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v章

傅延將表格遞給葉遙，「我去接個電話。」

通常讓他有這種表情的，一般都是公事，葉遙也不打算多嘴，只淡淡地應了句好，「那我去一邊先填著。」

疾步走到民政局大門外，傅延按下接聽，聲音疲憊又低沉，「林穎，你到底想怎樣？」

像是知道他就在民政局一般，林穎那端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最後警告你一次，立刻收手，我們大家都能回到從前。」

「收不了了。」

他也曾經極力剋制過自己的感情，兄弟的道義，抵不過心底那份不舍和執念。他可以放棄一切，唯獨不能放棄她。

林穎大約早就預料到他這樣的回答，淡淡道，「好，那我們就走着瞧。」

鮮明的挑釁徹底激怒傅延，他握緊手機，低聲喝斥，「林穎，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穎輕笑出聲，「傅延，你已經對不起你的一個救命恩人了，另外一個你想怎樣？殺人滅口還是……」

「林穎，你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川行也不希望看到今天這種局面。」

「是啊，他也不希望這樣。」提起顧川行，林穎再一次輕輕笑了出來，「你沒有川行的記憶，單憑一本日記本，你就能知道他們所有的過往？我看她也是個心思很簡單的女孩子，萬一她自己有一天發現了，她心裏會有多難過，你想過沒？」

「還是你以為，你在她心裏的地位比得過顧川行。」

不用比都知道比不過。

被戳中痛處，傅延心頭一陣煩躁，「我的事，輪不到你操心！」

掛斷手機，他的手臂仍止不住地發顫，兀自在原地站了好一陣子，才舉步走進民政局內。

·

穿過長長的走廊，傅延遠遠看見還在撓頭填表的葉遙，不知道是哪一項不會填，窘迫的樣子也引人發笑。

傅延快步走到她跟前，葉遙面上一喜，「你可算回來了！」

他柔聲而問，「怎麼了？」

在她面前，她能把所有的掙扎與痛苦盡數拋諸腦後。

葉遙苦惱地問，「婚姻歷史這欄怎麼寫？」

「說已婚好像也是，但是那就顯得我是二婚了啊。而且還要找離婚證，你的離婚證都在我這裏呢，還得回家拿。」

「可以填未婚嗎？」

「對對對，民政局都是有資料備份的，不能填未婚。」葉遙吐了吐舌頭，「要不咱們趕緊回家拿？應該還來得及。」

傅延杵在原地沒動，葉遙趕緊把之前填了一半的表格往包里塞，「呲」的一聲怪響，表格被她無意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傅延蹙眉，「你能不能長點心？」

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見她到現在，不知道扭了多少次腳，掉過多少東西，不是這個不見了，就是那個忘拿了。

摸不准他怒意橫生的真正原因，葉遙不高興地小聲嘀咕，「誰讓我緊張你啊？」

男人眉心一跳，「以前你也是這樣嗎？」

也會在顧川行出現的地方，變得慌亂無措，因為他的喜悅而歡欣，因為他的悲傷而難過。

他無意識地問出聲，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這句詢問疑點百出。心頭一澀，他又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以前這樣也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