跟我一樣有熱血不懼死，為了爭一個清官人都可以與人搏命，可是今日……」
見程處亮喘氣不言王翔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變的貪生怕死。」
程處亮沉默不言顯然是默認了王翔的話。
「或許我真的變了吧。」王翔抬頭望天一臉落寞。
「你……」
「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王翔突然很想找個人說說心事。
王翔沒有告訴程處亮自己的靈魂來自千年之後，那樣太過匪夷所思，他換了一種相對來說比較容易接受的說法。
「還記得我在金光湖被人打暈的事情嗎，那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死了，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程處亮被王翔的話吸引了好奇的問道：「有多長？」
王翔從旁邊矮几上的盤子裡面拿起一塊軟儒可口的桂花糕輕輕咬了一口：「比一輩子還長。」
見程處亮驚訝的長大嘴巴王翔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一向不學無術的我為什麼突然變的會作詩還會釀酒？」
程處亮聞言點了點頭，其實他早就有這個疑問了，不只是作詩和釀酒，那日之後王翔有太多東西讓他感到疑惑了，只不過王翔不說他也沒有多問，現在聽王翔主動提起自然是好奇萬分。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我在夢裡學到的，或許你不相信，我做了一個數千年的夢，見到了千年之後的世界。」
「千年！那得多少輩子啊！」
王翔笑了笑說道：「你知道嗎，在夢裡那個世界毀滅了，我死了所有我又在大唐活過來了。」
程處亮歪了歪腦袋，他不知道王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好奇的問道：「千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千年後的世界啊……」王翔臉上浮起一絲懷念。
王翔和程處亮就這樣躺在躺椅上，一個慢悠悠的講述著聽起來無比離奇的故事，一個聽的津津有味，卻沒發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李治也靜悄悄的蹲在後面聽的入了神。
「王監丞，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聽到李治的問話王翔才知道後面還有一個人，沒有驚慌也沒有失措，而是淡淡的笑道：「實驗忙完了？」
李治搖了搖頭：「沒呢，八哥和十弟在弄，我過來休息一下，你剛剛說的夢是真的嗎？」他對王翔講述的夢裡千年後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既然是夢，誰又說的清真假呢。」
「可是你教給我們的東西都是真的！」李治確實比一般九歲大的孩子聰明許多，便是陳大器，也只是在算學上面擁有極高的天賦，其他方面卻和尋常五六歲的孩童沒有多大的差別，李治不同，只要不被小蘿莉影響，他的思維絲毫不比一般的大人差，程處亮恐怕都不如他。
王翔笑了笑沒有說話，將最後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起身離開躺椅，他要去後院看看燒制玻璃的情況。
李治是一個好奇寶寶，從王翔這裡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就把問題交給了足智多謀的長孫皇后。
一夢千年的說法確實有些駭人聽聞，比西域商人還要讓人覺得荒誕無稽，但是細細想來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王翔身上發生的巨大變化，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識。
在王翔夢裡的世界，地上跑的不是馬車而是汽車，天上飛的是可以載人的飛機……
而李二更在意的是李治提到的另一樣東西。
「他果真提到過可以瞬息之間摧毀一座城池的東西？」
面對李二的問題李治撓了撓頭回道：「程駙馬提起戰事的時候王監丞說過在夢裡千年後的世界很少發生戰事，因為一旦發生戰事瞬息之間就會有無數城池被摧毀，數百萬人為之喪生。」
李二急促道：「他可有提起那是何物？」
長孫皇后臉色變幻了一下小聲道：「二郎，你是……」
「大唐若是有了此物，突厥，高麗，吐蕃，只要大唐兵鋒所指皆為大唐所治！」李二眼裡閃爍的火焰連長孫皇后看了都感到心驚，玄武門之變前夕他眼裡的火焰都沒有如此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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