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寂滅與演變

第五十四章 寂滅與演變

「蘿莉……」林妙之品了品這個名字,用鄙視的眼神白了何易一眼,然後才點頭道:「幫你就是,我這就派人前去太一星打探,幫你把人帶回來。」

她剛說完,林炎之就接著道:「在九子仙界找個有名有姓的人可難不倒妙之,這件事何易你就不用擔心了。走,去後宮喝茶,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們這裡,也有點東西想送給你。」

說著,他便讓開道來,示意何易跟雲綽一同前往。

後宮一詞,讓何易的眉角情不自禁抽搐了一下。他用眼角打量了一下如今變得彷彿媚世妖姬般的林妙之,心中幽幽發出了一聲輕嘆。

都說唯有遭逢大變,一個人才會變得跟以前大不一樣。林炎之連千世輪迴都熬下來了,性格也沒多大變化,林妙之改變這麼大,恐怕這些年裡是經歷了不少的變故。

「走吧。」何易拉拉還有點拘謹的雲綽,跟上腳步,與林炎之兄妹一道走向了玄機仙君的後宮。途中,林妙之也喚了個值班小將,吩咐好了蘿莉的事。

凌霄宮整體是個非常龐大的建築群,它並不是單一隻有一層的宮闕樓閣,而是一層疊一層,一落接一落,通過石階、懸廊,和旋梯的交接,構建成一座脈絡複雜的空中城市。

這座空中城市的高低層次很多,但卻跟地球上那種高樓大廈的層次完全不同。就好像凌霄宮正前方的石階盡頭是通往凌雲殿的大道,而大道兩側則有石階斜斜向下,一邊連著矮一層次的廣場,一邊抵達凌霄宮守衛軍軍營。當然,廣場那裡還有多個台階,有的向上走向一些偏殿,有的向下去到某些後勤所在;守衛軍營也可以通往凌霄宮的城牆和地下監牢。

不僅如此,浮空天城前前後後還分了很多段落,每一段都有最少數千丈範圍,底層建成各種繁瑣事務的辦事處;中間層職能複雜,前後用足以容納十騎并行的懸空石廊連接;頂層,自然就是凌雲殿等最重要的宮殿論事所在了。

凌霄宮的後宮跟何易想象之中皇帝的後宮也不一樣,裡頭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沒有玄機仙君的男寵,它的名字由來,僅僅是因為其位置處於凌雲殿背後而已。

要說凌霄後宮跟皇帝後宮有哪裡一樣的話,也就是地方大,住著君王了。

偌大一個後宮葉子豬轉載的還在,那個計算結果應該是沒錯的,但是官方否認了,沒辦法,上下五段層次,前後六個進落,總共有多少個房間和花園,何易完全數不過來,而這些地方,僅僅屬於玄機仙君一個人!

一路沿著懸空石廊走過,兩側和下方的一處處亭台殿宇,迴廊花園,幾乎目不暇接。何易驚嘆於這座懸空城市的精妙構造,雲綽則訝於一個個陣法之間的奇巧銜接。對於這堪稱鬼斧神工的仙宮天城,他們唯有贊一聲「了不起」!

兩刻鐘后,林妙之才帶他們轉完了後宮的六分之一,剛好這時路過空中花園,他們便暫且停止觀光,由林妙之親自領著,踩在金雕背上,飛向了那座建立在離地一萬四千丈高空中的大型花園。

說是空中花園,倒也並非獨自漂在天上的。這花園共有三層,最底層是後宮侍女和下人的居所,中間層養著很多種靈禽異獸,最頂層才是花園。三個層次之間彼此沒有任何通道連接,彷彿分別獨立的三個巨大樓層。

在林妙之的引領下,四人來到花園入口不遠處的一處涼亭里坐下。何易注意到自己一路走來都沒遇到幾個人影,浩大的宮闕彷彿一座空城,便問道:「這個後宮,怎麼人這麼少?」

林妙之莞爾一笑,沒有回答,林炎之替她說道:「妙之又不是世俗的那種帝王,自然不需要鋪張奢侈,前呼後擁。那些婢女下屬侍衛之類的,大多數沒有資格進後宮,能來的,要麼是她座下重臣,要麼就是客人了。親信方面,數一數也不到兩百個,地方大,所以很少遇到。」

何易一陣汗顏,無語道:「這還不鋪張。你明王府已經夠氣派了,跟這凌霄宮一比,簡直就是個茅草屋。」

林炎之哈哈笑道:「那不一樣嘛,我是臣子,她是君主,肯定得有點差距才行。」

說到君主,何易就立刻想到了還不知林妙之為何會成為仙君,當下看向她,問道:「林妹妹,說一說?」

林妙之抿嘴淡笑著點了點頭,笑容中帶著一絲絲的苦澀,和劫難過後的釋然,緩緩說起了她來到九子仙界以後的經歷。

何易跟雲綽靜靜聽著,林炎之之前已經知曉,這時候再聽,依然顯得有些沉默。

林妙之從花季少女蛻變成九子仙界的主宰之一,其中經歷自然無比坎坷。

當年她無緣無故被捲入虛空漩渦來到九子仙界,時間恰好與何易跟林炎之去到山海界是同一天。究其原因,不外乎他們兄妹自娘胎裡帶出來的那對珠子。

那兩件東西都是至寶,林炎之的天變珠內藏一方宇宙,可以助他感悟宇宙演變的道理,甚至是控制內部宇宙的時間流速。雖然珠子本身沒有什麼戰鬥輔助的用處,但效果實際上還要勝過許多玄寶。正是有了那神秘的珠子,林炎之才能快速悟道修行。

