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四 生命詛咒

「嘴臭的傢伙，真以為我怕你！」

何金水看著四分五炸裂開來的黑煙，搖搖頭帶著不屑的笑容說道：「邪惡的傢伙，你活著時我尚且不怕你，更何況你死後變成飛灰？還是塵歸塵土歸土，早點下地獄，來世投個好胎吧！」

何金水處置完卡西莫多后騰空而起，朝著博努奇逃竄的方向追了過去，由於天上小石頭的存在，所以他將腳下發生的一切都盡入眼底，找准方向繞到他們的前方，出現在必經的路上。

「隊長，這次我們出來損兵折將，你想好回去后怎麼應付魔神大人的雷霆之怒嗎？」庫爾圖瓦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對博努奇心生不滿，故意哪壺水不開提哪壺，藉此想要發泄一下。」

「放心，何金水的強大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期，魔神大人他是會理解的。」博努奇裝作沒有看出庫爾圖瓦臉上的譏諷，皺著眉頭略一沉吟說道：「此行我們的代價雖然大了一點，但是也並非全無所獲。雖然殺不死何金水，但是已經成功的試探出他的水準，至於後面傷腦筋的事兒還是交給魔神大人親自去處理吧！」

「魔神傷不傷腦筋那是以後的事，可是你們現在就必須要傷腦筋呢，否則明年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兩人正在交頭接耳之際，前方突然傳出幽幽嘆息聲，何金水雙手環抱靠在一棵大樹上，抬起頭搖了搖腦袋，裝作惋惜的說道：「就差你們兩個，煉獄小隊可以在地下湊齊了，你們還是儘早覺悟不要東跑西跑了，儘快在下面和他們團聚吧。」

「怎麼又是你，何金水！」

「香蕉你個芭樂，你小子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兩人吃了一驚，相互對視一眼迅速後退一步，做出了進攻的起手式，準備不顧廉恥雙雙夾擊對方殺出一條血路。

「嗯，你倆步調一致要對我出手，可惜你們真的準備好了嗎？」何金水對兩人的敵意無動於衷，環抱肩膀嘿嘿說道：「我們老家有句話說得好，當你遇到老虎時不需要跑得比老虎快，只需要比其他人都跑得快就行了。嘿嘿，博努奇，你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博努奇用力搖了搖頭，心裡卻飛速的盤算起來，嘴裡大聲說道：「庫爾圖瓦別聽他的，我左你右咱么雙雙夾擊這小子。」

「好！」庫爾圖瓦不假思索地答道，他給自己加上了幾個厚厚的防護魔法，隨手召喚出幾隻魔法豹子伺機圍攻。當他做完這一切后眼睛餘光一瞥，驚訝地發現博努奇居然已經失去了蹤影。

「博努奇，你個王八蛋！」庫爾圖瓦大聲吼叫，鼻子都要氣歪了。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寒風瑟瑟草木嘩嘩，他的喊聲在寧靜的清晨國外，刺耳，在空曠的原野中來回激蕩。

「看來你的同伴對這場戰鬥的結局並不看好。」何金水面帶獰笑緩緩走了上來，用手掰了掰指節發出啪啪的聲響，臉上輕描淡寫的說道：「送你下地獄，下輩子做個好人！」

「奶奶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庫爾圖瓦的心在下沉，瞪跟著通紅的眸子，拍拍雙掌聲嘶力竭地大聲吼道：「上吧，我親愛的魔寵們。用你們的牙齒和利爪撕碎眼前這個混蛋吧！」

受到了主人的指示，黑色的魔法豹子們氣勢洶洶的一擁而上，圍在何金水的身邊又啃又咬，還有幾隻伺機從後面偷襲想放到對方后活活咬死他。可惜現在何金水的身軀早已堅硬如鑽石，它們上下其口忙活了大半天卻根本無法破防，連個小小的爪痕印記都沒有，急著嗷嗷直叫圍在周圍打轉轉。

「咬不動了？沒力氣了？」金水的眼睛裡帶著戲虐，撇撇嘴道：「既然你們不動了，那就該我出手了！說完他的眼睛里迸發出寒光，面色一緊，左右掌心探出發動異能。兩隻高頭豹子不由自主的離地而起，驚訝恐慌地掙紮起來，在地上亂划亂抓形成了兩道溝壑，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被何金水吸過去抓住了脖子。

