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夏夢.初遇

「大家好，我叫莫問，來自中國……」

【唔……中國來的轉校生，還真是稀奇呢。】看着講台上的那個略顯文弱的少年，青子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青子青子，又是一轉學生啊！這回終於是帥哥了！」同桌少女有些興奮地捅了捅蒼崎青子：「王道劇情展開啊！」

「你少看點那些少女漫畫吧……」蒼崎青子無語：「這種類型不是我的菜。」

「你這麼一說，嗯，顏值只是一般……不過比班裏那些猥瑣男要好太多了！」少女低語：「青子，你真不準備出手么？」

「說了不是我的菜了啊！」蒼崎青子撇嘴：「好了，那傢伙自我介紹完了，好好聽課。」

……

我叫莫問，是一個命途多舛的孤兒。

父母早亡，親戚凋零，萬幸有家父生前好友收養，可似乎是我命中帶煞，臨時監護人在我初一，也就是十三歲的時候一命嗚呼。

之後就沒人願意收養我了。

嘛，沒人管也好，一個人自在許多，父親留下的遺產也足夠我讀完大學了。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

初二之時，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不僅奪走了我的健康，也幾乎將父親留下的錢財席捲一空……就算省吃儉用，沒有經濟來源的我，最多也只能念完九年義務教育了。

期間我曾嘗試過向那些公益機構求助，但沒有一人願意幫我，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偏遠山區，出身窮苦的孩子們身上。

我也曾向那些高校申請補助，畢竟我的成績在中學也是名列前茅，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會放棄這麼一個提升自己升學率的機會的。

似乎是老天給我開了個玩笑，又或是冥冥中有一隻手在操縱，居然沒有一所學校願意接受我的要求——我僅僅是想要免除學雜費並獲得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罷了，這並不過分吧？

我依然沒有放棄……雖然讀書並不是唯一的出路，雖然我已經了解了高中的大部分知識，但我仍想做一個學生。

其一是我的年齡實在太小，出去不僅闖蕩風險大，收益也不客觀；其二……

「夢夢，雖然我們已經教了你很多，但我仍希望你能認真地上學，你要明白，在學校可以學到的可不僅僅是書本上的那些知識。」

天無絕人之路，在我升上初三的那一年，我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

為了完成領導人「推動中日友好交流」的指示，我所就讀的初中獲得了三個赴日求學的名額，學費全免，食宿皆由日方提供，成績優異者還有獎學金。

成績對我來說並非難事，我很輕鬆地便成為了那三名赴日的學生之一，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放鬆了……為了讓之後的校園生活能舒適一點，我必須提前學會日語——至少能正常交流。

日本那邊學年年度是從每年的四月開始到下一年的三月結束，我還有七個月的時間。

……

「爺爺，為什麼你忽然想要資助別人上學呢？」

「我的小公主，你不想我這麼做么？」

「不是啊……我只是好奇爺爺你為什麼會這麼做而已。」金髮少女偏了偏頭：「我記得政府推出這項政策的時候，您可是狠狠嘲諷了一通啊。」

「哈哈……就像你剛才說的，我也只是突然想這麼做而已。」拄着手杖的老者轉移了話題：「哦，你看，那個小夥子來了，我們下去見他吧。」

【……就是那個男孩子？看起來很平常啊。】趴在陽台上的少女伸了個懶腰，施施然起身。

【希望是個有趣的人吧。】

……

「三咲市，涉谷區，空美町八號……」莫問抬起頭，看着眼前那造型別緻的歐式小宅：「看樣子就是這裏了，果然是大款啊……」

【嘛，怎麼說也是有恩於我的土豪……爭取給他們留下一個不錯的第一印象。】莫問將手提箱放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更精神一點。

然後他便按下了門鈴。

……

一番客套之後。

「這兩年你是一個人生活的……是吧？」老者雙手交叉撐在桌面，目光中帶着幾分審視。

老者觀察莫問的同時，莫問也在暗暗打量著對方——那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額間溝壑分明，一雙微微泛紅的雙眼神光攝人，灰白的頭髮和鬍子連成一片，看起累頗具威嚴。

這絕對不是那種整日待在家裏看書養花，頤養天年的老人應有的姿態。

「是的。」【或許是某個公司的掌權者吧……】莫問收回了目光：「無論是料理，還是家務，在下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哈哈哈……小傢伙不要這麼緊張，我不是這個意思。」老者笑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一個經歷不幸的少年，是如何靠自己站起來的。」

「並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經歷……不過您想聽的話，在下知無不言。」【真是惡趣味的老傢伙……】

一頓飯的時間后……

「……你能走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啊。」老者輕嘆，然後看了看錶：「雖然想再和你談一會兒，但馬上就到晚飯時間了，你先把行李提到自己的房間吧，二樓左轉第一間，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

「嗯……布倫使塔德先生，恕我冒昧——能告訴我您的名字么？」

「哦？他們沒告訴你么？」

「是的……我想房前名牌上篆刻的名字應該不是您的吧。」

「哈哈哈……那是我孫女兒的名字，和你一樣大哦。」老者發出了爽朗的笑聲，然後再次伸出了手。

「我叫基修亞.布倫使塔德。」

「布倫使塔德先生，今後三年，還請多多關照。」莫問握住了那粗糙的大手。

……

【這傢伙……雖說歷經磨鍊，戒心很重，但看起來，還是如此的普通啊。】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老者端起手邊的紅茶。【看來之所以會變得那麼強，是更後面經歷的影響了。】