以他天資,只要元神進入天變宇宙在慢速世界感悟道法,參透之後再回歸本體,修行速度自然是日近千里。

而林妙之在修行方面的天賦,原本是不如林炎之的。她能這麼快達到幽玄境,成為玄機星三千萬年來最年輕的仙君,同樣還是靠著她的黑色珠子。

那顆黑色的珠子被她喚作「寂滅珠」,內部同樣蘊含了一方宇宙,不過卻不是正在演變的宇宙,而是不斷破敗,時時刻刻都在消亡的宇宙。

在寂滅宇宙里,林妙之感悟了許多毀滅與破壞的真義,同時也學會了一種極其恐怖的道術——吞噬!

她的吞噬,是直接將生靈化為最原始的能量,吸入自己體內,然後煉化成自己的力量。這般逆天的道術本該會有極大的弊端,但不知是她的轉化之法足夠高明,還是吞噬毀滅之道本就符合天意,如此數百年下來,她的修為一路突飛猛進,竟然從未遇見過瓶頸,甚至連吞噬生命的副作用都很小。

用吞噬別的生靈來提高自己的修為,這樣的法門可謂殘忍邪惡。

如果說聽到林妙之的修鍊之法的時候,何易是在驚嘆,難以置信的話,那聽到她的經歷時,就只剩下憐惜了。

林妙之遠沒有她的哥哥幸運,穿越之後就遇到高人收容。初到玄機星時,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在沒有依靠時,那絕色的容顏絕對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反而會成為一個要命的禍患根源。

林妙之可不像何易跟林炎之一樣,看過諸多穿越小說,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完全是迷茫的。在她還沒弄清楚狀況的時候,一群路過的地痞便擄走了她。

雖然僥倖沒有受到侮辱,被修仙者所救。可救她的人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僅僅是見她容貌驚艷,資質上佳,想要收入門下當個爐鼎而已。

不知情的林妙之感念仙師相救之恩,自然言聽計從,乖乖修鍊她第一個師父給的功法,每日服食那位「祝峪仙師」安排的靈果珍粹。如此過了五年,她的修為在祝峪仙師的傾力栽培下很快就達到了金丹期,成長速度之快頗為駭人。不僅如此,每日服食的靈果珍粹也令她愈發變得嬌艷動人,從一支青澀的花骨朵,變成了含苞待放的不世仙葩。

當時的林妙之也算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險惡,五年相處下來,祝峪仙師耐得住性子,從未對她有過非分舉動,反而每日悉心照料,噓寒問暖。這般關懷下,彼時的林妙之心中實際上已經對恩師暗生情愫。只可惜好景不長,等她金丹凝結,爐鼎成熟之時,她那師父就忍不住了。

祝峪仙師深夜造訪,挑明來意,林妙之心裡頭有些喜歡師父,但少女本是羞澀,自然不會一口答應。祝峪對她用強的時候,本來她還有些欲拒還迎,可巧的是,祝峪得意忘形,以為大功將成,不甚卻說漏了爐鼎之事。

就算再不諳世事,修行五年後林妙之也知道爐鼎真丹被采走之後將會淪為廢人。她奮起反抗,僥倖在寂滅珠的幫助下脫身,但剛剛結丹的她卻跑不過元嬰後期的師父,一場追逐之下,她身受重創,最終還是闖入一處絕地,才沒有被抓回去。

依照小說里的習慣,當主角闖入絕地的時候,應該是獲得莫大機緣才對。但林妙之進了「七邪谷」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而是跟尋常人一樣,被裡頭的七邪毒瘴鎖魂煉魄,灼蝕得幾近魂飛魄散。若非當時落入七邪谷的人裡頭還有一位是生死境強者的嫡傳徒孫,毒瘴最後被人驅散,她當時就已經死了。

僥倖走出七邪谷,魂魄受到重創的林妙之氣息萎靡,形容凄慘,跌跌撞撞回到了凡人俗世之中,在一間破敗的草廟裡熬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由於魂魄幾近飛散,當時發生的事情她本已是記不清了,成為幽玄境王者之後回想起來,她才知道,那時候自己像個活死人一樣在破廟裡渡過了整整三年,期間被人無數次毆打泄憤,潑髒水,吃香灰,甚至最後被活埋掉。要不是樣子凄慘,髒兮兮的彷彿一個老乞丐,恐怕還少不了要被人玷污。

三年後,在至寶寂滅珠的幫助下她才漸漸恢復過來,也是從那時候起,她才終於知道了那顆娘胎裡帶出來的珠子究竟有多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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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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