「哼！」何金水一左一右抓住豹子的脖子，雙手用力一撞，兩隻豹子腦袋便砰的一聲如同西瓜般碎裂，隨即化作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何金水如法炮製，左右開弓，眨眼的功夫便撕扯粉碎，豹子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員，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何金水做完這一切，轉過身來輕描淡寫地拍了拍手，彷彿殺掉這群可怕的怪物只是一件隨手拈來的小事。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他用手勾了勾手指頭，對著庫爾圖瓦說道：「遇到我算你倒霉，垂死掙扎是沒有意義的，乾脆一點，我送你上路！」

「放屁，好臭！」庫爾圖瓦勃然大怒，身上頓時泛起黑霧在身後洶湧起伏，隨意變換著各種形狀。

「囂張的小子，今天就讓你開開眼！」庫爾圖瓦攤開雙手揚天大喝：「召喚上神！」

黑霧席捲而來，圍繞庫爾圖瓦的周身飛速旋轉，依附於身體表面和他融為一體。庫爾圖瓦的身體迅速拔高變長，成為一個粗壯強悍的參天巨型怪物，昂首大喝睥睨天下。

「有點兒意思！」何金水捏著下巴略有所思。

庫爾圖瓦的身體漲到了極致，成為一個身高超過數百米的巨型怪物，腳踏大地頭頂白雲俯視著腳底猶如螞蟻一般的何金水，兩隻通紅的眸子透過雲層放出了妖異的光芒。

「愚蠢的小子，神祗的意志豈容凡人褻瀆！」猶如巨靈神一般的怪物開口說話道：「如果你迷途知返，我可以放你條生路，否則巨掌之下灰飛煙滅！」

「哎呀，聽起來好像很可怕的樣子！」何金水摸了摸後腦勺臉上帶著古怪笑容道：「不過我這個人一向膽大妄為，驕縱狂妄慣了，神祗也好金剛也罷，無論誰都想跟他斗一斗。黑怪物，別看你長的五大三粗好像挺經揍的樣子，卻不知是否外強中乾，能否扛得住咱的三拳兩腳。」

「混賬，既然你一心求死，就別怪咱出手無情了！」黑怪物站起身，臉上帶著冷酷的笑容，揮舞小山般的巨掌朝著何金水扇了過去，嘴裡大聲吼道：「排山倒海！」

黑雲滾滾，驚濤駭浪！黑怪物一巴掌扇出去，天地為之變色，日月因其無光，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突然他覺得手臂無比疼痛，被一隻粗壯的巨手叼住攥在手動彈不得。他定睛望去，發現何金水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身材竟然和他一般高大，對方的掌心傳來難以匹及的巨大力量，握得他手腕生疼。

「小子，你隱藏的很深啊！」何金水面帶不屑，搖頭笑道：「區區障眼法，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果然，你這傢伙真是個怪物，根本不受精神魔法的影響。」看著對方這副模樣，庫爾圖瓦哪裡不清楚何金水已經識破了他的看家法術，頓時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半點鬥志，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霧消失，陽光燦爛，何金水背著雙手凝望著這個全身裹在繃帶中的怪物，在他的眼裡對方已經是個死人。

「看在你重感情講義氣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屍吧！」何金水，單臂高舉掌心發光開始凝神聚氣。庫爾圖瓦毫不懷疑對方掌心拍落下來之時就是他斃命之際。

「寧肯站著死，不願坐著亡！」庫爾圖瓦雙手撐地跪在地上，感覺到生命正在快速流逝。他從昨晚連續征戰得不到休息和治療，身上的傷勢逐漸家中，魔法嚴重透支，使出全力構築的精神法陣被何金水識破后遭到致命反噬，現在已經沒有了反擊的能力。

他抬起頭看著對方臉上的冷然和不屑，心裡的怒火開始熊熊燃燒，前所未有的勇氣在心中滋生。庫爾圖瓦掙扎著爬起來看著對方正色道：「何金水，傳說中魔族的剋星。我雖然無法殺死，但是我靈魂將禁錮限制你，永遠無法離開這裡！」