「爺爺爺爺，這個傢伙好了不起啊！」就在老者思考的時候，金髮少女從隔間中鑽了出來。

「嗯，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老者微笑：「怎麼？我的小公主看上他了？」

「爺爺好不正經！」金髮少女撅起了嘴：「您在這樣，明天的茶點就沒有了哦。」

「我錯了，原諒我吧……沒有點心吃得我是活不下去的。」老者故意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配上他那張方臉看起來分外滑稽。

「哼！」

……

【唔……這房間真不錯啊。】提着行李箱步入房間的莫問環視四周，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空間足夠大，採光性好，傢具的佈局也很講究……在加上那副面孔，或許是歐洲的貴族？】

【嘛，不管他是什麼來頭，初步起來，他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心思……】摸了摸綁在袖口的摺疊刀，莫問拆開了自己的行李，開始佈置房間。【也是，我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有什麼可以圖謀的，除非那個老人是干販賣器官的……】

【不過剛剛明顯還有一個人在屋裏，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愛爾奎特.布倫史塔德么？】

……

「嗨！你就是莫問吧！我叫愛爾奎特。」飯桌之前，金髮少女一臉元氣地對着莫問打了個招呼。

「……您好，愛爾奎特小姐。」

「……哎？好公式化的回答，真無趣。」少女癟起了嘴。

「……」【交涉和撩妹技能等級低下真是對不起了呢。】

「咳嗯！好了，我的小公主。」坐在首位老者輕咳一聲，然後對着莫問舉起了酒杯：「孩子，歡迎你加入這個家庭。」

「這是我的榮幸。」莫問微微頷首。

「……無聊。」金髮少女嘟著嘴，夾起一大塊生魚片放入調料碟里。

……

「嗯，莫問同學，你就坐在這裏吧。」莫問介紹完自己之後，領他進班級的老師推了推眼鏡，一指教室東側靠窗倒數第二排的位置。

「……」【總覺得有些微妙……欽定的感覺？】莫問點了點頭，然後提着書包走了過去。

就坐在他座位的旁邊的愛爾奎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

說真的，正在講台上講課的教師教學水平的確不賴，課堂氣氛也很活躍，但問題是他所教授的知識對於莫問來說……實在是太基礎了。

一周下來，莫問已經確定，除了東瀛史等少數科目，他已經沒有聽課的必要了。

【但是還不能曠課啊……難道說要申請跳級？】一邊偷偷地啃著生澀的高等數學，一邊走私的莫問無聊地想着。【話說這邊的高考似乎不是很難的樣子……要不要加速一下人生進程呢？】

【不過剛入學一星期就申請跳級，是不是有些太囂張了啊，而且在這個人生地不熟，而且還有歷史遺留矛盾的地方，還是低調點的好……】

「喂……好好聽課！」注意到莫問走神的愛爾奎特低聲提醒道——事實上除了這位同一屋檐下的少女，莫問同整個班裏的其他人都並不怎麼熟悉。

時下熱門的影視、遊戲與莫問無緣，放學后不參加社團，去勤工儉學的莫問和這些青蔥少年們並沒有共同話題，只有愛爾奎特經常和他搭話。

「……我知道了。」莫問低聲回道——愛爾奎特的處境其實和他差不多，也是不久前才轉來這個學校，雖然顏值高，語言交流無礙，但奇怪的是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對金髮少女的熱情無動於衷，就彷彿商量好了一般將她孤立了起來。

【不應該……女生就算了，畢竟同性相斥，可男生們為什麼都是這個反應，不是說外國尤其是東瀛的少年少女們都很早熟么？怎麼一個個都這幅德行。】重新將視線放回書上，莫問依舊在走思。【還是說這個城市有特別的傳統，對外地人都這樣么？】

【嘛……落得清靜也好。】

……

「本來以為新來的是個王子，結果還是根呆呆傻傻的木頭啊……」課間，坐在蒼崎青子旁的少女瞥了莫問一眼：「真是可惜他那長相了。」

「本來就算不上多帥，有什麼可惜的。」蒼崎青子翻著書，頭也不抬：「不過莫問同學的學習成績真的很不錯啊……靜老師提的拔尖問題他都能回答下來。」

「畢竟是從那邊留學過來的，學習好很正常啦……對了，昨天的那個你看了沒有？」

……

莫問為自己的未來而努力，蒼崎青子則盡情地享受着普通的高中生活，平凡而充實的地過着每一天，兩個人的人生彷彿一對平行線一般互不干涉。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

現實，莫問入夢十分鐘前。

「蓮，把我也一起送進她的夢裏吧。」就在莫問做着準備的時候，愛爾奎特不動聲色地聯繫上了自己的使魔。

「哎？你想做什麼啊！」

「她這種情況我也有責任。」

「不是有那個傢伙了么？」

「我也想盡一份力。」

「好吧……」

ps：成就.月更達成。