話音落下，他毫不猶豫的將手插進胸腔，將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抓了出來。臉上帶著近乎瘋狂的表情。

「我明白了！」何金水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是想用生命作為代價將我囚禁在這裡對不對？」

鮮血從庫爾圖瓦的嘴裡汩汩冒出，他的生命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流逝，眼睛里卻流露出駭人的神采。他的心臟滋滋作響，化作一道道黑煙升起，如同水上的波紋隨風快速擴散，將方圓大片面積迅速籠罩其中。

「我很佩服你的執著和勇氣，可惜你的願望永遠無法達成！」何金水走上前去伸出手，替瞪大眼睛死掉的庫爾圖瓦閉上眼瞼，手剛劃過對方的臉龐，庫爾圖瓦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臉上的邪氣更加明顯，令見多識廣的宅男感到暗自心驚。

「哼，你活著我尚且不怕，死了又有何懼！」

何金水自言自語環視四周，發現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將天上的太陽都全部遮住，四周鬼哭狼嚎，眼前茫茫一片。

「固執的傢伙，真以為就靠這些黑煙能把我永遠困住嗎，太天真了！」何金水撇撇嘴，精神意志向外擴散，試圖尋找天上的小石頭，通過它來為自己指路。令他驚訝的是迷霧之中似乎帶著一種強烈的信號干擾，連續試了幾下都沒有再次連上。

「奇怪！」何金水心裡感到不妙，轉過頭看著庫爾圖瓦，見他直挺挺站在原地，臉上的古怪笑容和眼睛里邪氣更加凜然，彷彿仍在詛咒和唾罵自己。

「狠，你狠！」何金水大拇指一挑，正色說道：「生前能折騰，死後都不讓人省心。告訴你，我一定出的去，你用死亡發動的迷霧法陣毫無意義，哼！」

說完后何金水不再理他轉身離開，庫爾圖瓦的眼珠彷彿直勾勾看著他的背影，看著對方一步步離去，手中的心臟還在微微跳動。

何金水在迷霧中無法辨別方向，一通胡亂走動后發現自己又回到原點。他知道自己深陷入厲害的法陣，是庫爾圖瓦臨死前發出來的最強手段，心中也不氣餒，只是耐心地尋找著出路，心裡暗自盤算。

他屢次試圖聯繫小石頭，發現連接始終處於中斷狀態；他又喚醒頭腦中的嗶嗶小子，希望通過它對自己進行定位，嗶嗶小子卻搖搖頭告訴他：「由於宿主目前處於靜止狀態，坐標參數不足，暫時無法定位。」

「處於靜止狀態，有沒有搞錯？」何金水認為嗶嗶小子同樣收到迷霧的干擾，便搖搖頭不去管它。

「老子就不相信，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會走不出去！」何金水啐了口唾沫，雙手使勁擦了擦，控制異能澎湃而出，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猶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

颶風呼號，黑霧瀰漫，何金水沿著一條筆直的線路風馳電掣，眼睛不時掃向四周尋找有價值的額參照物。

令他驚訝莫名的是，自己飛了好像很長時間，前方卻始終黑氣繚繞無邊無際，彷彿永遠望不到盡頭，按照他的速度足夠飛到無冬城堡了。

「邪門，當真邪門！」

何金水正在思忖著，突然看見眼前一物，眼前一黑差點兒栽倒在地。

前面是庫爾圖瓦，是庫爾圖瓦的屍體！

庫爾圖瓦的屍體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嘴角帶著令人玩味的笑容，眼睛里流露出怨毒的神情。

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飛了這麼久，居然還在原地打轉轉！

「奶奶的，看來這鬼門關還真不好過！」

何金水降落下來，背著手快步上前上下打量著庫爾圖瓦的屍體。對方依舊保持著站立姿態，眼睛還是掙得大大的，屍體應該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令他非常驚訝的是對方手中的那顆黑色心臟竟然還在跳動，雖然節奏緩慢，但卻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

「奇怪，按理說人死了心臟就該停止才對，即便魔族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何金水皺著眉頭閉上眼睛，精神意志透過黑霧向外擴散，尋求問題的根源。

沉吟良久，他突然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